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少爺。”

司竹匆匆忙忙跑回來,高興的向雲長生回禀:“少将軍今天回來。”

“哦。”雲長生歪在小竹林的躺椅上,懶洋洋的睜開眼,“回來就好。”

雲長生有些出神,他雖然為婚約而來,但心裏不是沒有抗拒,一個素未謀面的人怎麽成為一家人。

若不是這個少将軍聲名顯赫,人人口裏稱頌,他是真不甘心履行這婚約,別以為自己沒看出來。

就是許國公對這門親事也是有些抗拒,何況還有這一府之人呢!

雲長生能夠理解但不能茍同,就像他此刻心情也是複雜萬分。

“罷了。”雲長生再次勸服自己,一切為了爺爺,他為自己尋得這門親事多不易,不顧年邁之齡奔波好幾年。

他不信命運之說,但他從哪裏來,這又是什麽地方,雲長生自己清楚,只能默認這一切。

“出去走走吧。”

雲長生起身,一連在院子裏呆了三天沒出門,感覺身體好了一些,是該出去活動活動。

“是,少爺。”司竹見他一直默不作聲,沒敢打擾就靜靜的站在一旁候着。

雲長生換去自己一身半截袖短衫,還有露出兩條白花花大腿的短褲,穿上國公府送來的衣服。

白色的絲綢穿在身上雖然涼爽,但怎麽能與他自己制的現代服飾涼爽,“入鄉随俗!”

雲長生搖頭晃腦,他在山野之間野慣了,不習慣穿的正式,經常是一身破爛衣衫漫山遍野的跑。

到了這裏一切不習慣,處處注重禮儀規矩,讓他感覺呼吸都不自由,還不如長嘯和長鳴能早出晚歸飛去山野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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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你這身衣衫真好看。”司竹贊嘆道:“比府裏那些少爺好看許多。”

“這是自然。”雲長生摸摸下巴,對着銅鏡看自己這一身打扮。

脆生生的少年,眉目如畫肌膚雪白,一雙生動活潑的眸子像是盛滿一汪清泉,水潤亮麗泛起層層波光。

如青竹一般偏瘦的身材,卻是芝蘭玉樹姿态翩翩,一笑露出兩顆尖尖小虎牙,更顯稚嫩可愛。

乖巧白皙的容顏,笑時燦爛明媚招人喜愛,這也是雲長生的驕傲,人畜無害不需刻意掩飾。

“這衣服也不錯。”雲長生對着銅鏡照來照去,伸手扯扯身上的長袍,“以後衣服都要繡上竹子。”

一襲白衫配上郁郁蔥蔥幾株翠竹,典雅高貴自成風骨,特別是夏季炎炎,像是自帶加成感覺一股股清涼。

“走。”雲長生拿出一把折扇,他是山野村夫能活的快活,富家子弟也能做的游魚得水。

那個少将軍回來,他得去通知師兄做準備,順便把這幾天窩在家裏養身體的郁悶散散。

…………

此時,京都城外軍營,一身勁裝的青年跨上馬,一路疾馳奔向京都。

“駕。”

許長峰一鞭子揮下在空中留下一聲清脆的響聲,他不舍得把鞭子落在馬身上,向來是揮舞在空中留下一道殘影。

幾十裏的距離,不過個把時辰就來到城門下,許長峰勒住缰繩降下速度,不能疾馳進城傷到百姓。

“長峰,長峰。”

徐賀揮動着雙手,高聲大喊一點沒有世家公子的風範,“這邊,這邊來。”

他和王承德、劉豐益躲在城門樓一個庇蔭角落,已經等的焦急難耐,好容易見到人忙不疊的喊住。

許長峰牽着馬走過來,向來嚴肅端方的臉上此刻神情莫測,銳利的眼膜像是看傻子一般看着幾個好友。

他擡頭看看高空中烈烈炎日,再瞅瞅幾個蔫了吧唧縮在城門樓一角,額頭汗水橫流的慘淡模樣。

“怎麽在這裏?”他剛張嘴一句話,就被徐賀一個炸毛跳腳噴了回去,“我們不在這裏還能去哪裏堵你。”

徐賀已經憋了幾天的火氣,他本就吊兒郎當恣意妄為,怎麽會注意別人怎麽看,更別說什麽禮儀的事。

“你知道不知道,現在你已經是整個京都最紅最出名最讓人津津樂道的人物。”

徐賀最是喜好玩鬧兒,是出了名的八卦愛好者,對于從小玩到大的幾個朋友更是展現的淋漓盡致。

“而且謠言還是從你們府上傳出來,說你被一個男人求娶,即刻抛棄身份出嫁。”

說到這裏徐賀突然停嘴,眼神狐疑的打量許長峰幾眼,“啧啧,魅力還是挺大的嘛,不但女人要嫁你,連男人都上門求娶,能壓倒你嘛?”

“噗嗤。”

“哈哈哈。”

王承德和劉豐益忍不住噴笑,他們都覺得不可思議,但是消息是從國公府傳出來,如今已經越演越烈讓他們簡直無法招架。

劉豐益是他們幾人中最沉穩知書達理的一個,此刻也是忍不住唇角瘋狂上揚,笑的簡直面容都扭曲起來。

王承德也是雙肩劇烈抖動,以拳緊緊抵住雙唇才沒讓笑聲那麽恣意無拘無束順着喉嚨傾瀉而出。

但是一雙古怪又意味深長,帶着探尋的目光從上到下一點點像是勘測一般打量許長峰很久。

許長峰臉色不變,任由幾個好友頻頻作怪,只是黑沉的眼神愈加深邃幾分,他一點不懷疑徐賀的話。

只是現在這個地點還有時間,讓他無法出口問詢,“晚上再聚,我先行回府。”

許長峰不等他們回話,轉身上馬離開,即是家裏出現的問題,回去便會得知緣由。

“唉!”

劉豐益看着好友遠去,不由嘆息一聲:“只怕不好,即是府裏傳出的消息,不管事情究竟如何,倒也是做不得假。”

徐賀:“我們已經給予知會,怎麽做長峰心裏有數,等到晚間自然有分曉。”

“好了,好了。”王承德收回視線,對兩位好友說道:“此事做不得假,可長峰也不會輕易讓它成真,你們擔心什麽。”

他話裏是這樣說,但三個人心裏俱都明白,此事帶給人的震撼,主要還是市井之中各種傳言。

有的說許長峰喜好男風,在外不知檢點招惹民男,讓人追上門來求娶,簡直是不知廉恥丢了世家臉面。

還有的說,身為一府嫡長不顧身份,竟然雌伏于他人身下,怎能繼承爵位擔當守護朝廷一方百姓重任。

若是風流韻事也就罷了,主要是許長峰的身份和職務,還有傳言乃是從府中而出,讓人不得不暗中尋味。

他們幾人聽到不堪入耳的話多了,但哪個也不如這兩個評價來得震撼,若是這樣許長峰名聲前程将會毀于一旦。

但是多方打探消息,确實是從國公府流傳出來,至于外面如何不堪的流言,自是有人暗中推動。

還有國公府一點動靜沒有,根本沒人出來澄清流言,據他們幾個所知是被許國公嚴厲控制人出府。

好像是傳出求娶一事之後,再沒有其他人出來關心過這事,好像與他們府上無關豪不在意的模樣。

任人評說無可畏懼,也要看是什麽事,這種檔口若是不分說明白,許長峰的一切将被剔除。

甚至可以說,以後無法在京都立足,國公府和府裏其他人也要被牽連,日後将是步步艱難的局面。

三個人面面相觑一會兒,沒有其他辦法,只能各自散去等到晚間許長峰帶來消息。

…………

許長峰一路沒有耽擱,直接回到府中,“少将軍回來了。”

門子看見他回來,高興的上前牽過缰繩,迎接許長峰進府,其中一個門子說道:“大夫人交代,少将軍回府先去梧桐苑一趟。”

“嗯。”許長峰低低應了一聲,腳步卻是直接往自己祖父那裏走去。

他要知道徐賀他們嘴裏的消息具體什麽情況,只有在祖父這裏能得到确切又真實的答案。

“祖父。”許長峰來到許國公書房,等到下人通禀獲得允許之後,給許國公見禮。

周身一如既往的沉穩,臉上端正肅穆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像是沒有聽到任何關于自身的流言。

許國公仔細打量自己孫兒一番,看到他這心性老練的處事原則,欣慰的長嘆一聲:“雲大夫去了,孫兒來了。”

許長峰眼神一怔,随即恢複平靜,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

關于雲大夫的事他很清楚,對于親事還有從府裏流傳出去的消息是何意,他大致明白一些。

只是府裏府外俱不會消停,讓他眉峰稍微皺了一下,“母親派人召喚,孫兒去一趟。”

許長峰沒有多說什麽,既然是這件事,他無需再問祖父,流言蜚語會怎樣轉變也不用擔心。

“去吧,晚上見見雲大夫的孫子。”

許國公心懷愧對沒有多說,親事孫子知道,只是沒人當真都以為是權宜之計。

但雲大夫幾年之前來信,說三年後讓孫兒上門完婚,自己當時沒有拒絕現在也不能反悔。

“是。”許長峰告退走出書房,祖父的态度已經告訴他該怎麽做。

他站在祖父院中擡頭看空中那輪烈日,火辣辣的像是要把人烤熟,某一刻甚至讓人呼吸不暢。

許長峰默默站立一會兒,知道這種感覺不是烈日灼心,是家裏那些紛紛擾擾,讓人厭煩又無奈。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中午忘記定時間更新,那就改為每天下午六點更新,時間更充裕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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