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琉璃世界

十三年後。

如今的世界早已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科技發達,人口衆多,全球人口已經突破九十幾億。

科技與文明的繁衍下,人們越來越珍惜歷史遺留的産物,一直追求所謂的自由和信仰,仿佛也近在眼前。沒有了性別歧視,沒有性向歧視,有的只是貧富差。

z市,全國數一數二的城市之一,不僅科技發達,商機衆多,就連人口總數也是全國最多。

在這熙熙攘攘的城市中,不管貿易大廈屏幕的廣告如何變更,不管今年誰拿了影後,哪家公司上市,世界發生了什麽大事件,唯一不變的是劃過霓虹的車水馬龍。

無奈如今的天空,少了以往的風和日麗,多了幾分暗沉,而在當代藝術家眼中,稱之為“琉璃世界”。

臨近傍晚,天空飄下絲絲細雨,在城市奔波的人群,都認為這樣平淡的星期五即将過去,迎來了可以睡懶覺的周末。可在“平溪路”別墅區,發生的兇殺案,打破了所謂的平靜。

警察将警戒線拉開,因為是z市高級別墅區,能住在這裏的人,幾乎都是有頭有臉有身份的人。這裏一旦出事,這警戒線攔的不會是普通的老百姓,而是蜂擁而至的記者。

何況死的不是別人,正是剛上市沒多久,萬氏環球影視董事長夫人,莫裴。

記者們恨不得把脖子伸進去,話裏話外的想從警察口中打探些裏面的情況。不過因為死者的身份,上級有過特別交代,所以每位警察對外的口徑幾乎一致。

不清楚!

一輛豪車挾着好聽的聲浪,停在衆多記者後面,見多識廣的記者聞聲後眼睛一斜,便已看清,在他們身後停着一輛全球限量的節能跑車,而在z市擁有這輛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擁有豪門背景出身,不當醫生偏去當法醫的白鏡。

自古都是百萬名車旁無醜女,何況這輛車還是限量版,記者們就跟追星一樣,從警戒線外直接默契的全都轉移到了名車旁。

白鏡一身淺色小西服,拎着工作包剛下車,就被記者圍堵,吧啦吧啦問了一大堆的問題。

“來這裏是處理莫裴的案子嗎?”

“對這個案子,你怎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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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殺,還是因為婚姻出了問題自殺?”

面對記者的問題,白鏡根本沒有去聽,從小到大她早就見慣這些場面,不過眼前這條路是走不通了,深吸一口氣,對着記者拿出她招牌式的微笑,“我還沒進去呢,可否等我進去看一看出來再告訴你們?”

有的記者不信,厚着臉皮攔住白鏡,非要她說點什麽才肯放行。

白鏡眉角微挑,細細打量着阻攔她的記者,從口袋裏拿出那把車鑰匙遞給他,“你是z市晚報的記者,我記得你了。那,這是我的車鑰匙,我車在這裏怎麽都會回來,耐心等我出來。”

記者雙手捧着白鏡的車鑰匙,有如千斤重,這要是丢了,賣了老家的房子也賠不起這輛車呀!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還沒從這把鑰匙轉移出來,白鏡已經拎着工作包繞過了警戒線。

“白姐,其實你不用這樣的,知會一聲,兄弟們可以來幫你開道。”一名警察殷勤的跟着道。

“他們工作也是為了一口飯吃,不用擔心,先去看看案子吧。”白鏡拿出工作證挂在脖子上,踩着細長的高跟鞋,一路帶風快速朝着別墅過去。

別墅內的建築風格低調不失奢華,很多上等的木質家具還散發着好聞的味道,看的出這棟別墅內的主人很愛這個家。

白鏡跟着警察來到別墅三層主卧室,剛走進去,撲鼻而來的是一股血腥氣。

莫裴的屍體倒在浴室和卧室之間,她微張的眼皮下瞪着無神的黑色眼珠,臉部已經呈現松弛狀态,一張漂亮的臉蛋被幾條蒼白的刀傷毀掉。

白鏡戴上手套俯身在屍體周邊,盯着這張臉,轉身問送她進來的那名警察,“淺警官呢?”

“今天是周五,她正常會在福利院做義工,要通知她嗎?”

白鏡面無表情的點了下頭,“讓她直接來辦公室找我。”

……

春雨淅淅瀝瀝的洗刷着城市,剛準備從福利院離開的淺言,就接到手機通知。她騎着自行車從城南一路迎着雨,前往城東的司法大樓。幾乎被淋透的她,一路小跑來到二樓作業室的走廊上。

因為下雨的緣故,走廊剛被人拖過,瓷磚上還帶着一層潮濕,前面幾間作業室已經上了鎖,走到第四間作業室門口,淺言喘了兩口氣,推開了面前的這扇門。撲鼻而來的是一股熟悉而冰冷的臭味,盯着不鏽鋼床上的身影,不用看臉,她也能确認是莫裴。

白鏡此時穿着白大褂,因為戴着口罩的緣故,看不清她此時的表情,盯着門口的淺言,眼底閃過一抹困惑之色,對着身邊的助手道:“小飛,你先下班吧。今天這裏有我和淺警官就夠了,你順便去z市晚報找我叔父,讓他通知拿我車鑰匙的那個記者,明日一早,幫我把車開到我家車庫裏。”

童小飛是白鏡的助手,從實習生開始就一直跟着白鏡,幾年的相處自然清楚白鏡和淺言的關系不一般,而且兩個人聯手破過很多案件,十分默契。這個案子明天肯定會轟動全z市,看來上頭很重視。

“我知道,那辛苦了白姐。”童小飛轉過身對淺言點頭問好,直接離開。

沉重的門聲喚回了出神的淺言,擡眉看向對面的白鏡,抿了下唇,“謝謝你。”

“謝我什麽?”白鏡不以為然的笑了聲,“其實我對莫裴沒什麽好感,充其量就是……小學的學姐罷了。”

“我知道。”淺言沉了沉表情,“但我還是要謝謝你,替我保留了她最後的尊嚴。”

“其實小飛很有職業水準,不過我知道你比較傳統,所以才支走了他,讓你做我下手。”白鏡說着摘掉口罩,露出她那張精致無比的五官,來到淺言跟前,“不過你現在不能靠過去,去我辦公室換掉你這身濕噠噠的衣服,再過來。”

淺言垂眉盯着自己這身衣服,接過白鏡遞過來的鑰匙轉身離開。

十分鐘後,淺言換了件白色襯衫裏面是黑色吊帶背心,一條紅線圍繞在她修長的脖頸上,上面挂着精巧的玉墜,長發被高高束起,同樣套上白大褂站在了不鏽鋼床邊,幫白鏡記錄屍檢報告。

“傷口多數在右半邊,喉部和頸部肌肉被整個割斷形成一個圓形,右胸口有三個刀孔……”白鏡根據刀孔的密集度還有皮肉的翻卷,确認道:“這三刀是以極快的速度連續造成,兇手力氣很大,第三刀的刀口比前兩刀要寬,是整個刀柄刺了進去。”

“這麽說,兇手是男人?”

“不一定,現在能人異士那麽多,換做你和我,也可以做到。”白鏡一邊說着,一邊檢查莫裴的屍體,“背後有兩刀,不過不是很深,應該是死者和兇手掙紮了一下。”

淺言站在一旁記錄着白鏡的每一句話,她無需去看莫裴的屍體身上留下的傷痕,只要閉上眼聽着白鏡的描述,就能看見莫裴的臉龐,甚至整個被兇殺的過程。

“小言?”白鏡站在不鏽鋼床的另一邊,只有在她們兩個人的時候,她才會這麽喚淺言,“我知道這件事對你有一定影響,但目前你必須要摒除雜念,才能找到兇手。”

“放心,我沒事。”淺言低聲應道:“我只是在想事發邏輯。”

白鏡沒想到面對莫裴,這個女人還能這麽沉靜,好看的眼睛微眯,放下手上的解剖刀,“說說看。”

“初步調查我在來的路上已經問過隊裏的人了,別墅內值錢的東西都完好無損,抛開劫殺,仇殺的幾率也很低,畢竟公司才剛上市,而莫裴一直都是功臣,各大股東包括員工都滿載而歸,把她當神都來不及,怎麽會殺她呢?”

白鏡雙手架在胸口,順着淺言的邏輯,點頭道:“這麽說,很可能就是情殺了。”

“她老公呢?”淺言冷眉問。

“出差,已經聯系了,在回來的路上。”白鏡身體微微前傾,“你該不是想說這件事和她老公有關系吧。”

“直覺。”

白鏡對着淺言直接翻了個白眼,“我真懷疑你這不死神探的稱號都是靠你直覺所得。”

淺言沉了下眉,“別太羨慕。”

……

檢查完莫裴的屍體後,白鏡把白色的床單重新蓋好,鐵櫃被推進去,設置好溫度,明天一早這個案子将正式進入調查。

莫裴三十歲,這一生可謂順風順水,大學畢業後就嫁給了富商,幾年的時間成為上市公司的老板娘,就在人生的巅峰時刻,就此終結。

而白鏡之所以讓淺言參與屍檢的全過程,是因為莫裴是她第一個心動的存在,目前看來,很可能是最後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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