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言少錢簡直驚呆了,對沈酌這個人又有了全新的認識。
什麽霸道總裁,這貨滿腦子只有“如何泡竹馬”吧?
沈叔叔是怎麽放心把那麽大一個公司交給他的?
言少錢用見鬼的眼神看他,随即掐着手指開始自言自語:“原命題為真,逆否命題也為真,‘會尋死,不接受’是真,那麽‘會接受,不尋死’……也是真,沒錯啊?”
究竟哪裏出了問題?
沈酌輕笑出聲。
言少錢冥思苦想十分鐘,忽然琢磨通了什麽:“等等,這到底是怎麽個因果關系?你在偷換概念吧?”
“嗯?”沈酌一臉無辜,“沒有啊。”
言少錢繼續喃喃自語:“會尋死……反過來應該是……等等。”
他瞬間開竅,憤怒地怼了一下沈酌:“去你大爺的,你剛剛說的明明是‘不尋死,會接受’,這是否命題,不是逆否命題,原命題和否命題真假性根本沒有必然聯系!”
沈酌:“哈哈……!”
言少錢怒視他:“你還笑!”
“不錯不錯,言哥邏輯水平提高了,我很欣慰。”沈酌滿眼都是笑意,“不過呢,我私心還是不希望你變聰明的。”
“為什麽?”
“那樣就不容易騙到床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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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少錢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姓沈的是怎麽做到用那張波瀾不驚的臉說出這種讓人頭皮發麻的話的?
車子開過最後一個十字路口,沈酌又問:“那麽,已經不會再尋死的你,是不是可以考慮逐漸接受我了呢?”
言少錢斬釘截鐵:“不可以。”
沈酌不解:“為什麽?”
言少錢抱着胳膊靠在座椅上:“假如沈酌欺騙了你,不要悲傷,不要心急,因為他明天還會接着騙你——等你什麽時候不騙我了,我再考慮跟你真心相待吧。”
沈酌連忙辯解:“我不是,我沒有!”
言少錢不為所動。
沈酌輕輕嘆氣:“看來是我還不夠優秀,等我變得更優秀一點,再來向言哥表白吧。”
言少錢:“……”
兄弟,你真的不需要更優秀了,再優秀一點,恐怕第一個在太陽上留下足跡的人就是你了。
他到底該怎麽跟沈酌解釋這種……“穿到自己轉世身上”的事?
他正想到這裏,沈酌停下車:“到家了。”
言少錢開門下車,又聽他說:“哦對了,雖然我可以答應不跟媽說今天的事,但你臉上的傷口……咱要不要串一下口供?”
言少錢下意識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傷口已經結痂了,細細的一道凸起,大概一個指節那麽長。
雖然不嚴重,但傷在臉上,還是挺明顯的。
他擡頭看了眼沈酌,沖他招招手:“過來。”
養霸總千日,用霸總一時。
沈酌疑惑地走到他跟前:“怎麽?”
言少錢指指自己的臉:“來嘬一口。”
沈酌蒙了:“……嘬?”
“用吻痕蓋過刀痕,快點。”
“……”
沈總聽罷眼皮直跳:“想吻你的時候不讓,不想吻你又開始搓火,你覺得我是那種見色起意的人嗎?我拒絕。”
言少錢:“?”
呦呵。
他頭一次知道沈總不是見色起意的人。
原主的記憶裏可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姓沈的臭小子從十四歲就開始觊觎他美色,明明小他三歲,硬是跳級都要跟他一個班,還要跟他坐同桌。
對,沒錯,別人十九歲還在上大學,這貨已經大學畢業了。
就是這樣天才的沈總,現在卻沉迷“怎麽把竹馬哥哥騙上床”不可自拔。
言少錢想想都覺得暴殄天物。
他看着沈酌嘆口氣,雙手插兜走出地下車庫。
十年了。
在這個時代,沈酌已經追他整整十年了。
而在另一個時代,他們認識僅僅一天而已。
“不讓我親你了嗎?”沈總親口拒絕他之後似乎又有些後悔,“如果你再堅持一下,我也不是不能退讓……”
“晚了,”言少錢瞥他一眼,“而且仔細想想,我這都結痂了,被你一嘬又得裂開,我怕疼。”
沈酌:“……”
沒毛病,不然怎麽會選安眠藥呢,明明跳樓卧軌來得更快。
他快步跟上對方,一起進了別墅。
平常在家的時候,陶琴女士對言少錢無微不至,比對自己親兒子還親,這一看到他臉上有傷口,立刻緊張地上來問東問西。
言少錢來了一招“禍水東引”,說是沈酌去接他下班的時候故意吓他,從背後伸手蒙他眼睛,他試圖躲開時被對方手表上的細小零件劃傷了。
一臉茫然的沈酌:“?”
這就是竹馬哥哥的報複嗎?
果不其然,陶女士信以為真,并好生數落了他一頓,把他踹回屋裏去了。
在言少錢穿進這具身體之前,身體原主人因為嚴重厭食,體重一度跌到不足一百斤,偏偏身高還超過一米八,整個人看上去就是非常的不協調。
太瘦的話,人會失去美感,哪怕臉本身很帥。
他努力胡吃海塞三個月,終于将體重勉強拉回及格線,但看上去還是偏瘦,風吹就倒的樣子。
雖然他自诩下盤很穩,能抵抗13級臺風。
這段時間陶女士一直對他好吃好喝地照顧着,恨不得一天給他塞十斤肉八斤奶,搞得他每天吃完晚飯都撐得走不動道。
他受之有愧。
心說這哪是養人啊,完全是養豬。
這會兒,言少錢四仰八叉地癱在沙發上消食,大概覺得這沙發很像當年他寨子裏那張鋪着獸皮的“僞·太師椅”,十分懷念,遂手欠地開始揪墊子上的絨毛。
沈酌坐到他旁邊,給他端來一盤切好的橙子,低頭看他手上的小動作,好像突然明白為什麽“神鷹寨”大當家屁股底下那把椅子上鋪着的獸皮是禿的了。
習慣真可怕,轉世輪回都磨滅不了。
可他明明記得竹馬哥哥這毛病很多年前改了啊,怎麽今天又犯?
嘀咕歸嘀咕,他也沒太在意,他們“大戶人家”,不在乎坐墊上幾根絨毛,揪禿換新的就是了。
他用牙簽紮起一瓣橙子,遞到對方嘴邊:“吃點水果。”
“又吃?我剛吃飽,過會兒。”言少錢正捧着手機刷微信,微信群裏全是今天“搶劫未遂”案的讨論。
鄭凝也在群裏說話,看樣子傷是沒什麽大事,不過經過上次的事,關心她的人顯得有些敷衍,他看着覺得怪尴尬的。
也有人問他怎麽樣了,他沒多說,只回了個“沒事,明天見”,然後默默窺屏,沒再開口。
因為他出手及時,收費站一分錢也沒丢。
就是有司機趁亂闖杆——當然,相比之下這損失根本不值一提。
沈酌“光明正大”地盯着他手機屏幕:“怎麽,明天還要去上班嗎?”
“不然呢?明天又沒到我歇班的時候。”
沈酌不滿道:“今天都受傷了,明天還去上班,你要不要這麽敬業?”
“你說這個?”言少錢詫異地一指自己的臉,“這要也算‘受傷’的話,那大中小學、各大公司都應該增加一個請假理由,叫‘割破手指’。”
沈酌:“……”
為什麽。
他總感覺某人越來越伶牙俐齒了。
到底是跟誰學的?
他再次把橙子遞到對方嘴邊,強行結束這個話題:“快吃,不然我親嘴喂你。”
言少錢:“?”
親什麽?親嘴?
惡不惡心哪。
他趕緊接過盤子,剛紮起一塊放進嘴裏,就又聽沈酌說:“那明早我送你。”
“沈總,真的不……”
“抗議無效。”
“……”
言少錢無話可說,只想偷偷給沈叔打個電話,告訴他“令郎實在太閑,求多給他安排點活兒幹,他需要歷練”。
只管理一個分公司,對天才沈總來說有點大材小用了。
言少錢實在太撐,一盤橙子只吃下一半,剩下的全都給了沈酌。
他又打了一會兒原主喜歡的手機游戲,剛過十點半,已經洗漱準備睡覺了。
早睡早起,快樂養生。
這天晚上沈酌倒是沒來煩他,第二天一早又原形畢露,非要送他上班。
言少錢推拒不能,只好由他。
正是秋老虎造訪的季節,中午很熱,早上卻偏涼,他昨晚回來時把外套落在單位了,只穿着一件襯衫。
沈酌十分貼心地給他披上一件“男友外套”,還親手給他打開車門。
言少錢誠惶誠恐。
海忱集團總裁親自送他上班,這種待遇一般人可享受不來。
開的還不是平常接送他的黑色破車,而是沈酌最愛的那輛限量版三字豪車。
全沙鷗市僅此一輛,一開上路就會成為整條街最靓的仔。
可惜,不論是價值幾萬還是幾千萬的車,該堵都是一樣的堵。
等紅綠燈的時候,沈酌突然問:“言哥,真的不考慮來我公司嗎?”
言少錢頭也不擡:“沒興趣。”
“別這麽快拒絕,好好考慮一下呗,”沈酌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你不就是想收錢嗎,我可以給你安排一個專門收錢的工作,你只要點鈔、記錄就可以了。”
“人形自走點鈔機?”言少錢掀起眼皮,“那何必呢,用自動的豈不更快?”
沈酌認真:“不,你快。”
言少錢默了一下:“我懷疑你在gh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