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如果這是花果山(三)
合力将虎妖綁成粽子, 豬八戒踹了一腳後, 一把拉住從他身邊路過的小白龍, “等等，你胡子拔完了，妖也綁好了, 現在可以跟我們說說了吧, 你不是追大師兄去了嗎？”
豬八戒狐疑的掃視着小白龍全身，之前受的傷也看不出影響了，龍的恢複力這麽強？
小白龍愣了下，“哎？原來我還沒跟你們說過嗎？”
豬八戒, “我……”
“是這樣的, 當時我覺得，既然大師兄都告訴我們妖的洞府了, 那麽他一定也是不放心師父的，所以想着再勸一下, 說不定就跟我們一起來救師父了，于是就追了出去。但是，大師兄三兩下就把我甩開了, 按着大致的方位，于是就追尋到這裏。”
“你說大師兄到了這裏？！”豬八戒不淡定了。
“你能不能聽我說完！”小白龍被打斷很是氣惱，怒瞪了豬八戒一眼, 這才順着自己思路繼續說，“接着發現妖我就習慣性開打，一路打進來就看到師父被他們捆着一動不動的, 我檢查了下，說是睡吧，又死活叫不醒，然後我又發現這只虎妖根本不可能是會懂幻化的那只妖……”
豬八戒咂了咂嘴，‘這條龍的臭脾氣怎麽回事！哦，就許你打斷我，我就不能打斷你了啊！’豬八戒覺得，一定是入門的時候，‘切磋’得還不夠，豬八戒捏了捏拳頭，“所以說，大師兄人呢？”
雖然不高興豬八戒的再次打斷，但小白龍還是知道看眼色的，在清楚自己實力不如人的情況下，适當的收斂是有必要的，平複了下激動的內心，才道:“我不知道。”
“你怎麽會不知道！”豬八戒感覺腦門出現了個他不認識的符號。
“我怎麽會知道！”講實話難道都不對嗎。
“你不知道還有誰知道！”不會是這龍受了大師兄收買，故意把大師兄的信息私藏了，不告訴他們吧，豬八戒拳頭骨節開始‘喀喀’作響。
“我就是不知道，我怎麽知道還有誰知道！”懂形式不代表小白龍就怕誰啊，氣焰頓時也上來了，雖然明知不敵，可關鍵時候氣勢最重要。
豬八戒深吸口氣，說話好費勁啊，能不能直接用手？……
小白龍沒什麽想法，只是默默撸起了袖子。
不需要兩人什麽動作，相對視的目光已經濺出了‘呲呲’的火花。
Advertisement
“師父你醒了！”
火藥味濃郁的氣場對抗被沙僧一句話輕易戳破，兩人恨恨的對視後，同時收回目光來到唐僧面前。
“師父，您沒事吧！”異口同聲。
兩人相互厭惡的看了對方一眼，不約而同，“師父，您怎麽樣！”
唐僧默默的在沙僧的攙扶中坐起身，愣了會兒神後，連忙檢查自己全身，卻發現連佛衣都完好如初，他不知道是不是如來佛祖對他的恩賜，但是有件事情已經真相大白。
唐僧突然轉頭望向豬八戒，“悟空呢？”
三人面面相觑，什麽情況這是。
“大師兄呢……這個……”雖然他跟大師兄關系最要好，但是他現在也不知道啊，豬八戒撓了撓下巴後猛拍了小白龍一下，“大師兄去哪了，還不快說！”
小白龍鄙夷的看了眼甩鍋的豬八戒，然後望着唐僧正色道:“我猜測，這個洞真正的妖王就是大師兄解決的，至于現在，我們也不是很清楚大師兄又去哪了。”
“我想，大師兄若是真的離開這裏的話，想去的地方應該只有一個。”沙僧突然沉吟道。
豬八戒靈光一閃，“他的老家花果山！”
“那我現在就去把他找回來。”小白龍目光一閃，二話不說就往外沖，還不等豬八戒阻止。
“等等！”唐僧高聲道，費力站了起來，雖然醒來發現身上完好如初，但是外傷不在，那種如同鑽入骨頭的疼痛卻讓他仍然有種渾身傷痕遍布的感覺。不過，既然事情已過去，那場皮肉煉獄以及那場夢境，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它煙消雲散。
唐市整理了下自己的佛衣，緩緩道：“我親自去。”
“！”三人震驚。
豬八戒望着唐僧弱不禁風的身子骨一臉為難，“可是您……”
見豬八戒猶疑，唐僧沒再理會豬八戒，對旁邊的沙僧道：“悟淨，你帶我過去。”
“……”‘可是您去了，大師兄會不會更加不想回來了？’豬八戒後面的話沒說出口。
“師父！”小白龍忙跑回來，勸阻道：“取經之路不是要心誠一步一個腳印嗎？您怎麽能借助我們而行呢！所以師父，還是我去吧，若是大師兄不在花果山，沙師兄帶着您，豈不是白跑一趟……”
“西天之路确實需要小僧一步步去走，經歷重重磨難方能取得真經，但是把悟空找回來的路并非取經之路，佛祖會理解的。”唐僧望着小白龍，面色說不出的淡漠，“悟淨，走吧。”
除了唐僧外，他們隊伍中最希望取經順利成功的就數沙僧了，所以他道：“好。”然後帶着唐僧就化成神光消失在了這妖洞之中。
豬八戒內心一陣無奈，突然覺得，大師兄可能真的不會回來了，臨走之前看了小白龍一眼，卻發現那一刻小白龍臉色閃過一瞬的陰霾，再眨眼一看，才發現是錯覺。
……
“哇！大王，原來從天上看我們花果山是這樣的。”
半耳蹲在孫悟空肩上，雖然害怕得緊緊抓着孫悟空的衣服，卻興奮得左顧右盼，此時用爪子兩根指頭圈出下方的花果山，套着一只眼，驚奇道，“這麽小。”
孫悟空帶半耳先是去游覽了一圈回來後，才穩穩停在空中，望了半耳一眼，俯視着下方渺小的花果山，“這麽高，不怕？”
半耳尾巴甩了甩，回答得擲地有聲，“有大王在，不怕！”
孫悟空笑，冷峻的眉眼舒朗開來，這種明晃晃的崇拜多久沒感受過了？“那你想不想跟你父親母親，跟花果山所有猴子一樣，長生不死？”
半耳本來看着孫悟空的笑容都有些傻了，聽到孫悟空的問題後歪着頭，臉上露出疑惑，“是跟大王一樣，可以活很久很久嗎？”
孫悟空點頭，“嗯，跟我一樣。”
提着的尾巴垂了下來，半耳顯得非常猶豫。
“很難抉擇嗎？”無奈悟空忍不住摸了摸毛毛的猴子腦袋。
半耳咬着指甲凝神了半晌才吞吐道：“唔~雖然我想永遠跟大王，跟父親母親，跟大家永遠在一起，但是半耳不想活那麽久。”
孫悟空驚訝，“為什麽？”
半耳似乎被問住了，抓耳撓腮的在孫悟空肩膀上打轉轉，“半耳……半耳也不知道，半耳只是看了花果山其他小動物都是會死的，半耳不想做這個特殊。”
孫悟空安撫了摸了摸，“花果山的猴子都是長生不死的，怎麽會特殊？”
“可是花果山的大家跟外面的猴子也是特殊啊，明明只能活幾十年，卻要活那麽久，明明只要做幾十年的事情，卻要永遠做下去。”半耳似乎想到了理由，安分了下來，“半耳不想，不想因為有很多時間，所以有恃無恐的打發每天的時間，半耳想每天都有不同的事做，每天都有精彩的事情發生。”
孫悟空順着半耳的思路，“長生不死的話，也可以每天做不同的事情。”
“可是半耳感興趣的事情，沒有‘永遠’那麽多啊，半耳怕，總有一天半耳的興趣會消失，那時候精彩的事情都會變得不精彩了，那半耳豈不是會很無趣，很無趣。”
“……”孫悟空望着半耳黑溜溜的眼，裏面沒有半分被世俗污染的陰霾，純真一片，他是真的這麽想，“我們回去吧。”
“啊？嗯！”雖然孫悟空轉折挺大的，但半耳已經很滿足了，“大王，半耳的話是不是說錯了？”
“沒有，你說的很對。”孫悟空調整了姿勢，就猛的往下落。
降落的風将半耳的嘴吹得像個鼓風機，但他還是堅持說話，吼着嗓子道：“真的嗎？其實半耳什麽都不懂，您不要放在心上。”
“不會，你沒有錯。”孫悟空沒覺得半耳的想法有什麽不對，每個人的想法不盡相同。
半耳的意思，其實說的是，一個人要活得有意義，若是每天百無聊賴的活着，活的時間再長又有什麽意思？活得越久越對生活失去興趣，畢竟時間這個東西，最是容易消磨人的一些東西。
确實，長生有什麽好，沒有長生的時候，修煉的每個人都想着長生，把長生當目标奮鬥着，但是當真的長生了，那接下來呢？若是還有目标，那這個人是幸運的，然若是沒了下一個目标，那這個人也就是另一種形式的死亡。
他當年把花果山的猴子拉入長生之列的時候，可曾問過他們的意願？雖然當時告知他們從此長生不死這個事實後，他們是那般的高興，但是，時間過去這麽久之後呢，他們又可曾對他有過埋怨？
……
孫悟空落地後，就見白骨跟衆猴子聚集在他們洞前，衆猴子都穿上了人類的衣服，倒是人模人樣的。
但還是有些改不了猴子的習性，雖然努力站着，卻還是忍不住動不動就蹲會兒，衣服就算穿好了，都一副松松垮垮的模樣。
半耳見狀，立即興奮的跑了過去，卻立馬被猴子們抓住就開始套衣服，‘真猴子又怎麽樣，不能光他們難受。’
孫悟空望着半耳‘嗷嗷’大叫，有些忍俊不禁。
白骨卻臉色冷凝的走了過來，“小空，唐三藏他們來了。”
孫悟空挑了挑眉，唐三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