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罪過罪過……
鐘儀簫回去的路上一直渾渾噩噩的在念叨這一句,跟佛祖忏悔,他居然禽獸到對一個小孩子下手?!難怪那小孩一見他就露出想要殺了他的眼神啊!
沒準小孩想去魔教都是被他這個敗類造成的陰影啊!那小孩也沒罵錯,他真的是個人渣啊QAQ!
鐘儀簫在跟莫驕道歉數次後,指天畫地的保證:“你放心!我是絕對會對你負責的!我會幫你找回你的家人,然後上門賠禮道歉,我實在是對不住你……”
……這一次他徹底跑不掉了!
莫驕抽抽嘴角,他才不想要什麽負責好不好?果然鐘儀簫是腦子有毛病吧?
而鐘儀簫也并沒有想到,眼前的小孩現在看起來不過九歲,按照正常人的算法,去年不過八歲,他要幹點什麽,別人能不阻止嗎?也有可能別人阻止了,但是阻止不了……
……天吶,越想自己就越禽獸,對一個八歲的小孩子都下得了手!
鐘儀簫覺得他現在該到佛祖面前去跪下忏悔才對。
但是那個被他禽獸過的小孩現在就在他身邊,還一個人孤苦無依的流落江湖(?),鐘少俠見不得他如此,只想先安頓好小孩,以後再跟他家人賠禮道歉,好好補償小孩。
鐘少俠的整顆心都在飽受自己的譴責,終于到了他們晚上要落腳的地方。
無名醫館。
這個醫館就叫無名醫館,不是它沒有名字,而是它的名字就叫無名,這麽裝逼的名字也只有常神醫能想得出來。
莫驕是來過這裏的,也是在這裏重遇了鐘儀簫的,現在站在門前還被鐘儀簫緊抓着不放,他要打人的欲.望已經控制不住了,明晃晃的寫在眼裏。
鐘儀簫覺得十分虧欠莫驕,一路上想了好多種彌補莫驕的法子,到了醫館門前,他還沉浸在欲哭無淚的內心譴責中,讨好着笑道:“嬌嬌,我們最近就住在這裏,我師父在這裏養病,待她病好了,我就帶你找家人,或者你跟我回閑雲莊。”
“你師父?”莫驕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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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儀簫點頭,“何芸師太是我師父,不過這個秘密不能說出去,仙霞派上全是女子,我是師父破例所收的弟子,讓外人知道了會給仙霞派造成麻煩的,我就告訴你一個人喔。”
莫驕:“……難怪,我還以為你跟那老道姑也有一腿。”
鐘儀簫本來想教訓一下小孩的,但是想到一切都賴自己,都是自己毀了小孩,态度就變得十分為難,“嬌嬌,你下次不能這麽說了,師父會生氣的。”
“關我屁事?”
小孩的态度太惡劣了,鐘儀簫忍了忍,最後只能嘆口氣,作孽啊!
莫驕才不管他想什麽,這家夥一年前敢輕薄他,他沒當場殺人都很不錯了,叫他人渣又怎樣,兇他一下還不行嗎?
反正現在到了常神醫家,找不到左護法,常神醫也能用上,甩掉鐘儀簫是遲早的事,莫驕才不會讓自己堂堂魔教教主被人輕薄的消息傳出去,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他也不想動鐘儀簫就是了。
常神醫早就回了自家醫館,并且十分懷疑就是左護法這個傻子走漏了風聲導致藕花小居被暴露,可當他見到鐘儀簫回來時身後綴着的那個小孩的臉,立馬就吓得跳了起來。
本來還在與他說話的何芸師太問:“常神醫怎麽了?”
常神醫幹笑兩聲,他今日才無情丢棄了的魔教教主上門來了,鬼知道對方會不會揍死他!面上還是迎上一臉萎靡的鐘儀簫,心跳極快,滿眼驚悚地望向莫驕。
“……鐘少俠回來了,這位……這位是……”
連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莫驕面無表情看着他,眼神仿佛在将他淩遲。
鐘儀簫沒注意到其他,垂頭喪氣道:“這是嬌嬌,是我在藕花小居帶回來的,魔教妖人将他擄走定沒好事,往後她就跟着我了。”
“嬌嬌?”
聽了鐘儀簫的話,常神醫更是驚悚,但看到莫驕越發冰冷的目光,他便再不敢亂叫了,幹笑道:“鐘少俠今日出去還遇到了魔教中人呢?”
分明是明知故問,何芸師太聞聲也走出來,一眼便對上鐘儀簫牽着的那個孩子那雙充斥着滿滿殺氣的眼瞳,何芸師太活了幾十年,見過的人比鐘儀簫走過的橋還多,自是一眼看出來這小孩不簡單,并且莫名覺得有些熟悉,但她記不起在哪裏見過這個小孩。
起碼能露出這樣的眼神的小孩,不會是個好孩子。
何芸師太皺了皺眉,問道:“哪裏來的魔教妖人?”
鐘儀簫這才松開莫驕,向何芸師太行了禮,随後解釋道:“今日在街上有人發現了魔教左護法夏清明出沒,沈亦舟查到那藕花小居就是魔教妖人的地盤,這才突擊去抓人,沒想到還是讓他們提前跑了。”
……果然是左護法這個傻狗暴露了!
莫驕和常神醫心裏同時想到,并且在心裏暗罵着左護法。
“是這樣啊,”何芸師太微微颔首,又看向莫驕,見之相貌太過豔麗,目光更是兇惡,心裏更是不喜,還是很給面子地問:“這位又是?”
鐘儀簫長嘆一聲,一字半句是說不清了,他也沒想過要瞞何芸師太,還想叫何芸師太幫他拿個主意,于是向常神醫道:“麻煩常神醫幫我照看一下嬌嬌。”
常神醫自是點頭,他還得跟莫驕面前解釋一下為何丢下他一人呢,順道将黑鍋推到左護法身上。
何芸師太糊裏糊塗的随着自家滿臉愁雲的徒弟去了後院。
見着人走了,常神醫才撲通跪下,哭訴道:“教主啊!你沒事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就說了左護法那個傻狗不靠譜,我說了要找教主,可他說您出去買糖葫蘆了……我這才,才先走了。”
莫驕面色越發陰沉,靜靜地盯着常神醫看,直到他渾身冒冷汗時,才幽幽開口,“這倒像是左護法會說的話。”
常神醫松了口氣,但莫驕又開了口:“廢話少說,現在幫我甩掉鐘儀簫,否則……”
常神醫回頭看了看,沒人,他爬起來,一臉為難道:“教主,我又不是你們魔教的人……是是是,我是跟你們魔教有勾結,但是咱們一碼歸一碼,我收了金子負責看病,不包括其他事。”
莫驕冷笑:“你若是不幫,本教主有的是法子收拾你,可你若幫了,你想要的東西,本教主都能給你。”
常神醫一反常态,喜道:“就喜歡教主您這樣的生意人!幹脆利落,那個,我就是想要研究一下你們教中至毒斷腸散的解藥罷了,不知道教主……”
“你要我教中至毒的解藥方子,莫不是想要助白道攻破我魔教?”莫驕掃過常神醫那雙貪婪的眼,唇邊勾起冷笑。
常神醫急忙擺手:“這倒不是,我只是喜歡研究,我不幹別的。”
這話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莫驕懶得跟他讨價還價,一口定下:“病你得治,忙你必須幫,待我回了魔教,解藥方子就是你的。”
常神醫也不是不知道這其中的彎彎轉轉,但莫驕這麽幹脆利落就定下,他心裏突然不安起來,幹笑一聲,“那個,教主你沒騙我吧?”
莫驕白他一眼,“不幹拉倒……”
“幹幹幹!”
常神醫急道:“我當然會幫教主的忙了!”
畢竟錯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常神醫怎麽可能會放過自己心心念念多年不得的斷腸散解藥方子,他與魔教中的鬼醫相識多年,醫術互相攀比,但莫驕搞出來的加強版斷腸散,是真的讓人吃了後腸子一點一點的斷掉,卻又死不掉的至毒。
此等狠毒之藥,白道中人也是忌憚不已。
而鬼醫早已解出了方子,他卻苦不得解。
莫驕也是打蛇打七寸,反正那斷腸散是他所煉,他還能在加強數倍,給了方子後再改毒方,那先前的解藥方子就沒用了,任何人都休想占他莫驕的便宜。
“左護法呢?死哪兒去了?”
常神醫想起左護法也是一臉嫌棄,向莫驕告狀:“教主,左護法丢下你之後就跑了,他說自己一個人打不過武林盟那麽多高手,要去找分壇找兄弟們來幫忙找你,不過我看來,左護法這家夥十有八.九是故意暴露身份的,指不定他就是武林盟潛進魔教的奸細!”
莫驕皺了皺眉,沉吟道:“我從前也想過,可他這麽蠢,我就排除了這個可能。但是現在……本教主也見識到了武林盟那些人有多蠢,我覺得你說的不是沒可能。”
常神醫:“……”
鐘儀簫将所有事情都告訴了何芸師太,跪在邊上忏悔。
“都是我的錯,我不是人,是我害了嬌嬌,她還是那麽小的一個女孩子(莫驕:我什麽時候說過我是女的了?!),都怪我貪嘴,若是不喝酒,就不會做錯事了……”
何芸師太面色沉重,她自然是相信她的徒弟的,但對方的确是個九歲不到的小孩子,她也覺得有些太殘忍了,現在想起來那小孩眼神兇惡也是有原因的。
“你可真是糊塗啊,既然如此,你打算如何彌補?”
鐘儀簫茫然擡頭,“那,徒兒幫她找回家人,上門賠禮道歉,然後徒兒娶了她,起碼要對嬌嬌下半輩子負責,師父,你覺得怎麽樣?”
何芸師太嘆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你待那孩子好一些,好好教導,莫讓她再學壞了……簫兒,你也是時候該放下莊飛羽了,莫要再念着他了,好好對那孩子吧。”
聽到那個名字,鐘儀簫心頭一痛,但随之更多的是愧疚,想起莫驕那麽漂亮的一個小孩子都被自己這個人渣毀了,又是滿心內疚。
“徒兒知道了。”
世事當真難料,他不過是出去看了個熱鬧,回來就多了一個童養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