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重傷昏迷
這顆泛着白光的石頭,便是曦岚提到的靈珠。
曦月将靈珠握在手中,白光時強時弱,有絲絲白氣飄出,蘊藏着強勁靈力。靈珠上的氣息,讓他有種熟悉的感覺,沒想到這裏面竟然保存着族裏幾位長老的靈力。
想到這顆靈珠能救活何安,曦月面上一喜,表情輕松不少。
只是過了會兒,他的臉色又變得凝重,緊抿着唇,盯着手裏的靈珠,眼神黝黯。将曦岚拉到身邊坐下,曦月鄭重其事地告誡道:“阿岚你要答應我,靈珠的事不能告訴二爹爹!”
“你想用它救安叔叔?可明長老說靈珠是留給你用的,我想要安叔叔醒過來,我想要你和二爹爹都好好的……”
好不容易将曦岚哄睡着,曦月坐在床邊,又陷入了沉思。
以往那張俊美精致的臉龐,總是笑意吟吟,眉眼彎彎,可如今卻看不到一絲笑意。面色暗沉,曦月靜靜注視着安睡的曦岚,眼眸深邃,整個人仿佛隐藏着很多東西。
從房間出來,曦月在書房找到了薛亦泊。
屋裏光線昏暗,沉澱着厚重古樸的氣息,只有實木桌上的臺燈發出瑩瑩光芒,那人站在書櫃前,好像在端詳着什麽,隐在暗處的冷峻側臉透出了幾分壓抑和肅穆。
緩緩走近,曦月站在薛亦泊身旁,這才看清書櫃裏那副相框。照片上何安、何全勾着肩對着鏡頭擺出勝利的手勢,兩個男孩笑得開懷,恣意飛揚的青春面容看不出任何愁緒。
透過書櫃的玻璃,曦月清晰地看到他身旁的人,臉上露出了那種難以形容的表情,除了深深的悲傷,還有揮散不去的自責和痛心。
瞧着對方消沉的模樣,曦月心裏驀地一痛,喉嚨酸澀。自從來到這裏,他見到的南星總皺着眉頭,不僅很少笑,還常常板着臉,心事重重的,再也不像當初在無妄島那般快樂自在。
其實他心裏明白,現在面前的人不單單是他一人的南星,更是整個薛家的支柱。對方肩上擔子沉重,身負降妖除魔的使命和責任,日日都經歷着兇險,哪還能如平常人輕松随性。
沒有出聲,曦月從背後環住薛亦泊,胸膛緊貼在對方後背上,雙臂收緊了力氣,似乎是想把他的安慰傳遞給薛亦泊。
感受着身後暖意,還有那股令人安心的力量,薛亦泊臉上的沉痛有所緩和。任由曦月這麽抱着,他收斂起翻湧的情緒,聲音喑啞道:“我不想你再出事!”
“對不起!我幫不上忙,還總給你惹麻煩!”将臉埋入頸窩處,曦月緊緊環着薛亦泊的腰,在對方耳邊輕聲道着歉,話裏難掩失落和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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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看着屋裏相擁的兩人,薛航輕咳了幾聲才進來,若是平時定然要調侃一番,只是如今因何安的事也沒了心思。
表情罕見的嚴肅,薛航站到跟前,沖着曦月點了點頭,再看向薛亦泊時,不由皺起了眉。“你要我去查魏琳琳和蘇晴的主治醫生,是有懷疑的人了?你懷疑在醫院吹笛子的人是他?”
從薛亦泊的神色中看出一二,語氣急切,薛航忍不住辯駁:“不可能,無憑無據的,怎麽會是黎愁?我現在就去醫院查一查,他絕對不會是躲在幕後操縱的那個混蛋。”
對于薛航的擔保,薛亦泊無動于衷,面色沉冷,語氣帶着顯而易見的肯定。“既然你相信那個人,證據就由你去找。”
“只要你能證明這兩起事件與他無關,我自不會再懷疑到他頭上。我建議你從徐京中心醫院查起,問問蘇晴的主治醫生是誰,那天夜裏在住院部值班的醫生又是誰?”
薛亦泊篤定的态度激怒了薛航,心情本就不好,想到黎愁成了重點懷疑對象,自然更加煩悶,言語間顧不得許多,直接跟薛亦泊争論了起來。
而站在一旁沒作聲的曦月,看了看薛亦泊,目光深沉,最後悄悄退了出去,臨走的時候掩上了門。擰眉望着曦月離去的背影,薛亦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眉宇間浮着些許隐憂。
獨自來到何安的房間,曦月緩緩走近,看着床上了無生氣的人,眼神堅決,釋然一笑。“你救了南星一命,我當還你一命。以後我不在了,你要幫我照顧好阿岚,你可是他最喜歡的安叔叔。”
拿出那顆泛着白光的靈珠,曦月凝神調動靈珠內的靈力,将其彙集到掌心。濃郁的仙氣從掌心溢出,如同水流緩緩隐入到何安身體內。
漸漸的,原本僵硬的身軀變得柔軟,何安臉上青灰色褪去,開始有了血色,嘴唇恢複紅潤。身上死氣完全消散,他的眼皮動了動,好像有蘇醒的跡象。
靈珠的白色光芒慢慢微弱,最終黯淡無光。瞧見何安身體的變化,曦月收掌,瞬時露出輕松的笑容。
可下一刻,他臉上的笑容驀地凝固,眉頭緊緊皺起。往後退了幾步,他彎腰捂着胸口,噗地一聲吐了大口血。
擡手抹掉嘴邊的血,曦月神色淡然,臉上沒什麽表情。只是視線落到地板上,看着那一灘醒目的血跡,不由面露難色。趁着何安還沒醒,他從床頭櫃上抽出紙巾,蹲在地上鎮定自若地擦拭起來。
想着被發現之前擦幹淨地上的血跡,但偏偏不從人願。體內氣息翻湧,曦月強撐着一口氣,剛準備站起來,身體一晃,直接跌坐在地,喉頭腥甜,忍不住咳了幾下,又吐了口血。
望着地上多出的血跡,曦月直皺眉,掙紮着從地上起來。
手裏攢着一團紙巾,他不死心地跪在地上反複擦拭。盡管一再忍着,可喉嚨深處不斷有血往上湧。臉上,手上都是吐出來的血,地板上暗紅色的血跡越來越多,他手裏那包紙巾全染成了紅色。
“不能被南星發現的,怎麽辦……”癱坐在地,曦月胡亂抹掉臉上殘留的血跡,眼睛緊盯着地板,失了神地喃喃自語。
感覺到胳膊處傳來劇痛,曦月偏頭一看,只見外套已經被血浸濕,殷紅的血滲過層層紗布滴落在地。捂着流血不止的傷口,曦月的意識開始模糊,臉上也沒了血色,蒼白如紙。
薛亦泊進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曦月渾身是血,倒在血泊裏不省人事的樣子。而床上何全幽幽轉醒,揉着腦袋坐起來,睡眼迷蒙地四處看了看,又摸着自己的胸口,一臉的吃驚。
瞬間明白怎麽回事,薛亦泊臉一沉,快步上前抱起昏迷的曦月,将人小心放在床上,手指立即探上脈搏,眼睛瞥到胳膊處的暗紅,臉色越發陰沉。
喚來薛航檢查傷勢,薛亦泊立在床邊,全程緊繃着臉,手顫抖着攥成拳,顯然是在壓着火氣。他一瞬不瞬注視着面色慘白的曦月,眼眸幽暗深邃,憤怒、心痛、擔憂,種種情緒掠過眼底,臉上已看不見絲毫鎮靜。
曦月救活了何安的消息,短短一個小時便傳遍了整個薛宅,礙于族裏規矩不敢明目張膽讨論,衆人偷偷聚在一起竊竊私語,對曦月份來歷和身份好奇不已。
作為當事人之一,何安對于自個死而複活的事倒沒什麽感覺,在知道曦月因耗費靈力救他而重傷昏迷,何安确實挺愧疚,尤其看着着急擔心的師父,他心裏也不好受。
本來看到老哥複活,何全還喜出望外的,結果看見曦月躺在床上生死未蔔,立馬就高興不起來了。可瞅着師父臉色陰郁,他也不敢說什麽,只好跟着何安一起守在這裏,看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
“什麽時候能醒過來?”從何全手裏接過毛巾,薛亦泊坐在床邊,擦幹淨曦月臉上的血跡,動作輕柔得就像是怕驚醒了昏睡的人。
半天沒聽到聲音,薛亦泊擡頭掃了眼薛航,看出對方的欲言又止,他手上動作一頓,目光微顫,很快恢複冷靜,緩聲說道:“我要聽實話。”
“你也知道,神劍素有殺神誅仙之能,比起毫無靈覺的普通人,對于像曦月這樣的體質,其實殺傷力更大。就算曦月有自愈的能力,碰上強勁的兇煞之氣,也起不到作用,反而他體內的靈力會加速傷口惡化。”
看出薛亦泊臉色異樣,薛航停了幾秒,斟酌着語氣,才繼續說道:“除了胳膊上幾處流血不止的傷口,體內靈力耗損嚴重也是個問題。當務之急是要止住血,耗損的靈力再想辦法吧,再這麽下去他會失血過多,到時候情況更危險。”
“小師叔,你趕緊替曦月止血啊!是不是需要醫藥箱,還有紗布對不對?我去拿過來。”聽到曦月傷勢嚴重,何安、何全兩人急得團團轉,不知該如何是好。
握住曦月冰涼的手,薛亦泊用毛巾仔細擦掉掌心的血跡,也沒說什麽,表現得異常冷靜,轉身吩咐何全:“去換盆熱水來。”擡眼看了下薛航,他沉聲問:“有什麽辦法能止血?”
有那麽一瞬間,薛航覺得對方的目光是痛苦的,卻又非常的清醒。
想到接下來要說的話,他有些猶豫,遲遲沒有作聲。以薛亦泊固執的性子,只要有一絲希望,恐怕刀山火海都會去闖,也不知是好還是壞。
“我師父可能有辦法。只不過,他老人家定下規矩,非薛家人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