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當年往事

毓寧的樣子不經常接觸的人輕易看不出什麽問題來, 只是這幾個人提到了清平公主這才讓毓寧情緒看起來有點不太對勁。

他們看向毓寧的視線被闵劭擋住。

闵劭沉聲問道, “想必幾位也知道我想從你們口中知道什麽了吧。”

他們這些年都住在遠離京城的濱州, 并沒太聽到過闵劭的名頭,雖然見闵劭氣勢有點攝人,但又見他年紀輕, 心裏便升起了些倚老賣老的心思。

其中一人道,“不知儀賓在說什麽?”

闵劭不願與他們虛與委蛇, 見他們态度如此直接起身對着毓寧溫聲道, “毓寧今天還想吃什麽, 我們現在去廚房看看能不能做好不好?”

他這樣竟是完全沒有理會這幾人的意思了。

這幾人剛被晾了一天,此時見闵劭這态度心裏不禁有些慌, 這時老族長出聲道,“儀賓不妨說說您想知道些什麽,畢竟我們知道的也不多。”

闵劭聽到這話也沒什麽反應,帶着毓寧就要往外走。

老族長見狀終于坐不住了, 他趕緊起身喊道, “郡主, 儀賓, 驸馬當年是暴斃的,并非因病去世。”

毓寧聽到“驸馬”兩個字不自覺的抓緊了闵劭的衣服, 臉色也有些白。

闵劭見狀有些心疼, 既然知道驸馬曾經給毓寧留下過陰影,他就不該帶毓寧一起來的。

闵劭握住毓寧的手,對身後這幾人道, “此事稍後再說。”

說着他便先帶毓寧去安置。

這幾人短短時日先是被逼問前塵,接着又是被盜匪幾乎滅門,闵劭對他們來說便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哪怕剛才他們存了倚老賣老的僥幸,此時也被他的态度弄得清醒過來了,他們生怕闵劭是被他們剛才的态度惹惱了,所以看見闵劭轉身後立即又說道,“當年驸馬是對不起郡主,但和我們沒有半分關系啊。”

“對不起郡主?”闵劭回過頭看向這幾個人。

其中衆人是以老族長為首,看起來也是老族長知道的最多。

老族長的視線落在毓寧的身上,看了一會兒,他才嘆了口氣道,“驸馬和我們關系并不親近,我們知道的也不多。”

驸馬的出身其實不高,甚至低的有些令人瞠目,他只是一個旁支,當初他迎娶公主時許多人都覺得他這是走了大運,也都想不通公主為什麽為嫁給他。

還能為什麽,只能是兩個人兩情相悅,互許終身了,所以後來驸馬在公主去世後幾年因思念成疾去世也沒什麽人懷疑。

原本老族長他們也不懷疑的,直到他們發現驸馬那一脈漸漸沒了消息,他們隐隐察覺了什麽危險,迅速搬離金陵,加上和驸馬那邊關系也不算親近,這才躲過一劫。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們也是後來一點一點調查才發現了些許端倪的。

老族長說完這句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對闵劭道,“儀賓請跟我過來。”

這些年他們藏着這個秘密膽顫心驚,如今把事情說出來,希望此事能就此了結于此了吧。

他帶闵劭去的是闵劭這邊的人給他安排的房間。

闵劭看他這架勢知道他應該是要取什麽東西給自己看,因為和驸馬相關,闵劭低頭對毓寧輕聲說道,“先讓紅豆送你回去好不好?”

毓寧抓緊了闵劭的衣服搖搖頭,并不願意和闵劭分開。

老族長看闵劭和毓寧的相處方式再看看毓寧的表情,遲疑了一會兒開口問道,“郡主他?”

闵劭眼神一冷,看向老族長。

“唉~”老族長又是嘆了一口氣,“都是驸馬造的孽啊。”

他說完見郡主的身體似乎在聽見“驸馬”這兩個字的時候抖了一下,心中越發肯定了當年調查的事的真實性。

推門進了屋後,他直接取出了自己的包袱,然後從裏面翻出來一件毫不起眼的長袍。

他拿起一把剪刀,對闵劭苦笑了一下才道,“東西都藏在裏面了。”

說完,他把長袍翻過來,剪刀破開內層,從裏面拿出了一疊紙出來。

他把那疊紙交給了闵劭,道,“這是我從別人口中問出的一些消息。”

當年公主去世後公主府的下人就被遣散了一部分,剩下的那部分也在驸馬去世後都遣散了。

說是遣散老族長派人去調查的時候才發現根本就尋不到這些人的蹤跡了,後來也是巧合,他才尋到了一位在驸馬去世前因為生了重病被特許送回家的人。

而從他的口中也得知了許多不為人知的事。

公主和驸馬并沒有傳言中的那麽恩愛,他們甚至一直都是分房睡的,而公主也頻繁被召入宮中,每次從宮中回來,兩人的關系似乎又要更冷淡一點,到後面甚至驸馬還和府裏的婢女暗通款曲,直到公主懷孕,驸馬更是幾乎日日都把那宮女召入房中,公主也不管此事,看起來像是全不在乎一樣。

這是上一代的恩怨,看起來和毓寧并沒有什麽關系,只是這段敘述中似乎處處透着點古怪。

闵劭繼續往下面看去。

這一看他手上的青筋卻克制不住的突了出來。

公主在生下毓寧沒多久後去世,慶元帝沉浸在哀痛中沒有再去管公主府的事情。

而這時大家卻發現驸馬對郡主的關注漸漸高了起來,會經常單獨叫她去書房或卧房和她一呆就是好幾個時辰。

一開始大家并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直到後面郡主變得越來越不愛說話,一見驸馬便臉色蒼白後才有人偷偷将這事報到了宮中。

之後不久便是驸馬的暴斃,以及毓寧郡主被接入宮中。

大部分人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只是都隐隐有了猜測。

驸馬叫郡主并不是和她親近,而是在虐待他,慶元帝知道後震怒,直接暗中處死了驸馬。

如事實真的如此,為什麽不直接定罪,昭告天下,而要用這種隐晦的手段呢?

老族長不敢深想其中究竟有沒有藏什麽秘密,他在得到這份消息後就把它藏了起來。

他見闵劭看完謹慎的說道,“這都是當年那人的片面之詞,真相如何,我們也不清楚。”

他若是真的不相信便不會把這幾張紙留到現在了。

闵劭看了老族長一眼,将那幾張紙收了起來。

老族長不知道闵劭是信了還是沒信為了取信于他便說道,“我們當年和驸馬确實關系疏遠,毓寧郡主也就滿月和抓周的時候見過,若是我們知道驸馬他……”

闵劭感受着毓寧和自己交握的手微微動了動道,“不必再說了,我都知道了。”

看來驸馬親眷逐漸消失的事情也很有可能是慶元帝做的。

而老族長他們若不是真的和驸馬他們關系實在不算親近估計也逃不脫。

闵劭知道老族長沒有說謊,便問道,“那截殺你們的人呢?你們覺得會是誰?”

“會是誰?慶元帝嗎?”老族長不敢說出口。

闵劭明白他的想法卻是說道,“不是。”

若慶元帝真的想出手便不會忍到現在,定然也是他覺得這些人沒有殺的必要,如今十幾年過去,前塵往事都已經沒什麽人記得了,他更不會突然派出人手。

除非……

除非什麽?

闵劭總覺得自己腦子裏有一根線沒有連起來。

驸馬說自己不是毓寧生父,太子說毓寧身份存疑,驸馬和公主感情也不和睦,還分房睡。

進宮,公主經常進宮。

含椒殿外的景色以及有徐賀的畫像。

難道公主和徐賀?

不,不對,錦衣衛出現在皇宮絕不可能是處于私情,他一定是得了慶元帝的命令在保護什麽人。

而這個人應該就是清平公主。

專門撥出錦衣衛的人來保護,所住的院子卻又如此偏遠,不像是一個皇帝對待受寵的公主應該有的态度,反而更像是……金屋藏嬌。

闵劭被自己突然升起的這個想法驚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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