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章節

,才會插着兜往左拐。

雷諾開始對1區了解更多。

比如,公爵夫人是南派,而紅桃女王是北派。

人們評價柴郡貓和瘋帽子的戰鬥,通常會說——瘋子的戰鬥。

不過這是兩個不同的瘋子。

一個是過于扭曲而超出人們的理解範圍,一個是過于率真而不被理解。

當他問紅桃王後:

“你知道他會死嗎?”

那個男人摸索着白皙的手指關節,自然又矜傲地回答:

“讓人心甘情願奉獻生命是我的一種能力。”

他想他明白了瘋帽子的話——

“他是女王。”

并非他沒有勇氣去告白而是對方早已知曉。他如此聰明又深谙人心,又怎麽會不知道呢?

正因為知道,才把瘋帽子吃得死死的。而瘋帽子,明知如此卻依然愛他。

別人的感情,旁觀者很難說出個所以然來。

然後女王陛下說:“你該準備第一課時的作業了。”

雷諾恨他的美。

他不得不照他說的去做。不得不接受他的教導,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強。如果瘋帽子和柴郡貓的戰鬥,只是為了給他上一堂紀實影片般的課程……雷諾不敢去想,一想就渾身發冷。這太可怕了。

訓練很簡單,除了俯卧撐等一些基本的體能訓練,就是觀察柴郡貓。

“我要你觀察他的氣味、腳步、聲音、表情……”紅桃女王最終沒有說完,好像已沉浸在塗抹上鳳仙花汁的指甲上。整整15天,除了回房睡覺和體能訓練外,雷諾一直緊盯着柴郡貓,這不是什麽難事,因為對方喜歡在他面前搔首弄姿。15天後,雷諾站在瘋帽子曾站過的擂臺,站在他鮮血流過的地方,将要和柴郡貓進行生死決戰。

臨上臺前,他将人魚之眼交給女王保管:

“請在結束後還給我。”

女王什麽也沒問,只是親手接住那顆石頭。

雷諾并不是第一次站在仙境的擂臺上,沒有拉繩欄杆的擂臺下在選手就位後冒出黑色的鐵刺。不過這次擂臺有所加寬,面積有一間教室那麽大。

“我不會在游戲競技中殺人,除了你。”雷諾說,“因為你殺了瘋帽子,而你本可以停手。”

柴郡貓帶着他特有的笑容——成熟且富有玩味的吊詭笑容,微微彎腰,假裝紳士:“我的榮幸……”

擡起頭後,微笑的角度更加上揚——

“我真高興殺了他。”

武器是尖細的錐形鐵刺,不超過一尺。加入武器的較量對雷諾而言更加不易,因為柴郡貓可以連武器一起隐形。一個完全透明的沒有影子的對手,即使雷諾可以靠聽覺來辨認對方的位置,但是實在很難迅速辨認出襲擊過來的是拳頭還是腳跟,亦或者是尖銳的武器。瘋帽子可以用帽子橫掃全場,讓柴郡貓無處藏身,他不行。

襲擊的風聲在耳邊呼嘯,左臉、右臂、小腿……盡管已最快地反刺過去,但是襯衫開始破破爛爛,臉頰和身上劃出細長的血痕。被戲耍的惱怒點燃了雷諾黑色的瞳眸。

猛然踹上胸口的力道讓雷諾飛了出去,翻滾一會險險停在擂臺邊,叮郎——手中的鐵刺卻掉下了擂臺。

雷諾很清楚,隐身的能力讓對手在心理上占據了一定的優勢。攻擊位置估算的偏差常常讓他的防禦顯得無用又可笑,而反擊時,他又不敢以肉身相搏,害怕等在前方的是尖銳的刺尖。

空氣中開始浮現柴郡貓的笑臉,只露出殘缺的梅花形狀的一塊,又轉瞬即逝。過了一會又顯露出一小片橢圓形的腿部。柴郡貓以告知方位的方式向他走來。

雷諾爬起來,擦了擦嘴角的鮮血。

人類總是喜歡把自己沒有或者自己不了解的東西想得太複雜太偉大,其實這沒什麽了不起的——雷諾在心裏暗示自己,隐身能力又不是刀槍不入,也不是化為了空氣。柴郡貓依然真實存在着,既然他存在,他就會死。而往往,一個因自如隐身而占盡便宜的人,通常不太會在防禦上下功夫。

雷諾改變了攻擊和防禦方式。除非是心髒和腦部等致命要害,他不再在意手腳是否受傷,甚至等待着鐵刺紮穿手掌、手臂或身體任何一部分的時機。那樣他就可以知道柴郡貓的位置,柴郡貓當然不會用腳或嘴巴來使用武器,那麽他還可以推測出對方的身體部位,給予致命一擊。

但是柴郡貓很狡猾,他從來只是擦邊球式地在雷諾身上留下不深過半寸的傷口,看他血肉翻飛的樣子。比起雷諾殺敵三百自損一千的打法,他看上去簡直游刃有餘。甚至在雷諾開始失血過多而行動變緩時,故意露出馬腳,比如一滴憑空滴在擂臺上的血,或者一聲笑聲。

雷諾舔了舔唇,在發出最後一波瘋狂攻擊後倒了下去。從身上流下的鮮血在擂臺上漸漸染出人形血印,觀衆們只看到渾身密布着交叉傷口的青年幾次努力也無法爬起來,只在地上微微動彈,最終好不容易仰了個身,無力地暴露空門——脆弱的胸膛還有展露喉結的脖頸,微微失神的眼有着神志不清的渙散,正仰望着無法透露天空的競技場弧形穹頂。

大部分下注賭柴郡貓的人已經開始興奮了。

柴郡貓的上半部分首先在空氣中投影般顯現。

貓總是小心謹慎的。柴郡貓舔了舔從鼻梁上滑下的血珠,腳步依然無聲。黑發青年的發絲被鮮血像膠水般黏在擂臺的水泥地面,他烏黑無光的眼珠微微滾動一下,只滾動一下,缺乏情愫地漠然地看着敵人靠近,貼在血泊中的某根手指抽搐了一下。

“你是多麽美啊,”柴郡貓在雷諾身邊蹲下,手中的鐵刺還染血,“真希望時間在此停留!”

“我要一副漆黑的棺木,在裏面鋪上白色的鵝卵石和粉紅色的花瓣。我會把你裝在裏面,你的鮮血漸漸地流出來——粘稠的、緩慢地,像是淤泥般的酒紅色的鮮血,一邊流淌一邊腐敗,它将花瓣和鵝卵石淹沒,漸漸地填充了棺木……一厘米、兩厘米,鮮血在慢慢升高,你完全躺在血泊中。而我會擦幹淨你身上的血跡——鮮豔幹淨的傷口,像是美麗的花紋在你潔白的皮膚上盤旋。”

柴郡貓低頭溫柔地看着雷諾,手中的尖刺對準那微弱起伏的胸口:

“在那之前把鮮血流光了可不行,我得盡快把你殺死。”尖刺向下,抵住肌肉緊致的肌膚,“我真是太愛你了。”

一點鮮血像是草莓般從白襯衫中生長出,然而很快因為和潑墨般的血跡融彙而失去形狀。

柴郡貓注視着青年渙散無神的眼神,脆而薄的眼皮下睫毛細膩得像光線。

忽然,在那沾血的白淨的臉上露出一個虛晃的笑容,如同看見光束從天堂照下以及天使之翼上飄落潔白翎羽的那種瀕死的笑容,蒼白的唇上盛開層層疊疊彼岸花般純潔的笑容。難以捕捉,轉瞬即逝,讓人情不自禁捕捉沉迷的笑容,然後——

像死去的蟲子般僵硬而綿軟的手指突然變成兇猛的野獸,轉折尖銳的鐵刺,以難以置信的力度紮透身上男人強健的胸膛。穿過肋骨,正中心髒,毫不偏差。過快的速度讓透背而出的鐵刺尖端整潔如新生。

柴郡貓似乎還沒從這一切中回神,反應遲鈍地看向胸口的鐵刺。

青年的笑容越來越虛幻,猶如水中的倒影,卻越發的漣漪般地擴散開。

“噗——”

柴郡貓還沒開口,心髒随着鐵刺拔出而噴出積泉般的血液。柴郡貓伸出蒼白的、蓄着尖指甲的手掐住青年的脖頸,在那白皙的脖頸上掐出青紫的痕跡,然而卻依然無法阻止青年臉上因為用力以及扭曲的弧度而深刻的微笑。尖銳的鐵刺從下颚穿入,刺破舌頭,直抵上颚,柴郡貓嘗到了鐵的味道。

鮮血一大股一大股地從柴郡貓的身上湧落到雷諾身上,直到他整個人染成血色。

猩躁氣味猶如打碎陳年佳釀的香氣彌漫全場。

柴郡貓是驕傲的。驕傲的人總是容易相信自己的勝利,驕傲的人容易大意。

柴郡貓當然知道所謂「重臣」不過是紅桃女王張張口的事,當初他在4區對雷諾出過手,自然知道他是幾斤幾兩。所以,雷諾一開始毫無招架之力的蹩腳樣,在柴郡貓而言再自然不過。雷諾後來頓悟般的自殺式打法,也最多不過換來他的戲谑。

這就是他想要的。

也許僅僅30天還不足以讓他擁有打敗柴郡貓的能力,但只要他隐藏了真實能力便有反擊的機會。一個驕傲的人不會在萬衆矚目的時候平平淡淡地殺死對手,尤其是柴郡貓這種又驕傲又變态的人。他不會隐身對雷諾下最後殺手,因為他要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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