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關系

z市的午夜,又逢周末,鬧市區幾乎成了無夜區。

或許是在停屍間呆久了,白鏡和淺言都需要來到一個熱鬧的地方,才能排解工作上的壓力。在熱鬧的酒吧裏,無視外面的春雨,每個人都玩的不亦樂乎,唯獨她們倆,大馬金刀地一坐,只管喝酒,看臺上跳舞的性感男士。

仿佛在她們倆周身形成了一種與世隔絕的氣場,不管她們多美,多引人注目,途經的男人們只管路過,沒一個敢過去搭讪。

特別是淺言面上一冷,十足十一個千年冰山,接近兩米就能被冷凍成冰,另外一個白鏡看似面無表情,單單瞥你一眼,就連遠觀的勇氣都沒了。

這世道女人越來越強勢,男人反而越來越沒地位,細想想也是,很多國家的總統競選者,46%為女性。

很多男人都揚言,自己快沒地位了。

兩個人在酒吧一瓶洋酒下肚,直接起身離開,仿佛這酒吧裏的一切都和她們無關。

“你怎麽回家?”淺言知道白鏡沒有開車。

“打車吧,你呢?”

“我送你。”淺言擡手攔下一輛出租車,本想幫白鏡打開門,拉了三次才把門打開,“你喝了酒,一個人我不放心。”

“送什麽送,直接去我那兒。”沒想到白鏡走過去一把将淺言推了進去,關上門,伸手理了理碎發坐上副駕駛,對着司機道:“西山別墅區,不想你車子髒就開快一點。”

司機一聽這話,直接打表開車離開。

倒在後座的淺言,一路都沒起來,直到司機到達目的地,雨也停了,她才被白鏡扶起來架在身上扛回家。

白鏡與淺言從小學就是形影不離的好朋友,關系好是因為她們性格不同,總能因為一些小事争吵,但兩個人又都是堅持自我的性格,不争個你死我活誰也不肯罷休。也因為這層關系,彼此十分了解彼此的底線和原則。

随着年齡和閱歷的洗禮,兩個人的默契已經到達登峰造極的地步。

後來因為專業不同,從高中開始就不在一所學校了。但她們的聯系一直沒斷過,好像幾天不吵一吵都難受。直到那年淺言家裏發生的事,還有白鏡自己家裏的事,不僅改變了她們的人生,也改變了她們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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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彼此唯一的知己。

從上小學一年級那天算起,她們已經認識了二十二年,淺言一共就喝過三次酒,其中兩次都是為了莫裴。

第一次是在自己的生日會上,那時淺言并不知道自己沒酒量,醉的一塌糊塗之後她發誓再也不要喝酒。第二次,是因為莫裴結婚,第三次也就是這一次,是因為莫裴的案子。

回到別墅內,傭人見狀馬上去沖泡解酒茶,幫白鏡扶着淺言來到客房。

白鏡把淺言毫不心疼的丢在床上,看着她昏沉的側顏,挽起袖口,“菊姨,把我睡覺的東西拿過來,再準備點吃的,今天我陪她睡。”

“是,三小姐。”菊姨看着淺言,一臉擔心,“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小言喝成這樣。”

“我已經是第三次見了,沒事,我有經驗。”白鏡說着轉身和菊姨一同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放下東西,走去浴室洗澡,換了身舒适的睡衣才回到淺言所在的房間,菊姨已經喂她喝下解酒茶,舒服的平躺在大床上。

“東西吃了沒?吐了嗎?”

“吃了也吐了,剛醒了一下,估計徹底醒過來,還要再等一會兒。”菊姨看着淺言這副模樣,擔憂道。

“行,後面的交給我就好了。”白鏡擡手束起長發,對着菊姨笑了笑,“不早了,菊姨為了青春永駐,可不能錯過了美容覺。”

“菊姨都一把年紀了,還青春呢……三小姐竟會拿我說笑。”不過還是起身準備離開了,出門前還不忘叮囑,“我煮了粥在桌子上,三小姐記得吃,要不要我再去熱點什麽東西來?”

“不用不用,菊姨的粥就夠我吃了,快去休息吧。”白鏡見菊姨離開,先坐下把那碗鹹粥喝完,瞥了眼昏昏沉沉的身影,拿出一本書端坐在單人沙發上,閱讀起來。

一本不太厚的書,看了三分之一,就聽見了淺言呢喃的動靜。

聞聲的白鏡合上書來到床邊,“你怎麽樣,好些了嗎?”

淺言撐着腦袋,用力睜了睜眼睛,才道:“抱歉。”

“別說那麽多廢話,快去洗個澡,我讓人給你熱點東西。”白鏡說完直接轉身離開。

淺言沒有言語,聽話的摸到衛生間,換掉身上本就是白鏡的衣服,洗了個冷水澡,徹底從酒醉中醒過來。

換上舒适的衣服,擦着頭發一開門,就看見白鏡疊着那兩條修長的大腿,靜坐在沙發上看着那本沒看完的書,旁邊擺放着一碗熱乎乎的湯面。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沒有說話,一個人吃東西,一個看書。直到淺言吃完湯面,白鏡才合上書,放在一邊,道:“我一直覺得你和我是一種性格,沒什麽感情,或者說就沒有感情,一副看破紅塵,看淡生死的死樣。不過現在見你這副摸樣,其實挺讓我羨慕的。”

淺言先是沉默不語,過了好一會兒,見白鏡沒有再言,才喃喃回應,“我對莫裴的感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在我最需要人陪伴的時候出現,沒有她就不會有今天的我。”

白鏡雙臂交叉在胸前,疊在一起的雙腿調轉,身體後仰,“所以?”

“不管以前發生了什麽事,身為警察面對兇案,還是曾經朋友的事……”淺言冷如秋水般的雙眸,輕漾了一下,“我都會以破案為主。”

“你無需逃避這些,喜歡就喜歡,難過就難過,你要想哭,我就陪你,看你哭。”白鏡說的認真,沒有一絲玩笑的感覺,“其實我更希望……看見曾經那個有血有肉的你。”

“你知道的,因為我腦袋之前穿過一顆子彈,大哭大笑早已經不屬于我了。”淺言說完,瞥了眼那張床,“明天還有很多事,我們睡了吧。”

“我只聽聞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句話。”白鏡起身來到床沿坐下,“至于你這名不死神探,是否會大笑大哭,我不管,我只希望你好好給我活着。”

淺言看着這個任性的大小姐,只笑不語。

次日一早,z市被莫裴的新聞轟動了,各大報紙網站都刊登了有關莫裴死因背後的真相,點擊進去不過都是一些捕風捉影的信息,為的就是吸引眼球騙點擊率。

唯獨z市晚報的一條信息,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球,報道內容直指莫裴老公萬文複。

導致從國外剛下飛機的萬文複,就被一群記者圍堵。

正在自家別墅健身房跑步的白鏡,接到了淺言的來電,看着手機屏幕上的名字,就能感受到了一股來者不善的氣息。

白鏡淡定從容的拿出耳機塞進耳朵裏,将跑步機設置為走路模式,緩了幾口氣才接通手機,沒等淺言開口,白鏡搶話道:“在質問我之前,我需要你給我三十秒時間解釋。”

“還有二十五秒。”

“你和莫裴的關系是我不小心讓你上級知道的,當然也不是那麽不小心,因為我不想你參與這個案子。”白鏡說着拿起礦泉水,抿了一口,“關于莫裴的信息,是我給z市晚報沒錯,目的是想給莫裴老公一些壓力。”

“還有十秒。”

“你怪我也好,怎麽都好,我都接受,但是我有我的決定,我說完了。”白鏡放下礦泉水瓶,按停跑步機轉身準備去洗澡,“你要是還有什麽想問的,随時歡迎你來找我咨詢。”

“……白白。”手機裏傳來淺言清冷的聲音。

白鏡看了眼時間,“下午三點,老地方見。”

……

幽藍咖啡館,前後一共換了三位老板,卻都選擇用同一個名字,在這條街一開就是三十幾年。

其實現在能靜下來喝咖啡的人越來越少,以為這家店會随着時間慢慢失去蹤跡,卻沒想到這裏時常會裝修改建,每位接手的老板總會說一樣的話,那便是“與時俱進。”

淺言點好了咖啡,靜坐在二樓獨立的包廂裏,望着木窗外的風景,有些出神,自從選擇警察這個職業之後,像這樣惬意的時間,早已不見了蹤跡。

咖啡廳前停了一輛讓人頻頻側目的跑車,白鏡拎着手包下車,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扭着腰肢推門進去。

門上的鈴铛,發出清脆的響動。

店裏放着優美的輕音樂,與世隔絕的寧靜,總會撫平人內心的躁動,老板是一個模樣精致的短發女人,白鏡摘掉墨鏡,對着老板微微一笑,“葉老板,我朋友到了嗎?”

葉老板把擦好的咖啡杯放在架子上,朝着白鏡微微點了點頭,“要喝點什麽?”

“香草拿鐵,謝謝。”白鏡說完,順着樓梯一路來到二樓的包廂裏,坐在淺言對面,不滿道:“你居然喝了這麽多咖啡。”

淺言看了眼時間,“大小姐,你足足遲到了半個小時。”

“堵車嘛!”白鏡将手包放在一旁,托腮望着窗外,“我知道你有一大堆問題要問我,但你相信我,我有我的目的。”

“你也懷疑她老公?”

“我以為你會怪我阻礙你查案。”

“已經被認定的事,怪你也沒辦法,何況我相信你有你的目的,既然我不能調查這個案子,你就把你懷疑的告訴我。”淺言一本正經道。

“一個有前科的男人,我不覺得是什麽好男人。”白鏡纖細的手指在木桌上點了點,“萬文複當年可以抛妻棄子和莫裴結婚,目前百分之五十的資産都在莫裴名下,他那麽花,怎麽可能只戀一枝花。”

“你的意思是?”

“萬文複抛棄他上任老婆時,就是三十歲,娶了不到二十四歲的莫裴,今年莫裴多大?三十歲,好巧的數字呢。”白鏡說到這裏,唇角微微一勾,“當然,兇手未必就是萬文複,但我肯定和他有關系。”

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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