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節

蹿上去了。

破水而出的瞬間,阮暮燈聽到浮板上人聲鼎沸,好多只手伸過來,連拉帶拽,将他們全都拉上了岸。

那之後的場面太過混亂,阮暮燈被許多人圍住,扶到沙灘上,毛巾團團裹起來,手裏還塞了杯熱茶,副導演和助理七嘴八舌地詢問他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連周涵也皺着眉跑過來,給他塞了幾塊巧克力和能量棒,囑咐他趕快吃點兒東西。

“剛剛舒耀醒過來了,人嗆了點水,但沒啥大礙,不過肯定得立刻用直升機送醫院去了。”

周涵一屁股坐到阮暮燈身邊,拆開一塊巧克力,塞進嘴裏,低頭看了看自己腳踝上那圈詭異的淤青。

“出了這麽個意外,也不知道導演之後打算怎麽辦了。不過不管怎樣,反正我是絕對不要再下水了。”

“嗯……”

阮暮燈嚼着能量棒,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他目光掃過鬧哄哄的人群,恍然看到蕭潇從人牆縫隙裏探出個頭來,頂着條毛巾,頭發濕漉漉的,睫毛上還挂着顆水珠,朝自己眨眨眼,食指豎起,唇角微勾,比了個“噓”的手勢,随後鑽進人堆裏,一晃便不見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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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耀的溺水,被解釋為抽筋所致的意外。

水下攝影鏡頭只能拍到阮暮燈他們救人的英姿,卻不會拍到抓住他腳踝的幢幢鬼影,不過節目組都私下傳言說棧道浮臺那邊的海“不幹淨”,原本計劃好的劇本也被逼大幅修改,删去了所有需要下水的危險環節。

第五日舒耀因為溺水提早退賽,檸檬男孩的第二人羅雲霄本來就性格懦弱,又失去了搭檔,頓時鬥志全無,第六天也被淘汰了。

最後一天是冠軍之戰,周涵一直惦記着前天在水裏時阮暮燈拉他的那一把,原本就沒打算和阮暮燈争這個第一名。于是嘻嘻哈哈稀裏糊塗就輸掉了比賽,将他的好搭檔送上了冠軍。

阮暮燈回到A市的時候,蕭潇正在家裏等他。

“喲,回來啦!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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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潇以一個經典葛優癱的姿勢,斜靠在客廳沙發上,膝蓋上搭着本線裝書,捏着根芒果幹慢悠悠地嚼着,聽到阮暮燈開關門的動靜。回頭朝他招了招手,“可以嘛,拿了冠軍,沒有辜負我的期待嘛!”

“你的手怎麽了?”

阮暮燈丢下行李,快走幾步到了蕭潇跟前,抓住他朝自己搖晃的那只手——幾圈雪白的繃帶,從手腕一直纏到手掌,只露出五只蔥白似的纖長指頭。

“還能怎麽了?”

蕭潇笑着收回被青年握住的手,“為了救你們,自己給自己劃了一刀呗。”

“是舒耀溺水那時候?”

阮暮燈蹙起眉,他想起自己那時看到蕭潇手掌上不斷漂出的淡紅血跡,“多疼啊,非要割那麽一下麽……”

“那也是沒辦法嘛……”

蕭潇用沒受傷的那只手又捏了一根芒果幹,倉鼠磨牙似的一點一點啃着.

“在水裏別的術法都不太好使,只有陽氣旺盛又容易在水裏擴散的東西才能震懾住那些陰怨之氣,當時情況危急,我也來不及去準備別的什麽東西,想來想去,最有效的莫過于我的血了。”

“所以你到底為什麽會在海龍島上?”

阮暮燈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唔……”

蕭潇啃掉最後那點芒果幹。

“我有個朋友,是那座島的開發商合夥人之一,他有個閨女,四月份時和朋友去那島上玩沉潛的時候出了事,她男朋友溺水身亡,姑娘自己也吓了個夠嗆,到現在還沒緩過神兒來。所以我那朋友就拜托我去調查調查,看是不是真有什麽古怪之處。于是我就幹脆趁這次機會,托人找了個關系,混進《冷酷仙境》節目組裏,一來親眼到島上看看,二來嘛……”

他說着斜睨了阮暮燈一眼,唇邊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現在就那麽一個寶貝徒弟,不看着點兒,萬一出事了怎麽辦?”

阮暮燈被他那一睇瞧得臉上直發燒,微微撇過頭去,岔開話題,“那島……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座島本身就是一個聚陰藏煞的風水,從明朝時起就不乏水鬼出沒的傳聞,連當地的漁民都知道要避開海龍島,不要到那附近去打魚。後來也就扶桑國那群鬼子,會把那麽一個邪地當做補給港,還在那兒填進了數千人命。”

蕭潇答道:“那麽多的怨魂死在沉船裏,又被船體困住,終日泡在陰沉寒冷的海水中,時間過去那麽久,這些陰怨之氣越積越深,已經不是簡簡單單做一場法事打幾趟齋就可以超度的了……要徹底擺平這事得花很大力氣,而且沒個三五年都難辦妥,那座島怕是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法開發做旅游區了。”

阮暮燈點點頭。

他親眼見識過藏匿在沉船中的幢幢黑影,知道一旦被那些東西纏上,普通人多半難以逃脫,結局就只有一個“死”字。

“能不能暫時把那座島封了?”

青年看向自家師傅,“真的太危險了,萬一再有人出事怎麽辦?”

“別擔心。”

蕭潇笑答:“幾個開發商已經和當地政府通過氣了,在徹底擺平那些玩意兒之前,暫時不會讓普通人再上島,也禁止在周邊水域潛水。”

他伸出食指,擦過阮暮燈眉間的皺褶,“而且這些事兒都有那些‘專業人士’負責收拾,出不了岔子的。”

“嗯。”

阮暮燈好像一只被順毛的大型犬,乖巧地垂下眼,感受着自家師傅留在他眉心的那點微癢的熱度,“這樣就好……”

說着他想了想,又說道:“還有一件事,我有點兒奇怪……”

“啥事兒?”蕭潇問。

“就是舒耀嘴角那兒……”

阮暮燈想了想,“雖然當時醫生說那只是普通的疱疹感染,但我用慧眼觀察時,能看到一層絲絲縷縷的黑氣萦繞在傷口上,感覺不像是普通的生病。”

“啊,那個哦……”

蕭潇無趣地一撇嘴,“他不過是應了了那句‘是非只因多開口’而已。”

阮暮燈表情有些迷茫。

“你聽說過‘口業’嗎?”蕭潇笑着問道。

“你是說惡業中的‘口業’?”阮暮燈想了想,說道。

所謂口業,是佛教裏惡業中的一種。

惡業有十種,即一殺生,二偷盜,三邪淫,四妄語,五兩舌,六惡口,七绮語,八貪欲,九瞋恚,十邪見。但凡妄語、兩舌、惡口、绮語皆是禍從口出,都可算在口業之中。

“民間傳說裏也有‘拔舌地獄’,那些生前挑撥離間、诽謗害人、油嘴滑舌、巧言詭辯、說謊騙人的,死後要受鐵鉗拔舌之刑。”

蕭潇對自家徒弟解釋道:“在道法觀念之中,則是認為,那些太過善于搬弄口舌、惡言惡語之人,在出口傷人的同時,無形中也會打破自身陰陽平衡,将一些負面的‘氣’引到自己身上,等這些‘惡業’積累到了一定的度,就會遭到反噬,輕則口舌生瘡,重則折福折壽。”

說着,蕭潇輕聲笑了起來。

“所以,那是舒耀那小子自己作下的口業所招來的報應,現在看什麽醫生塗什麽藥都是沒用的,等他吃夠了苦頭受夠了教訓,自然就會好了。”

他拍了拍青年的胳膊,又指了指剛才被他随手丢下的行李,“別管那人了,你快去洗個澡,然後給我做晚飯。”

蕭潇舔舔嘴唇,似乎像在回味什麽一樣,朝阮暮燈燦然一笑。

“今晚我想吃水晶蝦仁和魚香茄盒。”

第 24 章、四、撿金01

拍完真人秀之後,阮暮燈又恢複了每日宅在屋子裏,早起晨練、修習術法、做飯洗衣的單調生活。

在這一個月裏,他被弎子拉出門去,參加了兩回真人秀開播前的宣傳造勢節目,又做了回雜志訪談、拍了若幹套硬照,連微博的曝光率,也一直巧妙地維持在既能保持神秘感,又不至于被人遺忘忽略的程度。

九月的第一周,阮暮燈稍早時拍的C牌運動飲料廣告終于在各大衛視播出了。

洪雙發是個老牌武打片導演,得知阮暮燈是個武替之後,幹脆利落丢掉了原本準備的那個耍帥的劇本,親自操刀給他來了個本色演出的機會。

30秒的畫面裏,阮暮燈先是某個警匪片片場的武師群演。

那個俊美得仿有仙人之姿的青年,臉上抹着泥灰,穿着髒兮兮的背心長褲,跑在戰圈外圍,和另外幾人一起,被主角随手甩來的手推車頂飛,重重地撞到牆上,然後爬起來,在導演的呼喊聲中,重複這個人肉沙包的過程。

随後鏡頭一轉,阮暮燈穿着鮮亮的銀灰色西裝,在百米高空之中,從這棟樓跳到另外一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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