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59)
誰在父皇跟前說了我的不是?”
“殿下是指您平日裏太忙起早貪黑這個?這怎麽能算不是?是大皇子妃心疼您, 昨個兒進宮來說給貴妃娘娘,通過娘娘轉述過來的。”
……
裴臉都綠了, 憋着滿肚子氣闊步離開。
銀朱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看着大皇子的背影納悶了,大皇子妃特地到貴妃娘娘跟前說那話,不就是知道貴妃娘娘對皇上影響大嗎?應該是心疼殿下想讓他好好休息一陣子吧。
殿下會生氣也不奇怪,男人都是這樣,事業心重,他恐怕一點兒沒覺得有什麽不好,還盼着自己能更忙一些。
皇子之中,誰忙就代表誰受重視。
銀朱想得還是太美好了,事實上秦氏真不是心疼裴,她是心疼自己。來到這邊有些天了,她已經弄明白一些情況,看出裴心裏有人,也知道他特別用心照管的慈善學堂是貴妃馮念提議搞的。這邊的馮念比她上輩子那個還要誇張,她上輩子只聽說人是天仙轉世,現在都成送子觀音了。
秦氏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她只知道綜合已知信息,裴的心上人應該還是馮念,只不過這邊的裴落後一步,明戀就變成暗戀。
他上輩子沒鬥得過他爹,一直都是個苦逼角色,現在估計也差不多。
但就算知道他和馮念沒可能,秦氏想到自己男人喜歡她,還為她鞠躬盡瘁就氣憤。她不是真嫌裴回府太晚,只是想讓他停了那邊的事不要再管和貴妃關系密切的慈善學堂。
為了讓貴妃會意,她還特別提到這個。
誰知結果竟然是把其他事情全丢掉了,只留下這個。
裴沉着臉問她為什麽去長禧宮胡說八道?
“我看您太辛苦了,忍不住提了兩句,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對了,當時寶音公主也說不滿意二皇子,怎麽他就沒事?”
“因為裴琰有娘我沒娘,貴妃娘娘心多細人多好啊,你都提了她會裝作不知情嗎?”
秦氏想起馮念和六公主裴b就不舒服,偏偏裴還誇她。
她人好?
她好個屁!
秦氏有點胸悶,她深吸一下說自己真的是太擔心了,怕過分勞累累垮了身體,沒想到貴妃會說得那麽嚴重,皇上搞得如此極端。
“你不要解釋,你說現在怎麽辦?”
“……要不然我再進宮去一次,和貴妃娘娘解釋一下。”
解鈴還須系鈴人,她鬧出的風波讓她出面擺平沒毛病!裴由着她去了。
次日,秦氏又進了宮。她前天還是被請來吃果盤閑聊打發時間的,今天就揣着事來找貴妃娘娘了。
如果說她不來,馮念興許還會多一點相信,覺得大皇子有可能真的是太忙了點,秦氏因為總沒時間同他相處生出了些不滿,發了發牢騷。
現在她來了,一過來就說自己是關心則亂把情況說嚴重了,請貴妃娘娘再去勸勸皇上,讓皇上收回成命。
馮念盯着她看了會兒,沒立刻發話,而是問群裏姐妹怎麽看。
馮念:“你們覺得她是被迫來收場還是心虛才來的?”
萬貞兒:“我覺得都有。”
東哥:“+1”
夏姬:“+2”
馮小憐:“+3”
呂雉:“+4,大皇子不會願意閑在府上,肯定找她拿過說法,被迫有。看她過來之後的細節反應,不只有憋屈,還有些閃躲,她前日說的時候必定誇大了事實,才會心虛。”
楊玉環:“那沒冤枉她呀,那天她不滿的應該是其他事,不好說出口,才靈機一動扯了這個吧?”
韋香兒:“當時是寶音公主在說話,她不滿的比較大可能是寶音公主。”
妲己:“那不也是個雙面人?草原憨憨進宮來可沒說過她不好,只是說她性子綿軟,你們看她這樣還叫綿軟?她就是把人騙了呗。”
陳圓圓:“圖什麽呢?”
褒姒:“有沒有可能她發現裴喜歡念念了?受了刺激才改了性情?我覺得草原公主也沒憨到那地步,連真情假意都分不出。”
王政君:“你的意思是,她對群主生出敵意,連帶也讨厭起跟群主穿一條褲子的草原公主,所以聽她說那些才會感覺刺耳沒忍住崩了表情?”
西施:“這個說得通!”
馮念:“我一沒給裴念想,二沒給她穿小鞋,她憑什麽敵視我?裴乾胡搞瞎搞的時候我也沒遷怒其他妃嫔,冤有頭債有主誰搞事找誰去啊。”
葉赫那拉?杏貞:“這個不重要,你打算怎麽辦呢?”
怎麽辦?這還不好辦嗎?
馮念又把目光放回秦氏身上,說:“本宮更願意相信你前日進宮來說的話,今兒是被迫來的吧?大皇子回去之後責備你了?怪你搞沒了他的差事?”
“……沒有。”
“你嘴上說沒有,臉上寫着‘你怎麽知道’。”
“娘娘看錯了吧。”
馮念端起清熱解暑的菊花茶飲了一口,才道:“你不要再解釋,你說得越多只會讓本宮更不痛快,我這人心裏不爽就要說幾句,讓皇上聽去只怕裴還會被罰得更重。”
“可是我說的是真的啊,是真的,沒有騙您。”
“你今天說的是真話,那前天就騙了本宮,本宮當時還說了會和皇上提起這事讓他別把皇子們逼得太緊,你聽見了,但沒澄清,在皇上作出決斷之後才來不嫌太晚了嗎?你拼命解釋想讓本宮相信是你說錯話,大皇子是無辜的,好的,我信了。那本宮先要治你的罪,你诓騙我,也間接騙了皇上,你犯下大錯當然也要連累裴,夫妻一體他還能撇清不成?本宮最後再問你一回,前天和今天,到底哪天說的是真話?”
秦氏跟馮念從來都不熟,是聽過一些傳言,都說馮念心軟好說話不愛跟人計較。
她本來哪怕不完全相信,也覺得這人至少不會太刻薄,要不然不可能還有美名。
這會兒她恨不得抽死自己。
如果這都不刻薄,這世上就沒有刻薄的人了。
讓她二選一,秦氏覺得兩條都是絕路,她恨不得原地中暑,當場昏厥過去,可惜上天不配合。秦氏低着頭閉口不答,馮念擺了下手:“本宮只當你今兒個沒來,退下去吧。”
馮念真的不經常發作,但每回都挺吓人的。
長禧宮伺候的繃緊了弦,想到前天大皇子妃過來,娘娘笑着同她說話,今兒就變臉了。貴妃娘娘平日裏好說話,可到底是貴妃,還是有些威勢。她不高興了對大皇子妃都不容情,莫說對奴才,大家應該更謹慎一些,切不可恃寵而驕啊。
奴才們只是醒了醒腦子。
秦氏被她搞崩了心态。
一方面她将馮念母女視為仇人,現在仇人強得過分,她根本敵不過。
這還不是迫在眉睫的。
更着急是裴那邊,該怎麽說啊?
秦氏想了一路,回去告訴裴:“我解釋了,我真解釋了,但貴妃娘娘不聽。她一點兒也不體諒我心疼殿下的心情,認定是殿下逼我進宮說明的。我尋思着貴妃素來與寶音公主走得近,心裏恐怕更偏向二皇子,是借事發作想打壓您。要不然怎麽您把其他差事都丢了,卻剩下個無關痛癢的?”
秦氏也挺能耐的。
她在馮念跟前句句說不好,到裴這裏句句紮心窩。
短短的一段就把裴氣個半死。
這女人進宮一次就把他的形象徹底敗壞了?
貴妃娘娘絕不是會随意打壓別人的,她連宮裏那些妃嫔都懶得去鬥,哪會把手伸向皇子?不肯聽不肯信就一種可能,秦氏進宮兩趟就把他在貴妃心裏的形象徹底敗壞了!
那不是別人,是貴妃,他心上人啊!
一六二:
裴狠狠郁悶了一場, 心裏苦是必然的,好在他比秦氏聰明一點,知道這當口再去解釋也沒用, 反而會讓父皇和貴妃感到不耐煩, 他決定忍耐的同時, 約裴琰見了一面。
哪怕他不約,裴琰也打算跟他聊聊, 這兩天發生的事将他整糊塗了。
“父皇怎麽忽然想起來停你的差事?老大你闖什麽禍了?”
“我不是闖了禍,我是造了孽。”
裴琰聽得一頭霧水,問他:“怎麽說?”
“前幾天秦氏進宮去赴貴妃娘娘之約,你府上那個也去了, 你該知道。就是她在長禧宮亂說話,她說是心疼我,想替我博個好印象,跟娘娘說我平日裏起早貪黑都在忙父皇交代的事,總之天天都很辛苦。娘娘轉身同父皇說了,父皇嫌我能力差做事沒章法,才要我停下來好生想想。”
裴琰剛才端起涼茶,幸好沒來得及喝, 要麽保準嗆到。
就這話, 他聽完笑了半天,笑到裴都變臉了才打住:“嫂嫂雖然辦了壞事,總是好心, 她是心疼你,又何必置氣?”
“攤上的不是你, 你站着說話不腰疼。”
裴琰一托腮,說:“寶音從胡國來的, 這邊很多規矩她不懂,懂也不肯遵守,說話又比較直經常還開罪人。我就不跟她生氣,我最早喜歡她就是喜歡她活潑可愛率真,她當初是這樣,現在也還是,又沒變過,雖然有時候太過率真也是麻煩,可我是皇帝的兒子,難道還擺不平?哥你學學我,多看嫂嫂身上優點,別逮着缺點不放,缺點誰都有,天仙兒似的貴妃娘娘也有啊。”
裴心說,要是貴妃就算再難伺候他也認了。
秦氏是貴妃嗎?
她又不是。
看這神态裴琰就猜到他在想什麽,又道:“這事沒那麽嚴重,換個人做得好好的丢了差事是晴天霹靂,咱是皇子,還怕後面沒更好的活?趁這段時間好好休息一下有什麽?”
“那我名聲呢?”
“有機會我替你解釋看看,其實我覺得父皇沒準心裏有數,就是想給你機會讓你和嫂嫂培養感情。以前咱們在禦學,哪怕文章寫得再好也沒得過什麽褒揚,父皇不總說也就那樣湊合能看比他當初遠遠不如?只不過想壓一壓你的傲氣,那些話聽聽就得了,別太當真。你看父皇給貴妃娘娘做的賦,不也俗得可以,沒比咱們精妙。”
裴琰在皇子裏面比較特殊,他已經娶了胡國公主,基本宣布同皇位無緣。也因為這,他整個人都輕松下來,現在膽子大得可以,親爹也敢吐槽。
裴有點羨慕他。
他娘親在世,娶的是心上人。假如自己也能娶着心上人,很多東西确實就不打緊了。
二皇子在開解大皇子的時候,宮裏傳出個風聲,貴妃娘娘決定在中秋節前,大概就是六公主滿歲的時候确定她許諾的兩個名額。
早先就有人等不及,嘀咕過怎麽還沒動靜,她是不是忘記了?
正在擔心呢,好消息就放了出來。
因為遲遲沒有動靜有些懈怠的又開始打聽主要對手投進去多少,準備看情況該加就加,尤其那裏面有好幾個是無論如何都想拿到名額的,她們拼殺得非常兇。
大皇子發現他雖然丢了很多差事,其實并不清閑,最近天天都在清點登記,也挺忙的。
這下子他有些信了老二那話。
父皇未必是真嫌棄他,也可能知道這兩個月捐款捐物的會特別多,知道他忙不過來,故意那麽安排的。這麽想着,他心裏稍稍好受了些。
他好受了,秦氏不好受。
秦氏聽說裴在督建學堂,就打聽過那是個什麽東西,知道是貴妃搞了個噱頭哄得人捐款捐物她心裏笑話了這些跟傻子一樣往外送錢的……本來笑話歸笑話,那些人願意跟她也沒有相幹,問題是,最近秦母過來了一趟,主要是想問問大皇子怎麽回事?怎麽被皇上發落了?她是來關心女兒想知道這事影響大不大,說着就提到他們秦家也有人給貴妃那個捐了很多錢,秦氏一聽,震驚了。
“誰那麽傻?”
“你堂叔,就是沒多大出息娶了皇商女兒的那個秦榮。家裏都說他那身份不好同其他那些相争,可孟氏有錢,就缺個親骨肉,她願意拿錢出去換,還說花錢能擺平的都不叫事。”
這個孟氏膽子真的不小。
妯娌勸她說這個争輸了血虧贏了也不太賺,得到名額卻遭了八方記恨有什麽意思?
孟氏說他們恨就恨,又不敢鬧出事來!
秦家就不是好欺負的,再說她娘家,确實只是區區一介皇商,但出了事秦家得護着,孟家的生意秦家人是投了錢的,搞垮了不是他一家賠。
很多事就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孟氏很有些賭性,反正誰也沒勸住她,她不僅往裏投了很多錢,還給送木材包桌椅預定文房四寶……又因為是商人家出來的,比官家的更會籠絡人心,前些天不是特別熱嗎,那邊都有人中暑了,孟氏聽說之後立刻買了一批綠豆,熬出綠豆湯來還拿冰塊鎮了,一桶桶的送去那邊。
這些事裴知道,也給記錄了,但沒拿回來說,這天之前秦氏一點風聲也沒聽見。
現在她知道了,非常震驚。
“她錢多燒手?那麽多錢做點什麽不行非要拿去打水漂?”
秦母說她機會還是很大的:“他們有些家裏雖然有錢,但是不敢往外拿,你說說普通當官的忽然拿出幾萬甚至十萬兩白銀皇上還有廣大百姓會怎麽想?他們就只能打其他主意,比如安排人抄書,給那個學堂送書籍。孟氏沒這個顧慮,她是商人出身,誰不知道皇商就是有錢?她一出手就是十萬兩,還送了那麽多東西,貢獻非常之大。”
“那也沒戲,別怪我潑她涼水,這明擺着是個局。人選一早就定好了,那是貴妃串通好的,選出來那兩個肯定會對外宣揚把出喜脈,但是絕對生不出,過幾個月出個意外就流掉了。”
秦母臉色變了幾遍,低聲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我不知道,我只是不信她有那本事,她要是跟外面傳的那麽能耐至于被馮曦搶了男人被迫進宮參選?您覺得這事說得通?造假又不難,只要事先安排好就行了。”
“可廣平王妃确實懷了,她肚子都鼓起來。”
“就算她懷孕是真的,她說她是因為貴妃才懷孕未必是真的,這你們都想不到?”在秦氏的記憶裏,廣平王妃本來就能懷,上輩子她就生過,只不過時間上更晚一點,這裏提早了。
這邊的她都能順利嫁給裴,當上大皇子妃,廣平王妃提早一些懷孕有什麽奇怪?
本來事不關己的話,秦氏斷斷不會這麽毒舌。
可現在瘋了似的給她送錢的是他們秦家媳婦兒。
秦母還勸她沒證據的話不能亂講,秦氏說:“我只跟您說說,回去勸勸她,真的別再給人送錢了,就算皇商女兒富得流油,也不該這樣敗活。”
“女兒你變了很多啊,才出嫁一年多而已……”
說是這麽說,秦母也沒懷疑什麽,她知道多數姑娘在出嫁之後都會變。雖說不奇怪,心疼還是有,她覺得大皇子可能不太疼愛自家女兒。
有心想問問,又怕傷她,秦母只得告訴她有事都可以和娘家說。
秦氏搖搖頭,沒說什麽。
秦母回去之後跟家裏提了女兒覺得貴妃搞那個不靠譜的事,也隐晦的勸了孟氏,孟氏聽了不太高興。看在她身份高,是大皇子的母親才沒說什麽,只是謝過她好意。表示都這會兒了不可能打住,要是假的,多的都投進去也不差這點。要是真的,因為最後關的猶豫痛失一個機會不得吐血?
“反正其他那些夫人都虧得起,我也虧得起。我覺得貴妃有點門道,廣平王妃前後那些反應,哪像演出來的?”
那之後秦氏還去問了裴,問她堂嬸孟氏又往那邊送錢了嗎?
裴點頭。
秦氏氣得不輕。
她嫁人的時候讓族裏添妝,孟氏沒這麽積極,現在跟瘋了似的。散出去那麽多就為了換一個可能?她沒可能!她上輩子就沒懷,大夫都懷疑這是天生的毛病。
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秦氏都放棄了,只等她悔青腸子。
又過了一段時間,大概八月初,有消息說名額定了。
公布是在六公主滿歲當天,有很多宗婦命婦進到宮裏觀禮,各項流程走完之後,心急的提起那事,問哪兩個有幸能得到眷顧?
馮念說:“本宮仔細了解過,選出了今年以來貢獻最大的兩位,一個是吏部侍郎毛仲的夫人杜氏,還有秦家秦榮的夫人孟氏。還請兩位夫人找時間把你們的情況同本宮說說,本宮心裏有數才好安排。”
這兩個都在現場。
杜氏就不說了,她就是清萊國想要收買的那個吏部侍郎的夫人。她這名額是早就确定的,一方面她也捐了不少,另一方面那個愛國行為應該得到表彰。
如果說杜氏是靠賣了清萊國擠上來,孟氏純粹就是人傻錢多。
本來她身份不夠,也是因為人真的非常慷慨,才有幸來到這裏。
孟氏可以說是賓客裏面身份最低的一個,她人在外圍。剛才遠遠看着六公主,羨慕極了,想着自己若能入貴妃娘娘的眼,得她幫助也生一個多好。妯娌那些全都有,就她一直沒動靜,她盼了不是一兩年。之前被大皇子妃潑了冷水,她多少有點灰心,但因為舍不得這個機會,又追加了。
從娘娘口中聽到“秦榮的夫人孟氏”,孟氏欣喜若狂。
旁邊落選的有多失望她就有多高興。
她還轉頭看了大皇子妃一眼。
明明是得意的炫耀,卻被落選的解讀成另外的意思,有人想到慈善學堂那邊主要是大皇子裴在負責,清點登記造冊都是他,他是不是做了手腳擡了自己夫人娘家?
因為這天是六公主的生辰,當時沒人觸黴頭,結束之後杜氏和孟氏留下來了,其他人排隊出宮去,她們忍不住議論了這事。
等到孟氏答完貴妃的話回府去,就聽說了。
聽說之後她氣得不輕:“我花那麽多錢搶下來的機會,還得承大皇子妃的情???她幫個屁,她才沒幫我!她前頭還潑我冷水說我肯定選不上,要不是我堅持,孩子都成別人的了。”
嫌棄完秦氏,她又吹捧上馮念:“貴妃娘娘那氣度那姿儀看着就很不凡,哪會造假來糊弄人呢?大皇子妃這眼皮子還是太淺了。”
一六三:
這天就有很多人來給孟氏道喜, 孟氏都準備好懷孕安胎了。
秦母又悄悄去了趟大皇子府上見到女兒,問她怎麽回事。
“你之前說是做戲,絕沒可能選中她, 現在選中了啊。孟氏不可能跟貴妃串通的, 她是真想生才捐出去那麽多, 現在既然選中她,是不是說明那是真的?”
秦氏琢磨過了, 她這輩子和上輩子多數事情是對得上的,尤其是周圍人的個性喜好能耐這些,別無二樣。最大的不同就是馮念直接通過選秀進了宮,沒造成父子相争的局面。也因為這, 後面的随之發生了變化。
馮念之前說是夢游仙宮佛國替廣平王妃說了情,使其得以開懷。可上輩子沒這回事廣平王妃也懷了也生了,安排求情這說法不就是诓人的嗎?
這都是诓人的,給孟氏送子還真得了?
現在很多人都在羨慕脫穎而出那兩個,秦氏依然覺得不要高興太早,貴妃特地把人留在宮裏單獨聊了一番,還不知道做了什麽手腳,比如通過茶水點心喂她藥做成假懷孕的效果, 過幾個月它自己流掉, 這種事難道沒有可能?
秦氏也沒說得太細,她道:“除非這胎落地,否則都說不好, 等着看吧。”
“我之前就想問,女兒你對貴妃是不是有什麽看法?你們相處不來?”
想到上輩子娘親對她非常好, 瞅着跟前也沒別人在,她才說:“那是必然的吧, 我跟她怎麽可能好好相處?”
秦母還想勸一勸:“你別太早給人看出來,皇上正當壯年,貴妃也就一個女兒,打算那些太早了點。”
“……不像您想的那樣。”
“除了争那位置之外,你們還能有什麽沖突?以前你們就不熟,現在她是宮中貴妃,你是大皇子妃,不刻意制造機會要見一面都不容易。”
秦氏悶了一會兒,才說:“我跟她本來沒什麽,是因為裴,想不到吧,裴暗暗傾心于貴妃,我們府上還有裴為貴妃填的詩詞作的畫,我摸進他書房看到了。自己的男人心裏想着別的女人,那女人還是他父皇的妃子,這事您說惡不惡心?”
秦母都震驚了。
“不可能吧!貴妃在進宮之前絕沒有機會認識大皇子,進宮之後又有幾時能見着?這兩個人怎麽還能有瓜葛呢?”
“東西我都翻出來了還能有假?您看他後院就我一個,也沒有側妃也沒有小妾,他卻沒幾時來我這裏,一個月至少二十五天都是自己睡。哪有皇子像這樣?當皇子的要麽妻妾成群,要麽跟裴琰似的一門心思撲在正妃身上,他兩樣都不占,還能不是心裏有人?有人還不敢去追求,就來惡心我了。”
秦母總算明白她女兒對貴妃為什麽有那麽大敵意。
明白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讓她去鬧?鬧大了沒好處。
讓她假裝沒這回事湊合過?又憋屈了一點。
秦母再也顧不上孟氏那頭,她腦子裏裝的全是裴和貴妃,越想越頭疼。幸好秦氏只想有個人說說話,沒指望她給出主意,看時辰到了秦母該離開,還叮囑說那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秦家母女喪一塊兒的時候,寶華長公主一狀告到皇上那邊,一是說自己的貢獻怎麽也該比吏部侍郎家大,二是覺得清點以及登記造冊的事是裴在負責,和他有密切關系的就應該避嫌,最後選出來其中一個竟然是他夫人的娘家堂嬸,怎麽服衆?
換個人來興許還會給寶華長公主面子,裴乾一張嘴就頂了回去。
“他夫人的娘家堂嬸就算關系親密?你怎麽不看看自己?你是他姑母,真要避嫌你才該首當其沖。”
“皇弟!”
“你別跟朕皇兄皇弟的,有事說事攀什麽交情?”
“好吧,我不說那個孟氏,就說吏部侍郎府,捐的哪有我多?”
“朕告訴你,貴妃既然能讓你們懷,自然也有她評斷的方法。”
寶華長公主特別崩潰:“她都肯直接幫助廣平王妃為什麽不肯幫我?她不肯幫忙,要我去行善積德我做了,做了那麽多還是沒得到機會,想要個孩子而已,就那麽難嗎???”
裴乾跟看傻子似的:“難不難你不知道?那是簡單的事你進宮來作甚?你自己生啊。朕告訴你,很多事做了不一定成,不做一定不成,沒選上不就是你付出不夠,規矩一早說好的,你現在來找朕,有個屁用。”
寶華長公主都給裴乾跪下了,然而裴乾就是鐵石心腸的。
愛跪跪呗,自朕登基以來,經常有犯了錯想靠長跪不起逃脫責罰的,沒一個成功!
你一不是我女人,二不是我兒女,說是我姐又不是一母同胞我心疼個屁!
看裴乾又提上筆了,寶華長公主開始絮絮叨叨說起她和驸馬感天動地的愛情故事,說驸馬對她多好多好,就因為沒兒女這些年他倆都遭了很多非議,那些當面不敢說,背後偷偷笑話他們:“我就想生一個,給驸馬留個血脈,也堵了那些人的嘴。”
裴乾沉思很久,久到寶華長公主都覺得是不是有戲了?
他說:“讓貴妃幫你作弊那也不是你的本事,做人別老想着走捷徑,自己想想辦法努努力。實在不行以後還有機會,反正學堂那邊不湊手了貴妃還會安排的,二十年都過來了一兩年你等不住啊?”
裴乾說完擺手讓她退下,李忠順去送了送,送出去還幫着裴乾說了話:“皇上其實是心軟的人,只是不敢開這先例。愛上書屋堂建起來了之後要運作不花錢嗎?要是朝廷出了,不就成了第二個國子監?所以說以後還得對外募集善款,要是各個都靠求情把事情辦了,誰還願意出這個錢?……有些話雜家不該說的,六月份貴妃娘娘說準備在中秋之前定名額,皇上還問了您有沒有排到前二,當時是有的,皇上知道就放下心沒在管,誰知道您會被超?您也太大意了。”
“皇上也不替我安排一下,跟貴妃說說先把名額給我,差多少我補上不就行了?”
“您等下次吧,下次不要松懈了。”
等李忠順回到裏面,裴乾瞥了他一眼:“讓你送個人出去這麽久,說了什麽?”
“皇上是九五之尊,不方便說哄人的話,奴才閹人一個沒那些講究,替您圓圓場。”
“機靈啊。”
“這幾步路皇上還特地安排奴才去送,不就是這個意思?奴才只不過多伺候了幾年,比他們那些眼色好點。真說起來,長公主這回是有些虧,聽說她和上面的差距并不大。”
“那也有差,規矩擺在明面上的輸了就該認命,他又不是母後又不是貴妃,說幾句就要朕心軟,朕又不是棉花填的。”
話是這麽說,李忠順覺得他要是長公主也怄死了。
一次不成還要再來是最傷的。
要是這回的兩個在貴妃娘娘的幫助下都順利懷上,那下次競争恐怕還會更激烈,參與進來的人也會更多,畢竟事情會傳開啊。
馮念在女兒滿歲當天已經開技能瞪過那兩個,九月份,b兒扶着牆慢慢走路的時候,就有好消息傳出來。前後沒差幾天,杜氏和孟氏都把出了喜脈。
別說兩位太太,兩位老爺也高興死了,想到上個月被榨幹的三天,他們恨不得大宴賓客把自家的好消息告訴滿京城。
吏部侍郎官階高,他稍稍克制一些。
秦家那個秦榮本來就是個廢物蛋子,當初議親的時候就沒有像樣的貴女願意跟他,她才會娶回來一個皇商家的,想着身份雖然低一點,好歹人有錢。
自己眼看就這樣了,不搬塊金磚回來日子多難過呢?
孟氏這塊金磚确實讓他舒舒服服過了十幾年,美中不足就她這個肚子。現在好了,也懷上了!秦榮到處得瑟,孟氏比她懂人情,在把出喜脈之後立刻準備了一份厚禮,又因為自己身份太低進不去宮裏,她特地去了大皇子府上,想通過大皇子妃秦氏将東西送進宮去。
見着秦氏之後,她真心實意的說了一大堆奉承話,狠狠地羨慕了大皇子妃命好随時都能進宮去面見貴妃娘娘。
她說:“上個月我短暫的同貴妃娘娘相處了一會兒,就那麽會兒,我都感覺出娘娘與衆不同。我嫁到秦家這麽多年,都還是有很多夫人瞧不上我,嫌我是商門出身。貴妃娘娘那麽尊貴的身份,卻一點兒都沒嫌棄,還跟我道謝,謝我為學堂捐贈那些東西,說我大大造福了貧寒出身的讀書人,為培養人才做了貢獻,她說我心地善良肯定能得償所願……多好的人吶,說到就做到,比那些打着神醫招牌的騙子厲害太多了。聽說以後還有機會,我下次還給娘娘捧場,要是又中了就再生一個湊成兒女雙全。”
看着三句話不離誇人的孟氏,大皇子妃真憋得慌。
更憋的是,她都笑不出來了,這個號稱最懂人情世故的女人還在說。
孟氏用絕大多數時間去吹捧馮念,吹得差不多了想起自己是來請大皇子妃幫忙的,又道:“當然也要謝謝殿下,如果說管那頭的不是他,我哪怕捐得多真未必能全部登記上。大皇子真是正直的好人啊,你嫁給他太幸福了。”
一□□:
實現吃肉自由之後, 妲己瞅瞅隔壁潘玉兒家的大別墅,再看看自家小破屋,不高興了。
妲己:“簽到那個, 就不能多給幾顆骰子嗎?也太寒酸了。”
楊玉環:“妲己姐姐今天又是一點?”
妲己:“不是, 你閉嘴。”
夏姬:“不是一點就是兩點, 反正不會超過三。”
呂雉:“真是個黑臉狐貍精啊。”
妲己:“你們就不想要多兩顆骰子嗎?”
馮念:“就怕你中了豹子,出三個一, 加起來還沒人家單一顆的點數大。”
哪怕不知道中豹子是什麽意思,三個一她看懂了,看懂了之後更生氣!剛還在要求系統升級多給骰子,現在她轉頭抨擊群主了。對馮念很長時間沒用她技能提出了質疑, 說楊玉環和慈禧的技能都強化升級好幾次,翻來覆去的用,她的從來沒有升過級,這是區別對待!過分!
馮念:“妾有一計本身就是核武器,還怎麽升級?”
妲己:“我還有另外兩個,另外兩個你都沒用過不能升嗎?”
西施:“這個不能怪念念吧,@妲己,你進群之後不是只發了一個技能嗎?”
褒姒:“……”
陳圓圓:“噗。”
馮小憐:“好像是哦, 當時群裏還問過妲己姐姐怎麽沒補發, 光靠一個妾有一計掙貢獻太慢,她說那兩個更不好用。”
趙飛燕:“真是老奶奶的記憶力。”
趙合德:“跟纣王一起太快樂忘記了嘛,要理解!”
馮念:“我都忘了妲己另外兩個技能是什麽來着?”
剛問完, 技能紅包發來了,是[背鍋俠]以及[戀愛使人失智]。看到之後馮念想起來早先她還吐槽過, 這倆技能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