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位的勇氣都沒有,就生怕自己冷不丁看到了他那死鬼兒子血糊糊的身影。

岳嘉鴻好不容易熬到了飛機降落,三人從VIP通道出了機場,來接他們的轎車已經等在外頭了。

車子直接開到了岳老板為“婚禮”特別騰出來的城郊別墅,由專人領着蕭潇和阮暮燈去查看他們要的東西。

不得不說,岳老板手下的人辦事效率的确神速。

十個小時的時間,他們已經在別墅的大院子裏做好了婚宴的布置。

三十張鋪着紅布的桌子整齊地排在院子裏,蕭潇指名要的一對等身高的紙紮男女一小時前就送到了,紅燭高香黃紙朱砂等物也備妥了,都是他們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能夠找到的最好的品質。

“蕭大師,您、您看,這些還合适嗎……”

岳老板的秘書誠惶誠恐地捧出一個衣箱,裏面是一套粉色婚紗和一套銀灰色的訂制禮服,是他特地從那位結婚一周便守了寡的少奶奶那兒讨來的,Ivan和新娘子先前在婚禮上确确實實穿過的衣服。

“還有這個。”

秘書摸出小盒子,亮出裏頭一對鴿子蛋大小的鑽戒來。

“我問過Ivan少爺的助理了,她說被那、那位……”他看上去很忌諱說出Amanda的名字,“被那位看到的婚戒,就是這一對……”

“應該可以了。”

蕭潇滿意地點點頭,“将衣服給那對紙人穿上,戒指的話,用超能膠黏也好怎麽都好,反正固定在兩個紙人的左手差不多應該是手指的位置就行了,記得務必要粘結實了,千萬不能掉。”

交代完秘書這些事情,他又拉着阮暮燈坐到桌子前,開始做手工。

“一共要剪三百個這樣的小紙人。”

蕭潇一邊說着,一邊将黃紙剪成人形,還用狼毫筆沾了朱砂,給小人畫了一張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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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要做什麽?”阮暮燈不解道。

“這些可都是要參加婚禮的客人。”

蕭潇朝他神秘地眨眨眼,“今天半夜陪我出門一趟,去把客人們都請來吧。”

香江城淩晨兩點,阮暮燈站在夜色中,手裏端着個撒了礞石粉的小瓷碟,碟子裏燒着一根白蠟燭,跟在蕭潇後面,邊走邊用慧眼打量周遭的環境。

“這裏從前附近有個義莊,二戰結束以前,周圍一片都是亂葬崗,後來改成了政府公墓,應該算是香江城裏陰氣最重的幾個地點之一了,在這附近滞留的孤魂野鬼也是這城市裏數量最多的。”

蕭潇左手拿着一個銅鈴,右手拿着一疊紙錢,朝着蜿蜒的山間小徑走着,一面搖晃鈴铛,一面撒着紙錢。

他輕聲對阮暮燈解釋道:“我們現在要把這附近的‘好兄弟’們暫時請回去,因為明天的‘婚禮’不合适普通人出席,不然萬一有哪個活人八字弱時運低,不巧也能看到喪氣鬼的話,問題可就大條了。但是若是沒有賓客的話,那婚禮也太不像樣了,不夠熱鬧喜慶的場合,怕是很難把那姑娘引出來,所以我思來想去,就只好麻煩它們暫時當一當客人了。”

在阮暮燈的慧眼之中,他看到許多灰色和白色的“氣”,如同漂浮不定的螢火,朝着他倆聚集過來,并且循着他們的燭火和鈴聲,像夜間的沙丁魚群追逐漁火一般,團團攏在兩人身後,距離他們幾步開外,不遠不近地跟随着。

蕭潇和阮暮燈在周圍繞了個把小時,等到阮暮燈手裏的蠟燭只剩下不到拇指長,蕭潇也覺得聚攏過來的幽魂差不多夠了,兩人才原路折返,朝着先前已經布置好的“堂子”走去。

所謂的“堂子”,是他們用竹竿和白布在一個大槐樹下搭的簡易法堂,白布上寫滿經文,當前一張供桌,正中端正地放着一個香爐,裏頭插着三柱高香,兩側則挂着一串串剪好的紙人。

這是阮暮燈學道半月以來,第一次親身參加“實戰”,也是他第一次看到他的“師傅”出手。

只見蕭潇站在香爐前,手裏銅鈴搖得越發急促,口中念念有詞,随後三指撚起一小撮草木灰,撒在三柱香前。

那些被鈴聲燭光吸引來的游魂,靠近法堂之後,便像是被袅袅香火吸引了一般,飄飄蕩蕩地飛了過去,一個個如同落到雪地裏的鹽粒似的,悄無聲息地融進了紙人之中,随後那些拴着小紙人的細線立刻莫名其妙的斷了,紙片紛紛揚揚掉落下來,很快就鋪了滿地。

“成了。”

蕭潇拍拍手,招呼阮暮燈和他一起過去,将掉在地上的紙人通通拾了起來,“看來我們的客人還是很賞臉的嘛。”

第 16 章、二、紅白雙煞06

次日便是Ivan過世的第二十一天,也就是所謂的“三七”日。

岳嘉鴻的玉佩已經裂得差不多了,他吓得一整晚沒敢合眼,但那塊古玉卻還是在天亮以前無緣無故從他脖子上滑落,“咣當”一下砸在地上,霎時間碎成了十八瓣兒。

這樣一來,岳老板差點兒要精神衰弱了,大清早便連滾帶爬蹿進蕭潇和阮暮燈兩師徒的房間裏,半步也不肯挪窩。

兩人只好一整天都守着岳老板,等天色黑透了,“婚禮”儀式終于可以開始了。

“記住,全程都絕對不準摘下來。”

蕭潇将一塊紅絨布纏在阮暮燈眼睛上,将他的視線密密擋住,“無論遇到什麽事都不要慌,用慧眼‘看’就好。”

“好。”

阮暮燈乖乖的低下頭,讓蕭潇給他蒙上眼睛。

慧眼雖然叫“眼”,但其實并不依賴視覺去感知外界,即使遮住了雙眼,仍然可以憑借識海感知周遭的陰陽氣息,從而分辨各種障礙物、活物或鬼怪,若是訓練得當,就算是個瞎子,也能憑借慧眼健步如飛,飛檐走壁如履平地。

阮暮燈此時當然還沒有此等水平,但只要慧眼能“看”,便足夠他支持到婚宴結束了。

“那個、這個……”

岳嘉鴻也被要求換了正裝,胸前別了一朵絹做的大紅花兒,此時正用手帕不停地擦着額角的冷汗,“蕭大師,你、你不出現嗎,就、就靠這位……這位小靓仔,會不會太冒險啊……”

蕭潇此時正用一張黃符裹起一小撮泥土,折成一個小小的三角包,塞進阮暮燈胸前的西裝口袋裏。

那土是從經年的老墳上取來的墳頭土,能遮住阮暮燈本身這小魔法師童子身過剩的陽氣,使得他不會沖撞到宴席上的衆多游魂孤鬼,也不會驚動到即将來赴宴的“姑娘”。

“我要是在場的話,你要找的‘那位’九成九就要被吓跑了。”

蕭潇一邊忙活着,一邊抽空瞥了岳嘉鴻一眼,“放心,照我囑咐你的去做,不要慌,我們家阿阮會照顧好你的。”

沒有了蕭潇這個最大的依仗,連保命的玉佩都碎成渣渣了,而且很快還要面對自家那個坑爹讨債私生子的死鬼前女友,岳嘉鴻又怎能不慌?但蕭潇已經說了,這是他唯一能夠活命的辦法,就算怕得兩腿打顫走不動路,他用爬的也要爬到院子裏去。

一切準備就緒,蕭潇站在一樓客廳一個礞石粉畫成的圈圈裏,目送阮暮燈半攙半拖着兩股顫顫的岳嘉鴻走進院子。

一時之間,鼓樂齊鳴,安在庭院四角的音響傳來了敲敲打打的熱鬧喜樂聲。

岳嘉鴻若不是剛剛被叮囑過先去排空了膀胱,此時怕是已經吓尿了。

他被青年拉到主席臺之上,又摁在了主位上。

放眼望去,偌大的庭院裏張燈結彩,列着三十張鋪着紅布的桌子,桌面上堆滿山珍海味、美酒佳釀,卻空無一人,但岳嘉鴻就是能聽到院子裏仿佛有許多人嬉笑談天的聲音,還有人來人往的腳步聲以及杯盤碗盞的碰擊聲,當真如同高朋滿座,貴客盈門一般。

可憐岳大老板只是個普通人,根本沒有阮暮燈那樣的慧眼,自然看不到院裏滿滿都是些灰白人影。

它們或是坐在桌前抓取盤中美食,或是端着酒杯劃拳豪飲,或是三三兩兩談天游蕩,即使看不清表情,但也能感受到它們皆是一副喜氣洋洋、眉飛色舞的模樣。

“岳老板,”青年拉了拉岳嘉鴻的衣袖,提醒他:“‘新人’過來了。”

岳嘉鴻渾身一凜,連忙定睛一看,頓時吓得失聲驚叫起來。

只見兩個紙紮的人形,一男一女,做工很是精致,毛筆畫出的細膩眉眼間,甚至還能看出有七分肖似兒子和兒媳,兩人穿着和那日一樣的禮服和婚紗,左手上黏着個大鑽戒,脖子上還拴着兩朵大紅花——此時它們正手挽着手,朝着主席臺的方向,搖搖晃晃地走近,最後站定在他面前。

不知哪裏傳來一聲拖長了調子的“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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