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放肆。”

錢氏終于忍不住怒火,“你敢用國公爺威脅我們?”

“沒有呀。”雲長生搖搖頭,看着錢氏正經的說道:“親事是許國公和我爺爺他們定下,我只是遵照他們吩咐行事,我也沒有自由呀。”

這話沒有說錯,雲長生自己根本不需要這門親事,現在一直被人為難,他也有些惱火。

“若是有人不同意,不是應該找定下親事之人嗎?”

他眼裏全是委屈,一雙黑黝黝的眼眸水潤清澈,看的錢氏和老夫人一時感覺自己理虧。

“我們可以一起找許國公,若是他老人家同意,小子馬上轉身走人,絕不會有有任何遲疑攀附之意。”

雲長生說着起身走人,一副委屈無奈的模樣,“我這就去找許國公,說這門親事的問題,若他把信物歸還,我立刻離開國公府。

“你站住。”錢氏一揮手,伺候的嬷嬷丫鬟立刻一擁而上要攔住雲長生。

雲長生怎麽會讓她們攔住,幾個閃身就躲過去,錢氏怕他找許國公,焦急的大喊:“你回來,我們給你銀子。”

“銀子?”

雲長生聽到這話,頓時停下腳步轉頭疑惑的看着錢氏,“給銀子,為什麽?”

“呼。”錢氏松口氣,看眼老夫人說道:“給你一些銀兩,回家好好度日,只要不再出現國公府,其他的事情不用你管。”

“當然。”錢氏又仰起頭高傲的說:“這是退婚的補償,你必須寫下字據,表明自己甘願退婚。”

“不可能。”雲長生搖頭不同意,并意有所指道:“這不是騙人嘛,豈不是對不起許國公,我不能做這忘恩負義昧着良心之事。”

他雖然長相稚嫩模樣乖巧,但是站在那裏擡頭挺胸,擺出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倒也頗能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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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錢氏語塞,氣惱的看着油鹽不進的雲長生,恨不得讓人把他扔出國公府再不出現在眼前礙事。

“咳咳。”老夫人輕咳兩聲,不滿意的看眼錢氏,什麽時候也沉不住氣,商量好的事情也能讓她辦砸。

用眼神制止住錢氏,老夫人看着雲長生緩和語氣說道:“這門親事不适合,國公爺講信義重承諾不肯退親,也是憐惜你,只要你當面提出退婚,我會勸解國公爺同意。”

“銀子你要多少盡管開口,一定達到你滿意,在離開的時候再給備上一份厚禮,你看如何?”

“不行,這不是置我爺爺于不義嘛。”雲長生不是傻的,他怎麽會同意,堅持道:“若想退婚必須許國公提出。”

當然,同不同意是另一回事,雲長生心裏暗笑:這是拿自己當傻子哄,再給幾個銀錢就當沒這回事,想的美。

這門親事由來,雲長生一清二楚,甚至當年發生什麽,怎麽得來這門親事,他比誰都了解。

雲長生爺爺毫不虧心的讓他來完婚,這事誰都不能阻止,是他們許家欠下的債,當以身相許。

老夫人看雲長生冥頑不靈,心裏氣惱卻是無法發作,這窮小子她們可以随意發作怎麽處置都行。

可國公爺那裏沒法交代,現在沒人敢輕易惹惱許國公,都怕他不管不顧把庶出挑個人選立下世子。

但她耐性已經耗盡,高高在上的國公夫人,有幾個敢違逆她的意思,不由蹙眉十分不滿的道:“你到底想如何?”

“我沒想怎麽樣呀。”雲長生不解的看着她們,“我就是謹遵爺爺囑咐,來國公府完成他老人家與許國公定下的親事。”

“你以為進了國公府,就能逍遙自在。”老夫人終于沉下臉威脅,“想要什麽就要付出代價,你覺得自己可承擔得起?”

果然露出真面目,雲長生對她們這一番作态一點不意外,他現在只是不想撕破臉,任由她們撒野。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雲長生肅穆而立,看着這對婆媳黑臉紅臉一齊使出來,“即使小子家窮,也不是區區一點銀子可以買通。”

“我是孤家寡人地微人卑,但人生在世,豈能沒有骨氣茍活,何況我只是履行約定而已。”

雲長生說完再沒理會她們,轉身大步離開,感覺胸口悶悶的難受。

這就是所謂的權貴之家,威逼利誘下透露出的惡毒,還有那眼神和态度無一不顯示她們心腸,讓他極其厭惡。

“母親。”錢氏看雲長生揚長而去,氣的不得了,沒想到這窮小子這麽難纏。

老夫人也是氣的胸口不斷起伏,陰沉的眼神露出一抹狠毒,“他願意進府就進來,無非國公府丢一些臉面,只要能保住爵位。”

“可是。”

錢氏就是不想丢臉,國公府沒人敢公然笑話,可是他們大房這麽多年都沒被立世子,早已經被有些人明裏暗裏嘲笑多少年。

若是因為自己兒子娶進來一個男妻,才能讓國公爺确定爵位給大房繼承,這臉她也丢不起。

她心裏早有很多辦法整治雲長生,只是怕許國公知道饒不了自己,到時讓二房撿便宜。

府裏不止大房是嫡出,二房也是老夫人所出,是大房一個勁敵,不比庶出幾房敵意少多少,一直都是互相較勁。

老夫人瞟了錢氏一眼,明白她的想法,“國公爺一向看重長峰,不可能不顧子嗣問題。”

老夫人眉頭緊蹙,不解為什麽會有這樣一門親事,也是她不敢輕易放開手腳的原因。

…………

“司竹,我出去一趟。”

雲長生回到鳴竹苑,拿了自己包袱往外走,眼見司竹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由問道:“怎麽了?”

“那個。”司竹不好意思的抓抓自己腦袋,臉上泛起一片紅暈,“有人向奴才打聽,說是少爺求娶少将軍,不知這事可是真的?”

“真的。”雲長生一點不臉紅,“等你們少将軍回來這事就定下了,你可以大方的告訴其他人,沒必要隐瞞。”

“恭喜少爺,賀喜少爺。”司竹得到證實,高興的向雲長生道賀,“這是喜事,當然要告訴大家一起高興。”

“呵。”雲長生對他眨眨眼微微一笑道:“是呀!要讓府裏人一起都高興才是。”

至于有的人不高興,他管不了。

雲長生摸出一個銀角子,随手甩給司竹,“賞你的,還有國公爺送來的那些小吃食,你挑幾樣喜歡的拿去。”

“多謝少爺。”司竹接過銀角子,小心翼翼的揣入懷裏,頗有些神秘的說道:“奴才打聽了一下,少将軍再有兩三天就回來了。”

“噗嗤。”雲長生沒想到膽小木讷的司竹,還能打探消息回來,他眼睛轉了轉,“沒事的時候多出去轉轉,我們院子裏沒多少事。”

“是,少爺。”司竹當即應下,這是自己主子當然要效力。

…………

雲長生轉身出府,一路溜溜達達看着周遭環境,熟悉這裏道路。

國公府在東城,是達官貴人居住地,很少有平民往這面來,路上寬敞整潔沒有多少行人。

來往多是車馬和轎子,行路的多是一些奴仆,由他們身上服飾就能看出來,一個個臉上俱是傲慢。

雲長生心裏好笑,不過是奴仆之身,有什麽高人一等的傲氣,與平民之間也是各有千秋罷了。

他一路向南來到南城一家醫館,看着匾額上明晃晃四個大字“平民醫館。”

看來是這裏,雲長生走進醫館,看着人來人往不少,醫館裏幾位坐堂大夫都忙着看診。

一旁的藥櫃更是忙碌,幾個藥徒腳不沾地的給排着幾條長隊的病人抓藥,生意明顯不錯。

“這位小哥,是抓藥還是看診?”一個醫館負責接待的夥計,看雲長生一直站在一旁,急忙過來問詢。

“我來找人。”雲長生友善的笑笑,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這是給你們掌櫃的信。”

“掌櫃的在後院。”夥計前頭帶路,引着雲長生往後院走。

“多謝。”雲長生滿意這服務态度,沒有看他身上的破衣爛衫有所看不起,依然是笑容滿面的接待。

看來爺爺說的不錯,真是一家救濟百姓樂善好施的醫館,連個小小夥計都能有這素質。

他站在後院等夥計通報,看着有很多藥徒進進出出整理藥材,感覺自己手有些癢。

還不等他上前湊熱鬧,與這些藥徒說上幾句,就聽到一側傳來匆忙腳步聲,“師弟在哪?”

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眼含淚水的看着自己,手有些顫抖的擡起,“可是長生師弟?師兄終于等到你了。”

“師兄。”

…………

等到雲長生回到國公府,已經是皓月當空,這次門口沒有人攔着,他順利的回到鳴竹苑。

他剛一進去,司竹就一臉欣喜的跑過來,“少爺回來了。”

“府裏的人聽到我說的消息,都高興的奔走相告呢。”

“嗯,不錯。”雲長生看着滿臉喜意的司竹,“就是應該高興,畢竟府裏很快要辦喜事。”

這回自己可以安心留在府裏,好好修養調理一下這破身體。

“唉!”雲長生無奈,這段時間趕路,他已經感覺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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