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醫生還是建議夏冬住院期間經常下床活動,防止腿部肌肉松弛無力,而且多曬曬太陽有助于傷口愈合。
正和他意,只是下床的時候總會牽動大腿上撕裂的傷口和小腿上的淤青,所以夏冬每次下床都痛不欲生。
汪之遠和幾個兄弟都是不會做飯的,所以每頓飯都是去外面買的外賣,吃的夏冬眉頭緊皺,因為潘婉做飯是不放味精的,即使不放味精,她的廚藝也能讓飯菜呈現出最原始的美味。
醫院旁邊賣的都是病號餐,少油少鹽沒什麽味道,但夏冬吃的第一口就能嘗出裏面的味精味兒,吃完後嘴巴裏鹹鹹澀澀的,讓他渾身不得勁兒。
看來得和潘婉坦白了。
夏冬撥弄着手機,手指在通訊錄裏來回劃拉,猶豫了半天還是沒能下定決心,他不忍心看到潘婉傷心的樣子,可誰知他正想把手機關上的時候,微微翹起的小拇指正好點到了通訊錄裏“小公主”三個字,他的手機剛買了不久,絲毫不帶卡頓的就撥通了潘婉的電話。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認命的把聽筒放在耳朵邊上,電話裏滴了三四聲之後便接通了,傳來潘婉獨特的南方口音。
“冬冬呀~我怎麽聽你們鄧老師說你請長假了呢?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沒告訴媽媽,是談女朋友了?媽媽理解你的心情,你是男孩子,也長大了,我也不想太束縛你,但是......”
夏冬打斷潘婉一接電話就說一大串的話:“媽,我在醫院。”
潘婉的聲音頓時提高了幾分貝:“什麽?!你在醫院?在醫院幹嘛的呀?是不是又受傷了的呀?”
夏冬一時半會在電話裏跟潘婉解釋不清,說:“媽你先過來吧,到時候慢慢跟你解釋,洲城一院骨科 病房。”
說完話他就把電話挂斷了,因為他怕潘婉一連串的盤問,會讓他措手不及。
他轉念一想,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潘婉都不知道他的病情,那手術是怎麽做的?不是要家屬簽字嗎?
正好,汪之遠提了一壺開水進來,然後把暖水壺放到床頭櫃上。
“阿遠,我做手術是誰給簽的字?”夏冬狐疑道。
“奧,我說我是你表哥,因為是小手術,醫生也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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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冬點點頭,沒有追問下去。
沒過多久,潘婉便提着小包,踩着高跟鞋來到夏冬病房,把地板踩的噠噠響。
三...
二...
一...
“兒子啊!你這一身傷......是......是......”潘婉捂住嘴巴,眼眶通紅。
夏冬無奈的把潘婉攬到懷裏,看吧,數三聲,他家公主絕對得滴貓尿。
“放學的時候不小心出了車禍,不嚴重。”
潘婉杏眼一瞪,眼裏還有淚水不停的滑下來:“騙誰呢你!我都問過醫生了,你的右手都快廢了。”
夏冬伸出四個手指放在太陽穴:“我保證好好做複健,把它恢複成以前的樣子成不?”
潘婉點點頭。
夏冬問出了一個困惑的問題:“我都兩三天沒回家了,你......沒發現?”
潘婉說:“你第一天晚上沒回家我還挺擔心的,然後打電話給小遠,他說你晚上在外面開房睡了,我就沒多管,心裏還挺高興,說不定是新談了個女朋友,跟人出去玩兒了,而且我相信我教出的兒子肯定不會那麽不負責任帶小姑娘上床,所以就沒管。”
夏冬沒忍住,咧開嘴笑,然後不小心牽扯到嘴角的傷口,只好尴尬的收起笑容。
他親媽的心可真大,他從小沒被拐跑真是個奇跡。
說完,潘婉伸出手想抽夏冬一下,但發現她的寶貝兒子渾身都是傷,根本沒有可以下手的地方,又難過了起來。
“下次有事記得告訴媽媽,你看你,傷筋動骨一百天,要是我不給你炖補湯,你兩百天都不一定好得了。”
夏冬連連答應,他現在可不敢亂說話,要不然潘婉的眼淚都能把他給淹死。
他不想讓潘婉知道這個傷是打架打的,一方面是怕潘婉擔心,還有一方面是出于面子,他是個男人,發誓要保護潘婉一輩子的大老爺們兒,被人壓着揍是怎麽回事兒?說出去他的臉往哪擱?
所以幹脆不說,仇,他自己報。
潘婉又叨叨一會兒,反正夏冬也是嘴上答應着,左耳朵進右耳朵就出去,聽的他不耐煩了,潘婉就回家去給他煲湯了。
夏冬阻止了潘婉,因為手術剛做完,傷口愈合期的時候其實并不适合喝這種帶肉味的油水湯汁,所以他就讓潘婉給他煲香菇青菜粥。
潘婉走後,他又打電話給老鄧。
老鄧聽說他住院了,關切的問了很多問題,夏冬都一一回答了,但是也和潘婉一樣,他沒告訴他們受傷的真實原因,都以車禍搪塞過去。
老鄧在電話裏非要帶同學們去醫院看他,夏冬拼命推脫,用各種理由反駁都沒用,還是拗不過老鄧對學生的關愛,妥協了。
終于做完所有工作的夏冬躺在床上深深的呼出一口氣,渾身癱軟在病床上,可是心裏還有一塊大石頭放不下。
那就是陸三七。
他不知道他突然消失那麽久陸三七會怎麽樣,也許會知道他住院,也許不知道,可是他就是不想告訴陸三七,可能出于私心,也可能是出于怕陸三七對他失望,畢竟他答應過,事不過三,是他違背了承諾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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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冬三天沒來學校了。
又是數學課,他還記得夏冬調侃數學老師像個猴子的事,忍不住嘴角揚起,但很快又郁悶起來。
陸三七一點課都聽不進去,他覺得心裏有股火想要發洩出來,他此時的心情煩躁無比,不停的看向窗外,期待着有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口,手插兜,痞子一樣的笑着,邪氣滿滿,也很可愛。
但他的期待一次又一次落空,夏冬已經消失三天了,起初還有的同學會疑惑的讨論,後來也就遺忘在腦後了。
可陸三七很在意,這三天的課他都沒聽過,想聽也沒辦法專心致志,總是會魂牽夢繞的想起夏冬。
他去問了汪之遠,汪之遠也是支支吾吾不願意說,他也很不喜歡與別人交流,問過汪之遠後他自責了好久,擔心會給汪之遠帶來困擾和麻煩。
他也不敢去問鄧老師,只好自己憋着,期待着夏冬突然出現在他旁邊。
突然,口袋裏的手機叮咚一響,他掏出手機,并不是期望中的那個人發的,他有些失落。
“明天周六,來洲城一院做精神評估。薛醫生。”
陸三七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又要做精神評估了,他不喜歡這個,像犯人一樣被審問,通過幾個題目就可以瞧見他的心理狀态,陸三七覺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