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神仙哥哥
轉眼到了立秋，發生了一件意外之事，白楓突然紅了。
起因是某個混粉圈的女生在微博上po了張照片：“在XX路看到一位神仙哥哥！美到窒息！美到我留着口水尾随了兩條街！（沒錯我就是知道他住哪裏）中途他還進全家買了10個草莓味的可愛多！！！天吶，真正吃可愛多長大的神仙哥哥，從此所有愛豆都成前夫！！！”
《人間游》尚在拍攝，白楓的長發還未剪短，日常出門不太方便，那天他在馬路邊随手紮了一下頭發，沒成想被人抓拍了下來。午後的陽光打在他挺拔欣長的身上，撫摸着他毫無瑕疵的側臉，像是他自身發出的光照亮了一整條街道。
微博一出，評論裏很快就有人認出了他。
“這不是白晚風嗎？十年前就出道了，拍過幾部電影吧，不過很低調，沒什麽瓜吃。”
“啊啊啊啊啊啊我晚風哥哥終于要紅了嗎？！從《晚風》無意間認識他，沉迷他的顏好幾年了，快看我相冊，360°無死角、濾鏡都要黯然失色的盛世美顏！新電影的劇照比這還要仙，我要激動到哭了。”
“我擦……這種皮囊不紅不科學（打開百度瘋狂搜索）”
“……”
就這樣，顏值當道的快消娛樂時代，白楓一夜之間紅了，在沒有任何炒作的情況下熱度不退，連帶即将殺青的《人間游》也沖上了熱門，甚至有人從圖上找出了他的大概住址，特地趕去等待“偶遇”。
岳野為此開了個會，希望趁此機會以白楓為代表，多刷一刷蒸汽麥芽的存在，大家都挺贊同的，項目改革以來蒸蒸日上，他們對岳野也多了理解和配合。
沈聞樂也很為白楓高興，恭喜他的同時，問他想不想發展一下其他方面。
他以為白楓會拒絕，沒想到白楓卻說：“讓我考慮一下。”過了兩天，更是主動來找了沈聞樂，說想接點廣告和通告，什麽類型都可以，希望收費能高一些，問他有沒有機會。
沈聞樂當然說有，立馬幫他和藝人經紀部那邊的人搭了線，囑咐他們一定要幫忙。
沈聞樂的事就是大事，白楓又正是沸沸揚揚的話題中心，難得連個負面消息都沒有，很快便上了一期當紅的綜藝節目，拍了兩套廣告，綜藝比廣告先面世。
白楓“網紅”的屬性比“電影明星”更顯著，這期綜藝節目的主題是“跨越性別的美人”，除了白楓，還請了其他幾個在微博和直播平臺上的網紅，有僞娘也有鐵T，總之都是無法分辨性別的美人，向來素面的白楓還被化了流行的桃花眼妝，幾個人甚至一起跳了支性感的舞。
節目一播出就引發了巨大的輿論反響，正面負面都有，負面的幾乎都在批判他們“不男不女”，用詞多有不堪，不過收視率和關注度幾乎創節目新高，幾個網紅短短幾小時就漲粉無數身價拔高，從營銷的角度來說是非常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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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紅的直播和網絡照片多少帶有PS的加持，上了電視鏡頭這樣的照妖鏡，驚豔程度都大打折扣，只有白楓的臉不懼任何高清的特寫，氣質也好，這一對比高下立判，熱度更甚。
節目播完的當天晚上，創意部燈火通明，開了通宵的會來讨論接下去怎麽包裝，白楓有這樣的條件人又配合，能創造的價值實在太多了，連頭頂的燈光都仿佛是由明天的金錢照亮。
誰知第二天早上6點，沈若愚周身裹着鬼神一般的煞氣出現在了創意部，剛進門時大家猶在激烈讨論，沒人注意到他，他便雷霆般一聲巨響拍裂了一張桌面，怒道：“取消白楓的一切安排，播出的節目買回來，負責人來見我，現在！”
這大概是沈若愚最為失态的一次，所有人的興奮都被他的憤怒震碎了，頂燈都應景地壞了一盞。
沈聞樂正有事找他，清晨的頂樓辦公室裏安靜得很，只有他哥的怒吼穿透大門擊打在脆弱的玻璃門窗上，仿佛随時都會應聲而碎。
“沒有我的允許，誰他媽給他接的節目？！他們算什麽東西，也配和白楓站在一起！還有廣告，口紅？內褲？你們怎麽不讓他赤身裸體？”
大概是被罵的人解釋了幾句，沈若愚又吼：“這還輪不到你來做主，滾，中午12點前給我把網上的視頻收拾幹淨！”
沈聞樂偷聽到這兒，就見策劃中心的負責人出來了，臉已經不止用煞白來形容，仿佛分分鐘就要背過氣，見到沈聞樂，軟着腿低聲哀嚎了一聲：“我的小少爺，你怎麽能把這麽個祖宗交給我啊！”
沈聞樂也很莫名其妙，他哥什麽時候連藝人都管了，何況只是一個小小的白楓。他推開門，見他哥雙手抵着額頭，撐在桌子上一動不動，似乎還在憤怒，又像是頭疼病犯了。
在沈聞樂的印象裏，他總是擡頭挺胸地睥睨着衆生，永遠掌控着一切，還沒見他這麽疲累的樣子，于是有再大的事也不敢提了，立馬後退關門，想從槍口前躲開。
沈若愚卻擡頭叫住了他：“樂樂。”
“哥哥……”
“你怎麽确定你喜歡岳野？”
沈聞樂好些天沒跟他說話了，看他臉上挂着寒霜，口氣也不好，便梗道：“就是喜歡。”
“有多喜歡？值得你這樣跟爸媽大吵大鬧。”
沈聞樂扒着門框不說話。
沈若愚又道：“那他過幾天不喜歡你了怎麽辦，你又沒辦法确保他一輩子喜歡你，沒人看好你們。”
“那是哥哥你太膽小了，我就是相信他才要跟他在一起的，當初所有人都看好你跟令儀姐，還不是分手了。”
沈若愚沒再答，過了一會兒道：“你走吧。”
“哥哥，小楓哥他……”
“管好你自己。”
沈聞樂一慫，立刻縮出了門。
白楓的視頻被撤，流言卻生了起來，那天在場的人太多，很快傳出立輝高層大怒及連帶的各種揣測，更有人言之鑿鑿地說見過白楓出入非富即貴才有資格出入的場合，憑他幾部小衆電影的成績顯然不可能，什麽意思不言而喻。
淫糜神秘的娛樂圈，沒人相信“白蓮花”的存在。像白楓這樣驚豔的美人，總要有些污點才符合大衆的想象，才能讓人感覺窺探到了世界的真相，所以流言就如流感，輕易就在網友們的揣測裏變成為了事實。
只是這高層究竟是誰無人敢說，偶有風聲都被立刻删除禁言了，只剩下五花八門的縮寫指代。
沒過幾天，很少在群裏出現的白楓發出消息說，自己的合同很快就要到期并不打算續簽，望大家珍重。岳野和關蓮心随即表達了祝福，顯然是已經知曉。
“他接活只是想在合約到期前賺點錢把房貸結清。”岳野告訴沈聞樂。白楓像早就做好了打算，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上依舊平靜無瀾，仿佛一切喧嚣都與他無關。
但他跟着關蓮心那麽多年，為什麽偏偏要在勢頭大好的時候息影？認識他的人都不會相信關于包養的無稽之談，但“想出去看看”顯然只是心知肚明的敷衍之詞。
沈聞樂越來越覺得不對勁，怎麽也想不明白。
此時岳野正給他試用牧野的最新産品，只需要在頭上貼一片感應器，就能實現裸眼3D，不過對影像拍攝技術有要求。岳野給他看的樣片是旋轉樓梯，驚嘆的同時他眨了眨眼，突然回想起了家中的那道樓梯，靈光一閃驚呼道：“難道我哥和小楓哥真的有情況？！”
可沒有實錘沒有炒作，網友們的眼睛很快轉向了新的熱點，沈聞樂更不會傻到向當事人求證，再熱辣的流言也随着秋老虎的一場陣雨悄聲退去了。
白楓合同到期的最後一天，蒸汽麥芽一起吃了頓飯。大部分人與白楓都止步工作關系，不遠不近只是可惜，只有關蓮心最為感傷，雖然對門對面住着，仍幾度忍不住落淚，可養大的孩子有了自己的心事和選擇，終究是留不住，飯席散去，人也走了，從此就不能在自己的臂膀裏護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