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言少錢:“……”
丁語如以為他對這個答案還不滿意,立刻開始換新的思路:“如果您想詳細了解的話,我之前其實有整理過一個ppt,我現在拷過來給您放一下。”
言少錢簡直驚呆了——什麽ppt?總結沈總豐功偉績的ppt?
這究竟是什麽層次的個人崇拜啊!
他趕忙攔住丁秘書:“不不不,我剛才可能沒表達明白,我是說……你們對他這個人的印象,尤其是女性員工對他的印象。”
丁語如愣了一下,随即眼神幽深起來——原來如此,沈總是在考驗他們對于這份工作的态度,就算沈總長得再帥也不能迷戀,要一門心思地投入進工作。
于是她微微一笑:“您放心好了,海忱的員工工作熱情都是很高的,也非常珍惜這份工作,在上班時間內各司其職,不會想其他的。”
言少錢:“……”
這都什麽跟什麽?
還叫他放心?他不能放心!
他深吸一口氣,強忍着要掀桌子的沖動:“我沒有問你們工作,我只是單純問你們對沈酌的看法,感情方面的,懂?”
“……感情方面?”丁語如這次聽明白了,原來不是他們總裁要考驗他們,是總裁夫人要查崗。
她松一口氣:“這個您就更得放心了,全海忱的員工都知道沈總有心上人,不會對他抱有非分之想的——唔,當然,沈總是很帥沒錯啦,但那也就是多看兩眼的程度,沒人不欣賞帥哥嘛。”
言少錢心說果然,沈酌那麽聰明一個人,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手下員工對他的真正看法,所以昨天那番話确實是故意說來唬他的。
這個心機,是沈總沒錯。
但很快他又反應過來哪裏不對:“什麽心上人?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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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語如滿臉誠懇:“就是您啊。”
言少錢聽完直接拍案而起:“我?沈酌到跟你們說什麽了?”
丁語如被他吓了一跳,本能地後退一步:“就……說他從小就追你,上學時跟你做同桌,畢業後還想把你拐來海忱可惜你死活不來……之類的。”
言少錢:“……”
好,不愧是沈總。
他絕望地捂住臉,重新跌回座位,有氣無力地說:“那你們對他這種行為有什麽看法?”
“當然是祝他早日成功啊,”丁語如壓低聲音,“言先生,我其實一直都有些話想跟您說。”
言少錢原地化作失去夢想的鹹魚:“說。”
丁語如:“我看您的樣子,好像也并不排斥沈總,如果您心裏真的一點都沒有他,也不會借着這個機會來公司打聽有關他的事,對吧?”
這一點言少錢倒是沒意見,他“嗯”一聲:“所以?”
“所以我覺得,既然你們兩情相悅,您不妨試着接受他,”丁語如小心翼翼,“沈總有能力、有智慧,但他其實并不是一個志向特別遠大的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好,有資本保護您,讓您依賴他。”
言少錢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倒确實想替曾經的自己邁出這一步,但關鍵是,沈酌可以接受嗎?這個已經“性格大變”,甚至一輩子都不會産生想依賴他的想法的自己?
他擡起眼:“但如果我不肯依賴他呢?”
“那也沒關系啊,”丁語如好像不意外他會這麽問,“沈總說了,他為您做什麽是他的事,您想如何回應那看您自己的想法——并肩而行,互相扶持也是很好的嘛。”
“他還說,無論您變成什麽樣子,他都會一如既往地仰慕您,如果您想做什麽,只要不是傷天害理的事,他都會無條件地支持您,如果您什麽都不想做,只想混吃等死,那他也會給您這個條件。”
言少錢聽完這番話,認真思考了好一會兒——什麽意思?
什麽叫“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
他狐疑地皺起眉:“這話他是什麽時候跟你說的?”
丁語如:“這個……很久了吧,大概一兩年前?”
一兩年前……
也就是說在他穿越之前?
曾經的他和沈酌青梅竹馬,這“改變”從何談起?
難道是指十五年前的事?但如果從那時候就開始計算的話,沈酌就不止“追妻十年”了。
以及,為什麽要用“仰慕”這個詞?
無論從哪方面看,沈酌都比他更優秀吧?
他正滿肚子疑問,突然聽到敲門聲,丁語如只好跟他暫停交談:“您稍坐,我去看一下。”
言少錢只好在原地等待,視線自然地落向桌面——沈酌的辦公桌收拾得很整潔,說明這是個很有條理的人,桌上擺着一個備忘錄功能的日歷。
最上面一頁日歷已經記滿了備忘事項,言少錢粗略掃了一眼,沈酌應該用的是自己才明白的簡寫,他不大能看得懂。
因為某人兩天沒來上班,日歷還停留在上周五。
他默默将日歷翻篇,又拿起手邊的咖啡杯,湊到鼻端聞了聞。
果然,哪怕杯子刷得很幹淨,裏面咖啡味還是很濃郁。
丁秘書很快回來了:“剛剛市場部的鄒經理來找,問我沈總來沒來,有點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說,我現在去給他打個電話。”
言少錢一頓:“你等一下。”
“怎麽了言先生?”
“你剛才說……鄒經理?他是叫鄒仁嗎?”
“您連鄒經理也認識?”丁語如驚訝壞了,“沈總在家裏也會經常提起公司的事嗎?我以為他會公私分明的。”
言少錢無奈地擺擺手:“沒事了,你去吧。”
丁語如沒說錯,沈酌确實公私分明,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在于——鄒仁是他神鷹寨二當家!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他曾經的兄弟們,這一世都在沈酌手底下效力?
這是巧合嗎?不可能吧?
丁語如出去打電話,辦公室裏暫時只剩下言少錢一個人,他百思不得其解,幾乎對自己是不是真的穿越産生了質疑。
他簡直要懷疑是自己精神分裂臆想出了一個神鷹寨和壓寨夫人沈酌。
……不,這不可能。
前世種種歷歷在目,臆想也沒有詳細到跟誰在哪個草棵裏撒尿被蚊子叮都記得的。
那麽還有一種解釋。
問題出在沈酌身上。
沈酌也穿越了,或者這一世的他有前世的記憶,他認得鄒仁、常武以及寨子裏的其他人,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他們的轉世,想盡辦法将他們拉入海忱公司。
言少錢想了想,迅速否定了這個答案。
且不說難度太高,如果沈酌真有前世記憶,怎麽可能一點也沒表現出來?
而且自己當時要強行擄他做壓寨夫人,前世的沈酌羞憤難當恨不得以死明志,恨他還來不及,怎麽可能喜歡上這輩子的他呢?
這太自相矛盾了。
言少錢嘆口氣,心說想跟姓沈的玩智商博弈可太難了,他要不還是洗洗睡吧。
他這麽想着,身體往後一仰,合上眼開始閉目養神。
然而他剛閉上眼沒有兩分鐘,桌上的座機突然響了。
辦公室非常安靜,電話聲音就顯得格外突兀,他差點被吓出心髒病,下意識伸手接起來:“喂?您好,沈總暫時不在。”
電話那邊沒人說話,過了幾秒,傳來一聲低笑。
哪怕只有笑聲,言少錢也瞬間聽出對方是誰,不禁皺起眉毛:“沈酌?”
“是我。”
言少錢覺得這舉動匪夷所思:“不是,你有病啊?自己給自己打電話?”
“當然不是,我在給你打。”
“你打我手機不就行了嗎?”
“我打了,但你沒接,是不是調成靜音了?”
言少錢一摸兜,卻沒摸到自己的手機,想了想說:“我沒靜音,但手機好像落你爸車上了,你不說我還沒發現。”
“這樣嗎,”沈酌笑,“我還以為言哥故意不想接我電話呢。”
言少錢沒接他這茬:“你又是怎麽知道我在你辦公室的?”
“剛才丁秘書給我打電話,我順嘴問了一句,她告訴我的,”沈酌說,“我讓她送東西去了,現在沒人陪你吧?我打個電話陪你聊聊天,免得你無聊。”
言少錢心頭劃過一萬個省略號:“我說你是不是閑得蛋疼?”
沈酌語氣暧昧:“是啊,閑得蛋——疼。”
草。
言少錢簡直想隔着電話線給他來一拳,正要開口,神色卻突然一變。
他壓低聲音:“有點事,先挂了。”
不等沈酌回答,他直接撂了電話,迅速起身往門口方向走,一把拉開辦公室的門。
門外空空如也,并沒人經過。
錯覺?
不可能啊,他的感知一向很準,這是無數次生死之間掙紮出來的直覺,怎麽可能出錯?
可門外确确實實沒人,他也沒聽到有腳步聲。
那這種被人注視一般的感覺是從哪裏來的?
他又張望了好一會兒,确實沒人過來,這才關上門回到辦公室內。
辦公室裏以防萬一裝了監控,他能确定被注視的感覺不是來源于那個攝像頭,但具體是什麽位置他不能确定。
這屋子這麽大,如果真想動什麽手腳恐怕也不難。
但沈酌說他排查過,以他的認真程度,那就肯定是沒有異常。
想不通。
如果真的有什麽沒被發現的第三方設備,又是誰裝的?目的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