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小天怡總覺得自從靈石風波一過,雨澤對自己好像有了芥蒂。三個人裏,只有她是憑着自己的本事煉化了靈石還沒有受重傷的。更何況,自己煉化的這塊靈石,與青槐和雨澤的并不相同,正如天與地的差別,這也是母親吃驚的原因。
沒有人比她更明白,雨澤對修煉的癡迷。日日夜夜的辛苦修煉,還有把成功看的比命還要重要的倔強性子,最終還是在這場煉化靈石的無聲比試中輸的一塌糊塗。
有時候,甚至小天怡都會為雨澤嘆氣。他的年紀明明比自己還要大一歲,可因為修煉的能力,排在了她後面。雨澤沒日沒夜的練習,她看在眼裏,她很清楚自己遠沒有他那麽刻苦,可是最後的結果,還是讓他輸給了她的天賦。
天賦嗎?小天怡看看自己的手,如果天賦可以保護自己所重視的人的話,那她便會感謝自己的天賦,哪怕是這孩子因為這件事怨恨自己,她也依舊會好好利用這分天賦。
小天怡托着頭,雨澤躲避自己的身影在大腦裏揮之不去。現在想來,不知何時,這位師弟不再纏着她,而是和她總是保持一種距離。只是,總歸是嫡系的親師弟,會想明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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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淅淅瀝瀝的下着,打在青色的臺階上。小天怡撐着一把竹傘,背着藥簍,向每日回去的必由之路走去。小雨朦胧,她的樣子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只能辨別一抹淡淡的青色,纖細而挺拔。
那兩顆大樹安靜的站在那裏,挺拔威嚴,看起來就像是守護師門的衛士。左邊的樹下斜靠着一個孩子。
那孩子錦衣華服,生的粉雕玉琢十分可愛,猛地一看,竟分不清究竟是男孩還是女孩。大概是富貴人家的孩子迷了路吧,也是,一旦走進了這樣偏僻的地方,別說是一個孩子,就是一個聰敏的成年人,也會找不着方向。更何況,這地方八卦陣法布下禁锢,尋常人怎麽可能走的出去。
以往也會有樵夫之類的迷路,山上便會有弟子來指引他們找到回去的路。等到山人回去了,仙山中居住着仙人的傳說便代代的傳了下去。久而久之,這塊地方就被傳為仙山,有不少修仙問道或是達官貴人尋來這裏。
這孩子,應該就是随着父母來這裏吧,有陣法阻撓,依然能闖進來,是該說有緣還是有趣呢?
小天怡走近那孩子,那孩子深色疲倦,見到她之後如同受驚的兔子一樣,慌亂的爬起,看到小天怡的容顏,立刻害羞的低下了頭。
這是在是有趣得很,小天怡彎下腰,看着滿臉通紅的孩子,粉嘟嘟的小臉就像天上的小太陽,想到孩子時候的雨澤,不由的笑了。這是個男孩子,還是個害羞的男孩子。
“你記得回家的路嗎?或者,你知道下面找你的父母嗎?我來送你下山。”青色的傘遮住孩子,她笑一笑,眼底一片溫柔。
男孩搖搖頭:“我什麽都不不記得了。我只知道,一覺醒來,我就在這裏了。”
這樣的話,就麻煩了。普通人強行穿過陣法,确實可能造成一些問題,比如說記憶混亂,嚴重的可能一輩子都記不起以前的事情。“走吧。我先帶你回我住的地方。”小天怡無奈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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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姐姐,你是仙子嗎?”
小天怡沒有回答,思考了一下,說道:“你什麽都不記得了,總要有個名字叫的,既然為人,就要頂天立地,廣施恩德,今日又下雨,不如叫你宇霖吧,若你不喜歡,或是然後想起了自己的名字,大可以換回去。”一手抱起男孩,一手撐着傘,走向入密境的最後一個屏障。
轉眼間,已經過了半月有餘。宇霖拿起花瓶,小心的擦拭着。他的手嬌嫩無比,明明是一點粗活都不會幹的大少爺,卻要搶着幹這幹那,搞得東西亂的一團糟。小天怡扶額,看着眼巴巴看着她的男孩,又不忍心責怪。
“你是什麽時候恢複記憶的。”小天怡打量着這個看似無害溫順的孩子,心中五味雜沉。
母親與她談話,談及宇霖,嘆氣道這孩子心思深沉,但偏偏又是個天賦異常的,曾被她看到偷學其他孩子修煉,修煉之快,絲毫不比當時的青槐幾人差。來到這裏,若是安心修煉,心無旁骛,可以成為一代大能,若是暗藏了心思,便會贻害無窮,做出有違天下的事,甚至可能危害天下蒼生。
母親看人極準,更何況根本不必和一個孩子為難,可是這孩子的機靈懂事她也看在眼裏,讓她一時間無法抉擇。
“仙子是不是因為我太笨了,什麽都做不好就不想要我了。嗚嗚嗚,我一定會做好的,請您不要趕我走。”男孩手中的東西“啪”的掉在了地上,緊緊抱住小天怡的腿,哭的不能自拔。
“你究竟是誰?”小天怡嘆了一口氣,摸了摸宇霖的頭發,耐心的用衣角擦幹他的淚水。
男孩嗚咽着,斷斷續續的說:“我···我被王兄丢在這裏自生···自生自滅,他,他讓我來這裏偷一只筆···可我,不想騙你,我我,不敢下山,會被殺得。”
小天怡聽懂了,這孩子是王室之人,被哥哥丢到山裏來做卧底偷東西,如果偷不到,或偷偷跑回來,格殺勿論。至于那根筆,只可能是母親手中的那只了。小天怡眼中寒光一閃,竟然偷到了母親頭上,還利用自己的弟弟,一個無辜的孩子,不管成功與否,這孩子的命,估計都是保不住的。
“他憑什麽會讓你來做這件事。”小天怡眼睛一片冰冷,看着男孩的目光都是審視。
小男孩停住哭泣,小聲的對小天怡說:“我只告訴你一個人,因為,我有一種特殊的能力,任何結界,都奈何不了我。”男孩靜靜地看着小天怡,完全不像是一個五歲的孩子。
小天怡倒吸了一口氣,複雜的看着小男孩:“我明白了,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同樣,你也不可以再告訴別人。”
男孩有這個能力,那麽這裏的一切禁锢,都在男孩眼裏視若無物,這種與生俱來的天賦,真是一種可怕的能力,她有些明白母親的說法了,這樣的人,一旦有大造化,那麽,一切東西都無法防衛他,或是把他控制住。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男孩大可以在無人看管的情況下嘗試去偷,而不是把真相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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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想試一試,如果不可以,我會在第一時間,親自摧毀他。好過他流落在外,誤入歧途。”小天怡是這樣給母親說的。
母親只是對她說“無法改變的事,便随緣吧。”便轉身離開,不再多說一句話。
收徒這件事,算是草草定下了,十五六歲的年齡在人間怕是已經有了孩子,罷了,就當是養了個孩子吧,小天怡看着仰視她的,純澈的眼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答應了收徒一事,母親甩給她一個任務:徒弟都有了,順便收個坐騎吧。小天怡哭笑不得,這算是什麽事啊,誰能告訴我這之間的聯系,只當是母親生氣,給她一些任務來小小懲罰。
男孩拽住小天怡的衣角,好像意識到什麽,随即松開,行了一個師徒大禮,對小天怡拜了拜:“師傅保重。”老成的不像孩子。
青槐揮一揮帕子,對着小天怡抹眼淚,十足的小姑娘模樣,也對,這時候她不過十二三歲,在鲛人漫長的歲月裏,不過是個嬰孩。雨澤遠遠地躲在樹後看着,表情複雜,努力的壓抑着自己的擔心與不舍,小天怡敏銳的看到了這個躲貓貓的傲嬌孩子,輕聲笑笑,真是,還沒有宇霖懂事呢。
于是小天怡出山,整個師門都來相送,浩浩蕩蕩,十分壯觀,讓小天怡有一種自己回不來的錯覺,不禁頭大。悄悄地做了個鬼臉,騎着借來的鸾鳥風一般的飛走了。
衆人:·····這不是我們認識的大師姐。
龍,很可怕嗎?小天怡看着天邊,挑了挑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