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章節

想吃什麽?”

“我前兩天買了罐很棒的禿黃油,明早就蒸點兒蟹黃小籠包吃吧,再來一碗酒釀丸子!”

蕭潇回答得很快,好像早就想好了答案一樣,“不過吃完得陪我出趟門,快過年了,再不去補充點存貨,店家就要休假關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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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暮燈原本以為蕭潇口中的“補充存貨”,是指一起去超市或者大賣場買年貨,沒想到蕭潇卻自己開了車,載着他一路駛向了城東有名的“古董一條街”。

“書房裏不少材料都用得差不多了,裏面好些都是沒法網購的東西,得親自去挑去選,用眼看品質,下手摸質地。”

蕭潇将車子停在最靠近路口的一個樓盤停車場裏,帶着自家徒弟一路溜達着,朝往常不時光顧的相熟店鋪走去,一邊走,還一邊給阮暮燈普及材料法器的選購知識。

“這些店呢,多半就是做熟客和行家的生意,平日裏很多東西都是不會擺在明面兒上的,第一次去,最好就是有人領着,讓店家認個臉熟,知道你是有人罩的,就知道該‘凡事留一線’了。”

他笑着說道,“如果沒人帶路呢,你自己首先就得‘眼毒’,而且要‘嘴利’,在店裏繞一圈,再和掌櫃的盤上三兩句,就得判斷出哪些店是真能做你生意的,哪些店又是壓根兒沒好貨光忽悠外地客的。而且還半點不能露怯,如果讓老板覺得你是個不懂行的,別人說不定就敢下手坑你了。”

阮暮燈邊聽邊點頭,心中默默琢磨,只憑自己現在的眼界閱歷,若是沒有蕭潇領着,怕是沒法做到‘眼毒’或是‘嘴利’中的任何一樣。

古董街的正式名稱叫金水街,坐落在舊城區中心地帶。

它原名叫浸水街,顧名思義,在舊城改造之前,這裏的下水道排水系統十分成問題,每到夏季暴雨之時,此地的積水定然會漫過腳背,故而有了這樣的名字。

民國時,這條街上就是古董商店聚集的場所,街頭多是地攤游商,往地上鋪一條帆布,再擺上些七零八碎的物件,就算一攤生意了。這些地攤上的玩意兒假多真少,也九成九不值什麽錢,但總有許多人對自己的眼光很自信,每天在各個攤子上扒拉來扒拉去,想要低價“撿漏”,買賣雙方在漫天要價坐地還錢中你來我往,生生吵出了一片繁華景象。

而街道中後部則是林立的店鋪,裏面許多老店都是歷經數代經營,一步步積累到現今規模的。這些店鋪裏多是賣古董和文玩的,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賣硯臺狼毫一類的文房四寶,甚至還有專營根雕、書畫、石碑的。

一部分店面則專門做宗教生意,從香燭黃紙到神像法器應有盡有,另外還有少數幾家,還會給蕭潇他們這類“專業人士”提供那些平常店面根本找不到的施法材料。

這些店鋪平日裏人流量都不大,看上去空空蕩蕩冷冷清清的,但許多都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主。尤其是那些在此地經營多年的老店,手裏都有幾件鎮店的寶貝,平日裏輕易不拿出來示人,不過一旦遇到适當的買家,一出手就起碼是六、七位數的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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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暮燈現在好歹也是個辨識度很高的當紅鮮肉了,所以出門之前,蕭潇給他變了一下裝——簡單來說,就是帶了副淺棕色的墨鏡,然後扣了頂太陽帽兒。

兩人沒有在熙熙攘攘的地攤區域停留,而是一路走進了金水街深處,裏頭人流稀少,也沒有誰特別在意過路人的長相,所以阮暮燈一路上都沒有被任何人認出來。

蕭潇帶着徒弟進了一家叫“來了齋”的店鋪。

店面很深,天花板略有些矮,沒有開燈,窗簾半掩,家具顏色也都很厚重,使得整個店面明顯很是昏暗,給人一種“黑店”的錯覺,若不是蕭潇帶着他,阮暮燈覺得自己是絕對不會往這樣的店鋪裏鑽的。

“哎呦蕭老板,您來了呀!”

店主是個幹瘦的中年人,四十出頭的年紀,一對小吊眼,嘴唇上兩撇小胡子,原本他正翹着二郎腿,坐在櫃臺後面煲着連續劇,一看來了熟客,連忙把視頻關了,滿臉堆笑迎上來。

“是,趁您這兒還開着,來補點兒東西。”

蕭潇微笑着,掏出一張清單遞給店主,讓他按照上面列的材料給他撿齊了。

“哎呦,買這麽多呀,看來您最近生意不錯啊!”

店主裏裏外外忙乎着,利落地從店鋪各個角落裏捧出大大小小的盒子和口袋,又分出蕭潇需要的量、

“還成。”

蕭潇笑着回答,拍了拍身邊阮暮燈的胳膊,“今兒順便帶他過來瞧瞧。”

“哎呦,這小帥哥長得賊養眼了,看着有點像電視裏那個誰啊!”

店主眯縫着眼,把剛剛摘了墨鏡的青年上下打量了好幾遍,“還未請教,這是您家哪位?”

蕭潇笑着搭住青年的肩膀,“他麽,我小徒弟呢!”

“哦哦!原來是您家高徒呀!”

店主連連點頭,将一個口袋攤開到兩人面前,“您看看這個,我們這一批朱砂,品質真是沒治了,顏色特正,紅得跟血似的,還賊細滑了,就沒有一點兒結晶的!”

蕭潇取了一把小勺子,從口袋裏舀起一點粉末,鋪在白紙上仔細研磨開,“行,那就再加三兩吧。”

“好咧!”店主利落地又給稱了三兩。

過了十分鐘,清單上的東西都清點利落了,蕭潇一一檢查過品質和數量之後,便爽快地刷了卡付了錢,完成了這單生意。

第 39 章、六、耳報03

“袁老板,您家最是不是進了什麽好貨啊?”

低頭簽名的時候,蕭潇冷不丁來了這麽一句。

“呀啊,您消息哪兒來的,怎麽就那麽靈光了?”

店主先是一愣,下意識地左右看了看,湊近蕭潇,壓低了聲音問道:“我還沒放出風聲啊,您居然就問起來了,怎麽,您這是想看了?”

蕭潇努努嘴,“唔,既然來了,那就看看呗。”

店主聽到他的回答,幹脆就去把店門鎖了,恭恭敬敬地将兩人請到了二樓去。

像這些店裏“貨源”,大部分來源于三處:走街串巷上山下鄉從不懂行的人那兒收來的,生意失敗或者家裏遭了變故的落魄“貴族”手裏流出來的,還有“土夫子”們從地下挖出來的。

然而這些店有個不成為的規矩,不能胡亂打聽寶貝的出處。店主若是願意給你“講古”,那他說便是寶貝的來歷,即便你不相信他的那一套詞兒,也不能窮追不舍尋根究底。

小胡子店主給兩人泡了一壺毛尖,又抱上來一個箱子,從裏頭拿出了三樣東西,端端正正擺在兩人面前。

那三樣東西,左邊是一個錦盒,裏頭有一只寸許長的瑪瑙茶杯,中間是一個青玉荷葉筆洗,最右邊則是一柄鏽漬斑斑的鐵匕首。

蕭潇上來便看中了那青玉筆洗,但并不上手去碰,而是讓老板戴上手套端起來,從各個角度展示給他看。

這也是古董行業裏的規矩,若是買家在東西成交之前随随便便就上去亂摸,萬一有了個什麽磕碰損傷,該算是誰的責任,又要怎麽賠償,那就很難攀扯清楚了。

“這是明朝萬歷年間的東西。”

店主将筆洗端起來,開始滔滔不絕地介紹這件古物的價值。

他從筆洗的來歷、材質、色澤、雕工一直扯到朱翊鈞的奇聞轶事,當真是口若懸河,直把它說成是一樣天下無雙的傳世絕品,蕭潇只是含笑聽着,偶爾點頭搖頭,看不出究竟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阮暮燈作為一個外行人,此時一言不發,默默聽兩人說話,像海綿吸水一般,飛快地吸收着這些對他來說無比新鮮的知識。

蕭潇和店主又閑扯了一陣,店主說得口幹舌燥,他放下手裏的玉筆洗,一口喝幹自己那杯茶,用手絹擦掉額頭的汗水,“不知道您覺得怎麽樣?”

“唔,年代麽應該沒什麽問題,品質和雕工也還湊合。”

蕭潇勾唇笑笑,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飛快的勾了個圈,“不過,我只能出這個價。”

“什麽!太低了吧蕭老板!”

店主瞪大他的吊梢眼,右手也飛快地比劃了一個手勢,“起碼也要這樣。”

于是兩人就價格問題進行了好一番你來我往的較量,阮暮燈看不懂他們的手勢,像一尊安靜的童子雕像一般,認真細致地觀察蕭潇的一舉一動,學習他的言談舉止,同時在心中默默模仿他的笑容和眼神。

“這樣吧,我加一個數。”

蕭潇右手輕擡,食指扣在無名指上,下巴朝桌上的東西輕輕擡了擡,“筆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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