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找棵結實點的樹上吊

禦書房內燃着幾個火爐,卻不能使裏面的人感到一絲溫暖。

陳淳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不停的向軒轅天磕頭。由于肚子實在是太圓了連彎腰都有些困難。他急得滿頭大汗,看的人忍俊不禁。

“皇上明查啊!此事與微臣沒有任何關系,機關圖還在臣的身上,請皇上明查啊!”陳淳一邊磕頭一邊說。

軒轅天看着他,深邃的眼睛精光四射,帶着威壓說“你與此事有無關系,朕自會查明。你說機關圖還在你身上?呈上來朕看看。”

陳淳從懷裏拿出一個密封的信封,可以看出信封從未被拆開過。

他跪着将信封高舉過頭頂,又由比軒轅天年齡還大的太監查驗無異以後才呈給軒轅天。

軒轅天蹙着眉把信封打開,看了裏面的東西以後臉上的表情難以言喻。

陳淳偷偷擡頭窺視一眼龍顏,皇上似乎很生氣,卻又有像隐忍着笑意。

皇上的心思不要猜呀不要猜,猜了你也猜不出。他又看向站在自己左側的男子。

男子身着淺綠色錦袍,錦袍的袖子上盤踞着兩條巨龍。他的頭發一絲不茍的束起,眉眼間和軒轅澤有幾分相似。只不過他的眼睛沒有軒轅澤的懾人,和軒轅天的一樣深邃。面容繼承了淑妃的妩媚,不過邪氣也更加濃郁。

明明都是陰柔之美,軒轅澤和他給人的感覺就完全不同。

此刻他看陳淳的眼神是厭惡的,他偏過頭,就像沒有察覺到陳淳求救的目光。

剛好與軒轅澤對視,軒轅澤微微一笑,眼裏意味不明,美則美矣也讓人心生寒意。

只見軒轅澤上前一步問道“父皇,這圖紙可有異處?”

語氣裏帶着恰到好的關切,這關切多一分會招人懷疑,少一分會顯得虛假,他拿捏得剛剛好。

坐在龍椅上的軒轅天沒有猶豫,把手裏的紙遞給一直站在他身側的頭發有些發白的太監,太監将紙呈給軒轅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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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澤接過紙一看,臉上也出現複雜的表情,拿着紙的手有些顫抖。他看看手上的東西,又看看跪在地上的陳淳,搖了搖頭說“兒臣以為極是。”然後就把紙遞給了軒轅霁。

看過這紙上內容的人表情都不正常,軒轅霁好奇的低頭一看,也是愕然的站在那裏。

再看軒轅天,他的裏隐隐有了殺意,軒轅霁卻不知該說些什麽為陳淳求情的話。有些無奈的把扔到地上給陳淳看。

陳淳跪在地上早就開始揣測紙上到底是什麽,若是機關圖,皇上就該知道他是清白的,若不是機關圖,自己就沒命跪在這裏了。

越是不知道,心裏就越慌張。如今那張連着自己性命的紙就在自己旁邊,此時不看,更待何時?

看了比不看還要人命,他那顆撲通撲通跳動的小心髒靜止了幾秒,緊繃的身體癱軟下來,他只覺得自己命不久矣。

紙上用蠅頭小楷寫着:傻叉!就你這樣的,還尚書?找棵結實點的樹上吊得了。

他心灰意冷的擡起頭,皇上氣勢淩厲,眼神中殺意湧現;大皇子彈了彈衣服上的灰塵,表情不屑;二皇子理了理散亂的頭發,嘴角似笑非笑…

這父子三人有着相同的血脈,同樣冷漠狠絕的心。

“出了這般纰漏,你死有餘辜。”軒轅天聲音略顯疲憊的說。

陳淳也不再多說什麽冤枉,只是不斷的哀求道“求皇上開恩,求皇上開恩吶!”

淺綠色的人影一動,軒轅霁上前一步說“父皇,兒臣以為紫荊夜明珠是我軒轅祭祀所需的神器,如今父皇大壽需要祭祀,有人卻把紫荊夜明珠盜走。實在是用心不良,應當對其嚴懲以示世人。”

說這話時他還意味非常的看了軒轅澤一眼,後者仍然在笑,卻不做任何解釋。

軒轅天對他的話不置可否,問軒轅澤“澤兒,這事你怎麽看?”

“兒臣以為皇兄說的不盡然。”軒轅澤不卑不亢的說。

“哦?說說看。”

“紫荊夜明珠丢失一事若被傳到心懷叵測的人耳裏,恐怕要造謠天怒軒轅,會引得百姓心生恐懼。但對于盜珠之人一定要嚴懲,絕不姑息。并且事出緊急,恐怕那珠子還在帝京,所以最好以抓逃犯為由到家家戶戶搜查。兒臣願以身作則,先帶人搜查安樂皇府(二皇子的府邸)。”

他的坦蕩與自薦引得軒轅霁疑惑,難道…真的與他無關?那是不可能的!

“好!那就先從安樂皇府搜起,澤兒你自己帶人去搜,黃鵬,你便跟澤兒一起。”軒轅澤那番為大局着想以身作則的話讓軒轅天倍感欣慰,也不猶豫就下了決定。

安樂皇府的下人都在門口兩側站着,就連皇妃也是親自站在門口。

幽藍色的眼睛波瀾不驚,百姓們看她的目光帶着探究也有些閃爍。月凄美看似平靜,其實心裏已經把軒轅澤罵得狗血淋頭。

那貨也不知道在想着什麽,昨晚把珠子給他以後自己就回府了。半個時辰以前皇宮裏就派人來說什麽大內監牢裏有個重要的犯人跑了,現在的帝京只許進人不能出去。禦林軍還要挨家挨戶的搜查,在二皇子的帶領下首先搜查安樂皇府。

聽到小太監這樣說時她連笑着說願意以身作則,實際在心裏卻是冷笑不止。

既然是關在大內的“重要犯人”,又怎麽會輕易脫逃,她若信了這種說辭,她就是個傻子。可是軒轅澤又怎麽主動要求帶兵檢查?

不遠處一匹白馬踏塵而來,白馬上坐着的絕色男子面無表情。在路邊湊熱鬧的人紛紛讓開一條道路,更有甚着咽了口口水,不過男子的眼神如飛镖射過,那人的口水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竟嗆得連連咳嗽不止。

二人的目光撞到一起,緊緊的糾纏,就好像兩個互相深愛的戀人,那眼裏含有的情意是僞裝不來的。

月凄美想起了一句話,騎白馬的不一定是王子,還可能是唐僧。眼裏升起揶揄的笑意,軒轅澤似被感染,雖然沒有微笑以對,眼神卻溫和很多。

跟在他身後的是黃鵬,一個頭發半白的老太監。他八歲進宮做了太監,當軒轅天還是普通皇子時,他就已經是先帝身邊的紅人。軒轅天登基以後,他又侍奉在軒轅天左右,深受軒轅天器重。這些都是軒轅澤告訴她…告訴月憐的。

在月凄美看來,能夠在皇宮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活40多年,而且被兩任皇帝信任,黃鵬絕對是個人精,這種人就千萬不要得罪,不然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老奴見過二皇妃。等下就要搜查了,若有什麽不便之處,還望皇妃莫要見怪。”黃鵬一甩手中的拂塵半彎腰道。

月凄美溫婉一笑說“黃總管倒是多禮了。搜查皇府是應該的,不能夠落人口舌,哪有什麽不便之說。”

黃鵬精明的眼裏出現贊許之色,對這位識大體的皇妃很有好感。三人一同到前廳喝茶,禦林軍們開始在皇府的每個角落搜查,甚至連下人房裏的被子都要抖開看看。

有些人看着奇怪,難道犯人會躲在疊好的被子裏?

搜查之仔細也翻出了不少重口味的東西,如看門小齊藏在床底兩個月沒洗的臭襪子;如端茶阿李寫好的準備送給若煙的情信;還有種花老大爺買的胭脂,具體他要做何用處就內容知道了…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都被搜了出來。

月凄美拿過阿李寫的情信,上面的內容讓她無言以對:若煙姑娘,我已偷偷觀察你好久了,你甚合我意。我家公子以後必定是會再娶的,而你家皇妃也必定是不受寵的。不過我不在乎你身份低微不如我,我願意存十兩銀子迎娶你做我的小妾。其實我是想娶你做我正妻的,但我們之間差距太多。你放心,只要你嚴格恪守三從四德,我絕不會背棄你…

月凄美沒有發脾氣,她揉了揉太陽穴說“若煙呀!二皇子以後必定是會再娶的,而你家主子我也必定是不受寵的。這如此以來你的确‘配不上’這阿李,他願意出十兩銀子讓你做他的小妾,這是你的福氣,你還是從了吧!”

站在她左側的若煙忍不住笑了,從頭上取了一根發簪說“主子,奴婢以為自己…身份低微,怎麽能夠辱了李公子。這發簪少說也值一百兩銀子,就贈給李公子讓他再尋一戶門當戶對的小姐娶了吧!不能得此‘良緣’,是若煙沒有這個福氣…”

此話一出,在場大多數人都掩面而笑,也有些機靈的下人擡頭看兩個主子的臉色。夫人的眼睛他們不敢與之對視,眼睛以下的臉又被面紗遮住,他們根本都揣測不出她的心思。

又想起夫人說的“二皇子以後必定是會再娶的,而你家主子我也必定是不受寵的。”就覺得阿李以後是沒好日子了。

再看看自家公子,此刻劍眉微攏,眼睑下斂,眼睛晦暗,似在思考什麽,回憶什麽。

黃鵬見證這戲劇性的一幕,他也覺得有些好笑。就在這時,一個禦林軍手拿明黃色錦盒進來說“二皇子,在您的書房找到這個盒子。”

盒子上的花紋一看就不一般,而黃鵬也是一眼就認出這就是裝紫荊夜明珠的盒子,他疑惑的看向軒轅澤夫婦。月凄美心裏一滞,這盒子用來裝什麽的她不是不知道,可是盒子什麽時候出現在書房,她确實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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