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周宴跟着物理老師去了辦公室,物理老師是個年輕的Beta女老師。長發微微有些卷曲,是個挺漂亮的姑娘。

她道:“聽黎楠爸爸說,你跟黎楠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是吧。”

周宴點頭,“我們是鄰居,從小一塊長大。”

物理老師笑道:“你看你成績這麽好,願不願意花費點心力去教教黎楠呢。黎楠其實是個挺聰明的孩子,不能就這麽荒廢了啊。”

還沒等周宴說話,一邊另一個老師嘲諷道:“你說誰?黎楠?就他那樣的能學什麽好。”

周宴微微皺眉,物理老師也不滿道:“你這說的是什麽話,黎楠怎麽了?”

那個老師蓋上茶杯,道:“你不知道嗎?上學期升旗儀式上,黎楠當着全校師生的面打了高三一個學生,打的可嚴重了。不過他家裏有錢,給他壓下來了,那個被打的學生成績一流,反倒被退學了。”他撇撇嘴,“就這樣一個學生,學習不好還打人,能有什麽出息?”

物理老師眉頭皺的很深,“那件事學校不是已經通報批評了嗎?是那個高三的Alpha故意強制誘導Omega發-情,黎楠也是受害者。”

那老師嗤笑一聲,“這都是他們的說辭,反正黎楠家裏有錢,還不是他們說什麽是什麽!”

物理老師将書摔在桌子上,“他們的錢也是正經掙來的,怎麽有錢人就不能是好人了?再說了,他們不有錢,難道要你這種人變有錢嗎?”

她臉上憤憤的,但是不想叫學生摻和進這些事來,擺擺手讓周宴離開了。

周宴目光在那個老師臉上劃過,欠了欠身離開了。

教室裏,黎楠拉着于泉問道:“酒吧好玩嗎?”

于泉想了想,“沒什麽好玩的,可能是看我小,他們都不帶我玩。不過我在酒吧碰見一個熟人。”

“誰呀?”

“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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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楠一臉茫然,于泉道:“就是唐詩的同桌,大大小小的考試從來沒掉出過年級前十的那個。”

黎楠稍微有了點印象,問道:“他在酒吧幹嗎?”

“做服務員,兼職賣酒。”于泉道:“真是沒想到,平時咱們見他他都是沉默寡言的,但昨晚我見他的時候,他在酒吧裏如魚得水,就我哥那一個包廂他就賣出去了三瓶路易十三。”

于泉道:“三瓶路易十三,一瓶他拿三百,這一晚上他就能賺幾千塊···你說他要怎麽多錢幹什麽?”

幾千塊,黎楠心思一動,道:“興許人家家裏有什麽難處呢,你再跟我說說酒吧賣酒的事。”

于泉道:“你打聽這個幹什麽,你缺錢了?”

黎楠面無表情道:“我前兩天才悟出來,我很可能不是老黎親生的,他居然把我的零花錢都給了周宴管着。”

“怪不得你這幾天吃飯都跟着周宴。”于泉道:“我去的那個酒吧在市中心,離咱們這裏也不遠,沈河在那兒做了挺長時間了。你去的話,待遇可能比不上沈河。”

“我又不在那長做,先賺一點好歹讓我給唐詩買個像樣的禮物啊。”黎楠道:“等我找到機會跟我媽告狀,老黎和周宴統統不成問題。”

“那行吧。”于泉道:“我把地址發你,對了,你去的時候穿的成熟一點,要不然他們可能看你年紀小欺負你。”

“知道了。”

黎楠趴在桌子上琢磨,成熟點,怎麽才能成熟點呢?

周宴走進教室,帶起一陣女孩子們的竊竊私語,黎楠的目光轉到了他身上。他穿着六中的校服,黎楠一貫認為醜的特別的校服穿在周宴身上只剩特別。

周宴。

黎楠眼睛微微一亮,周宴就比其他同學顯得成熟。

開學第一個星期,未免學生不适應,學校很人性化的給了兩天假期。周五下午放假,周日晚自習之前回學校。

周宴好像很忙,一出學校就去拜訪他父母從前在A市的朋友了。

黎楠回到家,埋進衣櫃裏一陣翻騰,找了一條跟周宴同款的褲子,卻愣是沒找到一件适合搭配的襯衫。

“奇了怪了,那這條褲子哪來的?”黎楠撓着頭,站在樓上問林姨,“周宴回來了嗎?”

“還沒呢。”

黎楠心想正好,他打開周宴屋子的門,這件屋子跟黎楠的卧室是一樣的布局,但是比黎楠的房間幹淨的多。

黎楠打開周宴的衣櫃,從中找出來一件襯衫,周宴的衣服都很講究,哪怕是最簡單的一種白襯衫,袖口或領口都要繡着幾簇暗花,當然他穿襯衫很好看,寬肩窄腰,很挺拔但是不顯得單薄。

黎楠站在鏡子前比了比。

一米七八四舍五入一下也是一米八五了。黎楠心想,很合适。他拿着襯衫回房間,順手摸走了周宴平時帶在手上的戒指。

黎楠洗了澡換上衣服,不管他自己怎麽說,周宴的衣服還是大了一點,穿在周宴身上修身的衣服,穿在黎楠身上就有些寬松,露出白皙的脖頸和精致的鎖骨。

衣袖有點長,黎楠折起來一點,脖子裏挂了個項鏈,還顯得有些時尚。他美滋滋的想,什麽風格的衣服我都hold得住!

他掏出手機給周宴發消息。

黎不難:你什麽時候回來?

周宴:得很晚了,怎麽了?

黎不難:你不回來你不給我吃飯的錢,你是不是想餓死我?!

林姨在家做飯怎麽會餓死他,周宴一看他要錢就知道他要出去玩。他發過去一個紅包,附帶一條消息,出去玩可以,十點之前必須回來。

黎楠一看紅包數額,只有兩百,“摳死你算了。”

他收起手機,跑下樓梯,邊跑邊喊:“林姨我出去了,晚上不用給我留飯了,周宴也不回來!”

路邊打上出租車,黎楠到市中心的酒吧時,天都有些黑了。

酒吧門口挂着五顏六色的燈牌,進去之後燈光卻有些昏暗,臺上有抱着吉他的歌手哼着黎楠沒聽過的曲調,底下坐着很多人。

黎楠摸到吧臺,穿着制服的調酒師上下打量他,問道:“弟弟成年了嗎就來喝酒?”

黎楠敲了敲吧臺桌面,“我來應聘的。”

調酒師很驚訝,道:“那你跟我來。”

黎楠跟着他走到後面,酒吧裏的聲音隔離了大半。調酒師道:“三哥,有個小朋友來應聘。”

那個叫三哥的走過來,黎楠發誓,他從沒見過任何一個Omega能比這個三哥還要有風情。

三哥看上去三十歲上下,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好像時時刻刻蘊着秋水,他穿着一件寬松的白毛衣,看起來和酒吧一點都不搭,更适合咖啡館這一類的地方。

他這麽想了,也這麽說了。

三哥笑了笑,道:“其實都一樣的,不過是調情的委婉和露骨的分別。”

黎楠沒有說話,三哥手裏拿着一支煙,中免白銀萬寶路,帶着一股杏仁奶油味兒。他上下打量着黎楠,笑道:“您不是來找樂子的吧,就您這一身,頂我一個月工資了。”

黎楠道:“不是找樂子,就是來應聘的,缺錢。”

三哥挑了挑眉,問道:“你是Omega還是Alpha?”

黎楠不明所以,“我是Omega,”他想了想,問道:“不招Omega?”

“當然不是。”三哥笑道,“只是你是Omega,身上怎麽有Alpha的信息素呢?”

黎楠皺眉,他擡手聞了聞,身上确實有一股淡淡的白檀香味。

操,這不會是周宴沒洗的衣服吧!

黎楠走神了一瞬,道:“是香水的味道吧。”

三哥挑了挑眉,無意追究,領着黎楠走到酒櫃前頭,“你要賣什麽酒?挑兩樣吧。”

黎楠随手指了兩樣最貴的。

三哥笑了,“你,呵,算了,反正你肯定可以賣得出去。”他招招手,叫過來一個服務員,道:“你要是急用錢,工資就日結,基本工資加上你賣酒的提成,1%,有問題嗎?”

黎楠搖搖頭,三哥很滿意,道:“今天你就先跟着他,學學怎麽賣酒。”

黎楠看去,他找來的服務員可不就是沈河。沈河也很驚訝的看着黎楠。黎楠家有錢誰不知道,他來這裏消費還差不多,怎麽會來賣酒。

“你們認識?”三哥問道。

沈河答道:“同學,不熟。”

三哥點點頭,道:“那你帶着他吧,今晚上先在一樓,辛苦你了。”

沈河點點頭,三哥轉身就要走。黎楠趕緊叫住他,看了看沈河身上的制服,道:“我不換身衣服嗎?”

三哥的目光劃過黎楠的白皙的脖頸和鎖骨,還有襯衫下邊的一把細腰,意味深長道:“你這樣就挺好的。”

黎楠撓撓頭,“那好吧。”

沈河教他認了幾種酒和在酒吧裏的一些常識,便帶着他往酒吧大廳走。

黎楠跟在他後頭,問道:“怎麽不去包廂呢?”

沈河看了他一眼,道:“樓下人多,要有什麽事能有個照應。”

黎楠不明白他說的照應是什麽意思,沈河忽然問他:“你怎麽來這裏了?”

“缺錢呗。”黎楠手插着兜,渾身上下都帶着小少爺的範兒。

沈河搖搖頭,“你不應該來這裏。”

黎楠皺眉,“你能來為什麽我不能來?”

“我是Beta,你是Omega。”

這已經是第二個這麽說的人了,黎楠有些不耐煩,問道:“你看不起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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