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要親親
沈聞樂的新電影拍攝暫停了。
不僅如此,蒸汽麥芽的所有工作都被叫了停,他們雖然沒有參與,但與參與的人關系密切的卻不少,細查起來肯定有知情的。
“當初餘崇洲找我的時候,我還特地提醒過大家,不允許任何人涉足,否則一律請走,所以應該不會有問題。”幾個人正開會,關蓮心神色嚴肅,她以為餘崇洲只是年輕氣盛做點小傻事,沒想到事實比她想象中嚴重得多,連沈聞樂都被拉下了水,此時此刻不免懊悔,“怪我沒有提醒樂樂,還介紹兩人做什麽朋友……沒想到這餘崇洲是這樣的人。”
“關導也別太自責,餘崇洲人模狗樣誰也想不到,何況目前看來,事情遠沒有那麽簡單。”知未的新總監姓錢,性格直爽,說完分發了幾份新數據,掃完後幾人臉上愈發難看。
那天晚上在場的人太多了,如今群已解散,這神秘的地下組織被刨出地面見了光,像個松了口的大袋子,到處都是爆出的內幕。
關鍵在于,提及餘崇洲的那些沒多久都悉數被删,而關于沈聞樂和立輝的,不但明裏暗裏往反動上靠,還源源不斷地冒出來,删也删不完。
“負面信息大多來自同一家營銷公司,和舉報的估計是同一個背後人,而且餘崇洲的工作室雖然歇了業,回香港後依舊出現在公衆面前,不像有事,很可能有人保他。”
“目前我們的計劃是什麽?”沈若愚問。
“既然餘崇洲膽肥,那我們就把全部責任往他身上推,我們只是積極響應內陸和香港兩地合作政策,是餘崇洲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暗中內外勾結,還把一無所知的沈聞樂拉下水,辜負了我們的信任。”錢總監道,“媽的敢搞我們,我們就加倍搞回去,比比誰笑到最後,餘崇洲就是那箭靶子,等着被搞死吧,看他背後的人出不出來。”
大家對此沒有意見,岳野問:“需要我做什麽嗎?”
“岳總就發揮特長寫個文章,好好挂一挂吃相難看的香港佬吧。”
“zf機關的事我來處理,”沈若愚道,“你們多咨詢法律部,我先走了。”
錢總監見他起身,又想起什麽,道:“沈總,您這還有個大麻煩別忘了,白楓的事怎麽辦?”
“不實信息全部删掉,誰在搞鬼我知道,今天就能搞定,你們準備好通告叫那個曝光的粉絲晚上發出來。”
“這我知道,我是指關于您的那部分怎麽處理,也直接删除?”
“那些……不用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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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幾人面面相觑,試圖理解他的意思,尤其關蓮心,跟做了場奇幻的夢似的,萬萬沒想到白楓竟然和沈若愚處到了一起。
只有錢總監老江湖,消化片刻便挑了挑眉玩笑道:“老板老板娘親自上陣轉移視線啊這是。”
沈聞樂時刻關注着網上的消息,越看越覺得都是自己的錯,害整個立輝深受影響。
他刷着手機進了辦公樓,岳野說要找他了解更多細節,但會還沒結束,讓他到辦公室裏等他。
等待上樓時他居然碰到江令儀從電梯裏出來,意外地叫了她一聲:“令儀姐?”
但江令儀臉上帶着他從沒見過的冷漠,就跟沒聽到似的,捏着包快步走了。
他感到奇怪,不過原本就與她不熟,也就随她去了,随人流上了電梯。
進了辦公室的門,又迎面碰上行川,似乎也一臉不快。
“行川。”
行川同樣沒有看他,而是徑直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沈聞樂下意識地去抓他的手臂。
沒想到這激怒了對方,行川轉頭怒喝道:“放手!”
沈聞樂吓得立刻松了手:“對不起…..”
“對不起?誰擔得起。”行川扔下這一句,冷哼一聲,撣了撣衣服走了,碰上了門口進來的老李。
“行川你這是怎麽了,跟誰生氣呢?”老李問。
“還不是沈聞樂,害我準備了一個多月的影迷見面會都取消了。”
“這……這也沒辦法。”
“他鬧出的事憑什麽讓我們背鍋?公司什麽意思,看我們部門小随時拿來擋槍,連岳大哥都不替我們說話。”
“噓,你小聲點,別讓別人聽到了……”
沈聞樂早在牆角聽了個全,見老李把行川拉進了資料室,才吸吸鼻子垂頭喪氣地走了。
這幾天,他跟着他哥見了好幾個人,大部分時候幫不上忙,只能坐在門外等着。但他懂,別人的每一次嘆氣都是對他的責罵,提醒着他的沒用。
随後岳野和法律部的人一起來找了他,詳細詢問了這幾個月來的所有事情,一直問到太陽落山才結束,所有人都在為這事忙碌,沒人注意到他的低落。
岳野送走了法律部的人,看看時間對沈聞樂道:“樂樂你先回家吧,我晚上約了張局,明天再找你。”
“好……我能幫上忙嗎?”
岳野笑道:“我想想……今晚肯定得喝酒,不如你來接我?”
沈聞樂認真點頭道:“好。”
這确實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了,故早早就跟司機侯着,見岳野半夜了還沒出來,又不放心地進去找,開門見到岳野已經醉得不輕,還在與張局接着喝。
這張局是個笑面虎,平常看着和藹,實則最不好說話,他見到沈聞樂,怪不了動不了,就笑着非得讓他喝幾杯,沈聞樂不敢推辭,一一仰頭喝了。
最後兩人是被扶上車後座的,沈聞樂醉得厲害,可能潛意識裏知道場合不對,席上沒有吵鬧,上了車就不同了,抱着岳野大哭,反反複複地說對不起。
岳野的醉酒雖然一部分是裝的,但着實喝了不少,忍着不适叫司機先開去沈家,一邊安撫懷裏的沈聞樂。
沈家燈火通明,院門一開便紛紛出來接人,連日處在娛樂頭條的白楓都在,他長發已經剪短,穿着居家服,站在沈若愚的身邊。
家人顯然沒喚醒沈聞樂,他攀着岳野的脖子不肯放,最後只能由岳野一路抱進了客廳。
“岳哥哥,岳哥哥……”一進家門,沈聞樂感覺到了安全,熟悉的酒瘋就發了起來。
“樂樂松松手,咱們到家了。”岳野試圖叫醒他。
但沈聞樂哪裏還有理智,反而抱他抱得更緊了。
沈立輝看不下去了,喚了聲管家道:“快,把人給我弄樓上去!”
沈聞樂卻扭來扭去地不放手:“我不走,不走,我要和岳哥哥在一起……”
“樂樂乖,好好睡覺,明天一早我就來找你好不好?”岳野頭暈着,被他纏得站不穩,在搖搖晃晃中哄他。
“那你親親我,親親我呀……”沈聞樂不依不饒。
“哎呀,丢死人了!”沈夫人也上去扒他,“小寶貝快放手吧,媽媽親你行不行。”
沈聞樂聞言又哭了起來,搖着頭不願意。
折騰十幾分鐘,愣是沒扒下來,只聽他堅持不懈地要親親。
還能怎麽辦,沈聞樂醉酒時力氣多大,在場的人都知道,現在要麽是連體嬰兒一樣把兩人都送上床,要麽就是……
一屋子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岳野,幸虧酒精已燒得他滿臉冒紅,不然真要生生尴尬地滴出血來。他頂着未來公婆一家人的眼光,最終哭笑不得地在沈聞樂的嘴上親了親。
沈聞樂如願以償,開心地笑了笑癱軟下來,被人扶上樓去了,沈夫人跟在後面,還在自我安慰:“算了算了,橫豎也不可能是第一回親。”
這幾天沈若愚都在外面應酬,家裏常備醒酒茶,岳野喝了一杯,又接過白楓遞給他的熱毛巾擦了擦臉,這才坐下來說正事。
沈立輝不了解情況,聽說他去見了張局,不是很高興。
岳野解釋道:“沈叔叔可能不太了解,我們很多年前就和張局認識了,那時候他剛當上副局,接了個老電影精修的公益大項目,好幾家影視公司參與了募捐——包括立輝,您肯定還記得,不過當時的情況有點複雜,張局想要的片子其實并沒有選中……反正最後是我們以他的名義另外捐了一筆錢,專項專用才把那幾部片子加進去的,因為修複難度很大,我們還免費提供了技術和人員,後來成立的數字管理小組也有我們的人。他雖然有些官僚氣,骨子裏卻是個文化人,始終記得當年的情分,加上這些年我們跟他的私交也不算少,所以桌子底下的事情談起來更輕松一些。”
沈立輝道:“‘我們’是誰?”
“……豐岳。”
“你爸就你爸,你只是沾了光。”
岳野心梗,乖乖道:“……沈叔叔說得是。”
沈若愚倒沒像前段時間那樣怼他,反而開口幫他說了句:“确實比我們好切入一點。”
“我看是因為你忙着……”沈立輝看了一眼坐在沈若愚旁邊的白楓,這句脫口而出的話終是沒說完,妥協道,“算了,你們自己折騰吧,我不管了。”
聊了幾句,岳野該走了,走之前想上樓看看沈聞樂,沈立輝未及開口,沈若愚便道:“左手邊第二間。”
房門沒關,沈聞樂也沒睡,正抓着沈夫人的手講什麽。
岳野進門道:“阿姨,我看看就走。”
“那我先出去了,”沈夫人起身道,“醒酒茶也不喝,明天肯定又喊頭疼。”
岳野坐上床沿,摸了摸床頭的杯子,看還是熱的,便把人扶起來想再試試,果然一點都喂不進去,只濺到了衣服上,還得擦。
沈聞樂卻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複又哭了起來,閉着眼睛邊哭邊道:“媽媽,您就答應我吧,答應我吧,我真的好喜歡岳先生,我喜歡他呀……”
他語氣又軟又心酸,抓得又那樣緊,指甲都泛紅了,好像得不到同意就不放手似的。
岳野的心都要化了,情動地低下頭去親他:“知道了,我也好喜歡你呀。”
他無數次試圖理智地剖析自己為何會喜歡上沈聞樂,是什麽時候喜歡上他的,究竟是不是頭腦發熱,而每一次都只會陷入對他更深的迷戀裏,根本容不下思考,仿佛他天生就有這樣的魔力。
淩晨,沈立輝和沈若愚站在門口看着岳野的車尾燈亮起,不速之客終于走了。
“您別太替樂樂操心了,由他去吧。”沈若愚突然道。
“我樂意操心。”沈立輝不同意道。
“再給他選個餘崇洲這樣的?”
“……”沈立輝頓時啞口無言。
“樂樂大了,應該讓他自己決定。”
“誰說的,反正我不覺得。”
“白楓說的,我覺得很有道理。”沈若愚說完,轉身回屋去了。
“你這人到底怎麽回事?”沈立輝一聽更不高興了,不過大兒子他可管不住,只能對着背影嘟囔,“人都住家裏了還不夠,非到我面前顯擺?一個兩個都不叫人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