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偷機關圖

已經過了深秋,皇府裏的桃樹孤零零的站在院子裏,枯黃的樹葉随風搖搖欲墜。

月凄美看着這飄搖的黃葉頓生無力之感,即使強大如她,也不能讓它停留在樹枝上多一分鐘。

院子裏的花朵都已凋零,殘朵落在土壤上成了最好的肥料。

月凄美突然笑了,隐藏在面紗下的笑容太過悲涼,可就連她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麽。距離軒轅澤離家已有半個月之久了,對他似乎也有了些想念。

這半個月她每天睡到自然醒,起床以後會去軒轅澤的書房看書。軒轅澤的閱讀範圍很廣,什麽兵法布陣,什麽詩詞歌賦,什麽深宮秘史…他書房裏的書品種齊全,有些還帶有批注。

看着那些書本上軒轅澤批注的話語,月凄美為他非凡的智慧,狠辣的手段折服。

而且他的畫工很好,書房裏有一副雪地美人圖,那個美人的臉是空白的,但絲毫不影響美人的風韻。

起初她還以為是哪個名家所作,在問了下人以後才知道出自他的手筆,這樣的男子真是絕世奇才。

“夫人,慕容公子來了。”管家垂首通報說。由于軒轅澤不喜歡府裏的人稱他二皇子,所以下人們對月凄美的稱謂也由二

皇妃改成了夫人。

月凄美表情恹恹的,這些日子豬一般的生活太讓她滿足了,現在她只想靠在這亭子的柱子上發呆打盹。

但一想到那個笑容可掬的男子,她又不忍開口拒絕。“你讓他到院子裏來吧,若煙,你去備些吃食來。”

“是!”二人齊聲說着退下。

随後慕容風就信步來到院子裏,看他對院子的熟撚程度就知道他和軒轅澤的關系很好。

他今天穿的是乳白色的绫羅和純白的狐皮披風,披風上連一根雜毛都沒有。再配上他如天使一般幹淨淡然的笑容,燦爛的光芒讓人不敢直視。

果然白色才是最适合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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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丞相前來可是有何急事?二皇子好些時日都沒回來了,恐怕讓公子白跑了這一趟。”月凄美很有禮貌的說。

慕容風聽後笑意更深,問道“難道在下就不能來找月姑娘對奕談天?在下以為與月姑娘也稱得上朋友二字。”

這下月凄美就不好意思了,如果這話是別人說出來的,她會懷疑那人不懷好意,但說這話的事慕容風,這個幹淨如仙谪的男子。

“那日聽說月姑娘解出了在下帶到宮中的難題?”察覺到月凄美的不自在,慕容風笑着問。

恰逢若煙端着茶點進來亭子裏面,看到他的笑容恍若天人,雙手一個顫抖,杯子裏的茶水灑出幾滴落在托盤上。年輕少女的臉染上好看的緋紅,嬌羞的模樣連月凄美都為之驚豔。

用審度的目光看着慕容風,月凄美謙虛的一笑說“這種小事經慕容公子一說,倒讓我有些不好意思了。請公子嘗嘗若煙沏的茶,我這姐姐沏茶可是一流。”

慕容風又微笑的向若煙點頭示意,他的眼裏沒有半分對若煙這個丫鬟的輕蔑,與其他那些假裝溫和的人有着很大的區別,讓若煙心裏一暖。

“月姑娘知道為什麽那道題很難解嗎?”溫度極低的陽光灑在這個溫潤如玉的白衣男子身上,祥和的氣息在這下午彌散,似乎也沒有那麽冷。

突如其來的一個問題讓月凄美不知所以,這話問得莫名其妙,而慕容風也不像是會說廢話的人。

“很多時候我們做事都很局限,其實把自己放空,忽略一些局限的東西或許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哦…額…”但和我有什麽關系?月凄美很想問,可又覺得有些不禮貌,沒有說下去。

陰冷的感覺瞬間籠罩着他們,身後傳來有些輕緩的腳步聲。若塵覺得這很輕的聲音其實不小,而那緩慢的步伐也透露着急促。到底是怎樣深沉的人才能發出這樣糾結的聲音?

尋聲轉過頭,若塵看到一雙黑不見底又隐含怒意的眼睛,只不過那怒意很快就褪盡,找不到一點痕跡。

軒轅澤緊抿着嘴唇,丹鳳眼掃過亭子裏的每個人,最後目光落在月凄美身上說“風,你來得似乎有些不是時候,沒人告訴你我不在嗎?”

慕容風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又恢複了之前的波瀾不驚,沒有一點應有的尴尬,坦坦蕩蕩。

他淺淺一笑,拂去了軒轅澤的怒意“我來本就不是找你,你成親那日我沒有來,拜訪一下你的皇妃也是應該的,你又何必這麽在意?既然你這麽不待見我,我還是先回去算了。”

慕容風回去了,帶走了一個女子的牽挂,留下了一個男子的憤怒。軒轅澤看着月凄美,目光裏深藏着思念與憤怒,或許還有別的什麽情感。

“月凄美,風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待他親如手足…”他拂袖而去,華貴的米黃色錦袍沾上灰塵,墨黑的長發惹上塵埃,月凄美有些窒息,有些心疼。

秋日的陽光是沒有溫度的,陽光裏夾雜着漂浮的塵土。秋風并不凜冽,卻能夠讓人從骨子裏生出寒意。幾座轎子停在一個比較豪華的府邸門口,匾額上寫着“陳府”兩個大字。

一個長着麻子的粗腰婦女扯着旁邊的褐衣大媽說“我前幾日才搬來帝京,這是哪個王爺的府邸,好漂亮啊,比我們村王大富的房子大多了!”

褐衣大媽鄙視的看了她一眼,又有些好笑,說道“這哪是王爺的府邸呀!這是尚書大人的官邸,尚書大人前些時日帶着家眷去寺廟祈福。這皇上的壽辰快到了,他提前回來準備準備。”

粗腰婦女恍然大悟的點點頭誇贊“這到底是帝京的,和我這鄉下來的就是不一樣。”褐衣婦女有些飄飄然的看着她。

臉上因為長期的勞作曬的黝黑,黃褐色的斑點散布在臉頰處。身體看起來粗肥卻也壯實,十指有些紅腫,指尖處還裂開了縫,一看就是個可憐的人。

轎簾被撩起,陳尚書腆着肚子從轎子裏走出來。眯成一條縫的眼睛四處張望,當看到粗腰婦女時還嫌棄的快速移開視線。

他的肚子很大,走路的時候需要用兩個粗短的手把肚子給托着,樣子很是滑稽。

“大爺您打發點吧!”

“姐姐…不,大娘你打發點吧!…唉呦喂!奶奶您打我幹嘛?”

“弟弟打發點吧!我已經三天沒吃肉了…”

一個身着灰色…好吧,不知道它以前什麽顏色,反正現在是灰色衣服的邋遢小乞丐沿街乞讨,由于兩邊的人讓開道,他越擠越前,已經到了最內圈。

“大嬸,您打發點吧!”小乞丐扯住粗腰婦女的袖子哀求道。粗腰婦女的麻衣上出現了五個漆黑的指印。

粗腰婦女把他的手拂開,用腳把他踹到一邊,嘴裏還念叨着“髒死了,老娘就剩這一件還像樣的衣服了。”

小乞丐一時沒站穩,竟被踹到陳尚書面前,撞到他混圓的肚子上将其撲倒。侍衛們上前幫扶,好一陣拉扯陳尚書才被扶起來。

他先是摸摸自己的胸口,舒了口氣後狠狠地踹向小乞丐的胸口。可憐的乞丐剛站起來又被踹了一腳,更悲哀的是他又撞上褐衣婦女…

又一次被推開。粗腰婦女惡狠狠的說“你個小乞丐真是不幹淨,回去好好洗洗。”

衆人為小乞丐悲哀的同時還有些奇怪,為什麽這小乞丐看那婦女的表情那麽痛苦?甚至還眼淚汪汪的?有些善良的人掏出荷包,扔了幾個銅板到小乞丐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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