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1)
57
司空占将夏眠喬若愚陳柏鑫等一衆人拉進一個群裏,然後艾特全體人員。
-都滾出來,恭喜我跟何三沐同學新婚快樂。
手機響個不停,我看着那幫人瘋了一樣不停艾特我,感覺有點頭大。
于是我理所當然地揍了司空占一頓,壓在床上揍的。
揍完才在群裏發了句。
-別光顧着艾特呀,都沒人表示表示?
接下來我收到了十幾個一分錢的紅包,點開沒有祝福語,全是罵人的話。
-你倆一如既往地如此不要臉。
-何三沐請你有點出息。
-什麽時候舉辦婚禮,通知一聲,我好出去旅游。
-您二位終于調完情啦。這都多長時間了。
-???我以為你們孩子都要上小學了。
-就這?就這?
……
我看得眉心直跳,這幫人真沒一個靠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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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我扔下手機,喬若愚又給我私發了條消息,我點開一看,是張圖片,上面是兩本重疊的結婚證。
竟然是她跟宋知聲。
再一看右下角的日期,我差點暈過去,我跟喬若愚這是什麽絕世好閨蜜,心有靈犀到了如此境界,領證的日子都能碰到一起。
我莫名暴怒,嚴肅抨擊此人的惡劣行徑。
-你結婚居然不告訴我?!你特麽還是不是人?!!!
-您也是呢。
-你!!!!!
-嘿嘿,扯平了。
夏眠也私發了消息過來,是一張他跟別人的聊天截圖,備注是“不婚”,一看頭像就知道是何再春。
夏眠:你妹瞞着你領證了。
何再春:(微笑)
夏眠:采訪一下你什麽感受?
何再春:(微笑)
夏眠:你不要憋壞了,說出來,讓我心疼心疼。
何再春:(微笑)
夏眠:請問這是自動回複嗎???
何再春:不好意思,剛剛值班室進來個小孩兒,一直玩我手機。
何再春:你說什麽!?
何再春:這個死丫頭!!!【怒怒怒】
夏眠:是不是很郁悶?很生氣?跟你說個解決方法。
何再春:什麽?
夏眠:明天咱倆也去扯個證。
何再春:你想死?
夏眠:你看你又多想了,我說的是,獻血證。
夏眠:怎麽不說話了?
這條顯示發送失敗。
對方開啓了好友驗證。
我倒在床上笑了好半天。
司空占湊過來,“笑什麽呢你?這麽開心?”
我把手機遞給他看,“夏眠鐵了心要給你當姐夫。”
司空占迅速拿起自己的手機噼裏啪啦打下半屏幕髒話,發過去後,會話框顯示對方正在輸入顯示了起碼有五分鐘。
“哎,”扔下手機我又心煩地翻了個身,“又要開學了。”
“這周校慶吧?”司空占在我旁邊躺下,“幾十周年來着?六十?”
“好像是,”我把腳搭在他肚子上,“你問這幹嘛,你又不去。”
“你怎麽知道我不去?”他笑着捏了捏我的腳腕。
“你幹嘛去?”我在他肚子上踩了踩。
他翻身壓住我,手在我胸前游走着,笑得格外禽獸,“想知道?待會兒不許踢我我就告訴你。”
“滾!”
……
校慶在周末,我早早去了學校,學校新建了一座圖書館,今天正式開館,聽說是哪個老板捐贈的,待會兒估計會來很多人。
司空占送我去了校門口,然後跟着我一起走了進去,我問他幹嘛,他高深莫測的,我來懷念一下母校也不行?
他穿着一套正裝,嚴肅冷清,在學校裏瞎轉悠,人來人往,立即吸引來衆多不明目光,我煩的要死,瞪了他一眼先去開會了,吩咐他轉會兒了趕緊滾回去上班。
開完會來到大禮堂,裏面已經座無虛席,老師們都坐在前面,臺上坐着幾位領導,臺下坐滿了各級新生。
新學期開始,我跟王佳一起帶畢業班,仍舊是初三五六班,不過這次,五班是尖子班。
身後有不少熟面孔,以前的五六班中考成績都不錯,上線率高達百分之九十多,我轉過頭時,聽到了一陣熟悉的打招呼聲。
我朝後笑了笑,他們立馬亂七八糟地吹起了口哨。
“都安靜,”教導主任是個正言厲色的中年男人,他拍了拍話筒,嚴肅道,“現在有請校長等人上臺講話。”
底下響起一片稀碎的鼓掌聲,我沒什麽興致地往臺上看過去,只見一群身形相似的中年人中間,司空占很突兀地跟着他們上了臺。
我一臉問號地看着他。
他實在是亮眼,掃過我的視線後,沖我勾了勾嘴角,一副衣冠楚楚的正經模樣,底下坐着的女生們頓時跟瘋了一樣叫起來,教導主任不得不再次拍了拍話筒,讓各班班主任維持好秩序。
他幹嘛來這兒???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便一直跟我對視着,眼看旁人就要順着他的視線看過來了,我連忙偏了偏方向。
餘光看見他跟着校長一起落了座。
校長開始講話,我心不在焉地聽着,講了什麽我一句都沒聽進去,直到王佳拍了下我的胳膊,我才突然反應過來剛剛有人在喊我名字。
“趕緊起來,”王佳拉着我直起身,“等什麽呢。”
原來是上學期上報的優秀教師名單确定了,今天正好頒獎,我跟王佳都在其中。
我跟在王佳身後上臺,臺上的衆領導都起身頒獎,等我走過去,只剩司空占面前空着,我只好百般無奈地在他面前站定,壓低了聲音跟他說話。
“你在搞什麽?!”
司空占挑眉一笑,沒回答我的話,而是把獎狀遞給了我,語氣摻滿了不正經,“小何老師超棒啊。”
他說這話時沒避開話筒,雖然聲音壓的很低,但全場大多數人還是都聽見了,安靜了一瞬都低低嬉笑起來,我頓時有點臉皮發燙。
“你找死?”我咬牙看着他。
頒獎終于結束,我轉身往臺下走,這時司空占擡了擡手,說,“小何老師等一下。”
我本想裝沒聽見,結果大家都看了過來,我只好轉過頭,用眼神詢問他又怎麽了。
司空占眼神裏的調笑毫不掩飾,“小何老師,幫我給新圖書館取個名字吧。”
校領導都一臉牙疼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又要作什麽妖,學生們也開始起哄。
“我……”我搖了搖頭,求饒地看着他,“我不會,還是您自己來吧。”
我捏了捏拳頭,圖書館居然是他捐贈的。
這貨藏的也太深了!
司空占作沉思狀,然後開口,“那就叫……沐……”
他故意拖長了尾音,笑着看我。
我用眯了眯眼,用眼神警告他。
“哈哈,不為難小何老師了,那就叫沐雨吧,如沐春風的沐,風雨無阻的雨,同樣的祝福送給在座的同學們,希望大家都能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我終于下了臺,各領導開始相繼發言,我沒聽兩句又開始跑神兒,盯着手裏的獎狀發呆。
手機震動了一下,我拿出一看,是司空占發的微信。
-發什麽呆呢,都不看我一眼。
我回了個菜刀的表情。
這時聽見校長說,“今天有請到了沐雨圖書館的捐贈者,司空占先生。”
我回過神,擡起頭往臺上看過去。
司空占很風騷地打了個招呼,底下頓時一片鬼哭狼嚎。
校長頭疼地繼續說,“司空先生以前也是咱們學校畢業的,他弟弟司空禮,是今年咱們市的理科狀元。”
人群裏又是一陣唏噓,這次完全是各種驚嘆聲。
“在這裏想采訪一下司先生,”校長笑眯眯地看着司空占,“為什麽會選擇捐贈圖書館給母校?母校對于你來說,意味着什麽?”
大家都靜等着司空占發言,校長問這話無非就是想聽他毫不吝啬地對着爍陽一通感慨,什麽當然是母校優秀啦我們要懂得感恩啦這種溢美之詞……
“這個嘛……”司空占往我臉上掃了掃,語出驚人,“因為上學時,我老婆在圖書館跟我告了白,所以想紀念一下。”
學生們都興奮地喊叫起來,各種笑聲能掀了屋頂,校長皺着眉忍無可忍地看了司空占一眼,要不是圖書館面子大,他估計早讓人把這貨趕出去了。
“……司空占先生真是愛說笑啊,”副校長清了清嗓子,按了按話筒,“都安靜。”
“哈哈,”司空占也爽朗一笑,“開個玩笑,主要原因還是,我老婆在爍陽工作,近水樓臺嘛。”
剛剛平息下的熱鬧此刻又沸騰起來,這回領導也懶得理他了。
他說這話時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我,見過他本人,知道內情的學生都起哄着,王佳偏過頭悄聲問我,“這人好奇怪,他嘴上一口一個他老婆,眼睛卻老往你這兒瞟,你說他會不會是個渣男啊……”
我一言難盡地看着她,“沒,他老婆就是我。”
王佳張口結舌地看了我半天。
感受到衆人的視線都看了過來,我用獎狀堵住了半張臉,只留下一雙眼睛看着臺上,淡然自若裝作不知情。
身後有膽子大的學生大聲提問,“學長,你跟你老婆是同班同學嗎?”
司空占點了點頭,笑着回答,“初中時是一個班。”
眼看場面有點控制不住,校長幹脆不管了,任由這幫學生毫無紀律地好奇發問。
“學長,你們早戀啊?”
“我們……”
我惡狠狠地臺上瞪了一眼。
“當然不是,”司空占立馬改口,“是我暗戀她。”
“那剛剛你說是她跟你告的白呀?”有個姑娘笑着提問。
司空占鐵心打算教壞祖國的未來,“我步步為營,她自然就上鈎了。”
全場開始爆笑。
“你跟你老公好搞笑啊,”王佳驚訝過後笑了起來,“不過你什麽時候結的婚啊,怎麽都不告訴我。”
我心累地嘆了口氣,“我們就是領了個證,婚禮還沒舉辦,到時候一定邀請你。”
“好嘞。”王佳笑了笑,又湊近說,“你那大學同學又把我加回來了。”
啧,看來有戲,我拍了拍她的胳膊,“這次可別把人家再給删了。”
“……知道了,”王佳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校慶終于結束,已經是下午六點,走出禮堂,司空占跟校領導們說了會兒場面話,然後走到我身旁,自然而然地牽起我的手走在路上,“寶寶,晚上想吃什麽?”
“吃屁!”我甩開他,又抽了他一巴掌,“你能不能注意點,現在全學校都知道我跟你有一腿了,還是在圖書館這麽神聖的地方。”
“那不正好,”司空占不以為然,重新拉住我,“反正咱倆注定要有一腿,何必在意是在哪兒。”
我懶得掙紮,被他牽着走在校園裏,一路迎來無數道帶着笑的目光,我聽着那些竊竊私語,簡直傷風敗俗。
“轉會兒再走?”他捏了捏我的手指。
“好啊,”我往前蹦了蹦。
“對了,”我跟他面對面往後退着,挑了挑眉,“我拿獎金了,三萬。”
“你都娶到我了,”他一臉遺憾,“三萬也沒地兒用了。”
我不服道,“我給我兒子存着!”
“你哪個兒子?”
“當然是我家何忘……”我挽住他的胳膊,想想又笑了起來,“不對,不知道他以後還會不會改名,我想想啊,夏忘,封忘,何忘,司空忘,哈哈哈哈哈哈我兒子四個姓。”
“你覺得他會選哪個?”我期待地問司空占。
“咱倆明天去問問他。”
“算了吧,”我撇了撇嘴,“他現在被夏時清哄得可好了,都不想我了。”
“那怎麽辦?”司空占好笑道,“我幫你搶回來?”
“那還是別了吧,”我拍拍他的胳膊,“他現在有重要任務在身,給他親爹當助攻呢。”
“是噢,”司空占捏了捏我的臉,認真道,“要不咱倆生一個算了。”
我擡頭看着他沒說話。
“今晚就生。”他湊近笑了笑。
學校裏的腳步聲漸漸退去,四周安靜得只能聽見夜風吹動樹葉時沙沙的聲響。
我們走到了以前的教學樓門口,整棟樓裏裏外外已經都被翻修,絲毫看不出當年的痕跡。
可停在這裏回憶卻依舊那麽新。
我跟他手牽着手一遍遍走過這裏,正如當年一樣,我們在這裏開心又難過,在這裏吵架又和好,在這裏心動,接吻。
仿佛時光倒流,初三那個晚自習課間,我站在門口靠着牆仰頭看天空,還剩一絲沒有褪幹淨的淺藍色,夏夜的風是那樣寧靜輕柔,那樣涼爽宜人,讓人覺得周圍的一切一切都是那樣美好。
遠處有人走過來,我用餘光看着他走近,在我身側不遠處停下,少年人總帶着特有的氣息,被風卷起,靠近時讓人情不自禁就心跳加速。
我聽到他的朋友們站在老遠處大聲打趣慫恿,“司哥……還等什麽呢,這都要畢業了啊……”
“都滾,”他語氣冷淡地罵道。
我終于轉過頭看他,看到他正懶懶散散地靠着牆,漫不經心地歪着頭看我,視線從眼尾處斜斜地掃向我。
“又被老師罵了?”我突然有點緊張,沒話找話地問。
其實我很清楚,哪個老師罵他他都不在意,況且也沒有老師會罵他。
“對啊……”沒想到他會這麽回答,還做出一副悵然若失的表情。
“……為什麽罵你?”我下意識問,覺得有點費解。
“因為……”他突然靠近,在我臉上飛快地親了一下,“這個啊……”
我整個人僵在原地,被他觸碰過的皮膚被黃昏映得發燙,聽着四面八方湧過來的起哄聲,腦子裏含混不清,一步都挪動不了。
“老師跟我說……”他帶着明顯的笑意,和慣有的油腔滑調。
“不要整天只想着欺負同桌啊。”
四季的顏色,在那時,被微風吹亂,染成了天空中淡淡的藍,染成一片經久不息的心動。
而盛夏的風,盛夏的天,盛夏的夜。
永遠留給了盛夏裏的熒熒星河。
(正文完)
番外1
(年少)(上)
1.
實不相瞞,在我很小很小,司空禮還沒出生的時候,我就已經被迫接受一群女生叽叽喳喳跟在你屁股後頭這件事了。
同樣有此待遇的還有司空靜,不過相反,她都是被男生欺負。
我跟司空靜的兄妹情大概就是從此開始破裂的。
哦不對,應該是姐弟情。
算了管他呢,反正我從沒喊過她姐。
被衆女生捧着的日子是很愉快的,特別是碰到司空靜時,我問她,你在家揍我不是挺厲害嗎?
她撿起腳邊的石頭毫不猶豫地砸向我。
2.
在小學生心裏,有種老大,屬于最受女生喜歡的存在,我就是那種老大。
盡管我還沒有同班女生高,而她們圍着我講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司空占你長得好可愛啊。
所以我拖着鬼鬼祟祟跟在司空靜身後企圖掀起她粉色裙擺的小混球走進廁所,又把拳頭揮灑在他那髒兮兮仿佛每個毛孔都寫滿了驚訝的臉上時,我想的是,做老大就要有做老大的覺悟,怎麽能光可愛。
也不知道比同齡人都要小一截的我哪裏來的力氣按住他,這貨還比我高一年級,我邊不停揍人邊說,傻逼,司空靜也是你能欺負的。
3.
小混球挂着兩道鼻血回到班級後,我被叫了家長。
我爹百忙之中來到學校,拿出一沓錢若無其事地扔給在校醫室暴跳如雷的對方家長。
小混球他媽接過錢後依舊罵罵咧咧,看我的眼神仿佛要掐死我,我爹又取出一沓錢,她閉上了嘴。
從校醫室出來後,我爹提着我扔上車後座,面無表情地開口,“原因。”
我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
我爹聽完,大手摸了摸我的頭,然後變得嚴肅。
司空占,這種人應當揍,但你要分清你的年齡,同樣的事發生在不同年齡,或許是不一樣的,小孩子的惡作劇和大人的壞心眼是有區別的,你不應該選擇這種方式。
“明白嗎?”
我點了點頭。
雖然這話對于一個字兒都認不全的小屁孩來說有點難理解。但我明白,我出手傷人,這是他不認可的。
4.
那些成天圍着我的小姑娘開始對我避而遠之,有時我眼睛掃到誰,她就會咬着嘴唇,眼底瞬間噙滿淚水。
好像我下一秒就要撲過去擰她腦袋似的。
再也沒有女生誇我可愛了,倒是以前那些不屑于跟我玩兒的男生,開始努力地讨好我,在被我揍出鼻血的那個傻叉帶人來報仇時,他們會氣勢十足地出現在我身後。
這次我學聰明了,下手之處不留破綻,小混球跟他同夥哭着逃走時,我班男生看我的眼神簡直五體投誠。
我大概是從那時候發現,我這人是有做老大的潛質的。
5.
我對女生們看向我時毫不避諱或者偷偷摸摸的視線都表現得異常淡定,好奇也好,有好感也好,我一般是懶得回應的。
或者是不屑于回應。
所以初一開學那天,坐在我右前方紮馬尾的女同學不停轉過頭打量我時,我不以為然。
我覺得她一定是愛上我了,班主任在講臺上對着一個名字重複了三次,旁邊的女生戳了她一下後她才猛的回過神從座位上跳起來。
我聽見她着急忙慌地說,是,老師,我就是何三沐。
6.
整個初一我都理所當然地把她當成暗戀我的群體裏普通的一員。
7.
所以初二有天心情不悅的我一腳踹開教室門,碰巧拍在正低頭打掃衛生的何三沐背上,把她拍得一個踉跄時,我是沒打算道歉的。
而她轉過頭盯着我看了三秒後抄起手裏的笤帚一點兒沒手軟地砸向我的臉時,我的疑問有一個教室那麽大。
?她不是暗戀我嗎
8.
我想我一定是被她一掃把抽壞了腦子,鬼使神差的,奇跡般的,我竟然沒有沖上去把她從窗戶那兒扔下去。
9.
整個年級開始謠傳司空占被女生堵在教室後門拿掃把抽的鼻血直流而不敢還手時,來了個轉學生。
10.
我還記得我跟轉學生在廁所裏撞到時他嚣張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從口袋裏摸出根煙然後命令我立馬給他點上的表情。
看來有人對我年級老大的地位心懷不軌。
11.
我決定當場扼殺他這個想法。
我擡起腳向他踹過去時他立馬看穿了我的意圖,側身躲開飛速撲到我了身前。
我第一次碰上打架時一言不合就上來擁抱的,盡管他只是想用這個方式勒死我。
此人力氣大的超出我想象,我甩了半天居然沒甩開。
最後在我那些小兄弟沖過來卸了他之前,他松開我飛速狠推了我一把然後沖破人群跑了出去,邊跑邊氣急敗壞地大罵。
你丫有本事單挑,喊這麽多人幹嘛。
12.
我的小弟們很快狗腿地幫我打聽清楚了這人的底細。
在五班,名夏眠,隔壁市轉來的,為人冷漠,獨來獨往,來一周了只聽見他說過三字,操.你媽,跟同桌幹架時說的。
小弟們蠢蠢欲動,司哥,這小子太橫了,今晚給堵了收拾一頓。
我說別,他會自己找上門的。
13.
我的猜測很快得到了證實。
在不久後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我去車棚取車時,對面小樹林裏竄出一個風一樣的黑影,我們在黑暗裏相互扭打在一起,通過熟悉的打架路數我知道此人是夏眠。
我們打的昏天暗地誰也不饒誰,我好久沒碰到跟我旗鼓相當的對手了,又氣又新鮮,半小時後,我還是略占上風,反手把他的臉壓在了土裏。
我說夏眠是吧,你不是要單挑嗎?
他對着我怒目而視,氣的呼吸聲都變粗了。
他冷笑一聲,你狂什麽啊,我還以為你多牛逼呢,被女生打出血都不敢還手,你也太孬了。
我看着他臉上對我毫不掩飾的鄙視,覺得自己必須得破除一下這個謠言了,這嚴重損害了我年級老大的高大形象。
我想了想,跟他說,打我的是我女朋友。
他沉默。
我又問,你有女朋友嗎?打情罵俏的那種?
他繼續沉默。
算了,你一個轉學來的,有估計也異地了,別說打情罵俏,見面都費事兒吧?那你就不懂了兄弟。
他臉上的表情有點難以形容。
14.
我跟夏眠結束戰鬥後推着自行車各自往外走,走出校門口,他突然扔下自己的車沖過來擡腳就要往我車上踩,我頓時火大,這人沒完沒了了還,我也一把扔了車,二話不說沖到了他自行車跟前。
低頭一看,媽蛋,這貨自行車居然跟老子的一樣。
最後我倆推着破損的車各回各家。
15.
距離何三沐同學拿掃帚拍在我臉上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半個月。
我沒想到自己竟然如此遲鈍,周末返校經過門口的小吃店沒忍住進去吃了碗馄饨後,我才重新想起這件事。
我放下筷子,看見老板娘抄起笤帚,朝着把碗裏的馄饨一口一口吃進嘴裏,再一口一口吐回桌面,不厭其煩并且樂在其中的她五歲大的兒子身上揮去。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面前見光的碗底兒,忽然有點反胃。
小孩兒仰頭嚎啕大哭時,我臉上也跟着疼了疼。
16.
我把何三沐堵在了樓梯處,這是我第二次跟她正面相對,第一次還沒來得及看清她的臉我就差點毀容。
不過今天我不是來觀察她長什麽樣的。
我在她略顯疑惑的眼神中指了指自己的臉。
其實那天她扔向我的笤帚有一半砸在了我肩膀上,只有與木棍一端相連的高粱穗拍在了我臉上,帶着剛打掃完衛生塵土的味道。
不怎麽疼,但是惡心。
比小吃店小孩兒把馄饨吐桌上用手抓着玩還惡心。
何三沐的回答讓我有種把小孩兒吐桌上的馄饨扔她臉上的沖動。
“很帥,”她點點頭,然後越過我。
……
17.
很好,她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這次我把她堵在了教室後門。
“我知道我很帥,”在她開口前我先入為主打斷她,“同樣的話就不用說第二次了。”
她皺了皺眉,擡起頭看我。
我突然發現她眼睛好大,瞳孔又黑又亮,清澈明淨中帶有一絲迷茫,好像……好像黑鹽……
黑鹽是司空禮前兩天撿來的小黑貓。
我甚至能從她眼球裏清晰地看到一臉不爽的自己。
想起司空禮剛撿來黑鹽那天,它一爪子撓破我手背後鑽進桌子下,用它烏黑發亮的眸子盯着我看。
我清了清嗓子。
“那你想聽什麽?”她表現得很糾結,“……我說給你聽?”
“不必了,”我還是認為自己比較切實,“這樣吧,既然你是用掃帚對我造成了傷害,作為補償你就替我打掃半個月衛生吧。”
“你也拿門拍我了啊,”她眨了眨眼睛,有條不紊地說,“這樣的話……我幫你打掃衛生,半個月大概輪流三次,那作為補償你就幫我擦三次黑板吧,給你打個折,擦夠一學期就行,一學期擦兩次。”
“哎正好今天輪到我了。”
她把窗臺上扔着的黑板擦遞給我。
……
我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撞到了你的背,”我一字一頓,“你拍的是我的臉。”
“那我拍你的時候你也沒有轉身啊。”她理所當然。
……
我該說一句很有道理?
哦我這被她抽壞的腦子竟然還沒有痊愈,我得記着去校醫室開點藥了。
我接過了黑板擦。
18.
終于輪到我值日。
放學後,我眼疾手快地堵住了正打算往外逃的何三沐,質問道,“你不會是忘了自己說的話吧?”
她把恍然大悟的表情做的十分虛假,為了烘托氣氛她還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腦門,“我說呢,我怎麽感覺好像忘了件事。”
她很自覺地拿起笤帚開始掃地,我坐在教室最後一排督察,跟我一組的那個女生偷偷摸摸地打量着我倆,看眼神估計誤以為我又在欺負同學。
“你掃幹淨一點啊?”我故意挑刺。
“……好的好的,”何三沐忍氣吞聲地點了點頭,重新掃了一遍。
她這突然乖順的态度讓我有點不适應,但還是很愉快,不過沒等我嘴角上揚,就看見她抄起笤帚往我這邊殘酷無情地揮舞了幾下,立馬揚起一大片塵土将我包圍,我被嗆得閉着眼咳個不停。
等我咬牙切齒地從板凳上跳起來,發現她已經扔下笤帚跑了。
我跟對面那個驚恐萬分的女生對視了三秒。
“我……”她驚慌地挪開了視線,“我什麽都沒看到!”
“……”
很好,何三沐。
你死定了。
19.
我灰頭土臉地走出教室,在樓道裏迎面碰上了夏眠,他幸災樂禍地笑道,“你女朋友挺厲害啊。”
“關你屁事?”我不屑地沖他笑笑,“不過你說的沒錯,我女朋友是挺厲害的,你這樣的她能打三個。”
夏眠點了點頭,拉長了聲調,“行……不過你先把人搞到手了再跟我吹,ok?”
“……”
我又想跟他打架了。
20.
這回我不打算正面出擊了。
因為某人為了躲我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上課遲到自習早退,一到課間就去找老師請教問題。
身邊還有個喬若愚如影随形。
我得想個辦法。
21.
早上我剛踏進教室,就發現全班同學都睜着惺忪的睡眼偷偷打量我,特別是在我往正趴桌上呼呼大睡的何三沐身上掃了一眼後,這種視線就更明顯了。
我随便揪了個小弟過來,問他什麽情況。
他立馬清醒,顫悠悠地說,“司哥,不知道哪個傻.逼在外面瞎傳,說你追求何……何三沐,但是人家根本不搭理你。”
“……”
除了夏眠這個傻.逼,我還真想不到別人了。
“司哥,怎麽辦?要我們幫你澄清嗎?”
“不用。”我拍着他的肩笑了笑,“我這就讓它變成事實。”
22.
何三沐作為緋聞的當事人之一,完全置身事外,這讓我感到非常不爽。
眼看流言傳的越來越兇猛,都已經發展成為我對她死纏爛打而她始終不動搖并且厭煩至極開始對我使用暴力這種無稽之談。
我作為一個年級老大,真是顏面盡失啊。
23.
我任由謠言發展了幾天,很快到了聖誕節。
晚自習時,外面飄起了雪花,課間我出去了一趟,回來後桌倉裏塞滿了各種禮盒和包裝精美的蘋果。
我往教室裏掃了一圈,發現有好幾個女生湊在一塊偷偷瞄我,竊竊私語着。
我把那些東西都掏出來,轉手扔給了一旁幾個望眼欲穿的小弟們。
整個自習教室裏都漂浮着巧克力甜膩的氣味兒。
“司哥,”體委咬着我給他的蘋果,轉過頭悄聲問,“你怎麽誰的禮物都不收?”
我看了他一眼,“我為什麽要收?”
陳柏鑫湊過來,“何三沐送的你收不收?”
我一書拍走了他。
24.
“司哥,”體委接着說,“這都是喜歡你的姑娘送的。”
“你那麽清楚?”
“聖誕禮物哎!當然只給喜歡的人送,你看我怎麽就什麽都沒收到?”
陳柏鑫又湊過來,“因為你醜。”
“你……”體委氣得拿果核扔他。
“你覺得他說的有沒有道理?”我拉住躲避的陳柏鑫。
“大哥,”他表情很沉重,“這種幼兒園小朋友都懂的道理您就不要問我了成嗎?”
我又一書拍走了他。
他锲而不舍地湊過來,“給點錢兒,我去幫你準備。”
我盯着他看了會兒,把兜裏的錢全扔給了他。
25.
下課後,陳柏鑫翻校門從外面搞來了一個禮盒,一大盒巧克力,一支臉那麽大的棒棒糖,還有個紅豔豔的蘋果。
“去吧。”他給我使眼色。
我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何三沐正跟喬若愚往教室外走。
我拿起禮盒,在衆人迷惑的眼神裏走到了何三沐桌子旁,冷漠地塞了進去。
“看什麽看?”我掃視一圈,“沒見過禮尚往來?”
“……”
陳柏鑫滿臉抽搐,“你告訴我,哪裏禮尚了?你怎麽沒跟別人往來?”
就你他媽話多。
26.
何三沐發現了桌倉裏的東西。
她轉頭往後看過來,我迅速扯住體委的衣領,指着面前的語文課本,“幫我講一下這道題。”
“……”體委快吐了,“大哥,你讓我一個倒一給你講題,你不會找何三沐啊,她學習那麽好。”
“……”
下一秒我便感受到了何三沐的視線。
27.
放學後,何三沐在樓道裏攔住了我。
我挑了挑眉,居然敢主動來找我了。
“這是……你的東西嗎?”她從身後拿出那個禮盒,試探地問了一句。
“不是。”我冷漠道。
“不是?”她很納悶,“可我同桌說是你放的啊。”
“你同桌眼神不好吧。”
“……”
沉默了幾秒,她突然開口,“你說不是就不是吧。”
她把禮盒雙手捧着,仰着頭眨巴着眼睛,表情之懇切讓我後背一涼,感覺她又有什麽陰謀詭計。
“上回的事對不起,我再也不敢了,你別生氣了行麽,這個送你,就當我賠禮道歉了……好麽?”
我瞪着她沒說話。
“……你不喜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