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順路

包房門被葉老板打開,端上來白鏡點的香草拿鐵和曲奇餅幹,對着兩個人笑了笑,轉身離開。

淺言看着房門被葉老板關上,壓低聲音問:“你今天去醫院就是去做調查嗎?”

白鏡用勺子在咖啡杯裏攪拌,輕抿了一口,細細品了品這咖啡的香味,滿意道:“我看剩下的那兩個,超不過一個星期,也會自殺。”

“是精神出了問題?”

“你是說創傷後遺症嗎?”白鏡并不認可這個推測,搖了搖頭,“現在的人抗壓能力比預期要強,你說變态殺人狂越來越多我相信,但是因為壓抑、抑郁,在短短半個月的時間,三名做考古專業的人去自殺,有點牽強。”

“這個邏輯我認可。”

白鏡見淺言一臉認真的樣子,笑了笑,“所以……淺隊打算怎麽做?”

淺言終于明白她叫自己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了,上頭已經把案子給壓下來了,再去調查實屬不妥,傾身反問:“你歪主意最多,你想怎麽做?”

得到答案的白鏡滿意一笑,投過去一個我果然沒看錯的眼神,“我自然有打算,你最近在調查的案子中,有g市的嗎?”

淺言思考了一下,點點頭,“有。”

“那你想辦法掌握這個案子去g市,到時候我電話通知你。”白鏡有神的雙眸中晃着光點。

沒想到淺言抿了一口紅茶,并沒有馬上答應白鏡,而是身體後仰倚在沙發上,靜靜地打量着眼前這個女人。

白鏡見她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好看的眉心微斂,“你想怎麽樣?”

“你先告訴我有關莫裴案子的資料。”淺言擡手揪了揪耳垂,目不轉睛的盯着白鏡,“我們再說爆炸案的事。”

這是她從小到大的習慣,白鏡清楚淺言一旦用手揪自己的耳垂,就證明她勝券在握。

“這不符合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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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這裏本就不符合規矩。”淺言一臉認真,“你私自讓我不參與案件我能都理解,但是你也答應了我,讓我了解莫裴案子。事後因為爆炸案打斷,你不願和我說,這些我都明白……但如果你想讓我幫你調查爆炸案,就必須和我交換信息,而且這件事只有我可以幫你。”

“小言,就因為我清楚你的性格,才不想和你說太多。”

“我到底哪裏表現出不夠專業,讓你覺得我會因私人感情去判斷這個案子?”淺言傾身直視白鏡,“還是說……這個案子牽扯更廣,會對我造成威脅?”

“是人都有漏洞,這些漏洞和你是否專業無關,莫裴對你有多重要,我看在眼裏。”白鏡放下攪拌咖啡的勺子,正色道:“另外,我從來都沒想真的要阻止你,而是想讓你晚一些時間再知道這件事。”

“半個月了,還不夠嗎?”

“你處理這起盜竊殺人案的時間,和以往破案的時間差不多,因此我可以證明你身心良好。”白鏡雙手架在胸前後仰,眸光微疑,“但是我真的感覺到你在難過,我的直覺和專業不會騙我。”

特別是在白鏡确認這個案子和note有關之後,更不希望淺言知道這件事。

淺言臉色微微陰沉了一下,目光閃動,對白鏡的判斷沒有否認的點了下頭,“你說的沒錯,莫裴的死,我很難過。”

白鏡恢複表情,好看的一雙眼睛凝望着她。

“我難過的點,不是因為我對她還有感情,而是……我曾經那麽向往的一個人,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會有這個下場。”淺言雙手合十抵住口鼻,用來控制情緒,“有的時候,一段得不到的感情,并不會給你帶來什麽負面情緒,有遺憾沒錯。但讓我驚訝和難過的,是當我再去翻閱這段感情時,發現……我已經沒有那種感覺了。”

白鏡:“……”

“我現在只想找到兇手,将其繩之于法,就這麽簡單,算是我最後為她做的一件事。”

“對不起,是我自以為是了。”白鏡面上露出溫柔的笑意,“我以為……她對你很重要,我擔心你會……”

淺言搖搖頭,示意沒事,反而拿出脖子上的那條玉墜示意給白鏡看,“這是我小時候,一位好漂亮的姐姐給我的,她說這個會保我平安,還會指引我遇見對的人。”

“是這條紅繩還是這個玉墜?”白鏡沒想到原來淺言也挺迷信的,眉梢微挑,“難怪你從小那麽珍惜,原來另有目的。”

淺言把玉墜收起來,聳了聳肩膀,“我感覺我腦袋中一槍都沒死,可能和這個有關。”

白鏡聽見這話,不禁冷笑出聲,“不要在師父面前武大刀,我雖然相信異次元的存在,但你這件事,并不是什麽玄幻大片,醫學上也不是你第一個成功活下來的案例,所以……後面的話我就不說了,ok?”

“好,那你現在有時間和我說莫裴的案子了麽?”

白鏡眨了下眼睛,點點頭,把她知道的都告訴了淺言。

離開咖啡館的淺言并沒有回家,而是騎着自行車回到了局裏,将這些年有關note的案子一個一個翻出來,細細調查,能确認和note有關的案子有二十五起。通過那二十五起的行兇方式,淺言可以判定襲擊莫裴的并不是note,而是有人故意嫁禍給note。

而與note一直抗衡的組織和白鏡分析的一樣“沙漠之神”。

沉浸在思考中的淺言,後腦猛的一疼,促使淺言一手撐着腦袋,一手從身上拿出藥,眉頭緊鎖着把藥丸幹噎下去,過了好一會兒才緩解過來,她整個人爬在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呼吸,來平複腦袋疼痛的後遺症,身體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疼痛溢出了汗。

……

三天後,淺言根據白鏡的安排特地跑了一趟g市,在處理自己案情的同時,順便調查十年前,這裏的考古研究院也發生過一起類似的案子。調查中她發現,這個案子的負責人和z市考古研究院的負責人,是同一個人。

淺言回到一輛普通的車裏,拿出手機把自己調查的結果告訴了白鏡,并且要求白鏡前往考古研究院尋找一名叫蘇秧的人,她可能會知道一些事。

聽見蘇秧的名字,白鏡也很意外。

“為什麽找她?”

“因為她是蘇院長的女兒,我聽說她前段時間去你們那兒看了死者,應該會知道些什麽。”淺言看着窗外的陰天,“更何況這個案子目前是暗中調查……”

“那是昨天的新聞了。”淺言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白鏡打斷了,“今天這個案子已經登了報紙,搬到明面上了。”

“發生了什麽事?”

“五名幸存者,已經死了四個了,家屬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捅給了記者。”

淺言:“……”

“所以現在你可以直接找你的人去調查這個案子了。”白鏡一副沒事人的口吻,“何況我只是法醫,又不是你們隊裏的人,你什麽事都找我親力親為,他們會誤會的。”

“交代給他們會耽誤很多事,你去才是事半功倍。”淺言眉梢微挑,一副很懂的語氣,“何況……你堂堂法醫會怕別人誤會?”

“這話什麽意思?”

“難道他們就不怕終有一日躺在你面前,死的很難看嗎?”淺言扶着方向盤,啓動車子,“好了,我等你消息。”

“等等,小言你這次跑到g市負責的案子是什麽,你還沒和我說呢。”

“這麽關心我,不怕他們真的誤會嗎?”淺言盯着前面那輛黑色的車,低聲道了句,“不說了,有消息打給我。”

白鏡盯着被挂斷的手機,無力的翻了個白眼。

出發前白鏡特地給蘇秧打了通電話,才知道她正趕往第五醫院的路上。

“白法醫找我有事嗎?”

“正好想和你了解一下你之前幾位同事的情況。”白鏡瞥了眼時間,“我從這裏趕到第五醫院需要一刻鐘,蘇小姐可以等我一下嗎?”

手機裏傳出了報站聲,過了幾秒才聽見蘇秧溫婉的聲音,“不好意思,如果是一刻鐘的話,可能要你等我了,我從這裏坐地鐵再轉公車,可能需要四十分鐘。”

“我的位置正好在通往第五醫院的中間,你在政府路地鐵下來吧,我接你一起,這樣會節約很多時間。”白鏡雖然是提議,語氣卻帶着一絲強勢。

“那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

由于白鏡的車太過顯眼,哪怕車身是素雅的白色,由于線條太過柔美,也是白色中最耀眼的那款。

“久等了,剛好趕上晚高峰。”蘇秧把車門關好,系上安全帶。

“沒事,正好順路。”白鏡啓動車子,快速前往第五醫院。

兩個人一路上都沒有說話,蘇秧不想打擾白鏡開車,特別是車裏放着她十分喜歡的古典樂,聞着白鏡身上飄出淡淡地香水味,讓忙碌一天的她,精神上得到了最佳的松緩。

白鏡不說話,是因為有一些問題打算過後再問。

最重要的是,兩個人之前就見過一次,相互不了解,硬找話題不如安靜。不過安靜也只有十來分鐘,到達第五醫院時,天色有些暗沉,加上陰霾,天空飄下零星細雨。

第五醫院是z市有名的精神病院,白鏡在得知蘇秧來第五醫院已經猜到了,第五名幸存者的精神上也出現了問題。

白鏡撐着傘,兩個人一路朝着醫院主樓走去。

啪!!!!

沉重的身影,垂直落在兩個人前方四米的空地上,蘇秧身體本能的後退,被白鏡直接用撐傘的手攬在懷裏,側身把蘇秧擋住,另一只手直接扣在了自己的手機上。

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讓蘇秧感嘆白鏡的反應同時,這種莫名安全感是怎麽回事?

可在白鏡看清了掉下來的是個人時,目光微怔,同時感受到蘇秧脫離了自己,快速走過去,驚愕道:“小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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