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4)

的。

馮念總感覺哪裏不對。

懷孕的不是本宮?

本宮還沒說什麽,他先一步委屈上了。

有點無語,不過該安慰還是要安慰的,馮念拍拍他手:“皇上堅強點,也就還有三個來月,咬咬牙就過去了。”

安慰了裴乾之後,寶音公主來了趟,來看貴妃是一方面,也給她說了個事:“最近馮又找了我一回,她問了很多您懷上以後的情況,還擔心新人進宮影響到您。我看她好像真挺關心您的,您要不見一見?”

自從懷孕之後馮念忙着捉弄裴乾早将馮家人抛到腦後去了,經寶音提起才想到,确實挺長時間沒見馮,上次都是去年中秋前後。

她當然願意相信這話,哪怕不相信人也得相信趙合德的技能啊。

馮的挂念該是真的,這麽想着,次日馮念就吩咐下去,說想見她娘家三妹,随後馮進了宮。

見着馮念那一刻,馮險些感動落淚:“這半年我都在擔心,看娘娘氣色如此之好,心裏總算是放下了。您這胎懷得順當嗎?這孩子鬧不鬧?還有皇上對您好不好啊?……”

她攢了好多話,問起來就沒個停。

馮念聽完笑道:“都好,皇上很關心我,我還嫌他緊張過度。”

“他關心您是應該的,您懷的是他的兒子。”

“不對哦,是女兒,我能感覺到這胎應該是女兒。”

馮有些意外,怕自己這樣傷到姐姐才笑着說:“女兒也好,以前總聽太太們說女兒才會心疼人,兒子都是讨債來的。”

馮念嗔道:“你也不必說這些來安慰我,頭胎生什麽都好,想要兒女雙全以後再懷就是。這話題怪無聊的,不說這個,說說你,這幾個月姐姐忙着也沒顧得上,你那頭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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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進宮來是想告訴您一個事兒,馮曦她前段時間已經出嫁了。”

這真是出乎了馮念的意料。

仔細想想又好像沒毛病,太後賜婚都是一年半之前的事,他倆該完婚了。

“什麽時候?怎麽本宮丁點動靜也沒聽到?”

“宮裏大選的時候吧,沒風光大辦,您不知道也正常。”

其實就是馮曦認清了在馮家困着日子只會越來越糟,就催促徐氏去找裴澤母親商量,想讓那邊選個好日子迎她進門。

那邊倒也沒推脫,只不過就是那話,大家都是庶民了,親事總不能像以前那麽風光|氣派,那頭表示一切從簡,不要在這種無所謂的地方糟蹋錢。

在兒子跟女兒之間,徐氏更在意兒子不假,可馮曦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她還是心疼,為這事,她又跟那頭磨了嘴皮。

結果誰知道馮曦到頭來怪她,說她不該同那邊争這些,鬧這麽難看嫁過去怎麽處?婆家不得為難人?

徐氏差點讓馮曦氣病了,看她等不及想去那邊,索性不再管。之後裴家簡單操辦了一下,一頂喜轎将馮曦擡進門,馮曦在那頭過得好不好現在誰也不清楚,馮今天與其說是來傳消息不如說是來賠罪的,馮曦出嫁之前那些天情緒一直不錯,難得沒跟家裏吵鬧,她大意了,後來才發現自己放頭面首飾的箱子不見了。

“我想是她偷走的,打算上裴家去讨,家裏不贊同。他們說不一定就是馮曦拿的,就算是她,為幾套首飾鬧開她那頭顏面掃地,對我也不是好事。一方面她是我親姐姐,她德行壞我能好嗎?另一方面各家都不喜歡遇上事就大吵大鬧的人,娘說我鬧完也別嫁人了。”

馮當時在氣頭上,說不嫁就不嫁,無論如何都要将東西拿回來,那不可能給她。

結果就被親娘徐氏以死相逼。

“我讓娘過去,私下同她讨要,她不承認,說不知道什麽箱子。那裏頭的首飾全是姐姐你送我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難道去報官?”

第 117 章 一一七:

到現在,你要問馮最恨什麽,她就恨自己和馮曦是同胞姐妹。因為這層關系,她氣炸肺也不能罵太難聽的話,去讨要自己的首飾還得拐個彎,不能直接撕破臉。就這樣,都沒讨得回來。

說起這事,馮就委屈想哭。

馮念遞了個手帕過去,讓擦擦:“你先別急,本宮想想。”

這個事,最先要确定是不是馮曦拿的,這麽聽下來馮念覺得八成是她。

一則丢東西的時間巧,如果不是她,就是有人偷了故意陷害,那個家裏上下都有毛病不假,會這麽惡毒對她的應該沒有。

二則那些個頭面首飾是宮裏拿出去的,宮裏的東西明眼人一看能認出,不好出手。

三則馮家現在的院子小,藏不住東西。

反倒是馮曦,她嫁了,就算東西在她手裏你不可能跑裴府去搜,除非上衙門報官,想也知道徐氏不可能讓一個女兒報官告發另一個女兒。

……

馮念琢磨出幾點,想起來自己還有個群,就開了聊天窗口,打算看看各位美人怎麽說。

每到這種時候,呂雉的存在感超強。

這次她的看法也和馮念一樣,覺得就是馮曦。

呂雉:“其實很簡單,宮裏出來的首飾馮慶餘不會傻到去偷。那繼母徐氏夫家雖然倒了,她是有娘家的人,手頭緊還可以找娘家接濟一點,也不至于打這主意。”

呂雉:“排除他倆,還有馮俊和馮慶餘的小妾對吧?馮俊是不可能的,他作為家裏唯一男丁,缺什麽直接開口就是,他娘會想法子給他弄來。小妾們平時連出門的機會也沒有,偷這個做什麽?真要偷了她不跑?等着人發現以後滿院子搜?”

呂雉:“這事讓我看來十成十是馮曦辦的,估計心裏有落差見不得親妹子好,可能蓄謀已久,也可能一時沖動。她敢做就是篤定不會怎樣。她和馮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妹,可說是一條船上的人,馮哪怕氣死了也不會徹底撕開。”

韋香兒:“說得真好,不愧是你啊。”

西施:“這是呂妹兒的長項,她最早就是靠給念念出謀劃策攢的貢獻,劉邦是第一個進群的家屬。”

趙飛燕:“扯遠了你,說這個事。”

楊玉環:“既然确定是她那肯定要讨回來!”

王政君:“馮現在一心向着咱群主,辦這事總得顧念她,要顧她真不太好弄。”

妲己:“有什麽不好弄的?找裴乾,用妾有一計!”

褒姒:“今天的妲己姐姐也在努力推銷自己啊。”

萬貞兒:“……就算不顧馮,也不好直接撕開啊。普通百姓很多不清楚群主和她的糾葛,只會覺得你們是一家姐妹,這樣的話,鬧開也會有損群主的聲譽。傷敵一千要自損八百

,很虧的。”

潘玉兒:“這女人該不是把這些都想到了才去做賊?”

東哥:“有可能哦。”

妲己:“你們說來說去還是沒轍,就用我的妾有一計,随便就解決了!”

夏姬:“呂雉,你心那麽髒會沒辦法收拾她?”

呂雉:“我有啊,但應該不用我說,群主已經想到了吧。”

聽了這句,群裏大家才注意到馮念的表情變化,她剛才明顯在思考,這會兒看起來就很有底。

本來對馮念來說,最大的顧慮就是做賊的也可能不是馮曦。

聽呂雉那麽分析,她覺得有道理,不把話說絕,是馮曦的可能至少在九成九,那就好辦了。

馮念朝身旁的馮看去。

剛才馮一直沒吭聲,怕打斷她思考,看她沒在想了才道:“也是我不當心,要是稍微多個心眼東西就不會丢。”

“老話不都說了?從來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東西暫時丢了,又不是找不回,何必着急攬責任?”

馮眼中倏地升起希望:“姐姐有辦法?”

“有,你別急,等着看吧。”

早先就說過,外面的沒點身份要進宮難如登天,可是作為宮裏位分最高的娘娘,馮念想見誰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

她說想見之前的康王妃楊氏,跑腿兒太監拿不準,去找了大總管,李忠順立刻報給皇上。

裴乾皺了下眉,問知不知道為什麽事。

李忠順搖頭,後補充道:“今兒個馮三小姐進過宮,估計同娘娘說了什麽。”

馮?

她能說什麽?

裴乾心裏有個大大的問號,但他對馮念還是有信任在,疑惑歸疑惑,這事他同意的。盤算着回頭問問就是,以貴妃的個性,你問她一準兒說。

下邊人得到皇上批示,立刻找去裴府,請夫人楊氏進宮。

楊氏同樣一頭霧水,路上還試圖跟帶路的太監打聽,她連銀票都塞了,只知道是貴妃娘娘找,其他就不清楚了。

楊氏心裏忐忑得很,她直覺不是好事,又想不到自家近來哪裏開罪了貴妃。

最近一年半,他們要多安分有多安分,沒敢生任何事端。

擔心害怕了一路,進長禧宮後見着馮念她才稍微放松了一點,看對方的樣子并不像在動怒,楊氏到的時候人在嘗新鮮出爐的點心,瞧着非常悠閑。

“民婦楊氏給貴妃娘娘請安,娘娘吉祥。”

馮念拿帕子擦了擦手,讓她起來:“坐吧,坐下說話。算算日子咱們有一年多兩年沒見面了,上次相見仿佛是在太後娘娘的寧壽宮?你當時為裴澤的親事而來。”

楊氏剛才坐下

去,就感覺屁股上好似有火在燒,燒得她難受。

她尴尬的笑了下,不知道該怎麽接,只得回一句:“娘娘好記性。”

“本宮今兒個才聽說你府上已經辦了喜事,怪我懷着身孕太久沒跟家中聯系,兒也是,早該捎個話來的。別人成親就算了,他們兩個同本宮深有淵源,馮曦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妹妹,至于裴澤哥哥以前對我也是極好,本宮能有今日,該謝謝他們。”

上次見面,楊氏就感覺馮念變了,今兒個再看,更覺得她從頭到腳都不一樣。

她看起來竟然有點像皇上。

不是說樣子,是那種感覺。

以前楊氏也經常跟康王進宮赴宴,見過皇上漫不經心幾句話說得一些大臣身上發抖心裏發寒。

那是一種上位者的氣質,她沒想到有朝一日會在馮念身上感受到。

楊氏本就坐得不實,聽了這話往前就跪下去了:“咱們是一時糊塗,也得到報應了,求娘娘高擡貴手。”

馮念喊了聲寶黛,讓她把人扶起來:“說什麽呢?本宮是真心實意想為裴澤哥哥和我親妹妹馮曦送上祝願,沒趕上他倆大喜的日子,只得煩你進宮一趟。陳嬷嬷,把我準備的賀禮拿來。”

那是個錦盒裝的并蒂蓮花擺件,代表了馮念對渣男賤女的美好祝福,盼他們互相埋怨互相磋磨但是到死都別分開。

這看起來是一份正常的新婚賀禮,可楊氏就感覺不對。還在琢磨是不是因為以前的事心虛想多了,馮念再度開口。

“我這兒還有一套首飾,要麻煩你替我帶回去拿給馮曦,就說這是本宮作為姐姐送給她的添妝。我是因為懷着身孕沒太關注外邊的事才錯過了她的親事,沒第一時間送上東西,是我的錯,她也不該賭氣偷偷拿走我給小妹的頭面首飾。送她出門以後,小妹回頭發現首飾匣不見了,吓得要死,進宮來守着我哭。”

不說楊氏,群裏有些個都看傻了。

潘玉兒:“這招妙啊。”

東哥:“是我覺悟不夠,我還納悶呢都這樣了還要給她備禮?原來禮是這麽送的。”

韋香兒:“我們群主還能走這種路線?”

妲己:“你才知道?她一直是要騷也能騷要婊也能婊。”

韋香兒:“是我進群晚。”

萬貞兒:“給群

主奉茶。”

楊玉環:“給群主奉茶。”

趙合德:“給群主奉茶。”

……

群裏大家看得興奮,楊氏一點兒興奮不起來,聽到馮念那話,她感覺像是在大庭廣衆之下被人迎面扇了一耳光,臉上**辣的疼,疼且丢臉。

楊氏兩度張嘴,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說是不是有誤會?貴妃敢開口就不太可能是誤會。

說她興許忙昏頭拿錯了?

這話頂多只能騙騙三歲小兒。

馮念笑了笑:“本來也不是多值錢的東西,要是本宮才不介意,偏偏那是兒的,她很珍惜。我本來說算了,再貼她一套,她不肯要,只想拿回那一匣子,我沒法。說起來只是姐妹之間小打小鬧,這要是宣揚出去,外面不得亂傳?沒準覺得你們府上真有那麽落魄撺掇兒媳婦偷拿娘家妹妹的東西,那種話傳着多難聽?咱們都知道不是那麽回事,你将這套拿回去,替我給馮曦賠個不是,讓她消消氣,趕緊把拿了兒的還回去吧。”

楊氏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她若還是王妃,倒是可以還口,以她如今的身份敢同盛寵的貴妃娘娘頂嘴?

楊氏扯了扯嘴角,很勉強笑了一下,說:“娘娘所言極是。”

馮念心滿意足:“本宮讓你進宮來主要就為這些事,都說好了也不耽誤你,陳嬷嬷替我送一下。”

這天晴得好,走在宮道上本來應該心情愉悅,楊氏只感覺心裏一股火燒得她頭暈目眩。強撐着出了宮,乘上馬車回去裴府,進家門不多時裴晃裴澤就迎出來了。

“娘回來了。”

“貴妃找你為什麽事?”

平時老爺和兒子問話,她會回答,這時卻顧不上,楊氏看向兒子反問道:“你房裏的人呢?”

“娘說馮曦?”

“她在哪兒?”

裴澤哪知道那麽清楚?楊氏索性不問了,撥開人就往裏去,在房裏找到正在品花茶用點心的馮曦。

馮曦也看到婆婆楊氏,站起身來。

剛要開口楊氏奪步上前一巴掌抽她臉上。

第 118 章 一一八:

便是這兩年馮家落魄了,也不過吃穿用度垮下去,家裏的事她沒管,家裏的活也沒做過,馮曦那雙手還是很嫩,她臉蛋也依然白皙細滑……這樣的臉上挨了勢大力沉的一巴掌,必然會高高腫起來的。

要是平輩敢這麽動手打她,馮曦必然打回去了。

可面前站的是裴澤母親,是她婆婆。

她不敢還手,只得委屈憤懑的看過去:“憑什麽打我?”

楊氏沒回她,換了個手又是一巴掌,給她抽了個左右對稱。抽完嫌髒似的,拿出繡帕來擦了擦手:“還敢問為什麽,想想自己做過什麽爛賤事。”

馮曦兩邊臉上都火辣辣的疼,她好想打死這惡婆婆,又不敢,只得哭。

剛才裴家父子就感覺不對,兩人交換了眼神以後決定還是進裏面院子去看看,還沒走到地方就碰上本該在內院伺候的小丫鬟。

“老爺、大少爺,快看看去吧,夫人跟少夫人動手了。”

等他們父子過去,裴晃的侍妾都聽到動靜出來瞧熱鬧了,還有庶出的姐兒遠遠看着。裴晃掃她們一眼,眼神将人逼退之後,才走到楊氏身邊:“到底怎麽回事?有什麽不能說的你非要動手?”

楊氏本來就有滿腹的羞臊委屈,她夫家就算落魄了,還有不少家資家財,老爺擔心坐吃山空又去置辦了田産,還找門路摻和了幾樣掙錢的買賣,家裏吃穿用度是不缺的。

家裏不缺那點,親兒媳婦卻為那麽點東西做了賊,這種事想想都丢死人了。

她又惡狠狠看了馮曦一眼,才陰陽怪氣道:“怎麽着?你們父子還覺得是我不講理?就因為這不要臉的我在宮裏讓熹貴妃說得擡不起頭,我真後悔,當初挑誰不好竟然挑上這麽個人蠢心毒德行敗壞的,還為她去求了賜婚懿旨。”

想到兒子裴澤和馮曦是太後賜婚的,楊氏不禁想哭。

太後賜婚的哪怕兩看生厭也沒有分開的說法,和離不行,休妻同樣不行。想到澤兒這輩子都得跟這麽個拴在一起,楊氏難受極了。

她很想鬧上馮家問問馮慶餘跟徐氏到底怎麽教的女兒?怎麽養出個賊偷來的?

可她也就只能想想,不敢真的鬧開。

說一千道一萬這不要臉的已是自家兒媳,鬧得越大府上就越難堪。

裴晃跟裴澤都緊張起來,就連捂着臉嘤嘤啜泣的馮曦也慌了,要說她最近做過的虧心事,就那一件,當時想着馮不可能鬧起來,鬧起來她自己一樣毀了,難不成她進宮去找了馮念告發了自己嗎?

馮曦在心裏求爺爺告奶奶只希望楊氏不是為這發作。

結果呢?

怕什麽就來什麽。

楊氏揮退了奴才,随後擡起手來指着馮曦:“你問她,讓她自己說她嫁出來之前幹了什麽不要臉的事!”

“我沒有,我沒有啊!”

“你不說是吧?行,我來說。這不要臉的偷了親妹子一匣首飾,那頭不依,鬧到貴妃跟前去了。貴妃說那些是她送給馮的,讓拿了的自覺退回去。”

……

……

裴家兩父子聽傻了。

“你說她偷了家裏妹妹的首飾?”

“我沒有!”

“行啊,你要是沒有我這就讓人上衙門申冤去,咱們家就算落魄了,也沒有随便給人糟踐的。”

楊氏說着作勢往外走,馮曦一激靈,将人拽住。

“不是說沒偷?你拽我作甚?”

“我是沒偷,我早跟她說過的,我要嫁人了不得帶幾套頭面首飾出來?那些東西她又不缺,她跟宮裏走得近,宮裏還會賞她,這個權當給我添妝了。就為這、她還鬧到宮裏去,還說是我親妹妹!”

這一席話将楊氏三觀都搞崩了。

興許是這話太無恥,她有點被鎮住,甚至提不起勁兒再打。楊氏閉上眼,深呼吸幾下,告訴自己別着急,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她,當務之急要先把跟前這事解決掉。

這麽想着,楊氏稍微平複一些。

“你現在立刻馬上把東西還回去,原封不動的還回去。”

“那我多沒面子……”

“要面子就別做賊,做了賊活該遭人恥笑。你最好趕緊去把東西還了,我不管你怎麽編,必須給我編出套合理的解釋,你不要臉也別拖累我兒子。”

楊氏說完轉身就走,回房歇息去了。

今兒個受的刺激太大,她不光胸悶,腦子也暈。

她先離開,不多時裴晃也走開了,房裏只剩馮曦和裴澤。

裴澤剛才沒怎麽吭聲,這會兒沉着臉走到馮曦跟前:“我只當你嬌慣勢利虛榮,沒想到你還幹得出這種事。臨出嫁前偷拿親妹妹的首飾,我裴家缺你這幾樣首飾?宮裏的東西哪一樣沒數?敢偷你敢用嗎?偷來做什麽?”

做賊的也受不了人當你面一口一個賊啊。

尤其馮曦屬于一時鬼迷了心竅,是初犯,現在抵死不認也不過是為了面子在硬撐。

她已經後悔了,裴澤還這麽說,這不是紮她心嗎?

馮曦心裏委屈,沒忍住說了好多,幾乎把周圍所有人都數落了一遍,總之誰都對她不起。

裴澤不愛聽,讓她把東西退回去将事情抹平,跟着要往西廂房走。馮曦一把将人拽住:“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你天天往李細娘房裏去是什麽意思?你後悔了是吧?後悔當初舍了馮念選了我,看她進宮去做了貴妃又舍不得,還在房裏養個跟她有三五分像的,裴澤你惡心誰呢?”

裴澤冷睨她一眼,甩開人還要走。

馮曦小跑了幾步将人攔下,她恨聲說:“你敢縱容她落我的臉,我就将這事宣揚得滿京城都知道,我倒要看看皇上能不能容你。”

多數時候裴澤都還算君子,這并不代表他就沒有小人的時候。

他當初能舍了馮念挑上馮曦就說明這本身是個有野心并且能狠得下心的,馮曦敢威脅他,他直接把人拽進旁邊屋裏,馮曦要掙紮他把人綁了,她要驚叫怒罵卻讓裴澤拿裹成團的白布堵了嘴。她被綁在床頭上掙脫不得,做完這些,裴澤還沒急着走,站那兒居高臨下看着她。

“你以為是太後賜婚我拿你就沒辦法?你以為我對誰都那麽好耐心?”

許是剛才動靜太大,将人在西廂房的李細娘引出來了,她沒敢往屋裏闖,在外邊喊了聲大少爺。

裴澤轉身出去,順手還帶上了門。

李細娘問他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裴澤盯着她和馮念有些相似的輪廓看了會兒,說:“馮曦犯了錯,我讓她好好冷靜一下,你回房去吧,我有點事,回頭再去看你。”

裴澤把據說是貴妃賞下來的東西拿去收好,又點了一遍馮曦帶出來的陪嫁。他不懂首飾,分不出哪些是宮裏賞的,索性全給打了包,讓親信送出馮家。

一天後,馮念想着楊氏就算動作再慢也該辦妥了,又召馮進宮來問她怎麽樣?首飾拿回來沒有?

馮一陣點頭,她用崇拜的眼神看向馮念,說:“昨個兒裴府來了人,把我丢的首飾全都送回來了,好像還不止,有多的。”

“他說什麽沒有?”

“說了,他說他們少夫人出嫁之前不小心拿錯了,這兩天才發現,趕緊給我送回來,請我不要怪罪。”馮說着輕哼了下,“我的首飾匣在櫃裏放着,也能被她不小心拿錯?鬼才相信!”

“東西回來就好,其他你就別糾結了。”

“只是和姐姐說一說,我沒糾結,真正受了打擊的是我娘,她還不敢相信馮曦能做出這事來。”

最近一天對徐氏來說非常煎熬,不敢相信大女兒真的做了賊,也不敢相信小女兒竟然進宮去告發她逼得裴家代她将東西退回來。

說的是忙昏頭不小心拿錯了,那是為保住最後的臉面,實際怎麽回事大家心裏門清。

現在徐氏既恨她不成器又很擔心,怕馮曦在裴家處境不好。

她做這個事,在哪家都是要遭人嫌的。

馮從草原回來之後這一年間同馮曦起過太多口角,她倆說是親姐妹,其實早沒了情誼。這事被裴澤一家知道她也沒擔心過,就覺得你偷我東西還抵死不認落得什麽下場都活該,自己作的。

上次進宮來她還有些低落,現在寶貝失而複得,她又快樂起來,在長禧宮同馮念說了好多。

看她小嘴叭叭講不停,馮念也不嫌煩,恍然間想到馮仿佛就快要及笄了,憑馮慶餘跟徐氏一準兒說不上好親,馮念尋思着怎麽推她一把。

正好,敏妃糾結一通還是決定過來打聽看看。

敏妃和楊氏是表姐妹嘛,她問貴妃是不是那家又做了什麽不好的事?

馮念讓寶黛給敏妃沏茶,自己拿白水潤了潤口,說:“你多慮了。本宮只是聽說裴澤跟馮曦的喜事辦了,想到他二人同我都有些淵源,給補了份禮。”

“那就好,臣妾聽說這事還以為他們又做了什麽惹您不快,這兩天心裏都不踏實。”

馮念笑了笑:“本宮近來确實有些犯愁,但不是為那一家。”

敏妃陡然上了心,問:“娘娘竟有煩憂之事,要不說出來臣妾也幫忙想想辦法。”

“稱不上煩憂,只是我那個小妹馮,進宮來伺候過後來還去了大草原的那個,她從前有些不着調,這一年多改變很大,本宮擔心世人用舊眼光看她,她都十四五歲了,跟着就該說親,這親事不太好辦。”

“這有什麽不好辦的?!別家不說,我娘家就有好些個年紀同她相仿的,娘娘若是看得起,我安排他們相一相。”

“終身大事還是得人家心甘情願才好……”

“能娶着娘娘您的妹子他們還不甘願?這是上輩子積德才換來的。”

第 119 章 一一九:

說回裴乾,他這兩天等着貴妃給自己作報告,一等二等都沒把人等來。人懷孕的時候脾氣本來就會大一點,裴乾雖然沒懷……他跟懷了也沒兩樣,總之他不高興了。

李忠順尋思着皇上想知道貴妃娘娘搗鼓了什麽簡單啊,查一查清清楚楚。

偏狗皇帝難伺候,不讓人查,他要聽貴妃說。

“懷孕”的男人不容易啊,要哄的。

馮念接到小趙子的明示,順便讓他帶了個話。小趙子回去告訴裴乾:“今兒個貴妃娘娘同奴才問起,問皇上在忙什麽,奴才聽那個話,娘娘該是想您了。”

剛才賭氣看了半沓奏折的某人聽到這話,滿意了點。

他借着喝茶的動作掩飾了一下內心的高興,問:“貴妃真這麽說了?說想朕?”

“是的吧。”

裴乾心下狐疑:“你這不确定的語氣是怎麽回事?”

“娘娘問奴才您最近念叨誰多,還、還說……”

“還說什麽?”

“奴才不敢講。”

吸氣,呼氣。再吸氣,再呼氣。

裴乾深呼吸了兩遍,感覺可以了,讓他放心大膽說。“貴妃是什麽性子朕還不清楚嗎?她是不是又把醋壇打翻了?”

“……娘娘說您有了新寵放心說就是,需不着藏着掖着,都進宮兩年了誰還不知道您呢?她說她已經從敏妃麗妃蘇妃娘娘那裏學到很多,哪怕跟您之間愛情破滅了,還有同其他宮各位娘娘的偉大友誼。貴妃娘娘的意思是,皇上您慢慢召幸新人,她不生氣,她約了其他娘娘秉燭夜話,讓您也不用擔心。”

這個話,聽着有點似曾相識。

裴乾皺起眉想了想,然後他想起來了!去年中秋的時候貴妃拿他激勵各宮妃嫔,說誰在宮宴上的才藝表演拔得頭籌就能得到侍寝機會。那會兒裴乾特別不滿,氣她拿自己當獎勵,讓貴妃有本事獎勵自己,她當真聽進去只差一點就照辦了……

那次就差點氣死裴乾,現在又來個秉燭夜話???

奏折是看不下去了,裴乾帶着人殺去長禧宮,打算好好說說貴妃,過去撞見福嫔在那邊,還抱了五公主去給貴妃看。

貴妃低頭看着福嫔懷裏的小女娃,笑得可好看了。

咳。

好看歸好看,裴乾還記得他是來做什麽,直接吩咐福嫔退下,自己坐到馮念對面去,老大不高興瞅着他。

馮念一派淡定,該吃水果吃水果,該用點心用點心。

好哇這個貴妃脾氣這麽大!朕都來了她還不搭理人!她再不搭理人朕就只能主動搭理她了……“你不是想朕了嗎?朕都過來又不說話,你這是仗孕生事恃寵而驕!”

馮念剛才咬了一口核桃糕,聽到這話,把手裏啃瘸那塊放下,站起來走到裴乾跟前去,故意往前挺了挺她懷着六七個月的肚皮:“我就仗着懷孕作天作地了你怎麽着吧,我給你老裴家懷個崽子容易不?我吃了多少苦?還不能嚣張一下?再說,哪個說我想你了?你心裏惦記着這個宮那個宮的我還想你,我賤不賤呢?”

聽聽這話!

可不就是潑了醋?

裴乾伸手将馮念摟過來,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馮念真就不客氣往下一坐,裴乾稍微對比了一下懷孕之前和現在抱着愛妃的感覺,分量真是沉了不少,看她又不顯胖,不知道肉都長到哪裏去了。

這個話,他心裏想想就得了,說是絕對不敢的。

非但不敢,裴乾還解釋了自己最近為什麽不太過來:“一方面是朝廷上事挺多的,再有朕和愛妃同甘共苦,不用過來就知道你身體如何。朕都素了好些天,經不起撩撥,過來有得看沒得吃心裏難受。”

馮念啐他一口:“您真敢說,新選進來好幾個還解不了您的饞?”

“朕怎麽能抛下愛妃去同她們快樂?想想愛妃在腰酸在抽筋兒的時候朕竟然跟別人……這像話嗎?”

西施:“……我差點就信了。”

陳圓圓:“真會說啊。”

妲己:“賭五十個貢獻點他絕對是怕快樂到一半突然抽筋突然腹痛突然尿急突然便秘。”

呂雉:“不愧是你,竟想出騙錢的辦法來了。”

妲己:“騙什麽騙?自願下注買定離手好嗎?”

楊玉環:“且不說有沒有人下反面,就算有,要怎麽判定誰對了?”

馮小憐:“試試坦白從寬?”

東哥:“那我跟一個,我和妲己姐姐一個想法。”

趙飛燕:“+1”

趙合德:“+2”

王政君:“+3”

韋香兒:“+4”

夏姬:“你們全下一邊還賭什麽玩意兒?”

潘玉兒:“那我參與一下,我下反面,只要你讓裴乾親口承認他最近吃素不是心疼群主是怕自己丢面子,我給你們一人五十點行不?”

妲己立刻興奮起來,撺掇馮念甩技能,用坦白從寬!

呂雉心裏覺得這夠不上虧心的标準,真甩了技能他也不會說這相關。但是考慮到坦白從寬是自己的,用出去至少能有保底貢獻,呂雉就沒潑涼水。非但沒潑涼水,還說狐貍精不容易建議群主給她個發財的機會。

要是以前,宮裏危險系數還比較高,馮念一般會捏着坦白從寬。

現在不一樣,後宮非常和諧,就算還有潛在危險也不怕,她一直挂着王政君的天降貴人呢。

既然沒了後顧之憂,美人們都這麽要求,加上群主又是個愛搞事的,她就在兩相對視的時候甩了技能。

裴乾看着馮念,看着她熱切真摯(?)的眼神,心中忽然湧起愧疚,他說:“愛妃對朕一往情深,朕卻眼饞愛妃仙女下凡的身份,想借愛妃生下最優秀的繼承人,還想通過愛妃博得天上神仙好感,讓神仙們多多保佑大梁。朕私心太重,有時想想都感覺對不起愛妃托付給朕的綿綿情意。可朕,是大梁的皇帝,在朕心裏這萬裏疆土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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