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言少錢覺得自己瘋了。

他居然真的對這個小竹馬産生了想法,還是“趁人之危”。

這是何等的畜牲行徑!

自诩高風亮節的言大王立刻拍了拍自己的臉,強行把這念頭拍散,随後輕輕背起沈酌往醫院外走。

傷已經處理好了,繼續待在這裏也沒什麽意義,不如早點回家睡覺。

因為天色已亮,言少錢又能看見了,回家的路倒是開得比較輕松。沈酌在車上一直迷迷糊糊的,沒說話,也不怎麽動。

他居然覺得安靜的沈總有些可愛,他絕對是瘋了。

沈家人的正常作息,除了工作日一概九點起床,所以他現在回去的話,陶女士應該還沒醒。

言少錢輕手輕腳地出去,又輕手輕腳地回,剛把車鑰匙放回原位,忽然覺得哪裏不對。

地上怎麽多了一雙鞋?

他茫然擡頭,就聽見衛生間有沖水聲,下一刻,有人從裏面出來,剛好跟他撞了個對眼。

“……叔?”言少錢有些蒙,“您……什麽時候回來的?”

沈連州也很蒙,他看了看言少錢,又看了看他背着的沈酌:“剛回來,你們這是……”

“呃……”言少錢不知該從何解釋起,只好盡量簡短,“我半夜不小心把玻璃杯打碎了,然後沈酌不小心踩了上去,被紮傷了,所以我帶他去醫院處理了一下傷口。”

沈爸爸大概不太能理解這到底是怎麽個“不小心”,視線在他們身上打量好幾圈:“傷得嚴重嗎?”

言少錢:“傷倒是不嚴重,但是傷在腳底,醫生說兩周內最好不要走路,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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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連州立刻明白他的潛臺詞是“沒辦法上班了”,不禁一皺眉:“知道了,你們快回去休息吧。”

沈爸爸說完便進了卧室,言少錢看着他的背影,總覺得他又老了幾分——這些年為了将海忱發展壯大,他付出的辛勞有目共睹,明明剛五十歲的人,頭發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花白。

其實海忱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已經算行業頂尖了,但沈連州的雄心遠不止于此,言少錢非常清楚地知道,這份雄心其實并不僅僅來源于他自己,還有言不悔的那一份。

當年海忱是由兩個人創立的,如今一個人不在了,另一個自然而然地擔負起兩個人的責任,帶着兩個人的夢想,一意孤行地走下去。

這份夢想始終壓在沈連州頭上,也壓在他兒子沈酌頭上,父子兩個始終在為此努力,從沒有一天放棄過。

說實話,有點沉重。

沈酌身上那股揮之不去的咖啡味,鬼知道他在公司究竟有多努力。

言少錢把他放在沙發上,先回卧室打掃那一地狼籍。

地板上的血跡已經幹了,他小心翼翼地把玻璃碎片收拾起來,裝進塑料袋,用膠帶纏好,并用記號筆在上面寫下“玻璃”。

随後他把地拖了兩遍,這才把血跡和血腳印完全清理幹淨。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什麽兇殺案現場呢。

清理完屋子,他準備把沈酌背進來,結果發現對方已經醒了,正盯着地面發呆。

沈總剛剛睡醒一覺,估計還有點迷糊,視線在地上打量,似乎在尋找自己的鞋。

言少錢看出他的意圖,立刻上前詢問:“你要幹嘛,要喝水嗎?”

沈酌擡頭:“想上廁所。”

“……”

言少錢看了看他纏着繃帶的腳,表情有些複雜。

上廁所……這個……

家裏又沒有輪椅,又沒有拐杖……

沈酌見他半天不動,露出疑惑的神情:“怎麽了?我鞋呢?能不能幫我把鞋拿來?”

言少錢:“你要自己去上廁所?”

“那不然呢?還讓你幫我扶着不成?”沈酌十分好笑,“割傷而已,又不是斷了——快把鞋給我。”

言少錢雖然覺得那句“幫我扶着”很有歧義,可到底沒說什麽,把拖鞋放到他跟前:“你小心點。”

沈酌傷到了腳掌,只能改成用腳跟着地,一瘸一拐地往洗手間去了。

言少錢不太放心他,一直站在門口守着,等他出來趕緊上前去扶,架着他回到卧室,讓他躺下休息。

現在剛六點多,可以睡上一覺再起來吃早飯,沈酌拍了拍旁邊的床對他發出邀請:“來吧,一起睡,你感冒還沒好利索,也得多休息才行。”

言少錢表現出些許抗拒,但最終還是脫衣服躺下了,并說:“剛才回家的時候你是不是一直沒醒?”

沈酌一愣:“是啊,怎麽了?”

“我回來的時候碰上你爸了,他也剛到家。”

沈酌聽到他提到沈連州,立刻緊張起來:“他說什麽了?”

“什麽也沒說,”言少錢放低聲音,“但我為什麽覺得他很累的樣子?好不容易趕上周末還不在家休息,和什麽朋友見面見了一整天,淩晨五點才回家?”

沈酌皺眉,沉默了一會兒:“其實這段時間,我一直覺得公司內部存在一些問題,但具體是什麽又說不上來,我讓秘書私下跟員工們交流過,旁敲側擊,都沒發現什麽異樣。”

言少錢不解:“那你為什麽覺得存在問題?”

“直覺吧,”沈酌想了想,“說實話,我在辦公室的時候,總覺得有人盯着我,也懷疑過有人偷偷在辦公室裏裝針孔攝像頭什麽的,借着打掃的名義讓人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卻什麽也沒發現。”

“有人盯着你?可是……盯着你能幹什麽?”

“我要是知道也不會苦惱這個了,”沈酌嘆氣,“算了,沒準只是我多心,睡覺吧。”

言少錢翻了個身,認真地注視着他:“沈酌,你一天到底喝多少咖啡?”

“……嗯?”沈酌大概沒料到他會突然問這個,一時沒反應過來,“怎麽了?”

“我每次見你,你身上都會有咖啡味,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把咖啡當水喝,”言少錢不自覺地又湊近了一點,跟對方距離不過咫尺,“你就不怕喝出毛病來?你确定不是你咖啡喝太多太興奮導致的幻覺嗎?”

沈酌微微眯起眼:“你在質疑我?而且,你突然離我這麽近,我可以理解為你在誘惑我嗎?”

言少錢:“……?”

什麽誘惑,怎麽就誘惑了?

沈酌伸手輕輕扣住他的後頸:“你就不能滿足我一次嗎?我都受傷了,好歹給點安慰吧。”

言少錢本能地想要後退,顫抖着問:“怎……怎麽安慰?”

“給親一下?”

言少錢心說你沈總不愧是你沈總,受傷了還這麽能作妖,本想一口回絕,可想想沈酌為他做了這麽多,從小到大不知道拒絕過多少女生的表白,就一心一意地守着他還被他三番五次地無視,未免太可憐了。

更何況……前世的他也确實對沈酌一見鐘情,哪怕那個沈酌并不是現在的沈酌,可臉總歸是一樣的,性格麽……認識第一天他就死了他也不知道。

他思量再三,似乎找不出什麽拒絕的理由,不論是哪一個沈酌,都讓他不忍心拒絕。

于是他閉上眼,沒有抵抗。

見到他默許,沈酌反而愣了,他非常不确定地觀察了對方好一會兒,似乎在琢磨“他是真的想接受還是想趁機打我”,猶豫足有兩分鐘,這才試探性地湊上前,蜻蜓點水似的在他唇邊落下一吻。

等待的時間裏,言少錢在內心給自己洗腦——這是他的初吻,這個身體之前被沈酌親過的通通不作數,前幾天被狗啃的也不作數,穿越前他是個老光棍,寨子裏的兄弟們都成雙入對的就他還是一個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心怡的“壓寨夫人”,還一時激動,死了。

現在,他的壓寨夫人就在他面前,哪怕沒有前世的記憶,也依然是他的壓寨夫人。

他看上的就是這個人,一直是這個人,永遠是這個人,也只能是這個人。

言少錢帶着一絲期待等着對方主動吻他,誰成想最後落到唇邊的只有那麽輕飄飄的一下,他頓時不滿地皺起眉頭,睜開眼,滿臉寫着:

就這?就這?就這?就這?

沈酌疑惑地眨眨眼,還以為他要動用武力,忙道:“怎麽了?我親你了,我的願望達成了,你現在可以繼續睡覺……”

言少錢額頭青筋直跳,他怒道:“你沒吃飯嗎?”

“嗯?确實沒有……”

“你在羞辱我?”

“……哈?”

“請你用男人的方式吻我,謝謝,”言少錢嚴肅地說,“你好歹也是個霸道總裁,那麽請你拿出霸道總裁的氣勢,用霸道總裁的花樣吻我,ok?”

沈酌有點懵逼——衆所周知,他雖然是個總裁,可他并不霸道。

這世上就不允許其他品種的總裁出現了嗎?

于是他在腦中搜刮了一圈,從看過的為數不多的黃色廢料裏提煉出精髓:“那……不如你自己動?”

言少錢:“?”

真的以為他不敢嗎!

他堂堂神鷹寨大當家,這世上沒有什麽是他不敢的!

言少錢怒從心頭起,一把将沈酌按平,用力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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