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

止一籌?”

“對對,我們草原上的美女最好看的只不過跟陛下您其他那些妃嫔一樣,同貴妃娘娘有雲泥之別。”

聽到這話,敏妃麗妃蘇妃等人險将表情崩了。

京城裏吹捧貴妃的一直不少,但宮裏不一樣,伺候人的奴才哪會為了捧貴妃去踩自己主子的臉?要說阖宮上下誰的嘴最賤,就是裴乾。

哪怕裴乾,也就是勸她們好好保養,不太會說你和貴妃比起來簡直不堪入目。

雖然實際上他就是那麽想的……

現在這個話被慶格爾泰說出來了,當着衆多大臣的面說出來了,他還說呢:“難怪看貴妃跳個舞要那麽多馬,天仙跳舞可不金貴嗎?”

這話将馮念給逗笑了:“四殿下太擡舉我。”

只是這樣一句話,慶格爾泰聽着都感覺分外美妙,好像仙樂。他着急表了一波癡心:“不,不是擡舉,貴妃若願意給跳一曲,馬兒我也肯出。”

聽到馬字,多少武将兩眼放光。

被人目光炯炯盯着看确實有點壓力,可馮念進宮快兩年也見過很多大場面,她穩住了,說:“四殿下別拿本宮開玩笑了,本宮有孕在身,走幾步都得注意腳下哪敢跳舞?……即便真敢,跳起來束手束腳的也是贻笑大方。”

“那就太遺憾了。”

馮念回了慶格爾泰好幾句,這下烏力吉不高興了,他找了個別人看不到的角度碾了兄弟一腳,眼神示意你夠了!

慶格爾泰擔心他再說下去出宮要挨打,迫于武力威脅選擇閉嘴,等完事了兄弟兩個并排走着出宮,走一路烏力吉嫌他一路。

“是誰說我眼瘸?誰說我定力差?誰說懷孕的女人肯定會變醜?又是誰那麽丢人現眼盯着人家猛看?看就看吧還學我送馬……”

慶格爾泰一臉深沉:“我反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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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力吉從鼻腔裏哼出一聲:“反省出什麽?”

“我确實不該學你,天仙跳的舞是能用馬來衡量的嗎?這太損人了。”

烏力吉擡起就是一腳。

慶格爾泰邊躲邊說:“本來就是,你給了馬也只能看一回,不如想想其他辦法,比如說光明正大留在這邊,這樣每年最差也能見她幾回,逢重大節日梁皇總要設宴的。”

“你也打算學妹妹把自己嫁了?那父王可能當場不認你這兒子。”

“我說老二你怎麽就不開竅?你看梁國有的很多東西咱沒有,咱們有的他們也缺。完全可以同梁國深入往來,我作為大使,就留在這邊。”

随行的胡國人真的非常絕望,就一個感覺,大草原交到這種人手裏遲早要完。陛下如此英明,為何生的兒子都像這樣?

好在烏力吉并不贊同。

倒不是因為別的,主要是幫着推動這個對他有任何好處嗎???本來貴妃對老四就有些另眼相待,她今天接了老四好幾句話,由他留在這邊他捷足先登了怎麽說?

“別出馊主意了,聽我的,咱們多看多學回去好好發展争取有生之年把梁國拿下,到時候我功勞最大美人歸我,你喜歡可以看看,但不許摸她。”

有生之年?

要是過個三五十年人到手了還能看不?哪個下得去手摸她?

……

草原人都知道,胡王最中意二王子烏力吉,十有八|九會讓他繼承王位。對這個二哥,慶格爾泰本來很服氣的,他确實是草原之光……最近一年慶格爾泰的想法稍微有些轉變,尤其是今天,聽到這番話,他覺得老二這腦子不行,國家交給他怕是要完蛋。

早先得知慶格爾泰偷跑,胡王本來很絕望的,心說這個兒子從今天起也要不靠譜了。

胡王想的沒錯,慶格爾泰确實不靠譜了,但因為兄弟兩個不靠譜的方向有差,兩人互相扯後腿,竟達到一種微妙的平衡。

這些對話聽着非常窒息,實際真沒讓胡國血虧,至少比前兩回送了這樣送那樣強出很多。

他倆拌嘴的時候,馮念正使喚裴乾給她捏腿。

她懷孕四個多月了,以後世的說法屬孕中期,跟早晚比起來是相對穩定的階段。穩定歸穩定,馮念喜歡上拿肚子吓唬裴乾騙他給自己捏肩捶腿這種事覺得機不可失逮着機會可勁兒作他……宴會結束之後就來了一遍。

裴乾一邊伺候着,一邊琢磨胡國相關的事,看他想得聽入神,馮念問了一句。

裴乾說:“朕在想胡國四王子。”

回想起慶格爾泰那癡漢模樣,馮念一撇嘴:“他有什麽可想的?”

“愛妃先說,你是如何看他?”

馮念還算委婉的評價了一句,說他很有草原氣質。

裴乾沒太聽明白,禍水群裏東哥又氣壞了。

東哥:“你又內涵我們草原,別以為我聽不懂,你說的草原氣質不就是憨憨氣質嗎?”

妲己:“難道不是?”

褒姒:“難道不是?”

趙飛燕:“難道不是?”

呂雉:“這一家三兄妹确實……誰看了都要懷疑你們草原是不是專出那什麽?”

東哥:“我們只是比較淳樸,不像中原人那麽狡詐!”

陳圓圓:“沒毛病!說好聽點是淳樸,說難聽點就是憨。”

眼看草原風評被害,東哥氣得想哭,然而群主并沒有開聊天窗口,說完那句使個眼神讓裴乾換個地方捏。裴乾配合換了個地方,繼續給她按摩,又問:“草原氣質作何解?”

“說得太明白不利于兩國睦鄰友好……皇上您看胡國二王子跟寶音公主,他們都挺有草原氣質的。”

懂了。

裴乾聽懂了。

“你看他傻,朕不那麽認為。”

馮念挑眉,準備洗耳恭聽。

裴乾就把他之前分析那些說出來,說胡王都上了兩回當,事不過三啊。他這回特地讓四王子一起來,這個四王子個頭不高,看起來也不是那麽魁梧健壯,估計是個聰明人,派過來不知道想做什麽。

群裏姐妹包括馮念一致認為,裴乾是在侮辱聰明人。

“就他那個表現,能聰明到哪兒去啊?”

“也可能是裝的,故意裝出個廢物樣子來哄騙朕。”

馮念還是不相信:“臣妾看他還挺真實。”

“那是他演得好!他們為了麻痹朕煞費苦心,還編了套說辭,說胡王本來只讓烏力吉來,這個四王子私下對我們梁國好奇,不顧王命偷溜出來……這種話騙騙愛妃你這樣涉世未深的可,朕一點兒不信!你想想,沒朕的命令老大老二哪個敢随意離京?事情放在胡國也一樣,借他們個膽子也不敢的。”

“臣妾覺得不能這樣比……”

跟胡國那幾個比起來,裴跟裴琰簡直太靠譜了好嗎?

他們誰敢出去送這送那?

烏力吉就敢。烏力吉送完馬匹送妹妹,他這麽坑他弟能好到哪兒去?

馮念話沒說完,就讓裴乾打斷了:“朕有證據,你看他說願意獻上駿馬只求愛妃一舞,朕當時就看穿他了,他才不是真心實意的,分明是知道愛妃有孕跳不了才故意那麽說,這是為了以蠢示人,要不信你回頭同寶音展示下歌喉,她回去肯定會同哥哥提,你看那兩個肯不肯趕着送馬來聽你一曲。”

一零九:

換個人說這話誰也不會多想, 不就是帝妃二人看法相左臨時起意打個賭麽?因為說那個話的是裴乾,根據以往的經驗,誰也不信事情有這麽單純。

馮小憐:“我怎麽覺得他鋪墊這些只是想套路念念, 他想騙馬?”

西施:“實不相瞞, 我也是這麽覺得的。”

褒姒:“我也。”

陳圓圓:“我也。”

呂雉:“雖然咱們都覺得胡國四王子是真憨, 以裴乾的性子,多想一層不怪。依本宮看他是真想測試胡國那個, 這人要是不中套,之前必然就是在裝;人要是中了套,雖然跟念念打賭輸了,至少他贏了馬。”

妲己:“門神畫你到底是在給狗皇帝洗白還是在黑他?”

趙合德:“黑他吧, 聽完感覺套路更深了。”

王政君:“遇上這麽個……群主真是造孽。”

楊玉環:“裴乾遇上念念不造孽嗎?多看一陣子感覺他倆很般配呀,像現在這樣好好在一起別去禍害其他人就太好了。”

東哥:“環環這都沒被禁言……看來她壓根沒開聊天窗口,你們分析再多都是白搭。”

潘玉兒:“看就好好看,操心什麽呀,能給咱們當群主的女人會吃虧嗎?”

……

她們叨逼這些的時候,馮念應了賭局:“皇上要同臣妾打賭,總得拿出點誠意來。”

裴乾問她想要什麽。

馮念摸了摸肚子:“等咱們女兒出生,您得任由她學她想學的東西, 做她想做的事, 過她想要的日子……您答應嗎?”

裴乾有點驚訝,驚訝之餘還有不滿,他道:“雖然還不知道你懷的是男還是女, 不管是什麽,朕當然會把最好的給他。愛妃拿這做賭, 難道不相信朕?”

“誰知道?要是您一看是女兒跟臣妾翻臉呢?”

“朕不會。”

“您就說答不答應吧。”馮念就是那個态度,你答應咱就試試, 要不就拉倒,你自個兒想法子測去。

她都擺出這态度,裴乾還能拒絕?

帝妃兩個達成一致,就為這個賭注,裴乾又在心裏臭罵了馮家上下。人家天上真仙将女兒暫托給你,你不說将人當寶貝捧着,也別糟踐人啊!貴妃進宮兩年了對人的防備心還這麽重,不就是在馮家受了傷害?

說一千道一萬。

朕不會錯,貴妃也是對的,錯的是誰?老馮家。

馮慶餘後娶那個是毒婦,他本人也不是東西。

罵完感覺舒服一點,裴乾安心等着看戲。

次日,馮念同寶音公主見了面,就在長禧宮。寶音問她這兩日如何?寶寶鬧不鬧人?

馮念将新鮮呈上的小甜點往寶音跟前推了推,笑道:“我都好,只不過皇上這些天忙的事多心不靜,說想聽我詠唱經文,我忙着練嗓子呢。”

寶音聽了這話,眼前一亮:“我聽說過,娘娘有副絕好的嗓子!我想聽您唱兩句。”

“只想收獲不想付出可不行。”

“那我給娘娘唱段牧歌好不好?”寶音說完就放聲唱起來,牧歌因是在茫茫草原上唱的,聽着遼闊悠遠,那聲音不注意就傳到外頭去了。要是別人這麽放聲大唱興許還害臊,她并不,草原人愛唱歌也愛跳舞,她表現非常從容。

雖然一句沒聽懂,聽着這歌就感覺天高地闊,好像空氣都清新了。

為回報她,馮念開起聲甲天下哼了一段江南小調。

寶音從沒到過南邊去,她閉上眼聽完,已在腦子裏勾勒出一幅清新婉約的江南水鄉圖。自己好像在淅瀝瀝的雨天撐着紙傘泛舟湖上,動動鼻尖仿佛都能嗅到水汽,那是一種草原人從沒有過的體驗,哪怕馮念已經哼完停下來,她還沒從樂聲中走出,閉眼回味了好一會兒。

當日,就在長禧宮裏,寶音給馮念吹了八百字不止的彩虹屁。說她才不是随意哼唱,這是天宮才有的仙樂!對比這個,自己唱的那段就跟驢叫似的。

“有你這麽損自個兒的?”

寶音挪近點,将上半身靠過來,嘟哝說:“我從前對自己的嗓音可自信了,同您比也不過爾爾。要我說,梁國哪兒都好,唯獨不讓随便唱啊跳的很煩人,唱得好跳得好就應該展示出來嘛,不然別人怎麽知道?我啊,以前最愛在人多的地方唱歌跳舞,這樣才好叫他們知道誰是草原上最多才多藝的美人,我可愛聽人誇我了,聽一天一夜都不會膩。”

“回頭本宮使人訓個鹦鹉,你想聽它随時能誇。”

“那敢情好,我就厚着臉皮收下了!”

寶音同她賣了個乖,又說她沒過瘾,也想聽貴妃精心準備的佛音。

“那得先給皇上唱過。”

“有得聽就好,等幾天也成。”

後來馮念感覺有些疲憊,說想休息,寶音自覺出宮去,出去這一路她都在回味,見着那兩位哥還有些陶陶然的。

烏力吉跟慶格爾泰都知道她從宮裏回來,問妹妹今日又同貴妃談了什麽?

寶音就等他們問呢!

她捧着紅撲撲的臉,美道:“娘娘這兩日在練嗓子,說過幾天要為皇上詠唱經文,我聽她哼了幾句,那太美了,聽過娘娘唱歌讓我這就死去也不可惜,我敢肯定你們從沒聽過那樣的樂聲,好像仙樂一般的。”

聽寶音這麽說,烏力吉頓時想起梁皇為貴妃寫那兩篇賦文。

那兩篇文章他都會背,裏面确實提到貴妃歌喉之妙曼,天上少有,地上絕無。

他幽幽怨怨看向親妹子:“你倒是聽了,我卻只能在心裏想想。梁國這邊有些規矩莫名其妙的,纏足是一樣,不讓人随意唱啊跳也很過分。能唱會跳的美人在咱們草原上多受追捧,他們竟然還嫌丢人!”

“先前老二你不是用馬匹換來貴妃一舞,實在不行咱們還可以送馬!”

旁邊侍衛趕緊出言勸阻:“四殿下這不行啊!牛羊也就罷了,駿馬豈是能随意送人的?”

“不說父王和其他兄弟,光咱們二哥的馬場裏怕是十萬都有,一兩千算什麽?大不了咱挑劣等的給他。”

“二殿下養的駿馬哪有十分劣的?”

“你閉嘴。我們兄弟商量事輪得到你插話?老二你說呢?這仙樂咱聽不聽了?”

出發之前父王确實說過不準再送這啊那的,烏力吉也知道馬匹是軍需最好不要交易太多給梁國……理智上是這麽回事,但是吧,理智這東西要是靠得住歷史上就不會有那麽多昏君了。

關鍵時刻,他個人欲|望輕輕松松就淩駕在理智之上了,烏力吉尋思着最近三五七年應該打不起來,這馬吧,能作為戰馬存在的時間沒那麽長,老了就跑不動。想想一兩千匹也不是事兒,拿這個就能換貴妃一展歌喉,值啊。

事情就是有這麽滑稽,這群戀愛腦随便哪個得到馮念都能把人寵上天去,偏偏他們來晚了,抱得美人歸的是裴乾這王八犢子。

烏力吉一拍大腿,決定幹了!大不了回去挨頓揍,又不是沒挨過怕個什麽?

他還有理有據,心說人活着不就是為了滿足自己?先滿足自己,再去開疆拓土造福後世子孫,別搞得本末倒置。

烏力吉這個決定得到慶格爾泰的大力支持,頭上有老二撐着他心裏也不慌了,還說讓烏力吉去送馬,他跟着聽聽。

“那不行,你得出一半,不然你做夢聽吧。”

寶音瞅瞅他倆:“不是我要潑你們冷水……貴妃娘娘沒太可能單獨為你們獻唱,我在梁國一年多了,這邊的規矩我清楚得很。”

“妹妹你就別瞎操心了,你等着看!”

這兩個後來又進了宮,找到裴乾說他們仰慕梁國的佛文化,聽妹妹說貴妃最近要給皇上詠唱經文,他們也想聽聽。

裴乾熟門熟路拿了個喬,烏力吉很懂,說他們可以掐着時辰假裝來找梁皇陛下,裝作不經意聽見,絕不會壞貴妃名聲。

“那也……”

“我個人送您兩千駿馬,您看能否通融一下,我兄弟二人實在很想聽聽貴國的佛音梵唱。”

裴乾沉吟片刻,應道:“你都這樣說了,朕也不好推诿。”

三人就此達成默契,為了那兩千匹馬能順利到賬,裴乾回頭就去給貴妃捏了肩捶了腿,把人伺候得舒舒服服才提起這筆價值兩千匹馬的交易,讓馮念好好準備。

“愛妃放心,朕已經安排妥了,到時候你随便唱絕不會壞丁點名聲。”

雖然早就知道狗東西饞人家馬,看他這樣,馮念還是沒好氣。她嘴上答應得好好的,心裏琢磨着得給他們一個深刻教訓,于是在群裏艾特陳圓圓。

馮念:“圓圓當初憑好嗓子吃過飯,進來之後既然提煉出聲甲天下,有沒有三日不絕?”

陳圓圓:“……”

呂雉:“看來是有。”

韋香兒:“餘音繞梁三日不絕啊,這技能一開,裴乾和草原那倆色|胚不得連聽三日佛音?還是聲甲天下版的,聽完十天半月不用開葷了。”

楊玉環:“突然有點期待。”

東哥:“+1”

萬貞兒:“+2”

潘玉兒:“圓圓快把技能發去,群主多練幾遍,到那天好好唱,争取讓他們聽完全部皈依我佛。”

王政君:“好好的兒子送出去,兩個禿驢接回來,你們還想要馬?胡王不和你拼了?”

馮念:“我只是個弱小可憐又無助反抗不了狗皇帝的工具人貴妃而已,這跟我有什麽關系?是他們送上門來主動要聽。總之擦屁股的事交給裴乾就好,我才不管。”

妲己:“還裴乾呢,裴乾聽完也得萎了。”

一一零:

裴乾尚不知曉他将要經歷什麽, 他自得的同時假惺惺可憐了大草原上的胡王,生出這樣一窩崽……胡國難啊。

又一想,據鴻胪寺官員介紹二王子烏力吉和四王子慶格爾泰實際并非同胞兄弟。這倆不是一個母親出國之後表現竟如出一轍, 說明什麽?

說明胡王大概也就這樣了。

于是他又收回了對這位的深深同情, 琢磨起自己有沒有可能将胡國吞掉。老實說, 這只是個忽然萌生的念頭,他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什麽靠譜的策略, 可是因為最近一年多的事……裴乾莫名的信心爆棚,總覺得胡國這樣遲早得完蛋,與其便宜別人倒不如便宜了朕,有朕領導大草原肯定欣欣向榮。

既然你遲早是朕的子民, 朕拿你兩千匹馬怎麽了?

裴乾丁點沒感到心虛,還盼着南邊那幾個小國家也像胡國這樣,捧着翡翠煙草之類的給他送來。

想着這些,他這晚做的夢都美得很,次日聽說貴妃在認真練嗓,為幾日後的騙馬行動積極努力地做着準備。裴乾深感欣慰,又一次盛贊貴妃,說後宮這麽多人, 貴妃跟他的年頭算短, 卻是最懂他最幫得上他的一個。

他還不是白誇的,為了實現最大化的效果,裴乾特地當着小趙子的面說起, 想着小趙子一直很向着貴妃,他聽了這話必然會給長禧宮傳去。

小趙子果然抽空出去了一趟。

他把這話說給吉祥, 吉祥知道整個長禧宮都知道了,陳嬷嬷她們特別高興, 都覺得以貴妃娘娘在皇上心裏的超然地位封後幾乎是遲早的。

馮念面上微微一笑,在群裏呸他。

馮念:“虧他還知道整個後宮沒人跟得上他節奏,不好好反省,竟然嫌棄枕邊人思想境界不夠……”

潘玉兒:“想開點,他不誇你了嗎?”

馮念:“……”

馮念:“那是誇?我一聽就感覺他在罵我!”

妲己:“哈哈哈哈,裴乾是個狗東西,那全後宮唯一跟得上他步伐的我們群主得是個啥?你們品品。”

趙飛燕:“妲己姐姐悠着點,再說你又要被禁。”

呂雉:“禁她,沒毛病,群主不要面子的嗎?”

夏姬:“被狗皇帝這麽肯定确實,心情複雜啊。”

馮念:“我不跟他計較,我去練唱,我唱死他。”

這一準備就是三五日,住在國賓驿館那兩個還以為送馬都不好使了,這時候,裴乾安排人給他們遞了個話,兩人遵照說好的時辰進了宮,被太監帶到禦書房外。

小趙子進去通報說胡國兩位王子前來求見皇上。

裴乾吩咐道:“讓他們稍等一會兒,朕有點事。”

将小趙子以及閑雜人等全打發出去之後,裴乾示意坐在長榻上的貴妃可以開始了。馮念站起來,找了個方便聲音傳出去的位置站定,把聲甲天下和三日不絕開起來,她閉上眼深呼吸兩下,找到那一瞬間的感覺毫不猶豫開了嗓。

裴乾曾經去過皇家寺廟,聽那裏面的和尚詠唱過,當時也感覺舒服,但他這人沒慧根,聽得不少共鳴沒有,也就是當下能暫時忘記凡塵俗世的種種,可以稍微靜一靜心,其他效果就沒有了。

今天不一樣。

本來吊兒郎當在聽,兩句之後,他把輕慢的神态斂起來了。裴乾閉上眼,感覺自己到了萬佛之國,他伏跪在寶殿之上,上面是佛主,周圍一尊尊泛着金光的菩薩,他們都在詠唱,四周飄蕩的全是泛着金光的經文,一排排,一串串……

詠唱佛經比哼個小調要的時間長,效果也非常之好,一遍下來,就感覺心靈都滌蕩了。

一般來說,只要馮念收了聲,大家陸續會從沉迷狀态中走出來。今天卻沒有,馮念給剛才那段加持了三日不絕的效果,它就像開了單曲循環一樣,會在聽到的人腦子裏不停重複,直到放滿三天。

現在的情況是,馮念停下來有一會兒了,可是禦書房內外只要聽到她那段詠唱的所有人還是餘音繞耳的狀态。

馮念在打斷他和直接走人之間猶豫了下,還是決定打斷他。

她關掉那兩個光環喊了聲皇上,裴乾沒反應,她又喊了聲,裴乾才睜開眼,該咋形容呢?馮念感覺他好像進入了賢者時間。

表情是恍惚的,眼神是茫然的。

剛把眼睛睜開的時候還有種原來朕不是在夢游佛國,是在禦書房聽貴妃詠唱經文嗎?說貴妃是仙女下凡真不假,她唱這個太能引起共鳴了,要是寺廟裏的和尚都有這能耐,不知道多少人排隊去皈依。

裴乾的腦子一點兒沒壞,還想着事兒,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馮念那段詠唱太厲害,他都把眼睛睜開了還是沒辦法從那種狀态裏走出來,感覺耳邊隐約還有佛音,莊嚴肅穆高雅聖潔……一遍下來內心平靜了,兩遍三遍之後感覺自己有點渺小,四五遍之後不禁開始反省自己,六七八遍之後欲|望在衰退淡化,九遍十遍之後一眼看去天地都是素的,他恍惚間有種感覺,哪怕一整排的絕色美女脫光站這兒,他也不會有任何多餘的表情,只想念一句色即是空。

裴乾還是個俗人,他聽完都一分為二了,一個自己在提醒說現在是什麽情況該做什麽,另一個表示不,你不想去,你就這麽待着。

他尚且如此,門外的更加嚴重。

從烏力吉到慶格爾泰到随他們進宮的侍衛到太監宮女,這些還在如癡如醉的回味着,哪怕被驚醒被打斷,他們也沒脫離,就連看過來的眼神都是清心寡欲的。

直播鏡頭給得特別到位,群裏的大家笑瘋了,都在舉杯慶祝色|胚們慘遭心理閹割。

呂雉:“我當皇後的時候怎麽就沒這麽個群?@陳圓圓,你的光環真好用啊。”

陳圓圓:“……說真的我也沒想到這光環是這麽使的。”

妲己:“她都能用妾有一計讓裴乾翻牆,還教唆裴乾套麻袋走了裴澤,今天這都是小意思。”

趙合德:“想想我的溫柔鄉。”

西施:“還有我的西子捧心。”

韋香兒:“群主真是個人才啊。”

東哥:“明明人在皇宮裏,竟然感覺進了廟,你們看看這些個悲天憫人我佛慈悲的……他們還要這樣三天,聽完三天別頓悟了。”

趙飛燕:“像裴乾這麽污濁的沒可能遁入空門,頂多素他半個月一個月。其他人就……”

夏姬:“胡國王子這麽出宮去,寶音得驚呆了。先前念念答應過,說給裴乾唱完也給她聽聽,不知道她還敢不敢聽。”

這些女人你一句我一句說的可高興了,作為家屬存在的幾個都恨不得瞎了眼沒看到。

尤其是劉邦,他感覺滿屏都是惡意,自己堂堂開國皇帝在這兒簡直可憐。

幸好群外有個更可憐的。

那個裴乾啊,真是倒了血黴才會碰上禍水群的群主。

剛來的時候劉邦還納悶,群裏如此多的亡國妖姬,怎麽偏偏是她當群主,時間長了劉邦就明白了,像她這麽有資質有潛力并且敢想敢做的人也不多。裴乾兩年時間都沒把人焐熱,這女人整起他來毫不手軟,真沒得良心。

對于裴乾,劉邦有點惺惺相惜的意思,不過他不敢公開聲援,非但不敢聲援,有時呂雉想起來問他怎麽看,他還得配合說句活該。

群裏嘻嘻哈哈的時候,烏力吉和慶格爾泰出宮了。

他倆哪兒也沒去,直接回到國賓驿館,見着親妹妹寶音也只是淡淡的瞥去一眼,随後各自回了房。

那個神态,那個表情,寶音真是一頭霧水。

她喊住跟着一起進宮去的,問怎麽回事,“烏力吉也是,慶格爾泰也是,包括你們……怎麽一個個全是這樣?”

胡國來的這些侍衛平常都捧着她,這會兒竟然顯出風骨氣節來,也沒彎腰也沒低頭也沒說公主息怒,他們臉上明晃晃寫了八個字――

你愛咋咋,我不在乎。

“問你話呢,都怎麽回事?”

“公主不是早知道嗎?我等跟随兩位殿下進宮去聽梁國那位貴妃娘娘詠唱經文去了。”

寶音一臉滑稽,心說你驢我吧?貴妃娘娘的歌聲那麽美妙,聽完興奮都來不及會是這樣?

她還想問,侍衛又繼續賢者時間了,各自找了地方呆着安安靜靜接受心靈的洗禮。

這三天裏裴乾的表現是最好的,他頂多是一晃神就佛音繞耳,睡覺都在拜菩薩,直接導致睜開眼看啥都素,芸芸衆生在他眼裏平等了,高矮胖瘦美醜全無所謂,各位娘娘給他看來跟粗使婆子沒區別。早朝的時候對着這麽個寶相莊嚴的皇帝文武百官壓力巨大,感覺一句話說不好都跟犯了天大罪過似的。

他情緒雖然調動不起,理智上還知道自己是個皇帝,政事沒落下。

胡國那幾個頓悟了足足三天,結束以後人也沒恢複正常,慶格爾泰還稍稍好點,只是迷上了佛教文化而已。烏力吉一直以來就是四肢更加發達,想法相對簡單一點,這種人一旦被洗腦,掰都掰不回。

他消化掉這三天悟出的佛理,出來就道了一聲可惜,說可惜他是胡國的二王子,還有使命在身,否則真想拜上佛寺去好好修行。

寶音險些給他鬧哭,烏力吉還安慰道:“妹妹你該為我感到高興,我終于找到了真正的我,也想明白了人生的價值,為了個人的欲|望去搏殺争鬥是不對的,遇上事何不坐下來談談?……”

寶音真的哭了。

給吓的。

她感覺不妙,這回是真不妙,要是烏力吉跟慶格爾泰恢複不了,這麽回去父王不得氣死?

“哥,哥你還記得你是誰不?你是我們草原第一勇士,是父王最看重的兒子!對了,你想想貴妃娘娘,哥你不是最喜歡貴妃娘娘嗎?還說要讓草原壯大才好跟梁皇搶人。”

本以為提起貴妃娘娘他總該正常過來。

結果烏力吉深沉的說:“說出這種話真是太不應該,我如今想明白了,熹貴妃還是要争取,她不是裴乾的,也不會是我的,應該是全天下所有人的,有機會我會請她去草原做客,讓咱們的人都接受到佛音洗禮。”

寶音看向慶格爾泰,發現他也一臉認同。

之前攔着不讓送馬的侍衛也跟傻了似的,說熹貴妃娘娘就是萬佛之國派到人間的使者,是佛的化身,是能點化萬民之人,應該為她著書立說雕像。

烏力吉和慶格爾泰齊齊點頭。

紛紛表示此言在理。

寶音感覺自己好像是多餘的,她完全摻和不進去,這種情況下要跟兩個哥哥講道理顯然不現實,寶音想了想,進宮去了一趟。

她想知道那天在宮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那幾個出去一趟回來高潔的讓人深感不适。

馮念偏着頭想了想,說:“你說的是我給皇上詠唱經文那日?唱之前是聽說兩位殿下進宮了,皇上讓他們在外面等了會兒,他想先聽我唱完再去接見。後來的事我不清楚,我唱完就離開了。”

寶音糾結了很久,特別久,她一定想弄清楚到底怎麽回事,下定決心向馮念提出請求,也想聽一聽那天唱的,還希望馮念能拿出跟當日一樣的狀态。

最後的良心讓馮念規勸了她:“那天我唱完,皇上他們的反應都有點奇怪,我其實不打算再唱這個。”

“娘娘最疼我,就為我唱一遍吧,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想聽。”

小可愛都這麽央求,當然要滿足她啊。

為了達到原汁原味的效果,馮念又把倆光環一起開了,唱完一遍之後草原三兄妹徹底統一,表情完全一致。

回味了幾遍之後,她告辭準備出宮,趕上運氣好,出長禧宮後走了一段就碰見未婚夫裴琰。

裴琰一見到寶音便心花怒放,寶音聽着在耳邊回響的佛音,回了他一個将要遁入空門的淡定眼神。

一一一:

怕把長禧宮變成尼姑庵, 剛才馮念特地将陳嬷嬷她們打發出去很遠……得說這安排挺妙的,聽她話老實躲出去的全沒事,卻有兩個小宮女神态跟寶音一般無二, 馮念一看就知道她們偷聽了。

這麽關注她和寶音公主, 看起來像敏妃的眼線, 想想兩人又不太可能是一家,馮念稍微琢磨了下, 确定不了便沒做深究,她吩咐吉祥把人領去,換了兩個幹淨的來。

吉祥去了。

馮念坐回榻上,用着剛才送來的小碗湯羹, 聽見瑞珠小聲說:“公主離開的時候看起來有點奇怪。”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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