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然而對于他的恐吓,蟲子們卻不為所動,只是鞘翅摩擦的聲音更加響亮,逐漸形成一種有節奏的,如同潮水起落般驟起驟伏的尖銳蜂鳴。

就在這時,阮暮燈注意到,原本趴在女主角陳茜屍體頭上的那只八足甲蟲,随着同伴們的鳴叫節奏,身體一起一伏,長長的口器伸縮間,吐出一股股黃中帶紅的粘液,那液體很快順着陳茜那精致的美麗臉龐流下,淌了她一頭一臉。

随着粘液被吐出,八腳蟲脹到橙子大的身體逐漸回縮,很快恢複到嬰兒拳頭大小,随後它便飛快地爬到陳茜頭部的傷口處,八只長足攢成簇,探進那指甲大的小洞裏,同時全身艱難蠕動着,用力扭動幾下之後,便整只鑽了進去。

——它将肚子裏的腦漿全都吐了出來。

正在阮暮燈皺眉思考它為什麽要這麽做的時候,讓所有人都無比震驚的一幕發生了。

陳茜的屍體忽然四肢抽搐起來,如同羊癫瘋發作的病人一般,關節僵直,抖動的幅度卻十分明顯,不僅她的屍體,連燈光師和收音師的那兩具也和她一般,四肢亂揮,突然一個鯉魚打挺,便猛地彈了起來。

“卧槽!詐屍了!!”

王朝和馬漢異口同聲驚叫道。

三具屍體起身之後,雙眼毫無焦距,臉上沾滿紅紅黃黃的血和腦漿,步子也走得搖搖晃晃的,像是随時都有可能跌倒一樣。

但三人卻徑直朝着離他們最近的活人走了過去。

光照很暗,加之注意力都在遠處的蟲群上,除了阮暮燈,其他人根本沒有注意到八足蟲鑽進屍體顱腔裏的那個細節,在他們看來,那就是三具屍體忽然死而複生,跟看生化危機似的,變成了喪屍朝着他們襲來。

八腳蟲不能靠近那些黑色的布,但爬進屍體頭顱中之後,卻能操縱屍體,不再懼怕那些布料的保護。

高大的燈光師離衆人最近,一開始他步履蹒跚,走得很慢,關節似乎都不能打彎的。但即便是用這別扭的步姿,它幾步之後,便已經邁到了臧佳寧面前,兩手一伸,十指張開,就朝他面門而去。

臧佳寧原本就是個特別色厲內荏、外強中幹的性格,見到原本慘死的同伴突然跳起,不僅動了,還徑直朝着自己而來,一時間已經吓得腿都軟了,兩股顫顫,理智告訴他應該盡快躲開,但卻吓得邁不出步子,只在燈光師的手快要抓到他的時候,本能地擡起手臂擋了擋。

随即,他便感到小臂傳來一股巨力,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疼痛,臧佳寧覺得自己好像被鐵鉗夾住了一般,骨頭都要裂開了。

這不是一個正常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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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男主發出殺豬般的嚎啕,死命掙紮着,但只聽咔擦一聲,他的左臂已經被生生擰到了背後,肩關節脫臼,小臂骨折,徹底廢了。

而那被八腳怪蟲鑽了腦的屍體,另一只手已經直奔着他的脖子而去,眼看着就要對他的頸骨來一套一模一樣的連擊了。

“救、救命啊!”

臧佳寧又疼又怕,幾近絕望。

以為自己馬上就要命喪黃泉之時,一根長棒從旁刺出,頂部撞到燈光師那具行屍的胸口,力道之大,臧佳寧覺得自己似乎聽到了骨頭裂開的聲音。

燈光師被撞開了半米,然後棍子橫掃,抽在屍體脖子上,直接将它抽得整個腦袋旋轉了将近一百八十度,後腦朝前,想是頸椎已經折斷了。

“你們快走!”

阮暮燈頭也不回地命令道。

臧佳寧等人回過神來,這才連滾帶爬地起身,扯緊身上的黑布,将那三具被阮暮燈撂翻在地的活屍留給青年,頭也不回地逃進了黑暗的村子中。

但王朝和馬漢卻沒有逃走。

這一路行來,一來他們見識過阮暮燈的戰鬥力,認準了與其跟着臧佳寧那三人,還不如在這年輕武替身邊來得安全,二來他倆也的确把阮暮燈當成了可交生死的兄弟,做不出讓兄弟獨自抗怪的事兒來,就算戰力不足,起碼也能站在旁邊打個CALL什麽的。

馬漢甚至在這種情況下仍然顫顫巍巍地端着他那臺手提攝像機,鏡頭對準阮暮燈,很有點兒不懼危險堅守崗位,戰鬥到最後一刻的意思。

根據兩人看過的喪屍片的經驗,主角打喪屍都很輕而易舉,一槍爆頭什麽的,一招一式都是秒殺。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武器性能沒跟上,還是他們攝制組成員化成的這些喪屍特別彪悍,阮暮燈一扁擔下去,每次都能把三人挑翻,但很快便又爬起身來,锲而不舍地朝着還活着的人襲去。

第 8 章、一、荒村08

“打他們的頭!打他們的頭!”

王朝和馬漢在後面着急得直跺腳。

可是人的顱蓋骨卻是全身所有的骨頭中結合最牢固,也最難打碎的。就憑阮暮燈手裏那杆扁擔的硬度,即使用盡全力打下去,顱骨碎沒碎不好說,棍子肯定是要先裂的。

阮暮燈邊打邊退,同時琢磨着應該怎麽辦。

他剛才親眼看到蟲子鑽進了死者的腦袋裏,所以雖然他沒看過喪屍片,但也認同王朝和馬漢的判斷,這些屍體的要害的确應該在它們的腦袋處,但到底要将頭顱破壞到何種程度才能令這些活屍失去行動能力,阮暮燈卻一點譜兒都沒有。

想到這裏,他扁擔撐地,借力猛然跳起,側身朝着最矮小的女主角陳茜躍去,兩腳絞住對方的頸項,又順勢往下一墜——只聽“咔擦”一聲脆響,她的頸骨便折斷了,原本還活蹦亂跳力大無比的活屍頓時軟了下來,滑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卧槽!幹得好!”

王朝和馬漢雙雙鼓掌,又喊又叫硬是将兩個人的應援整出了二十個人的氣勢。

阮暮燈并沒有因為他們的這點兒噪音分心,他在心中默默松了一口氣。

雖然這些活屍力氣奇大,但畢竟不是真正的活人,行動在他這種練家子看來,遠遠算不上迅捷,只要找到了弱點,要對付剩下的兩個,應該不成問題。

然而就在他這麽想着的時候,一直在遠處蟄伏,不肯散去的蟲群,忽然以極高的頻率再次振翅,發出一浪高過一浪的刺耳鼓噪,因為頻率非常高的緣故,聽上去宛若群蜂亂舞之聲。

随後,暗巷裏走出兩個搖搖晃晃的身影,很快第三、第四、第五……更多的“人”從四面八方走來,将他們包圍在這片小小的山村空地中。

這些人,都是他們曾經的同事、劇組的成員,只是此時每個人頭上都開了洞,已是斃命多時,屍身被蟲群操控,變成了活死人。

“卧槽這絕對打不過的吧!”

王朝和馬漢簡直要抓狂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還能來這麽一手——若說兩三個麽阮暮燈還能打一打,但像這樣一下來了一整個劇組三十多活屍,根本就是不讓他們有一絲活路的意思吧!

比起出離憤怒幾近抓狂的王、馬二人,阮暮燈卻要冷靜得多。

他當然清楚他們的處境有多危急,但事到如今,除了在屍群中殺出一條血路之外,三人也沒有其他的選擇。

反正多想無用,于是幹脆把心一橫,長棍抵在身前,擺出了一個他最順手的起手式,打算來個硬抗。

活屍們一擁而上,阮暮燈且戰且退,護着王朝和馬漢退守到一條死胡同裏,自己一個人獨守在巷口。

他手裏的長扁擔不過只是一根竹子劈開而成,并不是什麽神兵利器,折騰到現在早就開裂了,吃不住力道,阮暮燈幹脆将它從中一折兩半,變成兩根臂長的短棍,在屍群裏游移騰挪,仿若蝴蝶穿花飛舞,簡直比片場裏排練動作戲來得還要好看。

但就算阮暮燈戰鬥力再強,那也是一個打三十多個,而且他面對的還是力大無窮、毫無痛覺、無所畏懼,唯有折斷頸骨才能令他們失去行動力的活屍,加上手裏武器殺傷力太差,近身作戰意味着他必須置身屍群之中,同時也就意味着會更加危險。

王朝和馬漢看得那叫一個心驚膽戰,生怕阮暮燈打累了,一個不小心就陷進去出不來了。

也不知他們究竟纏鬥了多久,那三十多個行屍已經少去了一半,王朝和馬漢欣慰地看着阮暮燈仍然一副游刃有餘的模樣,繞到一個企圖朝着他們倆撲過來的前同事身後,左右兩截棍子交叉在它頸前,一夾一扭,便将那人的頸骨拗斷,放倒在地。

就在這時,西面的天空忽然紅光沖天,宛若火災一般,頓時将半座村莊照得通明。

“這、這是怎麽了!?”

王朝和馬漢回頭看向身後火紅的西天,瞠目結舌,一時間完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然而在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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