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
點慌,後面月份大了不是還會尿頻尿急尿不盡他要是也拿去問太醫我別活了!”
西施:“要不就把光環撤了。”
馮念:“我不。我面子已經沒了,還撤個屁!等着看吧,看我怎麽收拾他!”
馮念耐着性子等了兩天,中間裴乾過來長禧宮她都沒露餡,終于等到他翻了張貴人的牌子。說起來裴乾都有十來天沒召過誰,這對坐擁整個後宮的皇帝來說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正好這天事情不多,他很早就忙完了,想着昨個兒才去長禧宮關心過,貴妃一切都好,那什麽痛也沒再有,今天就不必過去。
這樣的話,他打算召張貴人來纾解一下。
裴乾指了個小太監傳話去,讓張貴人準備一下,晚上侍寝。
皇上翻了誰的牌子整個後宮都會知道,馮念自然也知道,她估算了下時辰,先不慌不忙用了晚膳,把臉洗了腳泡了,留了個丫鬟在外邊守夜自己在裏間歇下,躺下之後,還等了會兒,她開了西子捧心。
西子捧心是對自己使用的技能,這個技能挂上之後會對跟前的所有異性目标産生影響,使他們産生憐惜之情以達到讓人心軟的效果,因為技能源自于西施的心絞痛,所以使用的時候是會伴有副作用的,要虛弱一段時間,難受是肯定的。
這個副作用對人雖然沒危害,滋味也不怎麽好,馮念平時有需要才會開。
今兒個不一樣,他只是想折騰裴乾,估摸時辰差不多就給自己挂上了。
雖然面前沒有有效目标,技能确實用出來了,她躺在床上做了個蹙眉以及捧心的動作,随後就沒了力氣,手腳發虛整個人都不想動。
她也沒動,躺那兒閉目養神來着,同一時間,正在解決個人問題的裴乾頭一暈身上一軟,糧都沒交上就不行了……躺在下邊的張貴人感覺身上一沉,一口氣險些喘不上。
“皇、皇上?”
張貴人還沒爽到,裴乾也顧不上她了,忍着難受往旁邊翻了個身,然後指了下外邊讓人出去。
出去?
一炮還沒打完就讓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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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留寝好歹把糧交了啊!
張貴人哪肯放過這次侍寝機會?她跪坐起來,面含春意問皇上怎麽了?剛才不是好好的嗎?為什麽忽然這樣?
裴乾難受得要死,他喊了聲李忠順,聽到有腳步聲響起才道:“把張氏送回去。”
光憑語氣就聽得出,這時候的皇上不是能讓你打商量的。
李忠順眼神示意張貴人把衣裳披好退出去,待他出去了,才道:“奴才看皇上臉色不好,不舒服嗎?要不要請太醫來?”
“朕沒事,你派個人去趟長禧宮,看貴妃在做什麽?”
……
李忠順都驚了。
您這臉色白得跟紙一樣,不請太醫卻還惦記着貴妃???
“都這個時辰,貴妃歇下了吧。”
“朕剛才忽然想到貴妃,心裏很不踏實,去個人看看,看貴妃沒事再去請太醫。”
裴乾覺得他突然渾身發虛必然是因為同甘共苦,他這會兒心裏确實很慌,還想到是不是有人下了黑手,要是貴妃有個不好怎麽辦?天上的岳父母不得大發雷霆?……
越想越怕,越怕越想,這簡直是個惡性循環。
李忠順也勸不動,只得雙管齊下,同時派出兩個人,一個去長禧宮看情況,一個上太醫院找人。
去長禧宮的先回來,說貴妃早已經歇下,被吵醒了很不高興。
裴乾一個愕然,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撐着床面坐起來,直勾勾看着小太監問:“你說貴妃啥事沒有?”
“娘娘沒出房門,在裏邊應的話,她問皇上大晚上折騰什麽讓不讓睡?還說……”
“還說什麽?”
“還說您是嫌埋頭苦幹不過瘾得有個觀衆看着才痛快?”
雖然渾身沒力氣,裴乾還是抄了個枕頭朝他扔去。
小太監縮着脖子挨了一下,嘟哝說:“是貴妃娘娘的原話,奴才半個字都沒改過。”
“滾,你給朕滾。”
小太監立刻就要開溜,剛轉身又被叫住。
“去給朕把太醫找來,多找幾個。”
剛才覺得自己肯定是無辜被牽連,出事的應該是貴妃才對,他一邊忍着難受一邊琢磨咋回事呢?誰可能害她?現在聽說鬧這出同貴妃沒關系,這下裴乾徹底慌了!
跟貴妃沒關系的意思不就是他自己有毛病嗎?
好端端的突然渾身無力,歇了這麽會兒還沒緩過來,他甚至感覺更嚴重了。
該不是什麽絕症吧!
等太醫來的時候,裴乾上演了一出自己吓自己,好不容易值夜的太醫趕來,一把脈說不出有什麽毛病:“只是身體略有些虛弱,可能皇上太過勤政,這不是大問題,補補就好。”
裴乾恨不得指着他鼻子罵你個庸醫!
“這還不是大問題?那什麽才是大問題?”
太醫跪下了,跪下了還在勸他說真的只是體虛而已,都不嚴重,喝幾天補湯就沒事了。
“可朕剛才還好好的,突然手腳發軟心裏發慌,這能是普通的體虛?你當朕從前沒虛過?”
太醫沒轍,只得承認自己本事不夠。
後來又來了個資歷更深的太醫,聽裴乾說了之後緊急施針,就有那麽巧,他施針的時候副作用時間到了,裴乾感覺身上的力氣漸漸回來,當場盛贊了這位後來的老太醫,又問他到底怎麽回事?
老太醫說:“可能是一段時間積累的,在今兒個爆發出來,皇上也不用過分擔心,多喝點補湯好生調養沒問題。就是這段時間房事上要節制,以免虧損的還沒補上又把多的虧出去了。”
裴乾可惜命了,當即決定這一個月都不召人侍寝,他要好好進補。
一零六:
被擡回去的一路, 張貴人都盡量端着,進去房裏才哭出來。
伺候她的宮人有的遞手帕,也有迎上前來勸慰的, 還有因為內心忐忑試圖打聽到底出了什麽事?好端端怎就打住了?皇上還吩咐請太醫, 難不成行個房還能傷着?
張貴人一句都沒答, 她還在難受。
想到一起封貴人的俞氏已經懷有身孕,說不好能一舉誕下龍嗣, 自己呢?好不容易被召幸一回,做到一半皇上鳴金收兵了……
這事真不能想,想起來就止不住淚。
張貴人一方面可惜自己浪費了一次侍寝機會,另一方面擔心皇上真有什麽不好, 她興許還要擔上罪責。心裏揣着這些事她哪可能睡得着?哪怕躺下了都是睜着眼的,次日清晨宮人端熱水來伺候了,發現娘娘擁着被子坐在床上,腫着眼雙目失神。
聽到腳步聲,她轉過頭來,問:“你說我是不是該去關心皇上?還是上長禧宮去同貴妃娘娘解釋說明?”
沒等送水來的宮女應聲,她已然拿定主意,敷了臉, 簡單收拾之後去了貴妃宮裏。
馮念起床一直都不早, 懷上以後就更随意,她一覺睡到天光大亮,坐起來喊了聲寶黛, 不多時宮女們就忙碌起來了。
有去兌熱水,有去端早膳, 也有在房裏伺候更衣。
陳嬷嬷說:“張貴人一早就過來,候您半個時辰了。”
“你沒問問?”
“老奴問了, 好像是為昨晚上的事。”
剛睡醒她腦子不清醒的,聽陳嬷嬷說昨晚上,馮念還想了想,對哦!她昨晚上搞事情了!
昨個兒還道可惜,沒能親眼瞧見,張貴人既然來了問她也是一樣的。
“催一下熱水,收拾好我去會會她。”
“先用早膳吧娘娘,張貴人已經等了半個時辰,也不在乎多一會兒,您懷着龍嗣不經餓的。”
于是馮念收拾了一番,用早膳的時候開起直播,順便在群裏解釋了昨晚上的情況。等吃瓜群衆到齊,肚子差不多也填飽了,她漱了漱口才去到廳中:“這麽早到我長禧宮來有什麽事?”
“婢妾怕娘娘誤會,來同娘娘解釋昨晚上的事。”
“本宮記得昨個兒是你侍寝,怎麽了嗎?”
“是婢妾侍寝,誰知那什麽到一半時皇上忽然不舒服,将婢妾趕了出去,後來好像還請了太醫。婢妾沒做什麽,真沒有,也不知道皇上為什麽這樣,娘娘千萬不要聽信讒言。”
看張貴人又要哭了,馮念讓她打住。
“本宮雖然不太清楚昨晚發生了什麽事,你既然能全身而退,就說明事情同你不相幹,皇上要是有疑心,能放人走?”
“不是那樣……”
“不是什麽?你不是擔心被皇上發落,難道是害怕本宮?”
張貴人敢點頭嗎?
她不敢!
她雖然不敢,群裏姐妹們很敢,都說“是啊”“沒錯”“就是怕你”“怕你吃素的嫉妒人家吃肉的借此機會收拾人”“看看張貴人都吓成什麽樣了,她一定不知道昨晚那出就是黑心貴妃搞出來的”……
群裏在吐槽,但是馮念并不心虛,非但不心虛,還說本宮在你看來有那麽不講道理???我難道是蘇妃嗎???
張貴人也沒想到,她因為擔心被誤會清早趕來解釋說明,卻得為低看了貴妃向她賠禮。
好不容易沒事了可以離開,她整個人恍惚極了。
張貴人先走,馮念随後吩咐吉祥去準備,說要去看看皇上。去的路上還看群員們同情了裴乾一波。
夏姬:“皇帝都那樣了,昨晚侍寝的張貴人最怕的竟然是因誤會被貴妃收拾。從這兒我們可以看出兩點――”
王政君:“裴乾果然是個工具人皇帝,妃嫔對他全都沒得感情。”
妲己:“我們群主面目可憎。”
楊玉環:“話都讓你們說完了……”
西施:“不對,我覺得不對,真愛皇帝的還是有,想想慧妃。”
呂雉:“那就是個活教材,告訴大家愛上皇帝一準沒好事情。”
褒姒:“呂妹兒從進群的第一天起就試圖讓群主明白這道理,一樣的話說了沒二十回也有十回。”
馮小憐:“挺好的,念念不就學會了嗎?”
……
馮念乘坐步辇到禦前,她到的時候皇帝方才同大皇子談完事情,李忠順端來一盅子補湯說是太醫交代的,請皇上喝。大皇子領命出去,正好撞見貴妃一行。
他颔首喊了聲貴妃娘娘。
馮念由寶黛扶着從步辇上下來,她在距離裴三步遠的地方停住,說:“聽聞皇上身體不适,昨晚上好像還請了太醫,怎麽今兒個也沒好好休息,雖然早知道皇上勤政,這也太過了一點。”
裴看到的是貴妃穿戴整齊典雅矜持的模樣,想到的卻是前幾日夢裏的場景。
夢裏面,他去長禧宮同貴妃請安,這一請,就請到榻上去了……醒來很多細節雖然都記不清楚,可是對方雙頰緋紅媚眼如絲的模樣卻燙在他心上了,閑下來總是想起,這會兒見着本人,又記起來了。
裴心跳加快了點,不過面上還端着,沒帶出來。
“我方才同父皇談了些事,父皇看起來沒有大礙,娘娘不必擔憂。”
裴不像和貴妃談他父皇,只想同貴妃談情說愛。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貴妃也就是碰巧遇上他停下來打聲招呼,兩句話說完就上石階準備進殿,她毫不留戀的扔下了滿腦子黃色想法的大皇子。她到皇上跟前去慰問了一番,之後還去了趟寧壽宮,把事情說了說,免得太後信了宮裏亂傳的話擔心着急。
馮念這頭一方面給他善後,還抽空聽了四月大選的準備情況,回過頭發現皇上已經進補好幾日。
他按早中晚一天三頓在喝湯,太醫都說差不多可以了,裴乾覺得不可以。
想到那天忽然頭暈眼花手腳無力,這能是普通程度的虛弱?必是他為朝廷付出太多,使得身體嚴重虧空了。
為了長命百歲,裴乾他念着清心咒專心補身體。
結果越補火氣越旺,那幾日天天心裏癢,他又把上次一紮封神的太醫請來,一把脈,天吶!
“皇上您這幾日吃了什麽?”
“鹿肉、甲魚、鴿子湯。”
“每日都用?”
“那可不,不是你說讓朕好好補?”
“臣也沒想到您補得如此之好……”
裴乾還挺得意,心說那是當然的!朕多金貴!
沒等他得意完,太醫說因為補得太好,過頭了,現在可能要考慮敗一敗火。
裴乾:……
要敗火講道理該召張貴人,可是裴乾只要想到她就想到那天晚上,他猶豫再三,厚着臉皮去了貴妃宮裏。
馮念又有兩天沒見他,不曾想再見面看到的是紅光滿面的裴乾。
“皇上氣色好啊,敢情臣妾吃苦的時候您還在享福?”
“朕哪有享福,這些天朕遭了大罪,現在只有貴妃能将朕從水深火熱裏救出來。”
換個人就該心疼他了,馮念總感覺有陰謀,這狗東西平常都是頤指氣使的,會這麽低聲下氣說話必然是要提什麽過分要求。
“臣妾不行,臣妾只是個孕婦,臣妾辦不到啊。”
“你知道朕要說什麽?都不知道就一口回絕?你還是朕的愛妃嗎?”
……
……
行行行,“您說,臣妾聽着。”
“前些天太醫說朕身子虛,讓補補,貴妃是知道的。朕聽從他們的建議,認認真真補了幾天,結果越補心裏越燒得慌,朕感覺不對找人來把了個脈,又說補過頭了要敗火。”
群裏震驚了,劉邦一個沒忍住說他奶奶的這皇帝太不是人了,他連孕婦都不放過!
被點名的孕婦本人懵逼了下:“您說什麽?再講一次?”
“太醫說要好好纾解,偏朕想到別人就提不起勁,不如貴妃用手的,你想想咱們現在是共甘共苦的狀态,貴妃幫朕也等于幫自己啊,從你懷上咱們多久沒快樂了!”
……!!!
這是什麽虎狼發言?
再說誰跟你同甘共苦了?你是單方面的。
算了,這種時候也不必多說,既然太醫說他需要纾解,馮念根據以往的經驗給人挂了個溫柔鄉,準備目送他去禍害別人,結果這王八犢子還記得自己是為和貴妃快樂才過來的,他不走了。
馮念說我不行,我懷着你姑娘。
裴乾說可:“太醫前些天同朕說了,愛妃這胎懷得穩,只要不壓着肚子就可以同房。你別怕,咱們一下下慢慢來,朕放輕點。”
有個說法叫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說的就是馮念。
她不折騰裴乾,裴乾就不會因為惜命可勁兒進補,沒補過頭也就不會上火,沒上火自然不會鬧這出……
大白天的,房裏就開始嗯嗯啊啊了,不要懷疑,發出這種聲音的是躺下面的裴乾,他說心肝你真棒,就是這個節奏,太舒服了。
一年多以前,守外頭的奴才聽到這個還會多想,現在誰也不會了。
雖然還是覺得皇上叫得色氣,想想不就是推拿嗎?
陳嬷嬷小聲抱怨道:“皇上也真是的,感覺累了不歇息怎麽跑來找貴妃娘娘?推拿這種事,短則兩刻鐘,長則半個時辰,多累人吶,娘娘還懷着身孕。”
聽着裏面的動靜,瑞珠的耳朵還是有一點紅,她說:“也沒辦法,就算是貴妃娘娘還能比皇上高貴?皇上說不舒服讓捏兩把,娘娘怎麽拒絕?”
已經得到寬恕又能到長禧宮走動的小趙子聽到這話也點點頭。
心道貴妃娘娘總為皇上考慮,皇上卻不想她,真是個負心人!
就說推拿的事,換個人來再舒服也得忍着,大白天裏哪能這麽嗯嗯啊啊的,給不知道的聽去不得誤會了?要是大家都誤會了豈不壞了貴妃名譽?
一零七:
怕他沉浸在溫柔鄉裏一折騰就是半天, 馮念剛才已将技能撤了。完事以後她往床裏側滾去,裴乾簡單擦了擦,将中衣穿上, 披起龍袍到外間去叫水, 李忠順道:“料想您推拿之後要出一身汗, 奴才早吩咐他們燒上了,這就擡來。”
推……拿?
裴乾深深看他一眼。
心說這狗奴才真可以啊, 以前認真推拿的時候他覺得房裏在幹那檔子事,現在認真在幹那檔子事了,他又覺得你在推拿。
推拿就推拿吧,說着總比白日宣淫好聽。
想到自己本是來找貴妃商量, 結果稀裏糊塗商量到床上去了……這回真讓太醫坑得不輕,要不是補過頭精力過分旺盛哪至于這麽沖動大白天就胡鬧起來。
李忠順果然沒胡說,熱水很快就送來了,馮念先下水去,簡單洗過又将先前換下的衣裳穿上,回頭看皇上差不多了。
馮念剛才就掐過他了,這會兒又重申道:“這種事以後少來。”
“為什麽不?心肝你不也舒服得很?算算咱們上次在一起都是兩個多月之前了。”
“您還敢說!您倒看看這是什麽時辰?大白天就……身為皇帝臉都不要了?”
裴乾眼神示意她別慌:“你顧慮這些都不會發生,他們只會覺得愛妃你是在為朕推拿, 推拿完滿身熱汗洗洗不是稀松平常?”
經他提醒, 馮念想起以前做推拿的事……
這混蛋該不是從那時候就在打壞主意吧?就說只是推拿而已,哪至于爽成那樣!
原來是在鋪墊今天。
“您可真是個敢想敢做的能耐人啊!”
裴乾沒聽明白,就讓馮念推出去了:“臣妾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就不陪您,您請自便。”
又讓貴妃趕出來了, 每到這時候裴乾總要同李忠順吐槽一下那母大蟲,今兒他沒有。
雖然太醫确實說過懷相好可同房, 只需要小心一些,但是一般來說會碰孕婦的還是不多,至少富貴人家少不了伺候的人。他本來只想同貴妃借雙手,見着人沒克制住。
這也不能怪他,貴妃那麽迷人,誰克制得住?
裴乾稍微反省了一下,就大大方方原諒了自己。與此同時,馮念在接受陳嬷嬷等人的關懷,寶黛跟瑞珠一人執起她一只手,輕輕揉捏着。
“娘娘感覺好點沒有?”
馮念笑道:“本就沒什麽,你們用不着這樣。”
“怎麽用不着啊?您今兒個足足為皇上推拿了小半個時辰,手臂能不累,手指能不酸?”
“瑞珠說的是,咱們雖然做不到您那樣,給揉揉捏捏總能舒服一點。皇上真是的,感覺累了歇會兒不行嗎?哪怕想找人按一按,宮裏還找不到個擅推拿的?非要辛苦娘娘。娘娘懷着身孕合該是被伺候的,怎麽還要伺候人呢?”
……
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又批評了狗皇帝一輪。
馮念本來臊得慌,結果又給她們逗笑了:“皇上想要誰能拒絕?我懷上之後向來懶散很不愛動,不過這胎其實很好,太醫都說不容易找到比我懷相更好的,如此看來小心點也沒什麽,你們別再說皇上這啊那了。”
剛才是幾個宮女再說,陳嬷嬷沒有。
她這時方才點點頭:“往好的方面想,皇上心裏裝着娘娘才會過來,看俞貴人那邊,皇上幾乎沒去過。”
馮念在心裏算了下:“俞貴人懷上快五個月了吧?好像都沒怎麽聽說她,她還好嗎?”
“好得很,只是怕有萬一如非必要都不出門。她算運氣好,同娘娘前後懷上,大家都看着您,真沒幾個去注意她,仔細點這胎不難生下來。”
“那還挺好。”
“只娘娘您覺得好,其他宮裏的真還未必。”
……
馮念在宮裏“搞推拿”的時候,胡王已将給女兒的嫁妝準備好,指派烏力吉帶隊送去梁國。
因為實在很寶貝這個女兒,胡王拿出了許多好物,有大草原上産出的,也有從更遠的地方換來。馬車排成長龍,甚至就連負責護送的這些人很多也要留在梁國京城,保護公主以免她受委屈。
烏力吉拿着陪嫁單子核對了一遍,看沒問題了,準備啓程。
臨出發前,胡王再三叮囑他,這回不準再給那邊送馬,牛羊也不可,過去稍微陪寶音幾天就回來。
“你可是我們草原上的勇士,傾慕你的還少了?別再惦記梁皇的女人。”
烏力吉不吭聲。
“算了,反正人在宮裏,聽說還懷着身孕,也不是你說見就見得着。再說這女人吧,只要是懷孕的沒幾個好看,多半膀大腰圓腿粗,有的一臉橫肉還起斑點……你看了還能念念不忘我就服你小子。”
本來烏力吉還想提一提慶格爾泰打算偷溜的事,因為胡王诋毀了熹貴妃,烏力吉一賭氣就沒有說。
都過了一天,特木爾跟恩和來到王帳,說他們一整日沒見着慶格爾泰。
得說胡王這些兒女,該聰明的時候憨,該憨的時候又聰明得很。
就說慶格爾泰,他早想到有烏力吉和寶音的前車之鑒父王必定不會準他同去,談沒有用,只能偷溜。要偷溜也不是個簡單的事,他提前很久就計劃上了,故意不跟人提這個事,以達到麻痹效果,方便開溜。
烏力吉一早就清楚他有這個計劃,別人真不知道,哪怕聽特木爾跟恩和說人不見了,胡王一時間也沒想到那方面去,還道是不是騎馬出去了?
“你們找些人問問,興許有知道的。”
這一問,才知道慶格爾泰昨個兒留了封信,但他不準下面人擅自拆開來看,讓三天後再送去王帳。
王帳問起來了,替他保管信件的就提前交出去,特木爾跟恩和也沒去拆,原封不動送到胡王手裏,胡王将封口處撕開,取出裏面略有些泛黃的紙張一看――
“這混賬!”
胡王氣得拍桌,恩和問道:“信上怎麽說的?把父王氣成這樣。”
“慶格爾泰說他想念寶音,一起去給她送嫁,讓我們別擔心他。”
恩和:!!!
“又不是只他想念妹妹!”
“這混賬太不義氣了竟然偷跑,偷跑也不帶上咱們!實在可恨!”
胡王:???
“你在說什麽東西?”
“咳,兒子是說沒您的準許他竟然私上梁國,真不像話!要不我這就騎馬追去把人帶回來。送嫁妝的車隊走得又不快,才一天多應該趕得及。”
胡王盯着他看了一會兒,說算了,跑都跑了就随他,人回來再收拾。
“就這麽輕易的放他去了?”
“不然呢?派你去追,你追上去還回得來嗎?聽烏力吉跟慶格爾泰一忽悠你就跟着一起走了,那不得又搭上一個。”胡王瞅瞅恩和再看看特木爾,讓他們都老實待着,去梁國的事想都別想。
這兩個也聽過熹貴妃美名,也想過啥時候能親眼看看。自己還沒等到機會,那邊竟然有兄弟偷跑了,想想都覺得氣人。
他倆從王帳出去就臭罵了慶格爾泰一頓。
早半天已經同烏力吉彙合,騎着馬慢吞吞往梁國走的慶格爾泰忽然鼻子一癢,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他伸手揉了一把:“怎麽老打噴嚏?是有人在罵我啊?”
烏力吉瞥他一眼:“一定是你偷跑被發現,他們在罵你吧。”
“是他們自己笨,還罵我呢,美人兒哪是那麽容易見的?不想點辦法能行?”
從王帳出發,騎快馬到梁國都城可能七八天就到,可這次是給寶音送嫁妝去,走快了怕磕壞寶貝,他們一路都是慢吞吞的。尤其在進入梁國之後,邊境那頭又加派了一隊人去護送,等車隊晃晃悠悠進京城都是二月底。
正是一年好時節,京裏已春暖花開,被烏力吉惦記着的熹貴妃懷孕四個多月,穿着寬松的衣裙還不是非常明顯,掀起來就能清楚看到她小肚子凸起了。
剛進京城的烏力吉距離見熹貴妃還遠,他讓前來接待的梁國官員找地方把嫁妝放好,自己領着慶格爾泰熟門熟路去了國賓驿館。
兄妹三個在驿館見了面,寶音撲上來說:“哥我真想你們。”
“哥也想你,對了,你說去年有個畫師給你和熹貴妃畫了像,那畫兒呢?拿來我看看!”
一聽這話,慶格爾泰頭皮都炸了。
來這一路烏力吉天天都在說熹貴妃多好,老實說慶格爾泰早聽煩了。好不容易到了梁國京城,才剛見着妹妹還沒寒暄兩句,他張嘴又是熹貴妃。
一年不見的親妹妹啊,不問問人在梁國怎麽樣?吃得習不習慣,有沒有受人欺負,他張嘴就是這個!多令人寒心?
慶格爾泰準備說說烏力吉,還打算安慰一下傷了心的妹子。
寶音卻已經拿畫去了。
那幅畫是裝裱好的,收在長長的錦盒裏面。寶音擦幹淨手才打開盒子将卷軸取出,她解了繩,讓侍女拿着另一頭徐徐展開。
雖然聽過許多誇贊,直到看見這幅畫,慶格爾泰腦子裏才有個清晰的輪廓。
“這是真實的嗎?”
烏力吉瞧着遠不如慶格爾泰癡迷,他哼一聲說:“真實個屁。”
“确實,畫上的妹妹有些過分好看了……畫師總會這樣,可以理解,熹貴妃有這七八成也是大美人啊。”
“你在說什麽胡話?熹貴妃比這好看一千倍,這人根本沒畫出魂來。”
慶格爾泰感覺自己在聽天書,他想象不到比這好看一千倍是什麽樣子:“你是因為喜歡她才會這麽覺得,人家畫師哪會這麽過分?醜化貴妃美化咱妹?”
烏力吉想了想,說:“可能是怕畫得太真實了會挑起兩國間的矛盾,寶音怎麽說還是我們草原第一美人,被熹貴妃秒成個侍女的話傳出去怪不像樣的。”
一零八:
歇息一晚之後, 胡國兩位王子進宮去面見梁皇。
對于烏力吉,裴乾已非常熟稔,慶格爾泰他頭一次見, 聽鴻胪寺官員說這位是草原四王子, 在武藝方面比二王子遜色一些, 也因此,他不夠得胡王重視。
官員們這樣說, 裴乾卻不會輕視他。
試想,前兩次烏力吉來梁多少都吃了虧,在這前提之下,胡王派出另外一個兒子慶格爾泰随行, 且沒在文書上明确提到,可說是打了這邊一個措手不及。這樣的安排顯然是為了讓人放松戒備,以便他找回場子。
哪怕裴乾是第一次聽說胡國四王子,也能想到他不是個簡單角色。
說不得寵興許是麻痹人的。
這人恐怕是智囊一般的存在。
……
裴乾有試探過,他道:“貴國送來的書信裏沒提到四王子也會過來,倉促之下官員們有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慶格爾泰笑得爽朗:“我聽二哥講了很多來梁國的趣事,對這邊心有向往,才瞞着父王偷偷跟上來, 給你們添了麻煩該是我要抱歉。”
裴乾嘴上說歡迎他, 心裏呸了一聲。
這話騙得了別人能騙得了朕?
沒胡王準許你能偷跑?回去把腿打折都是輕的,圈禁都有可能。裴乾剛才就斷定了這個比烏力吉矮半個頭的四王子應該是胡國王室的腦力派,現在聽他滿嘴瞎話, 覺得興許比自己預想的還要棘手。
防備歸防備,客人遠道而來還是得好好招待。
裴乾表示宮裏早先已做好準備, 晚上開宴席為他們接風洗塵。聽了這話,兩位王子心滿意足, 他們大老遠過來一方面是給妹妹送嫁妝,另一方面就是看美人的。
甚至可以這麽說……
如果不是惦記熹貴妃想看看她,烏力吉大可不必這麽着急把東西送來,因為跟着要大婚的是裴,等裴的婚事辦了,下半年才會輪到裴琰。
胡王的本意是,等婚事臨近再來都可,這個不急。
烏力吉覺得他們春天清閑一些,春天嘛萬物複蘇了,枯草全都發出嫩芽,草原上有充足的牧草,不擔心餓着成群的馬牛羊。這時候最有空出門,等到下半年大家都要為過冬做準備,出遠門他不安心。
他還說卡時間送去萬一中途出點岔子,到了大婚的日子嫁妝沒到,也是笑話。
憑以上兩點,烏力吉成功說服了胡王,提前少說半年把嫁妝給親妹子送來了。
裴乾也夠意思,安排了盛大的宮宴款待他們,當然,被封為天下第一美人的熹貴妃也拉滿光環列了席。
慶格爾泰一見她便驚為天人。
“就是那個嗎?上面一身紅的那個?”
問的是身旁的烏力吉,烏力吉卻沒理他,貴妃一出來,哪個還有空理他?
雖然沒得到答複,看這個樣子,除了貴妃她也不可能是別人了。如果這就是傳說中的熹貴妃,那幅畫确實沒彰顯出她的美。
就說寶音,在草原上都已經是最好看的,跟這位貴妃并排放一起還是俗豔了點。
這才是人間仙子!天姿國色!
慶格爾泰本來是期待和挑剔相交織的複雜心情,親眼見到貴妃之後,他再也挑剔不起來了,幾乎沒抵抗的成了憨憨家族裏淪陷的第三人。
看向貴妃的眼神活脫脫就是土包子一個。
因為表情太滑稽,裴乾多瞅了他兩眼。
皇帝坐在上面的感覺就跟夫子上講臺授課一樣,能把下邊人的小動作看得清清楚楚,一個個都當自己掩飾得好,其實有意無意全在偷瞄貴妃。
幸好裴乾不是占有欲強得可怕的暴君,他有時也吃點醋,那主要是針對裴澤。平時虛榮更多,愛聽人拍馬屁,也愛看別人羨慕他。
裴乾點到慶格爾泰,問:“四王子覺得朕的貴妃同你們草原美女相較如何?”
“當然是貴妃更勝一籌。”
烏力吉聽了這話老大不高興,駁斥說:“貴妃勝她們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