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熟悉的感覺

江天黎挂了電話以後就讓傭人給他換衣服，之後大張旗鼓的讓司機載他去豆豆就讀的幼稚園，他曾經去接過一回豆豆。一回生二回熟嘛。他還真希望以後他能每天接送豆豆。

江天黎剛離開不就。江清雅就回來了，與此同時，江錦夜也從幼稚園将妞妞接了回來。

車上。

“爹地。你今天能去幼稚園接我，我還真是受寵若驚。難道爹地良心發現。知道關心自己的寶貝女兒了？”妞妞這小丫頭就是喜歡有事沒事的挖苦一下她爹地。

江錦夜卻因為小丫頭的話臉色黑得跟鍋底一樣，這是他親生閨女麽？有這樣說自己爹地的麽？

“幼稚園老師教得不錯嘛。成語用得不錯。”江錦夜怎麽會真生她的氣，自我反思一下，他這個做爹地的确實做得不太夠。這才遭到小家夥的埋怨。

看來。以後他得多抽時間陪陪這個小調皮鬼才行。

妞妞嘟着小嘴，不樂意的瞥了一眼爹地，“是我聰明。好不好啦！”

“妞妞，以後豆豆和你去同一所幼稚園。好不好？”江錦夜嘴角暈開一抹淺淺的笑意，謹而慎之的問到。

“恩？豆豆和我一起去幼稚園？真的嗎？爹地。”妞妞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呢。趕忙又問了一遍，但她粉雕玉琢的小臉上卻盈滿了欣喜的表情。

“當然是真的。看樣子你和豆豆很合得來。”江錦夜随口回答，可後面的一句話卻是情不自禁說出來的。

“嗯吶。我挺喜歡豆豆的，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從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就感覺有種熟悉的感覺，好像認識很久的樣子，我覺得我和他一定會成為好朋友的。”妞妞自顧自的說着，一不小心把心裏話都給說出來了。

而妞妞這一席話卻給了江錦夜很深的震撼，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貌似在他第一次見到豆豆的時候也曾有過，雖然只是轉瞬即逝，但卻真實存在過。

難道豆豆會是他的兒子？

下一秒，他就斷然否決了，他覺得自己真是病的不輕，竟然會認為豆豆是他和譚小恩的兒子，這是完全沒有可能的事情，如果豆豆真的是他的兒子，譚小恩不會不告訴他的。

豆豆分明就是她和另一個男人生得私生子，讓他覺得諷刺的是，那個男人還是個有家庭的男人，江錦夜從沒覺得他也會有輸的這麽慘的時候。

這樣想着，江錦夜真的有點後悔今天做出的這個決定了，讓他的女兒跟她和別的男人生得私生子上同一所幼稚園，每天朝夕相處。

不，這不是他想要的。

“爹地是答應讓豆豆去你那所幼稚園上學，但你也得答應爹地一件事。”江錦夜從不知道一向做事雷厲風行的自己，什麽時候做事變得這麽畏首畏尾，瞻前顧後了。

可沒辦法，只要是有關譚小恩的事情，他沒辦法做到果決。

“恩，什麽事啊？”妞妞有點好奇，覺得今天的爹地怪怪的，好像有什麽心事一樣。

“答應爹地，以後和豆豆之間保持點距離。”他還是說出來了，他知道這樣做會傷害妞妞幼小純真的心，可他只要一想到豆豆是譚小恩和別的男人的孩子，他就意欲抓狂，他實在是接受不了。

“怎麽這樣啊！”果然，妞妞原本喜笑顏開的小臉瞬間垮下來了，她覺得爹地的脾氣也太古怪了，剛剛話裏明明是想讓她和豆豆好好相處的意思，怎麽轉眼的功夫就要保持距離了？這變卦的速度也太驚人了吧。

父女倆回到家以後就看到江清雅黑着一張臉，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江錦夜深感好奇，悄悄問了福伯，福伯将事情告訴了他。

原來江清雅之所以生氣毫無疑問是因為譚小恩，這一點江錦夜一點也不感到意外，畢竟媽媽對譚小恩成見很深，他也是看在眼裏的。

可就因為譚小恩打電話讓江天黎去幼稚園接豆豆這件事，江清雅就氣惱的想把譚小恩趕出江家。

要知道江清雅一直将江天黎當做寶貝，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幾乎把所有的愛都給了這個兒子，只因為江天黎在小時候發生了那樣的事，她心中有愧，她想要補償。

可誰知道這剛娶進門的女人竟然敢使喚起她兒子了，而且還是使喚他去接那個女人跟別的男人生得野孩子，這要是能忍，那她就不是江清雅了。

江清雅生譚小恩的氣，連帶看着江錦夜都有氣，畢竟六年前江錦夜和譚小恩曾經好過，而且還好到了要談婚論嫁，非她不娶。

在江清雅看來，譚小恩就是個煞星，而這個煞星，就是她兒子招惹來的，不怪他怪誰。

妞妞絕對是調節氣氛的好手，雖說現在氣氛有些深凝，但小家夥一出手，氣氛立馬就變了。

“奶奶，聽說總是生氣的話，會長皺紋哦~”妞妞爬上松軟的沙發，挨着奶奶做好，一邊轉眸看着奶奶，一邊萌萌的說着。

好吧，江清雅一直沉着的臉緩和下來，她還真是被這個小家夥給打敗了，古靈精怪的小丫頭。

“妞妞最乖了，奶奶不氣了，去上樓玩吧。”她的情緒好了很多，随即支開妞妞，因為她要和江錦夜好好談談。

妞妞扁扁嘴巴，不太情願的跳下沙發，上樓了，心裏卻不住的嘀咕着，奶奶果然是商場的女王，過河拆橋是慣用手法。

客廳裏就只剩下江清雅和江錦夜母子倆，氣氛有點怪異。

江錦夜知道媽媽要對他說什麽，姿态悠然的坐在沙發上，為自己倒了杯紅酒。

“真不明白你當年喜歡她什麽，為她還不惜離家出走，跟我翻臉！”江清雅見他一副冷漠的樣子，剛剛平複的怒火又燃燒了起來。

江錦夜知道，她這是又在翻舊賬了，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母子倆的感情變得愈加疏遠，疏遠到根本就不像母子。

他拿起盛了半杯紅酒的高腳杯，微抿了一口，放下，轉眸看向她，“還不是因為你的竭力反對。”

他的回答很簡潔，但意思卻不言而喻，她在質問他，他在回擊她。

一瞬間，母子之間的氣氛又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我竭力反對，還不是為了你好，真不知道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麽魔力，竟然把你們兄弟倆都迷得團團轉。”江清雅有些痛心，明明當年她不同意他和譚小恩在一起，就是為了他着想，可沒想到，到頭來換來的就只有兒子的埋怨。

“呵，為我好？那為什麽你又答應她和天黎的婚事？難道你就不為你的小兒子着想了？”江錦夜不置可否的反問，這句話他早就想問了，實在是他想了好久就是想不明白這件事，為什麽在她眼裏，他和弟弟的區別會那麽大，為什麽她做什麽事第一時間考慮的總是江天黎，而不是他？

這一刻，江錦夜是嫉妒的，他承認，他在嫉妒江天黎，可他并不怨恨弟弟。

江清雅被問得無言以對，她承認在兩個兒子中間，她會對江天黎多疼愛一些，畢竟他不是個正常人，而造成這一切結果的罪魁禍首就是她。

如果不是她，江天黎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想當年，她不顧爸媽的反對硬是要嫁給窮小子姜新霆，本以為他對她好，一心一意對她，就是她想要的愛情，可畢竟倆人成長環境大不相同，婚後生活出現了很多矛盾，再加上她從小就嬌生慣養，又是江家唯一的孩子，姜新霆做了上門女婿，事事都依順她，連兒子都要跟着她的姓。

本以為姜新霆會一輩子在她身邊，可她長年累月的所作所為還是傷了他，他竟然說要跟她離婚，還要帶走一個兒子，就這樣他帶着江天黎離開了，沒想到老天爺就是這麽喜歡開玩笑，出了車禍，姜新霆就這樣永遠的離開了，江天黎卻因頭部受到重創，變成現如今這個樣子。

因為這件事，江清雅一直在責備着自己，即便十幾年過去了，她還始終無法釋懷，感覺那好似烙在她心上的疤，永遠都無法抹去。

所以，她才事事都順着江天黎，只要是他想做的，她都會成全，只要是他想要的，她都會不惜一切代價給他。

“你這是在埋怨我？你以為我讓她進江家就是接受她了麽？還不是你弟弟喜歡她，等他過了新鮮勁，我就會把她趕出江家。”江清雅信誓旦旦的說到，她确實不是真心實意想讓譚小恩進江家的，即便之前要挾譚小恩進江家的方式有些卑劣，但在她的字典裏，只要達到了目的，使些小手段也未嘗不可。

江錦夜的嘴角彎起笑意，媽媽真是越解釋，他聽着就心裏就越難受，弟弟喜歡她就可以勉強接受，而他喜歡的卻要直接拒絕，連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

“對！我就是在埋怨你，至于你以後要不要把她趕出江家，都跟我沒關系，我說了，我和她已經沒關系了！”江錦夜內心無比糾結，嘴上雖然說着絕情的話，可心裏完全做不到絕情。

江清雅随之一愣，雖說聽到他還在埋怨她，心裏頭有些不是滋味，但聽到後面的話，她卻踏實了很多，死心好，死心就不會再被那個女人誘惑。

“以前的事，我承認，有些地方我做得有欠妥當，但媽媽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小夜，你是江家唯一的希望。”江清雅的聲音柔和了下來，不再像之前一般頤指氣使，嘆息中多了許多的無奈。

“……”江錦夜無語了，可心裏也不得不為她所說的江家唯一的希望而感到動容。

事實上，他真的很在乎媽媽，從小到大，他一直都很在乎，努力學習功課得第一名，就是想讓媽媽的視線多在自己身上停留，不管什麽事情都做得很優秀，就是希望她可以看到，可事情總是事與願違，自從小時候弟弟出了那場車禍以後，媽媽幾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弟弟身上，将他徹底的忽略。

試問，有哪個孩子不想得到媽媽的疼愛和關注，冷漠如他也一樣，所以在小時候，他的心裏就被種下陰影，一輩子也抹不掉的陰影，不平衡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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