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席夢宜放下手機,再看一眼時間,看到屏幕上那張臉,又恨又想。深吸氣,席夢宜跟着其他演員一起朝舞臺方向移動。

“席部長,人帶到了,帶到了。”

許燦抓住秦楚的手高高舉起,即使許燦不這樣做,席夢宜和秦楚也看到了彼此,秦楚亮出大拇

指,說了句“加油”,席夢宜展開高傲的笑臉,更加自信地上臺。

“許燦,我們現在去觀衆席吧。”

“等會,秦楚”,許燦拉着秦楚的手不放,“你的手怎麽這麽涼?”

“啊,那是因為”,秦楚趕緊抽回自己的手,“剛才跑了,風吹冷了,一會就暖,走吧走吧,夢宜要出場了。”

秦楚慌張地走在前面,許燦把雙手握在一起,都是暖的,跑步不是應該讓人發熱麽?

比起顧羽芹這個人,秦楚先注意到顧羽芹手裏的花,“你們準備給夢宜獻花嗎?我都沒做這樣的準備。”

如果不是燈光影響,應該很輕易可以看見顧羽芹臉上的紅雲,許燦拉着秦楚坐下,毫不客氣打消了秦楚自以為的想法,“不是,你覺得我給席部長送玫瑰合适嗎?這是我買給羽芹的,席部長那份是你的職責。”

秦楚這才明白過來,但是不随便承認自己沒有眼力見,開起了玩笑,“不錯嘛,咱許爛爛也豪氣一回。”

“比你好,兩手空空,還遲到,小心代價,我看你這次要比我更豪氣地哄得席部長開心了。”

秦楚笑笑,手摸上包,這裏面的心意,就是秦楚最真誠的賠禮。

表演接近尾聲,秦楚差不多到時間去後臺迎接席夢宜,和許燦顧羽芹說了聲,秦楚就先起身離開了,到後臺之後,又見到了不想見的人。秦楚想裝作沒看見,可是人卻徑直走到了秦楚眼前。

“何儀,請你讓開。”

“秦楚,為什麽,為什麽你只對席夢宜特殊,卻不給我說一句話的時間?”

Advertisement

秦楚正視和自己理直氣壯談待遇的何儀,“你不能和她相比。”

秦楚繞開何儀,何儀愣了一會再次堵住秦楚,“就因為她先下手為強嗎?秦楚,願意接受你的人遠不止席夢宜一個,你怎麽不嘗試着看看其他人呢?或許,我會比席夢宜更适合你,她那麽蠻橫,霸道,你有你的驕傲,何必和她在一起一直妥協委屈你自己?!”

最後壓制着情緒,秦楚不想為這種事情在公共場合吵,“其他人都跟我無關,我沒有必要關注席夢宜以外的任何人,她就是我喜歡的人,我永遠都不打算質疑這一點,也不需要你來為我提供第二個考慮,你聽明白了嗎?”

秦楚冷峻的眼神看向何儀,擡腳就走。何儀被說得淚花閃閃,但是心思一點都沒軟下來,轉身拉住了秦楚的手腕,“憑什麽她就是最好的,秦楚,是你太單純罷,以為第一次就是唯一?!”

“放開,何儀,別讓我看不起你!”

“我才看不起任席夢宜擺布的你,你就甘心被她玩弄嗎?!”

秦楚惱羞成怒,用力一甩,推開了何儀,秦楚卻被腳下踩着的布弄得身形不穩,後腰撞上了身後的桌角,連帶着胃部的疼痛,秦楚低頭,靠着身後的桌子,弓起了腰。

何儀趕緊上前,俯身就看到了秦楚額頭上的汗,“秦楚,你怎麽了?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沒事,你走開!”

何儀才不會輕易放手,知道話劇表演已經結束,已經有不少演員回到後臺,何儀更加貼近秦楚,手從秦楚企圖推開自己的胳膊下穿過,整個抱住了秦楚,“我帶你去休息吧。”

“放開,你……”

何儀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圈住秦楚,握紅了手都不讓秦楚的抵抗成功,推拉間,整個人把秦楚撲在了後面的桌子上,秦楚更加不好施力,越來越憤怒。

高跟鞋走近的聲音清脆,何儀還沒看清楚走過來的人,手臂上傳來痛感,席夢宜抓住何儀手臂想要拉開倒在秦楚身上的何儀,但被何儀甩開,秦楚趁機掰開何儀的另一只手,撐住桌子坐起來,剛要開口,何儀一個高音就打斷了。

“席部長,你怎麽這麽粗魯?”

席夢宜冷笑一聲,根本不正眼看何儀,“沖你們這樣的行為,我懶的管,只是為了維護我們學校的名聲,不得不管。”

“夢宜,你看到的都是誤會,我相信你說的話,承認上次是我錯了……”

“秦楚,你有什麽錯?只能你讨好她,不能遷就你嗎?你何必受這份氣?”

秦楚握緊了拳頭,“你給我閉嘴!”

席夢宜的臉冷得不能再冷了,“秦楚,她說得沒錯,我這麽粗魯和自私,你不用受我這份氣,她這麽維護你,你轉投她的懷抱也算明智之舉,雙簧就沒必要唱下去了。”

席夢宜二話不說離開,秦楚推開了何儀來攔的手,“還要臉的話就別逼我動手!”

席夢宜關上了更衣室的門,秦楚站在門外好說歹說,愣是不足以把事實說清楚,戲劇性的事實聽起來像謊話。

“秦楚,你要不是變态就給我走開,守在更衣室門口算什麽?知道不對你就不應該去做,不應該讓那種事情發生!”

席夢宜氣到嗓子都啞了,鼻子發酸,喉嚨裏堵着東西,難受到想哭。

“夢宜,我們坐下來談談吧,什麽都可以說明白。”

“你要我現在帶着剛才的畫面聽你說你其實最在乎的是我,要我聽這種話嗎?秦楚,你憑什麽以為我可以這麽冷靜?”

席夢宜換好衣服出來,拿包直接要走,推開秦楚的糾纏。秦楚快步追,顧不上這裏那裏的不舒服,卻依然無法讓席夢宜聽自己解釋。

“秦楚,你要追就追到這裏為止,我媽來接我回家了,我不想她以為我被什麽壞人騷擾。”

秦楚聞言止步,呼吸急促,“席夢宜,我只喜歡過你一個人,我只對你一個人認真過,我不想讓你傷心,很多事是我沒處理好,你可以生我的氣,但是不要判我死刑,這樣,我們的愛情會很冤。”

席夢宜擡頭,極力收回快要落下來的眼淚,默默地越走越遠。秦楚閉上眼睛,咽不下喉間的苦澀,抵抗不了傷心,眼淚還是要滑落,承受不住疼痛,身體慢慢地彎了下去,秦楚,從未如此狼狽過,可最受傷害的,是心。

☆、63春天的美麗

感受到光線,秦楚轉了轉眼珠,睜開眼睛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疑惑的同時想撐着坐起來。

“秦楚,別亂動,挂着鹽水呢,躺下。”

看見許燦,秦楚安了心,被按回床上,看見了頭頂的鹽水瓶,順着輸液管看到了右手上的白色膠布。

“許燦,這是哪裏?”

“師大的醫務室,你什麽都不記得了嗎?” 許燦倒了一杯熱水,放在秦楚床頭的桌子上,“算你聰明,還有最後一點意識的時候打了我電話,也算你狠,把我給吓慘了,找到你的時候,你人幾乎都倒在了地上。胃病犯了,你怎麽瞞着不說?還跑來跑去,別太拿年輕當資本,身體是任何時候都應該好好愛護。”

秦楚再次閉上了眼睛,胃裏的絞痛感好像消失了,現在,只剩滿身心的疲憊。

顧羽芹走到許燦身後,扶着許燦肩膀,“許燦,少說兩句,讓秦楚休息吧。”

許燦會意,握着顧羽芹的手,“你不是說要出去打個電話嗎?怎麽這麽快就好了?”

“沒人接,等會再說吧。”

想說什麽,許燦看一眼床上的秦楚後忍住了,做着誇張的口型試圖告訴顧羽芹,顧羽芹不明白,許燦朝門外努努嘴,兩個人一起站到了門外。

就算在外面,許燦仍然盡量壓低聲音,以免讓秦楚聽見,“羽芹,我給席夢宜打過電話了,關機。”

顧羽芹嘆了口氣,“不是吵架,席夢宜也不可能放下這個樣子的秦楚走掉。”

“我猜席夢宜大概不知道秦楚不舒服,席夢宜表演前,她們只遠遠地見了一面,之後就有人說她們在後臺吵了一架。”

“別追究原因了,許燦,你進去陪着秦楚吧,我爸回電話了,我接一下。”

許燦點點頭,顧羽芹走遠了一些,按了接聽鍵。

“羽芹,打電話是要我來接了嗎?”

“恩,爸爸,我想帶兩個同學回家,有同學胃疼,現在躺在師大的醫務室挂鹽水,在醫務室過夜肯定不行,這麽晚了回學校又……”

“接到家裏來吧,我馬上出門,你和同學說一聲,等我到了再聯系。”

“好。”

顧爸爸的話讓顧羽芹覺得溫暖,希望許燦,秦楚也會有這樣的感受,而不是覺得身在異鄉就孤苦伶仃。

這無疑是非常好的安排,但是秦楚婉言拒絕了,許燦也陷入兩難,“羽芹,太麻煩叔叔阿姨了,還是……”

“打住”,顧羽芹制止了許燦,“我爸接我一個也是接,接我們三個也是接,哪來的麻煩?秦楚,你別逞強,作為同學,任誰都會覺得我這樣做是應該的,更別說我和許燦現在的關系,換作是你,你也會跟我做一樣的決定,接受家人的幫助并不丢人,也不需要難為情。”

秦楚看着顧羽芹堅持的神情,輕輕地點了頭。許燦從後面抱着顧羽芹,微笑地伏在顧羽芹耳際,“謝謝。”

顧羽芹揚起拳頭砸在許燦腦袋上,“說點有用的吧,一開始就應該站在我這邊。”

秦楚勾了下唇角,偏過頭,眼底的落寞又浮現。

席夢宜看着一排排的路燈從車窗前閃過,再絢爛的燈光都映照不出席夢宜的光彩,望向似黑布遮蓋的天空,席夢宜把光芒推在了身後,現在周身全是黯淡無色的情愫。從包裏拿出手機,按住主鍵,屏幕仍舊一片漆黑,那上面秦楚的笑臉也不能再亮起來。

“媽媽,車上有充電器嗎?”

“好像沒有,手機沒電了嗎?快到家了,回去充吧。”

席夢宜把手機放回包裏,靠在椅背上長嘆了口氣。

顧爸爸将車停在了師大醫務室門口,顧羽芹簡短地介紹過後,許燦扶着秦楚,一起向顧羽芹爸爸打招呼,“叔叔,麻煩您了。”

“別這麽客氣,你們平時肯定沒少照顧我們家羽芹,胃疼還要緊嗎?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謝謝叔叔好意,我現在好多了,不用去醫院。”

“那,上車吧,就當回自己家,晚上好好睡一覺。”

許燦和秦楚坐在後座,顧羽芹坐在副駕駛,看到了手邊一個白色的裝了藥的袋子,拿起來問着,“爸爸,你和媽媽誰不舒服嗎?”

顧爸爸看一眼顧羽芹手裏,爽朗地回答,“不是,我出門的時候,你媽媽囑咐我買些胃藥回去,家裏只有一些基本的感冒藥,我問過你姑姑,買的都是養胃的藥,不痛的時候也要連着喝一個療程,來的路上經過藥店,我順便買好了,一會記得拿上去,忘在車裏的話,又要被你媽媽念叨的。”

顧羽芹把藥放在腿上,從後視鏡裏看見後面認真坐着的許燦,笑了。

回到亮堂堂的家裏,顧爸爸和媽媽認出了許燦,聊了幾句之後,更關心的是秦楚,顧媽媽在顧羽芹她們回家之前準備好了房間,還一直叮囑秦楚多喝熱水,秦楚和許燦除了說謝謝,沒有其他方式表達感謝。為了讓許燦和秦楚自在些,顧爸爸和媽媽沒有一直出現,但是有交代顧羽芹安排好。

這是許燦第一次到顧羽芹家裏來,即使想去看看顧羽芹的卧室,但今天這種情況,這個時間,許燦還是老實待在了顧媽媽安排的房間裏。秦楚不善接受好意,索性借着病了的理由躺在床上,閉眼休息。許燦雖然也累,但好像并不想睡,環顧四周,這就是顧羽芹的家,還有顧羽芹可愛的父母,殷實溫馨的家庭,許燦可以為顧羽芹提供與這相當或者更好的生活嗎?

“叩叩”

許燦看向門口,顧羽芹探了個腦袋出來,“坐着發什麽呆?”

顧羽芹已經換了睡裙,家居的感覺讓人心靜,許燦笑笑,“在想你。”

顧羽芹彎起嘴角,拉着許燦,“我帶你去刷牙,跟我來。”

浴室關上了門,許燦撕着新牙刷的包裝,顧羽芹拿水杯接好水,把牙膏遞給許燦,站在一旁看許燦刷,許燦沒說什麽,默默地刷出滿嘴泡沫。

“許燦,你一臉凝重只是在擔心秦楚嗎?”

許燦從鏡子裏看看顧羽芹,低頭吐了口泡沫,漱口,“恩,還有席夢宜。”

顧羽芹仿佛洞悉許燦的心理,換了種說法,“擔心是因為秦楚和席夢宜,那從進來後,你一直出神是因為什麽?別否認,被我看出來了就乖乖回答。”

許燦打開洗臉池放水的開關,手指接觸緩緩流出的水,話緩緩地說出,“羽芹,我怕傷害你的爸爸和媽媽。”

了解許燦的細心,顧羽芹能猜到許燦的想法,之所以這樣問許燦,是讓許燦習慣說出心裏的顧慮,不想許燦一個人擔起兩個人的事情。

顧羽芹拿下自己的毛巾,沾濕,擰幹,放到許燦手裏,擡頭看着許燦,“還記得你送我的那只螞蟻嗎?”

許燦點頭,等着顧羽芹說下去。

“它就在我書桌上,我常常看到它,就會想起你說過的話。我曾經問過你,是不是喜歡螞蟻?你說你喜歡它們的精神,以前人們誇贊螞蟻,都是看到螞蟻團結力量大,但是你告訴我的是,你佩服每一只螞蟻,因為每一只螞蟻,為了生活,承擔了超乎自身的重量,即使渺小如沙礫,它們的堅強毅力,敢于生活的勇氣,讓任何生物都無法忽視它們。”

顧羽芹抱着許燦脖子,正視許燦的眼睛,“我們比它們更有力量,只要堅信和堅持,我們可以争取到。每個人都有應該承擔的事情,每個人都不一樣,每個人的生活都不相同,這是我們的選擇,我們的人生。許燦,我和你一樣會擔心,可是我高興的是,你的擔憂來自怕傷害我的家人,而不是面對我的家人,你怕他們傷心,而不是怕他們的指責,許燦,你是個有擔當又善良的人,我不會看錯你,我想和你一起走下去,我也會和你一起走下去。”

聽着聽着,許燦的眼淚落了下來,顧羽芹站直身體,吻上了許燦的臉頰。溫熱的毛巾握在手裏,捏得緊緊的,許燦抱着顧羽芹,這樣将信念傳遞,兩顆心聯結在一起。

一生中,懂你的人不需要太多,一個就足以。一輩子,有最懂你的那個人陪在身邊,就夠了。

☆、64春天的美麗

席夢宜拉開窗簾,讓早晨的陽光透進來,坐在桌邊,簡單地打理好皮膚,擦護手霜的時候,目光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落在了桌上的手機上。充好電開機以後,未接來電的提示很多,但都來自許燦一個人,為什麽是許燦?席夢宜想過無數個可能。

——秦楚手機沒電了,所以用許燦手機。

——秦楚心情不好,許燦看見了,猜到兩個人可能吵架,所以打電話來勸自己。

——許燦沒看見,沒找到秦楚,打過來問問。

——秦楚有什麽事,許燦處理不了,找自己幫忙。

……

每一種猜想都和秦楚有關,擡手扶上額頭,席夢宜拿起手機又放下,手指似有千斤重,重到撥一個電話都顯困難。

『猜不透,相處會比分開更寂寞,兩個人都只是得過且過,無法感受每次觸摸……』

席夢宜盯着響起音樂的手機,又有一重疑惑爬上眉梢,這次打過來的人,是顧羽芹。

席夢宜把手機放在耳邊,那頭傳來輕松閑适的聲音,充滿假日氣息,完全不像席夢宜這般沉重。

“看來我面子比較大,席部長願意聽我的電話。”

席夢宜垂眼笑着,“昨晚許燦打電話的時候,我的手機因為沒電處于關機狀态,今天一開機才看到未接記錄。”

顧羽芹拉開房間的推拉門,走到陽臺上,“是不是覺得很奇怪,許燦為什麽打這麽多電話給你?”

“确實有點”,席夢宜笑了一下,“如果說給你的手機進行狂轟濫炸還可以理解,這麽急地找上我……”

“只可能是因為秦楚”,顧羽芹的話讓席夢宜一愣,不自覺地打住了想說的話,聽顧羽芹往下說,“許燦的手機也沒電了,而且昨天她們兩個都很累,現在還在睡,怕你擔心,我就先打電話和你解釋一下。”

“你們,在一塊?”

顧羽芹輕聲應着,“秦楚昨天晚上因為胃痛倒在了師大,許燦找到她之後臨時送去了師大醫務室挂鹽水,在趕不上回校班車的情況下,我讓她們住在了我家,打了針,吃過藥,秦楚已經好多了。”

什麽樣的痛能讓人昏倒?席夢宜抓着手機的手指關節處泛白,睜大眼睛說不出話來,不是要面子不肯說出關心秦楚的話,而是和那樣的秦楚吵鬧,甚至丢下她走掉,席夢宜心疼,自責,愧疚地不知道如何表達。

預料之中的沉默,顧羽芹盡可能寬慰席夢宜,“你放心,秦楚已經沒事了。如果你還是擔心的話,來我家看看吧。不管發生了什麽,秦楚是因為不舒服,某些事情上才力不從心吧。要怪,也應該等她好了,該揍兩拳就揍兩拳,該擰就擰,但是,千萬不要因為誤會,讓其他人鑽了空子。”

席夢宜糾結着的眉心舒緩了一些,“顧羽芹,謝謝。”

顧羽芹扶着欄杆笑起來,“不用這麽客氣,能幫上忙才好,我用短信把地址發給你,如果你到了,我會出來接你。就算要吵,也應該面對面,你考慮一下吧,給不給秦楚一個被你罵的機會。”

顧媽媽敲了敲顧羽芹的房門,走進來,找到陽臺上的顧羽芹,“羽芹,要叫許燦和秦楚起來吃早飯嗎?”

“不用了,讓她們睡吧。媽媽,你準備準備出門吧,我今天就不陪你和爸爸去小慧姑姑家吃飯了。”

“羽芹,其實可以帶她們一起去,吃完飯,我送你們回學校。”

顧羽芹挽上顧媽媽往外走,“她們會害羞的,而且病人需要休息和清淡的飲食,小慧姑姑家的午飯肯定豐盛,不适合秦楚,還是你和爸爸去吧。”

顧媽媽沒辦法,只好妥協,“那好,你們在家記得吃飯,叫外賣或者出去吃都可以,知道嗎?”

顧爸爸正好從卧室出來,笑道,“我們的女兒什麽時候餓過肚子,連找食的能力都沒有,怎麽在這個社會上生存?”

顧媽媽挑眉,輕松地回答了顧爸爸的問題,“那就找一個喂食的老公,省得在外面辛苦。”

顧羽芹笑了笑,眼神看向許燦睡覺的房間。

“我們的女兒怎麽可能會靠男人?”

“你難道放心把女兒交給要靠你女兒的男人嗎?”

顧爸爸被顧媽媽噎了個結實,“這……”

“好了,爸,媽,再磨蹭要來不及了,不是還要去買水果嗎?”

經顧羽芹一提醒,顧爸爸和媽媽趕緊做着出門前的準備,這種場合下,最适合用小鬼當家四個字來形容即将聚在一起的四個人。

許燦揉揉眼睛坐起來,伸個懶腰,偏頭去看旁邊的秦楚,卻發現秦楚已經睜開眼睛,而且好像醒了很久的樣子。

“怎麽樣?胃還有不舒服嗎?”

“沒事了”,秦楚也坐起來靠着,看着許燦,“許燦,我有問題想問你。”

願意說,就是好事,許燦展開笑臉,“恩,你說吧。”

“我看起來,像是個不認真的人嗎?”

眼前秦楚的這幅表情,加上秦楚的語氣,任誰看都是一個認真的人,許燦實在想不通秦楚為何有此一問,只能更仔細地觀察。

見許燦不回答,秦楚補充道,“跟我在一起會沒有安全感,覺得我不可靠?”

許燦明白了,知道秦楚是指感情上,作為席夢宜的那個她,夠不夠值得信賴,難道是席夢宜懷疑這一點了嗎?

“秦楚,你這樣問,我不好回答,因為我不是席部長,但是我可以幫你分析分析你自己,僅供參考。”

秦楚點頭,許燦繼續往下說,“認真是一種态度,安全感是一種感覺,都是抽象的東西,可是,如果你能把一種态度實踐至具體,安全感這種東西,也就不會飄忽不定,若有若無了。我算是比較了解你的人,你的認真永遠在心裏,表面上從來不會有強烈的表達,但是有所表達就已經是你的心意了,因為不在乎的人,你根本不會去顧及,這是你的生活方式,有時候我會覺得,這樣子的你,因為束縛你的東西很少,所有你會過得很輕松,但同時,有可能你身邊的人就更累了,她們也許期待你更多關心的表現,而你淡淡的回應或是态度,會讓她們懷疑自己在你心裏的份量,不及時說出來的話,就變成了對你的心意的猜測,那樣就容易動搖,容易沒有安全感。”

許燦看了看秦楚,“相處之後會有改善的,關系需要磨合才會更融洽,畢竟,沒有人是一成不變的,你為她改變,她為你改變,不一定是失去自我,也可能收獲心有靈犀的默契。”

許燦的一番話讓秦楚驚訝不已,不僅因為許燦剖析得準确,還有許燦思考的方向和方式,“許燦,你好像,成熟了很多。”

許燦摸了摸後腦勺笑着,“有嗎?我一直都有成熟的思維,只是沒機會拿出來用而已。”

“那我還要覺得榮幸了,你為我動用了你成熟的思維。”

“一般感謝我就可以”,許燦不和秦楚講客氣的,“現在是遇上需要成熟對待的人和事了,成熟一次,幸福一生。”

顧羽芹聽見說話聲,手放在門柄上推開,“早就醒了就快起來,早餐要涼了。”

許燦一驚,“羽芹,你進來怎麽都不敲門?”

“我家的門不用敲,你還怕被我看到什麽嗎?你的睡褲都是我昨天拿給你的,快點起來,最後的那個一會負責洗碗。”

顧羽芹說完又走了,秦楚掀開被子下床,“許燦,你臉紅了。還有,洗碗的事交給你了。”

“喂,你們兩個……”

吃早餐的時候,許燦也不老實,左顧右看,“羽芹,叔叔和阿姨呢?”

“出去了,去我小姑姑家吃午飯。”

“就剩我們三個了嗎?”

顧羽芹瞄一眼許燦,“是啊,你一臉盜賊的樣子,想幹什麽壞事?”

秦楚端着碗笑起來,“許燦是要當采花賊,拐帶這家的顧大小姐。”

“秦楚”,顧羽芹警示性地叫着秦楚,“我想你的白粥裏應該需要一勺辣油吧。”

“用不上,還是給許燦吧。”

許燦無聊地拌着粥,“我只是想問,我們的午飯怎麽解決?”

顧羽芹給許燦夾了點小菜,“吃着這頓惦記着下頓,還會餓着你嗎?到中午的時候,一起出去吃吧。”

“家裏如果有食材的話,可以不用出去吃”,秦楚擱下筷子看着許燦,“許燦會做飯,廚房借她用就好。”

“真的?” 顧羽芹不可置信地看着許燦,“你會做飯?做得好吃嗎?”

“呃……勉強填飽肚子。”

“別謙虛了你”,秦楚一句話戳穿許燦,“平時得瑟,該出手時縮手縮腳,顧羽芹,許燦行的,她泡的面都更好吃,幾個家常菜是沒有問題的。”

“真是驚喜”,顧羽芹把剝好的白煮蛋送到許燦嘴邊,“吃飽點,等會看你大展身手,以後我有福享,對不對?”

許燦甜甜地笑着,能做給顧羽芹吃,許燦當然是千百個願意。秦楚看着光滑的白煮蛋,目光一滞,從一雙漂亮的手,想到那個漂亮的人。

“叮咚,叮咚……”

歡快的門鈴聲在早餐時間毫無預兆地響起。

☆、65春天的美麗

許燦看看正在門口換鞋的席夢宜,又擡頭看向顧羽芹,看過秦楚之後,許燦的目光再次回到席夢宜身上,不明所以然。

秦楚推開椅子站起來,慢慢地走向門口,走到了席夢宜正對面,沒有笑容,只有凝視。

顧羽芹在席夢宜身後帶上防盜門,回頭就看見相對而立,默默無言的兩個人,不動聲色地踩住了席夢宜拖鞋的後跟,“秦楚,帶夢宜去沙發上坐吧,這裏交給我和許燦收拾。”

顧羽芹看準時機,在席夢宜擡腳之後瞬間松開,席夢宜如預料中被秦楚扶住,但顧羽芹意外地沒站穩,右肩磕到門上,真是狼狽的和事佬。

許燦把顧羽芹的小動作都看在眼裏,走過去把秦楚她們往客廳裏推,“又不是門神,都站在門口幹什麽,去坐着。”

許燦幫顧羽芹揉着肩膀,“你怎麽樣?痛不痛?”

“沒事,就撞了一下,我們去廚房吧。秦楚,你從冰箱裏給夢宜拿她愛喝的飲料吧,我和許燦一會過來。”

幾個碗放進洗碗池,許燦一邊放水,一邊挽袖子,“羽芹,你動作真夠快,怎麽就把席部長請到這來了?”

顧羽芹往洗碗池裏倒好洗潔淨,“和好還需要挑個黃道吉日嗎?湊在一起就說個明白,有時候吵架,旁人出面會更好。我們能夠在一起,不是也少不了很多人的幫忙,而且秦楚的事,你能夠袖手旁觀嗎?”

許燦從後面環住顧羽芹,非常滿足,“有家的感覺,美麗又聰慧的妻子幫着解決大家庭的矛盾。”

顧羽芹扭頭去碰許燦額頭,“許燦,別以為說好聽的話就能逃脫洗碗的命運。”

“我沒想逃脫”,許燦松開放在顧羽芹腰間的手,伸到洗碗池裏洗碗,中間還圈着顧羽芹,“我這不是在洗嗎?”

“許燦,你先放開我。”

“不放,一起洗吧。”

“就這麽幾個碗而已……”

秦楚幫席夢宜拿了可樂,拉開易拉環遞給席夢宜,“從你家過來這裏很遠嗎?”

“還好,地鐵轉一趟公交就到了”,席夢宜擡眼看着秦楚,“你的胃怎麽樣了?”

秦楚往席夢宜那邊挪了挪,握住了席夢宜放在腿上的手,“胃好了,但是心好了,我才能好。”

席夢宜在秦楚的注視下有些退縮,吸了吸鼻子,“你為什麽不說?硬撐着裝英雄,我又不會誇你很棒,反而是和你大吵了一架,你說你虧不虧?蠢不蠢?錯沒錯?”

這樣的語氣,秦楚聽着,安心地笑了,“我虧,我蠢,我錯了。沒有早點聽你的話,保衛愛情,遠離何儀,我不知道原來情情愛愛裏的争鬥可以這麽險惡,你是對的,我得到教訓了,以後,我會把你的話放在心裏,記在腦子裏,坦誠相待,絕不隐瞞。”

席夢宜愣了愣,不可思議地看着秦楚,“你被誰洗腦了嗎?變得這麽聽話?有詐,你不會真的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吧?”

秦楚幾乎暈厥,“我只是在你的角度思考過整件事,我們是不同的兩個人,看待事情會有分歧很正常,但是我們既然在一起,那就慢慢習慣彼此。而且,昨天那些事真的全都是誤會……”

席夢宜抱住秦楚,“必須是誤會,否則我不會放過你。我也仔細想過了,你對我的特別,我能感受到,那是你對別人不曾有過的。我還以為你是戀愛老手,感情到我這裏已經匮乏到不會表達了,還懷疑你對我們這段感情的态度,其實……”

秦楚抱緊了席夢宜,臉色悄然變紅,“席夢宜,你是我的初戀。”

席夢宜眼神變得柔軟,“秦楚,你對我來說,也是。”

許燦已經從冰箱裏挑出了合心意的食材,四個人,弄個三菜一湯差不多。許燦在整理的時候,顧羽芹洗了一個蘋果,是不是拿給許燦咬一口,看着許燦系着圍裙像模像樣地洗菜,切菜,顧羽芹仿佛可以預見到以後的幸福生活,笑意濃濃。

秦楚和席夢宜牽着手從廚房走過,顧羽芹拍了拍許燦,“她們好像和好了,一起去房間了。”

“這麽快?女人變臉真是比變天還快。”

顧羽芹用蘋果堵上許燦的嘴,“亂說話,你難道希望她們一直吵下去嗎?故意和我唱反調是不是?”

許燦憋笑看着顧羽芹,意思明顯,顧羽芹的反應正好印證了許燦的話。顧羽芹把許燦瞪了個遍,許燦也适可而止,在蘋果上咬了一大口,脆脆地嚼起來,“怎麽說也是功德一件,一起出去吃飯吧。”

“不行”,顧羽芹堅決地拒絕了許燦的提議,“我要吃你做的飯,許燦,你不願意做給我吃嗎?”

“當然不是,要我做也可以,羽芹,你出去等吧。”

顧羽芹拿回許燦手裏的蘋果,“為什麽?”

許燦為難起來,說了實話,“我做飯還不到可以觀賞的程度。”

顧羽芹笑開,“不會,我覺得圍裙很配你,廚房很配你,你認真的樣子讓我覺得很溫暖。”

許燦心虛地笑着,“羽芹,你确定要在這看嗎?”

顧羽芹堅定無比地點頭,許燦也豁出去了,“那好,一會別被我吓到。”

廚房新手一個很明顯的特征是,一開火就容易手忙腳亂,把菜切得漂漂亮亮是沒問題,一下鍋,加水,放鹽,用鍋鏟,新手始終不會像過了幾年日子的人那麽熟練,更別說像show一樣做得好看,而且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