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京兆尹?”二皇子看到他,眼神刮起狂風暴雨,狠狠的盯着他。
“二皇子。”京兆尹上前行禮參見。
剛來的一行,乃是京兆尹帶着一幹下屬,其中還有一個布衣中年男人。
他神态自若步伐穩健,眼睛一直落在賀同身上,對于二皇子視而不見。
別人不認識,京都百姓卻是識得此人,乃是平民醫館的掌櫃,一心行善積德造福百姓的陳掌櫃。
“你們來此作甚?”二皇子問道:“此座高臺乃是皇上下令督建,造福百姓之舉,與京兆府有何關系?”
“有苦主狀告南醫,二十多年前滅其滿門。”京兆尹答道,他也是沒辦法,罪證确鑿不得不過來拿人。
“呵。”二皇子冷笑着閉了閉眼,最近真是處處有人與自己作對,“既然滅其滿門,怎麽還有人狀告,是鬼魂嗎?”
他氣的保持不住優雅,皇家風範丢在一邊,惡狠狠的道:“京兆尹,你是想以下犯上造反作亂?”
“臣不敢。”京兆尹回道,他看眼身邊的陳掌櫃,道:“苦主在此,二皇子可以親自問詢。”
“你?”二皇子看向陳掌櫃,問道:“滅滿門,你又是哪來的?”
“漏網之魚。”陳掌櫃表情不變,對于二皇子譏諷惡意略過,“賀同,可還記得被你奪走毒經的怡仁陳家?”
賀同看眼陳掌櫃,冷眼道:“記不記得如何?”
“不記得,就提醒你一下。”陳掌櫃說道:“讓你逍遙這麽多年,就是要達成你所願,在剛要位于高高在上之時,把你打下塵埃。”
陳掌櫃不管他是否想起,自己對着京都百姓一禮,“還請各位做個見證,今天就把他其一罪行公布于衆。”
陳掌櫃出生早産,身體羸弱不堪,母親更是剛生下他一命嗚呼,只他面前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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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幾歲的時候得以遇見名醫,并拜師随其離開家裏,一走就是十多年。
等回到家裏時,發現滿門無一人,就是一個仆役也沒有留存,全部喪生火海。
唯一得知的就是,其父曾經與人争吵過,知道那個人是名大夫,因為鄰居曾經聽其父罵過醫屆敗類。
于這件事上,讓陳掌櫃回想起,家裏有一個暗室,就在他曾經居住的院子裏一顆樹下,其父曾經書信告知,那裏的東西都是留給他的。
因為父親又已經娶妻生子,陳掌櫃無意家裏一切,并沒有當回事,知道父親安好就一直留在外面。
直到一次游醫路過家門時,想探望一下多年未見的父親,才看到家裏已經是斷瓦殘垣,父親已經去了一年有餘。
他挖出暗室入口,進入其中發現裏面空空如也,父親口中留給他的東西一件也沒有,裏面就像被人搶劫了一樣。
“其中,就有一本祖上傳下來的毒經。”陳掌櫃道:“查了多年才确定是誰,可是那時他人已經消失,遍尋不到。”
“賀同。”陳掌櫃說道:“好人不長壽,壞人活不夠,真是這個道理,竟然在當年讓家師放你一馬,以至于錯過這麽多年。”
“殺人償命。”不知道誰突然喊出這句話,頓時臺下百姓群情激奮,看着賀同一個個眼神充滿憤怒。
若是別人說這件事,他們還有猶豫,但是陳掌櫃在京都開醫館十多年,一直對百姓多有照拂。
無論是求醫問藥,還是有錢無錢,只要是病人進去醫館,就沒有不醫治的人出來,他們一直謹記這份恩情。
“這種人,皇家竟然奉為座上賓,蒼天無眼,我們不能任憑這個畜生逍遙法外。”
“對,我們不需要這種大夫,好大夫有很多,醫者仁心,不要這畜生。”
“哈哈哈。”賀同突然放生大笑,“毒可死人,亦可醫人,你們陳家曾經是醫學世家,沒落幾代已經沒有人才,還牢牢藏着這門古典,該滅其滿門。”
“自古以來,殺人犯法,試問可是我親手滅你滿門?”賀同道:“若想報仇,就找當年動手之人,老夫恕不奉陪。”
“哦,對了。”賀同裝腔作勢,撫額道:“你說你師父當年放老夫一馬,以至于無法讓你報仇,那你也應該去找你師父才是。”
他滿眼惡意,看着陳掌櫃道:“如若沒有猜錯,你師父就是雲老大夫那個老不死的東西,仗着年歲大行醫年頭多,竟然出頭管一些不該管之事,你這也算是報應,算是替師父受過,哈哈哈。”
“放肆。”二皇子此時上前呵斥道:“一群愚民,你們是想造反?竟然敢辱罵皇家,真是罪大惡極。”
他說完就下令,“來人,看誰敢再胡言亂語,一律拿下治罪,若是有反抗者勢要破壞皇家之事,就地格殺勿論。”
“啊?”
他話音一落,那些往前想湧上高臺的百姓傻了,下意識停下腳步,這是要殺人?要把他們都治罪殺了嗎?
“哼。”二皇子冷笑,背着手站在高臺上,“本朝乃是皇家建立,律法也是皇家制定,若是有不遵者,藐視皇家無視律法,就用血來證明到底是誰掌權,誰是這天下主人。”
“昏君,昏君。”一個聲音呵斥道:“我們百姓的命在你們眼裏就如同螞蟻,想要碾死就碾死?”
“皇家包庇惡人,不懲處惡徒,反倒欺壓我們這些平民,還要殺之為快,這樣的皇家要他做什麽,等着他們随意殺害嗎?”
“昏君,昏君。”
“這樣的皇家之人,我們不要,不要。”
“一定要懲罰惡徒,懲處這蛇蠍心腸的賀同,斬首示衆。”
“皇家無視百姓,沒有仁德之心,不配受萬民靜養。”
“二皇子,無故欺壓百姓,不配為皇子,若不懲處将來必是暴君。”
百姓似乎豁出去,一個個湧向高臺,無視周圍士兵把守,像似要把二皇子和賀同一起揪下來。
“擋住,擋住。”二皇子見到這種情形,有些慌亂不知所措,“沖上前者,殺,就地格殺。”
他在高臺上喊着,下達命令,但是周圍守護的禦林軍,只是圍着高臺擋住上前百姓,沒有人動手更是連兵器也沒亮一下。
“二皇子,禦林軍不聽令呀?”賀同看到臺下亂糟糟一片,冷笑着挖苦一句。
“來人。”二皇子臉色陰沉,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召喚過近身侍衛,就要下令他們動手。
“算了。”賀同上前一步阻止,“這些無知亂民,就是該殺,死幾個就老實了。”
他向站在自己後面的人一揮手,道:“殺,只要鬧就殺,直到一個個老實為止。”
“是。”賀同身後站着的徒弟還有仆役,一彎腰行禮道。
就在他們剛邁出腳步,還沒等下高臺之時,突然幾道身影由遠到近,躍到高臺之上,“住手。”
當前一個白衣少年,眼神落在賀同身上,“大膽,竟敢對百姓動手,賀同,你找死?”
“你是誰?”賀同眯了一下眼睛,說道:“想送死,就過來。”
“他是雲長生,雲老大夫之孫。”二皇子道,他看眼雲長生,語氣充滿惡意,“沒準,今天的事就是他一手主導,南醫可別手軟。”
“呵。”雲長生冷笑,“你們也配?”
他突然轉頭看向高臺下百姓,舉起手中一塊兒令牌,高聲道:“天醫令出,誰敢不從?”
“呃。”
他這一聲如同魔音貫耳,傳出去很遠還有語音缭繞,讓拼命與禦林軍對峙的百姓一頓。
雲長生高舉令牌,環視四周一圈兒,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醫屆自由醫屆的規矩,是律法無法可及之地。”
“天醫號召醫屆所有醫者,鏟除醫屆敗類,為天下蒼生造福,醫者仁心者方可為良醫,醫德低下人品不堪者永世祛除出醫屆不得行醫為害一方。”
雲長生身姿筆挺,如畫的眉眼嚴肅端莊,手執天醫令威嚴遍布全身,像是一尊不可撼動的大山。
“令,天下醫者。”雲長生一字一句道:“號,天下武林人士。”
他緩緩轉頭,看向身後的賀同和他那些人,滿目莊嚴道:“拿下賀同,極其同流合污者。”
“是。”突然從四面八方響起一道道洪亮的聲音,随之一道道身影落在高臺上,虎視眈眈的看向賀同。
他們一個個不是一身勁裝拿着武器,就是身姿風流宛若一方之主的姿态,讓人望之生畏不敢輕易上前。
“令。”雲長生喝道。
“參見天醫令主。”幾十號人紛紛躬身行禮,臺下的人不斷往這面聚集,一聲聲參見的話語洪亮又懾人。
眨眼間,高臺上下聚集一百多人,還有人不斷繼續過來參見,氣勢比皇家還要上一籌。
“雲長生,你造反?”二皇子終于害怕,他嘴唇有些哆嗦,恐怕雲長生對他也動手,“你們國公府要造反,父皇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呃。”他話音未落,脖子突然被人掐住,賀同掃一眼四周聚集的人,最後目光落在雲長生身上,“不想二皇子死,就讓他們退下。”
賀同拿住二皇子為人質,有恃無恐道:“二皇子若是有閃失,你們一個個都不會有好下場。”
“拿下。”雲長生眼皮都沒動一下,只是嘴角彎起露出一個個淺笑,随即又是一聲令下。
“上。”那些人一擁而上,賀同看二皇子無用,一把把他推出去擋向攻擊自己的刀劍,手就要揚起。
“咔嚓。”
“啊。”
賀同的胳膊不知什麽時候被雲長生握住,随手一掰手腕頓時垂下,疼的賀同頭上冒汗,還不等另一只手再動,脖子一軟暈倒在地。
雲長生收手立于高臺之上,看着賀同的人被一一拿下,心裏沒有一點輕松,目光沉沉的看着倒在高臺上的二皇子。
“二皇子,被惡徒賀同打傷,送回皇宮請禦醫診治。”雲長生揮手,讓人把他送走。
他無視二皇子那些侍衛怒目相對,一不做二不休道:“京兆尹現場目睹一切,醫屆鏟除敗類正好做個見證。”
“師兄,這些人交給你了。”雲長生看向陳掌櫃道:“請各位醫者,還有江湖同道一起審問,必要把一切罪行公布于衆,還有剩餘勢力全部拔出,不能留一絲隐患。”
“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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