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帶着這份疑問,言少錢沒再繼續留在海忱公司,準備早一點回家。

沈連州并不和他一起走,董事長好不容易來一趟,自然不能那麽輕易離開,因此言少錢沒法繼續搭他車。

他拿着一堆文件,準備打個車回家,走到公司樓下時卻發現有輛車在等他了。

“言先生,”司機一看到他,立刻從車裏下來,“沈總讓我來接您。”

言少錢點點頭,四下張望,也不知道來時坐的那輛車停在哪了——他手機還在車裏。

“您在找這個嗎?”司機沖他遞來一部手機,“剛剛沈董的司機交給我的,說是您落在他們車上的。”

言少錢接過來,發現正是自己的手機,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沖對方回以微笑:“謝謝。”

這手機裏東西還挺多的,如果丢了的話會比較麻煩。

他上了車,一解開手機鎖屏,就看到有好幾個未接來電,全是沈酌之前打來的。

他想了想,給對方發了一條消息:【手機找回來了】

很快沈酌回複:【剛剛出什麽事了?】

言少錢:【回家再跟你說】

言大王上輩子管理着那麽大一個山寨,說不多疑那是假的,每次招人入寨都得小心再小心,省得招進來什麽試圖端他老窩的卧底。

他曾經被這種居心叵測的人坑過,還好發現得及時,沒捅出太大婁子。

二十分鐘以後,他帶着已完成的“竹馬囑托”回到家,将那堆文件扔給沈酌:“你公司還真是卧虎藏龍,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沈酌沒懂:“嗯?”

Advertisement

“你的那些員工都是怎麽招進來的?”言少錢試探着問,“有關系?走後門?”

一接觸這個問題,沈酌立刻嚴肅起來:“怎麽可能,海忱一向公平公正,招聘都要走正規途徑,要經過考核的,你以為想在海忱謀職那麽容易嗎?”

言少錢一扯嘴角,心說您自己就是個“關系戶”吧。

他擺擺手:“不說這個——我剛才在你辦公室,有那麽一瞬間,覺得有人在盯着我。”

沈酌神色一凝:“你也感覺到了?”

言少錢點點頭:“我的直覺一向很準,但是我挂你電話之後立刻出門看了,沒有人經過,我也沒聽到外面有動靜,如果真有什麽東西的話,應該還是在你辦公室裏。”

沈酌皺起眉:“這就奇怪了,我上次讓他們打掃辦公室,連地板縫都檢查了,什麽也沒發現,而且我看過辦公室的監控,我不在的時候,除了秘書和助理沒人進去過。我在的時候,更不可能有人在我眼皮底下動手腳。”

言少錢也搞不懂了:“那……”

沈酌低頭看了眼自己纏着繃帶的腳:“等我上班了,再去檢查一遍,這次我親自來。”

言少錢十分不屑:“你可算了吧,你辦公室那麽大,自己檢查怕不是得三天三夜。”

“……那你說怎麽辦?”沈酌面露無奈,“又沒有證據,只憑咱們兩個的感覺,難道我直接換一個辦公室?裝修成那樣也不少錢呢,這麽浪費不好。”

言少錢心說你也知道裝修成那樣要不少錢,他在沙發上坐下來,拿起一個橘子開始剝:“這樣吧,我們來做個假設。”

沈酌把文件放在一邊,擺出洗耳恭聽的架勢:“你說。”

言少錢:“假設,你的辦公室裏确實被安裝了第三方設備,那你覺得最有可能是什麽?”

沈酌想了想說:“針孔攝像頭吧,如果是單純的監聽設備,不應該讓你出現‘被注視’這種感覺。”

言少錢“嗯”了一聲表示認可:“那麽裝攝像頭的目的是什麽?”

沈酌:“偷拍,竊取公司機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攝像頭的位置應該在你座位的斜後方,”言少錢說着比劃了一下,“這樣,既能拍到你的電腦,又能拍到你桌子上的文件,而且不會被你本人擋住。”

沈酌思考了一番,點點頭。

“我看過了,你的斜後方除了書架就是牆,你之前有仔細檢查過這兩個地方嗎?”

“當然,書架這種容易被動手腳的位置我肯定不會漏掉,但檢查的結果是一無所獲。至于牆……一目了然,什麽也沒有。”

言少錢把剝好的橘子遞給他:“所以,基本可以排除‘竊取商業機密’這一點,而且如果真想達成這個目的,直接黑進你的電腦可比裝攝像頭容易多了,你說是吧?”

“嗯。”

言少錢:“第一種假設排除,那麽第二種呢?你還能想出第二種可能嗎?”

沈酌掰下一瓣橘子遞到對方唇邊:“第二種可能更簡單一些,獲取我的不雅視頻,敗壞我個人名譽,從而影響到整個海忱——比如‘辦公室戀情’這種東西。”

言少錢腦子裏正在想事,也沒注意,順嘴就把遞來的橘子吃了:“如果是這樣,那麽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安裝攝像……呸,這橘子怎麽這麽酸!”

沈酌一頓:“酸嗎?我還沒嘗。”

言少錢被酸得唾液瘋狂分泌,忙擺擺手示意自己不要了:“這個假設比第一個更合理一點——所以沈總,你到底在辦公室幹過什麽,才能讓人想拍你的不雅視頻?”

“我冤枉!”沈酌忙道,“我要是真幹過什麽,早就被曝光了好不好?”

“那倒也是。”

言少錢說着,忽然捕捉到一個重點——曝光。

對了,拍不雅視頻,不就是為了曝光嗎?

他用指節蹭了蹭嘴角,眼神變得幽深起來:“沈酌,我有個想法。”

“什麽?”

“與其被動等待,不如主動出擊——你覺得引蛇出洞怎樣?”言少錢将視線投向他,“引成功了替你了卻一樁心事,不成功我們也沒什麽損失。”

沈酌唇角微彎:“願聞其詳。”

言少錢沖他招招手,湊到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沈酌聽完,有點驚訝地說:“你确定?”

言少錢一撩眼皮:“不行嗎?你不是成天想占我便宜,這次給你個名正言順的機會,怎麽,你不想要?”

“想,當然想,”沈酌說着湊近,“不如現在……”

言少錢一把推開他:“走開,你少給我得寸進尺,你現在的任務是早點把傷養好,不然我們也沒辦法進行下一步。”

“那好吧,”沈酌悻悻然作罷,抖了抖自己的腳,“今天好像該換藥了。”

“……晚上給你換。”

沈酌這個貨對個人形象要求實在太高,受傷了還非要天天洗澡,又沒辦法沖淋浴,只能泡浴缸裏,把腿耷拉在外面,還說自己不方便洗,非要言哥幫他。

言少錢很想怼他一句“你傷的是腳不是手,你洗澡難道用腳洗嗎”,但最終還是選擇沉默,什麽都沒說。

只在心裏祈求這禍害快點好。

這天晚上,沈酌洗完澡,言少錢把他背回卧室撂在床上,拿出醫藥箱要給他換藥。

本來應該去醫院換的,但是沈酌不想,言少錢也覺得小題大做——之前帶他去醫院清創是怕有玻璃碎片嵌在肉裏,現在清幹淨了,單純換個藥他還是游刃有餘的。

他們以前換藥那簡單粗暴多了,消毒還要用什麽碘伏,根本沒有,就是用酒。

他們不也活得好好的嗎,現代人就是嬌氣。

言少錢心裏這麽想,實際還是乖乖按流程操作,先把自己手洗幹淨了,然後輕輕揭下某人腳底傷口上覆蓋的繃帶。

沈酌“嘶”一聲:“疼。”

“……忍着。”

“哦。”

傷口愈合得還算可以,沒發炎也沒紅腫,言少錢放下心來,幫他消了毒,再纏上新的紗布。

“我說你這到底要幾天才能好?”他有些發愁,“我看你們公司事還挺多的,一個周末就那麽多文件要你簽字,你要是抱病在家半個月,公司事務不得堆積如山?”

“所以只能麻煩言哥……”

“打住,”他一張嘴言少錢就知道他想說什麽,立刻叫停,“我可不會再替你跑了,你自己找人給你往家送。”

沈酌嘆氣:“那好吧。其實簽字蓋章這種事情還好說,有些會議必須得我參加,這個才比較麻煩,今天秘書找我,說市場那邊出了點問題,問我能不能去一趟公司當面說,我說去不了。”

“所以怎麽辦了?”

“我讓他們想辦法自己解決,實在不行的話,明天開個遠程會議。”

言少錢沒忍住,試探他道:“市場部經理是叫鄒仁嗎?”

“丁秘書告訴你的?”沈酌也沒多想,“是,怎麽,你認識他?”

言少錢:“沒,你覺得他業務能力怎麽樣?”

“業務能力不行的,在海忱根本沒有立足之地,”沈酌笑,“你應該問,他業務能力是好還是非常好。”

“我覺得,比‘好’要好,但還沒到‘非常好’的層次,就……挺好吧。”

這話倒讓沈酌有點意外:“哦?言哥都沒見過他的面吧,怎麽知道他業務能力強不強?”

言少錢心說他在老子手底下做事的時候你還指不定在哪喝西北風呢,嘴上道:“我從名字猜出來的,不行?”

沈酌笑意加深:“原來言哥這麽厲害,只看名字就能看出一個人的能力——那要不你也評估一下,我的能力怎麽樣?”

言少錢上下打量他:“你指哪方面的?”

“各個方面。”

“不知道,沒試過,”他說着起身,“早點睡吧,沈總,雖然精力充沛是好現象,但我還是勸你做點有意義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沈酌:和言哥哔——就是有意義的事

言少錢:滾

兩個人即将第一次聯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