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章節

守舍的模樣,更是跟點着了炸藥桶似的,NG不斷,對着姑娘大喊大叫,硬是把影後都罵得兩眼淚汪汪——若不是趕上“程大貴”當家人暴斃的爆炸性新聞檔期,各方小報無暇顧及一些雞毛蒜皮的八卦,怕是下午兩人的沖突都要挂上“不和”的名頭占個篇幅了。

轉眼到了周末,這幾天劇組裏的氣氛都不太對勁兒,其中最大的原因是因為洪雙發情緒一直都很是焦躁,脾氣已經大到基本沒有人敢去招惹他,幾乎所有人都夾着尾巴小心翼翼的幹活。

阮暮燈在下午時已經收到了場務送來的通知,告訴他明日休息一天,全體都沒有拍攝安排。于是他和弎子合計了一下,決定趁着這個機會到港城四處逛逛,順便去嘗嘗兩人都好奇了許久的某家手工鮮蝦雲吞面的味道。

不過計劃顯然趕不上變化,傍晚時分洪雙發特地親自跑來兩人所住的酒店套房,他臉色很蒼白,額角冷汗涔涔,吞吐了半天,才終于說出了特意來這一趟的目的。

“明天是‘程大貴’老板的喪禮,所以你希望我陪你一起去?”

阮暮燈特地重複了一次,以确定自己沒有聽錯對方的意思。

“是、是啊……”

洪雙發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似乎感到猶豫似的用力絞緊了手帕,嘴唇嗫嚅片刻,才硬着頭皮說道:“我聽岳嘉鴻那老小子說過他在葬禮上遇到鬼的事了……”

阮暮燈和弎子知道他說的是岳嘉鴻遇到自己兒子化成的喪氣鬼的經歷。

“我和程家集團有些淵源,程雲天明日的葬禮不能不去……”

洪雙發繼續解釋道:“但是啊,我又怕去了之後會跟岳嘉鴻一樣遇到什麽不好的事情……”

說着他用力咬了咬牙,“唉,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把事情全告訴你們也沒關系了——其實我肩膀疼那毛病,就是上次去程雲天長子的遺體告別式之後才突然落下的,要不是阿阮你幫我‘解決’了,怕是都不知道要疼到什麽時候啊!”

他心有餘悸地捏了捏自己的左肩,“上次只是去他兒子的葬禮就這樣了,這次程雲天又是自殺的,以這裏的風俗來說,算是‘不得好死’,我真怕明天會遇到些什麽更可怕的事情……”

阮暮燈仔細聽完洪大導演的請求,想了想,微笑着點點頭,“那行,明天我陪您一起去好了。”

&&& &&& &&&

程雲天的喪禮在俗稱“港城大酒店”的港城殡儀館舉行。

Advertisement

雖然這位大富豪死得很是蹊跷,但警方經過幾天的調查,仍然沒有發現任何他殺的可能性,也只能以“自殺”結案了。

這日來參加喪禮的賓客很多,連帶着特許進場的部分媒體和記者,現場熙熙攘攘足有三四百人,無論男女,全都身穿純黑或純白套裝,手臂和前胸都佩着黑紗,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臉上都帶着悲戚哀傷的表情。

除了他和洪大導演之外,阮暮燈還注意到,《粉飾》劇組也來了不少有頭有臉的人。

除了兩位影帝之外,這些日子精神一直不太好的張碧琳也來了,即使化着淡妝,也難以掩飾她憔悴的臉色和青黑的眼圈,她從簽送葬儀開始就一直低着頭,偶爾碰見媒體攔住她采訪也不理不睬的,和平日在鏡頭前落落大方的形象簡直判若兩人。

大約洪雙發和程家關系的确很親密的緣故,洪雙發和阮暮燈被安排的隊列位置十分靠前,能夠清楚地看到家屬席上每一個人的樣子。

程家半個月之內一下子沒了主心骨和一個繼承人,剩下的人丁以他們這種家境的豪富來說,顯得格外稀薄。

領頭的是程雲天今年38歲的次子程雄,其後站着前些日子剛過世的長子程英的遺孀,女人懷裏摟着個六歲大的小男孩,是大公子留下的唯一兒子。

再後頭一些則是程雲天的堂弟,年紀也五十出頭了,自己開了個化妝品公司,并沒有插手家族企業,平常在媒體面前幾乎毫無存在感,只在這種場合,才會讓人注意到他也是程家人。

這些人之後,就沒有別的男性了,只有幾個身穿黑裙的女士算得上“近親”,夠資格站上家屬席。

另外媒體們還注意到,連程雲天的女朋友也帶着女兒站在了家屬席邊上,那小姑娘約莫十來歲的樣子,身穿黑色長裙,羞羞怯怯的,一直低着頭,上唇唇角到鼻翼處有一道明顯的疤痕——她是天生的兔唇,雖然花了大價錢做過兩趟手術,但由于腭裂範圍太大,留下的傷疤非常明顯,這讓她這輩子大約都和“美女”這個形容詞無緣了。

這些人看上去精神都很糟糕,而且身上帶着一種難以描述,遠超過“悲傷”所帶來的消沉抑郁的氣氛。

阮暮燈站在人群裏,悄悄開了慧眼——慧眼所見,白慘慘的燈光中,家屬席上的每一個人肩上、背上、額頭、後腦等部位都或多或少盤踞着一團黑乎乎的陰影,與他先前在洪大導演肩膀上看過的一模一樣。

第 62 章、八、鬼來信05

程雲天的女朋友——正确的說法應該是“前女友”, 複姓司徒, 曾經也是個小有名氣的時尚圈模特兒,早年被程雲天包養之後, 還簽了“程大貴”珠寶旗下一個主打系列的全球代言, 巨幅海報貼滿港城大街小巷, 一時間風頭無量。

當然了,以港城狗仔隊無孔不入的敏銳, 司徒小姐和程雲天那點兒夾雜着肉體與金錢交易的戀愛關系, 很快就給扒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兩人晚上在哪家高檔餐廳吃了頓燭光晚餐,第二天他們的同框偷拍照連同當晚的菜單, 就會巨細靡遺公開在各種豔色小報和八卦雜志之上。

其實在程雲天流水一樣換的各色女友之中, 司徒小姐與他保持戀人關系的時間實際上并不長, 滿打滿算也不過十七八個月而已,可司徒小姐卻抓住了一個前任們都沒有抓住的機會,那就是——她懷孕了。

雖然程雲天對待女友,在物質上從不吝啬, 也願意在事業上給予她們一定的幫扶, 但說到底, 這些姑娘誰又沒有做過嫁入豪門當闊少太太的美夢呢?

就算程雲天對司徒小姐來說,已經是足以當她爸爸的年紀,但那個老男人保養得宜外貌不算寒碜,最重要的是身家豐厚腰纏萬貫,這樣的鑽石王老五,足以令她拼上肚子裏的孩子, 去搏一搏這備胎轉正的機會。

她遮遮掩掩到懷孕六個月,肚子已經很明顯之後,才找程雲天攤了牌。

當時程家的當家人聽了這個消息之後,倒也沒像那些豪門宅鬥劇裏的渣男那樣,冷酷無情地讓她将肚子裏的私生子打掉,反而是問師徒小姐,知不知道肚中寶寶的性別。

港城沒有那麽多孕檢顧忌,懷胎六月已經能清楚地診斷出性別了。司徒小姐也不敢隐瞞,老老實實交代了這一胎是個女娃的事實。

直到現在,即便已經過去了十多年,司徒小姐依然清楚地記得,當聽到她的回答時,程雲天臉上露出了一種複雜得難以形容的,似乎像是遺憾,但又像是解脫的神情,沉默了數秒之後,兩眼直勾勾地盯着她套裙下隆起的肚子,忽然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只說了意味深長卻又含義難懂的八個字:

“……該來的還是來了。”

不知為什麽,司徒小姐被他的眼神和話語弄得渾身發毛,狠狠地打了個冷顫,連自己以後的待遇,還有給這私生女要個名分的事兒都不敢提,随便找了個理由就落荒而逃了。

那之後,程雲天倒沒也故意冷落她這位懷孕的前女友,好吃好喝好住地供養着,還抽空陪她做了兩次孕檢,只是從來不提将來會不會娶她過門的事情。

在她足月臨盆的那日,程雲天甚至特地将她送到相熟的私人醫院,守着她生下了寶寶。

只是司徒小姐還來不及感動,就看到紅彤彤的小嬰兒竟然是個兔唇兒的時候,程家當家人驟然轉黑的臉色。

當時他拉過襁褓裏的新生兒的兩只小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看了看,又盯着女嬰的兔唇看了半響,再次意味不明地來了一句,“呸,竟然是最沒用的那種……”

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只叫助理給剛剛生産完的司徒小姐留下一筆不菲的月子費和奶粉錢。

那以後,程雲天就和她正式分了手,雖然在金錢上依然給足了花銷,沒有半分薄待,但在生活上,卻幾乎再也沒有管過她們母女二人,好像完全忘了自己還這麽一個私生女一樣。

分手後的十年間,司徒小姐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