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作者:1.男女通篇1v1,背景架空;

2.提前警示:男主複雜非純好人,女主小甜甜,45章身份高能提前預警。

3.本文如若出現詩詞、古文,皆為引用。

4.友情提示,文案男女主已标明,已解答問題,不會再二次回答。

5.多多收藏,多多評論,養肥可能會養死。

6.作者基本日更或者隔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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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營養液求澆一下,2020年4月5月參賽有需要,叩謝QAQ。

望諸君食用愉快。

“青絲轉眼入暮年,老皇帝年歲實在是大了,他謀劃好一切,準備将位置讓給皇太子。朝堂之上,他垂簾在後,左邊是年少丞相,右邊就是即将登基的皇太子……”

說書人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慷慨激昂講着千年前盛世中讓人極為驚豔的一段皇權更疊。

“這歷史上最後一位丞相被捧到了天上,連即将登基的皇太子,自由都不得不受他管轄!這是何等的權勢!何等的恩寵!”

說書人說得越是亢奮,卻越顯得無人說話的屋子裏寂靜。

陽臺外太陽灑落在房間內,惹來了塵埃戲谑翻滾,最後扭扭捏捏落到了椅子上蓋着薄毯的女子身上。薄毯是淡粉格紋的,上面繡着一朵盛開的玉蘭花。

空氣中彌漫着濃郁卻又不算熏人的花香。

房間內所有的陳設都相當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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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角、床腳都有軟綿的角墊,任何堅硬有棱角的地方都被柔軟的海綿包裹了起來,還都有着相當鮮嫩的顏色。

桌、櫃子、鞋架……每一處似乎都擺着綠色的盆栽,而最為誇張的還是那牆面。牆面上都鋪滿了綠色的植株,整整一面,沒有一絲磚牆的痕跡。

整個屋子恍若空中花園,全然看不出僅僅只是一個單人居住的普通三居室。

靠近陽臺那兒的桌上,還擺着一幅做了一半的多肉畫。

那一朵朵多肉豐滿得好似唐朝仕女,偶爾有幾個太過嬌豔,硬生生從綠裏憋出了幾抹紅暈。可惜這些美人兒卻表意錯了對象,因為悠然坐在那兒的傅辛夷……是個瞎子。

她出生就看不見。

不知道藍是什麽顏色,不知道紅是什麽顏色。

不知道月亮的圓缺坑窪。

不知道星空的璀璨浪漫。

不知道太陽的耀眼炫目。

多數東西放在一塊兒,別人說個一串是這個形狀那個顏色的,她連個對比參照物都沒有,只能在那兒點頭笑笑。

世人都說,眼睛瞎了,其它感官會更敏銳一些。

她能夠分辨出更細致的味道,聽到更細微的聲音,觸碰時也更能體會冷熱和痛楚。或許是眼睛瞎了,人會下意識将注意力集中到這些正常人覺得“習以為常”的地方。

可大多數時候,這點敏銳不算是一個好處。

上天給她關上眼睛的窗戶,也沒見着給她打開多少別的心靈窗戶。人生必然有的磨難她都經歷了,人生不一定有的磨難,她也要經歷。

連出個門都和大冒險一樣,着實是讓人心累。

“盛寵之下,覆滅不過一夕之間。”說書人還沒有停下,畫風一轉就是長籲短嘆,“當年眉間一點紅,勝過天下絕色無數。可歲月和生死從不放過任何一個過客。”

傅辛夷聽着這內容,稍顯有點走神:人活着都不容易。這功名利祿占了個齊全的丞相大人,原本日子過得讓人羨慕,轉頭不也就“覆滅”了。

她日子過得很普通,至少沒英年早逝。

身為一個小瞎子,她上學去不了普通學校,只能在特殊教育學校學習。老師上課講的內容淺顯得很,到了最後多是讓他們學習點求生的技能,比如盲人推拿。

成績最好那些會被推薦去更好的學校,力求今後在什麽殘障人機構裏讨個文職,給同伴謀求更好的社會福利。

她不想去做推拿,除了盲文之外還學了普通文字和電腦。字寫得和小學生一樣,電腦也用得勉勉強強,不過好歹別人都看得懂,也看得清。靠着這點基礎不過的技能,她成功有了一份好工作。

一個瞎子活到這種地步已經很優秀,可她總覺得不甘心。

她想要活出點樣子來。

這滿屋子的植物就是她想活出的樣子。

辛夷,是紫色玉蘭花的名字。她的名字和花有關,便讓她有了點興趣去折騰花草。一個瞎子外出不方便,她就專門搞室內植物布置和植物畫。

她剛開始學習和折騰這些東西,大部分時間裏都相當懵懂狼狽。到後來逐漸有所悟,漸漸就折騰上了瘾,到後來就出了名。

他們這個擁有漫長歷史的國家,每個人祖上都是從田地裏出來的。高樓大廈建造起來了,即使是小小的一個房間內,他們也會希望能夠折騰一點好養活的植株。

有的只求好看。

有的要求對空氣好。

有的要求能種出蔬菜來。

有的要求要充分利用空間。

當她折騰出自己家這麽一個典例後,雜志約稿、網絡約稿、專人設計,各式各樣的需求都迎面而來。一個又一個成品從自己手中溢出,充盈鼻翼間的香氛帶給了她無窮的喜悅。

傅辛夷将蓋着的毯子挪了一點位置,探腦袋到桌邊,準備繼續完成自己的多肉畫。

她現在光是靠着手摸,就可以大體摸出這些個多肉的品種。

基土是用了草炭土和珍珠岩,草炭土黑黝黝的,珍珠岩則是像米粒般灑在了上頭,聽說更詩意一些來描述,看着會像深邃夜空中的星星。

木頭橫杠在上頭,将畫分出了不同的區域。每一塊區域放一種顏色的多肉,靠近樹枝處可以用會泛紅的多肉,尾處可以加上長度高一些,一個不慎會垂下來的多肉。

随着時間流逝,這幅活着的畫還會變幻色彩和樣式。

要是能看到就好了。

她擡起頭“望”了一眼自己廚房方向的那面牆。

那邊有一幅植物畫是用了一株活的綠蘿和一朵玉蘭标本制成。原本只是一個小框架畫,後來由于這株綠蘿實在是太過嚣張,布滿了整幅畫,随後朝着畫外頭延展。

野心勃勃,像她一樣。

傅辛夷笑了笑。

耳邊依舊是手機裏那不停歇的說書聲:“皇太子登基成了皇帝,看着權傾朝野的丞相實在是又敬又恨。敬,是敬佩丞相的才能,太上皇恩寵尚在,朝臣支持者頗多,他不敢不敬;恨,是恨丞相權勢掌控太多,這都快成另一個皇帝。山中不該有兩只老虎。”

說書人總喜歡用誇張的語氣講那些是是非非,時常還加點野史和自我觀點,聽着實在有趣。

“正月,太上皇走了!新皇二話不說就尋了個由頭,于二月将丞相給下獄了。朝臣的本子和雪花一樣飛進宮殿,新皇一看,那是更加火冒三丈。這天下到底還知不知道誰是皇帝了?”

傅辛夷将手擦了擦,伸手将音量開大了一點。

“他大筆一揮,寫了一疊丞相罪狀,細數一下,哦喲,四十八條罪狀。小到自己不開心,丞相談笑如常。大到提早知道繼承大統的是誰,越權太過,全給寫上去了。心眼那是比針尖還小。”

“寫完,他讓人去獄裏給丞相送去,送去念!”

傅辛夷聽到這裏,手上動作遲緩了下來。

“和罪狀一同到獄裏的還有一杯毒酒。新皇這叫一個狠心啊,聽完就讓人上路,真是毫不留一點舊情。但丞相看着那杯毒酒,聽完自己的罪狀,笑了。”說書人大喘氣了一下,這才繼續說,“帶着笑,他說了一句話。”

又是大喘氣。

傅辛夷手上動作停下,一臉認真地聽起來。

“秋葉染回廊之日,碧水截斷,大旱三州,我歸來之日也。什麽意思呢?就是到秋天,三個州府大旱,那時候我就會回來的,你給我等着。”說書人聲音陡然拔高,“說完,他将毒酒一飲而盡。”

傅辛夷略帶失神。

“死了!”

死了。

她知道他要死,可聽到這裏,依然覺得萬分悵惘。

後頭說書人絮絮叨叨說了一串,竟是一句話都沒入她的耳朵。等她回過神來,就聽到一句:“皇帝心中到底還是惋惜他的才能的,最終在他的墓前,派人給送了一株花。”

說書人長籲短嘆:“這丞相的容貌确實如花般貌美,只是伴君如伴虎,可悲可嘆。自此往後,這丞相之位就此懸空,再無一人可與之媲美。”

傅辛夷沒忍住,跟着嘆了一口氣。

要是這等人才放到現在,恐怕全天下的人都恨不得将其寵上天去。

不知道是聽着難過,還是太陽太好讓人覺得困倦了,傅辛夷揉了揉額頭,覺得自己眼皮子有些沉,喉嚨還有些發緊。她皺起眉頭尋思着要不要睡個午覺,可又覺得哪裏不太對。

“革丞相,提六部。丞相之死遠沒有那麽簡單,這是一個歷史遺留下來的問題。不得不說,他這一死,是皇權更疊最好的解決方法。”

更困了,有些扛不住。

呼吸略有點急促,傅辛夷快速回想了一下自己今天幹的事情,猛然間意識到——她是不是煤氣沒關好!

這意識剛起,腦內卻反而更加亂成一團漿糊。

不行……

太累了……

“嘭——”傅辛夷半身摔到了桌上,徹底昏了過去。

呼吸逐漸平息,整個屋子裏靜谧得好似什麽事都沒發生。

……

眼睛,好燙。

傅辛夷的意識一點點回籠,手指頭動彈了一下,随後只覺得腦袋一陣眩暈:“嗯……”

難受。

怎麽了這是?

“小姐您醒了呀?可再睡會兒吧。昨晚興奮了一晚上,今早您才剛睡下。等您睡醒,這眼睛上的藥就能拆了。”

傅辛夷還沒意識到這脆生生的嗓音在說什麽話,就又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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