第54章 往事
王天怡靜靜地看着自己的母親,溫柔的眉眼,笑意淡淡的,不施粉黛卻足以豔壓群芳。
王天怡正長了和母親一樣的薄唇,都說薄唇寡情,只有她自己知道,一但她們遇上自己愛的人,便會賭上所有,在所不辭。
小天怡把自己所有看家本領都使了出來,滿含期待的看着母親,一雙眼睛裏布滿星光,亮的讓人移不開眼。是了,這個時候的王天怡的眼睛是純澈無比的,一眼便可看到眼底。
王母看着自家女二賣萌撒嬌哭笑不得,裝作嚴肅的樣子,指出小天怡動作的失誤點,看着女兒嘟着小嘴一副我要哭給你看的樣子,臉再也崩不住了,笑盈盈的揉着小天怡的腦袋說:“天怡很棒的,可是還不夠哦,娘親終有一天會不在你身邊,你要有能力保護自己。只有強大起來,才可以保護好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小天怡瞪着大大的眼睛堅定的說:“我要保護娘親還有師弟師妹們。”
王母笑了笑,兩個人沒有錯過她眼睛裏包含的情緒,像是驕傲,又有一份落寞和懊悔。她将所有情緒藏在眼底,笑着摸了摸小天怡的頭。
王天怡看着說出誓言的自己,左手一點一點的地握緊,握的手心生疼,自己終于還是失信了。
王母拿出一支筆,筆身通體翠綠,晶瑩剔透,泛着一層柔和的光芒。筆尖輕觸地面,一氣呵成,化作斑斓的蝴蝶,最後收筆,蝴蝶竟然活了過來翩翩起舞。小天怡目不轉睛的看着,有些驚喜的看着母親:“滄月!母親可是要教我畫畫?”
王母點點頭,将畫筆遞給她。小天怡小心翼翼的接過畫筆,學着母親的樣子,将全身精力投入筆尖,畫出一只小蝴蝶。小蝴蝶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在小天怡期待的目光中飛了起來,追着大蝴蝶去了。兩只蝴蝶圍着她飛翔許久,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好醜的蝴蝶。”小天怡嫌棄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水汪汪大眼睛委屈的看向自家娘親。
王母笑,滿眼都是掩飾不住的驚喜,初次提筆作畫已經可以畫物為實,可以說是天賦極高了。
畫出來的東西終究和實物是不同的。物存在的時間都是由畫師的能力決定的,女兒不過初次學畫畫,便可以成功的讓畫化為實态,畫出來的蝴蝶甚至可以存活許久不曾消失。她用靈力微微試探感知,發現這蝴蝶竟與真實的蝴蝶相差無異,可以脫離畫者獨立生存。這是很多靈畫師一世都達不到的高度。
雖然蝴蝶的形态還有所欠佳,可□□十足,甚至富有靈氣,幾乎與自己不相上下。44此等天才,簡直聞所未聞。
她有些悲喜交加,喜的是小天怡有如此天賦,悲的明白小天怡以後的路會非同尋常,不由得憂慮,因而久久不能發聲。
小天怡以為母親不滿意,有些惶恐的搖搖她的胳膊。王母看着愛女,神色複雜:“天怡,你的天賦極高,注定你于常人的不同,也注定了你以後路途的艱辛。”
小天怡歡天喜地,想要圍着母親撒嬌,但看見母親神色略顯疲憊,拉拉母親的手,嚴肅的叮囑她要好好休息。王母笑,将小天怡趕回去練功,小天怡自然不想和母親分開,可是怕母親勞累只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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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母怕女兒委屈,便答應了晚上要陪她一起睡,并給她講故事。小天怡這才高高興興的離開了。
送走女兒,王母把玩着自己的畫筆出聲道:“我不知道你們的目的。”好像感覺到了什麽,她挑了挑眉:“放心,我看不見你們,但我感覺不到你們的惡意,便不會對你們貿然出手。時間不可更改,無論你們是為了什麽,都要記得,發生的事已經發生,重要的是你們如何面對。記住,無論是什麽,都不要逃避。”
她不知道為什麽要說這麽多,眼前的人她看不到,可是那種深入靈魂的執念她還是可以感受得到。她自以為生性淡漠,可那種親切感還是讓她忍不住要開口點化,只當是緣分吧。
安筠和王天怡沉默許久,齊聲說道:“多謝前輩點化。”
青槐不甘心的匍匐在宇霖腳下,那種強大的威壓壓得她無法擡頭。宇霖挑起她的下巴,開口便是冰冷無比,讓青槐打了個寒顫。
“下次,不可如此冒失,師叔。這次,辦好你的事情,不要讓我失望,否則···”
青槐雙眼瞬間睜大,低下頭,小聲地說道:“是。”
王天怡和安筠走道一處房間,這裏見證着女孩的蛻變與成長。小天怡已經梳起兩個小丸子,學母親輕輕地在腦後挽起頭發,一轉眼,已經是十五六歲的年紀了。
她拿着手中的石頭疙瘩愁眉不展,幹脆趴在在桌子上,有以下沒一下的擺弄着那塊毫不起眼的石頭。母親在機緣巧合下得到三塊靈石,将靈石分發給三個得意弟子,讓他們自己鍛造。這靈石深埋地下,源源不斷的吸收着大地的精氣,是稀世之寶,甚至已經有了靈識,自然不好鍛造。
小天怡将靈石捧在眼前,自顧自的給石頭說話。石頭嫌棄的騰空而起,圍着小天怡轉了一圈,扭頭就跑,無奈房間已經被小天怡布下了結界,逃跑不成。靈石無奈,直接對小天怡發起了進攻,企圖從她哪裏尋找找到突破口。
小天怡大驚,尖叫着四處逃竄,碰翻了一堆小玩意。靈石充分發揮了堅持不懈不折不扣的精神,一擊不成,攻擊更加迅速,地力彙集,直擊小天怡胸口。
小天怡身子微微側了一下,攻擊擦過胸口擊在左肩上,鮮血湧出,染紅了衣服。靈石沒有擊中,又發揮了狗急跳牆的精神,趁着小天怡被打倒左肩站立不穩時,狠狠地砸過去。
安筠身體本能的做出了沖過去的反應,被王天怡一把拽回,這才反應過來她的行為對以前發生的事情沒有一點影響。回過頭,看見王天怡對她狡黠的一笑,耳邊傳來一聲尖叫,聲音卻不是小天怡的。
令時發出稚嫩的聲音,奶聲奶氣的咒罵着。小天怡左手抓住靈石,右手中指放到嘴裏狠狠地咬破,用精血在靈石身上畫出一串符文,化作鎖鏈緊緊箍住它。靈石不安分的扭動身體,無奈發現自己絲毫動彈不得。
小天怡又将手放到流血的左肩,沾着血,畫出精巧的爐鼎,正好包囊住小小的靈石。集中注意力,精神力化為火焰,又為刀鋒,一點一點雕刻着,磨煉着,煅燒着,直到靈石一點一點蛻變,逐漸化為一支筆。
“嘭”的一聲,鼎四分五裂,小天怡顧不上擦拭嘴角因為承受不住而流出的血,伸出手接住即将墜落到地上的筆,将它舉得高高的,身體虛軟的摔在地上,小心的護着筆,暈了過去。
筆從小天怡手中“爬”出來,懸浮在空中,靜靜地打量着它的主人,好像在思考什麽,筆尖猛地往下沖去,在小天怡心髒處突然停下,嘆了一口氣(如果它有嘴的話),停留在她的左肩,以地力畫出新的皮膚和衣服,然後靜靜地躺在小天怡的身邊。
安筠看着王天怡,吸了一口氣:“你是故意的。故意裝作慌亂的樣子,故意裝作弱小來減少靈石的防備,甚至故意受傷來獲得偷襲它的機會。”眼睛裏滿是憤怒:“你究竟有沒有愛惜自己的身體。”
王天怡圈住安筠的胳膊,眨眨眼睛:“以後不會了。”王家世代為靈畫師,是隐世的神族,血可畫物為實,她僅憑微薄的實力,無法馴服乖張的靈石,只能用精血為墨,暫時束縛住靈石加以鍛造。
幼年時争強好勝,憑着倔強和膽量做過不少以命來賭的事情,因為她知道她有母親來守護,不懂事的亂瘋,現在她盡力保護好自己,只因為她有要守護的人,也懂得了知道在乎的人受到傷害的那種痛苦。
因此,她不會再做無謂的冒險,因為只有自己活着,才可以保護好身邊的人。
小天怡醒來,發現自己身上已經完好如初,滿意的握了握手心裏的筆,急匆匆的尋找母親。
來到大廳才知道,昨晚靈石一事鬧得沸沸揚揚。昨晚雨澤和青槐的領域受到了巨大的破壞,驚動了四方。雨澤幾乎奄奄一息被王母所救,算是撿回一條命和鍛造了一直筆,青槐沒有雨澤那種“癡”勁,無奈放走了靈石算是保全了性命,不至于受太大的傷。
小天怡皺着眉,來到母親身邊。王母仔仔細細的檢查了小天怡,發現她身上沒有一點傷口這才松了一口氣。一種濃厚的地之靈氣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筆杆呈現一種灰色,毫不起眼,可是那種強大的力量卻讓人不能忽視。
“你練成了。”王母倒吸一口氣。她之前得到靈石,并沒有感受到靈石那種強大的波動,因此才将靈石交給了三個人,靈石煉化也成為一種磨練他們的手段,可是萬萬沒想到靈石已經有了靈識,擁有了僞裝的能力,讓她放下戒備,造成了兩個徒弟的重傷。
據她的感應,女兒這塊靈石是三塊靈石中最為詭異和強大的,但是她竟然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将靈石鍛造成功,而不受太大損傷。想到小天怡的奇跡,又馬上釋然了,只是這種釋然依舊不能減去她內心的那種擔憂。
安筠想到當時青槐說王天怡将保命的東西都給了她,不由得加以猜測,知道內心有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想。
王天怡看着她,輕輕的說:“那支筆,就是現在的主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