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右護法

“你幹嘛?”涼辰剛醒,就看見他那張無限放大的臉,頗為驚悚,瞬的跳了起來。

拂風彈了彈身上的雜草,随即也站了起來,立在原地,朝她使了使眼色:“諾,過來幫本少爺整理整理衣裳。”

“你又不是三歲小孩,”她看着蔚藍的天空,朝他一個冷眼盯過去,又不是斷手斷腳了。

“我家蜈蚣蠍子有些熱了,想出來透透氣。”他立馬變了臉色,硬冷的說。

他輕怫着笑,轉過頭看了看一旁呆滞着的她,“小冰塊,還記得在山洞裏答應過我什麽嗎?”

她心自沉然,還真是個無賴,毫無底氣的嗯了一聲,這才及其不情願的慢悠悠走到他跟前,幫他随意整理了一下,連天打了個小哈,懶懶的說:“好了。”

靈劍島上,碧水環繞,島中亦是一番花草茂盛,仙氣缭繞之景致。

十二道仙劍與上古仙器伏羲琴,皆藏于島中六道防關之內,為藏劍閣內。

藏劍閣四方假山圍繞,三層結界環繞,另有門人把手,嚴謹強戒。

“仙尊。”兩個身着藍白色雲紗,面目清秀的女仙見朝夕往劍閣中來,尊敬般低了低頭。

朝夕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不曾停下步子,輕松穿過結界,來到劍閣門前一擺放着各色花草的場地,望着中央那一席紅衣斂了斂唇,“女靈。”

紅衣女子坐在一把價值不菲的雕花紋雲玉椅之上,面前端正的擺放着一把長琴,通體雪白且泛着黃色的靈光,一段流蘇自琴頭垂落,好似舒長的瀑線般滑順,纖纖十指白若冰肌,輕撫着天絲琴弦。

往上看去,卻是一張孩子般稚嫩的臉龐,如玉般清透的眸子被濃密纖長的睫毛掩下,膚色雪白無一絲血色般表情僵硬着。

朝夕走到她跟前先是恭敬的敬了一個禮,而後走到她身後托起她毫無瑕疵的右手,一眼便落在她手腕上那個潔白的玉镯上,施施然說道:“五顆靈珠天各一方,如今已經尋到一枚下落,不過,茫茫天地,再尋靈珠蹤跡無疑是大海撈針,通靈玉镯乃女靈貼身之物,又與女娲一族莫大淵源,亦能感應靈珠所在方位。”

女靈見他雙目放光,一直盯着自己手上戴着的玉镯戀戀不放,于是不改面色,自己将镯子拿了下來,遞給他,“有借有還。”

得到玉镯後的朝夕幸喜不表于面,而是繼續端着那份尊者的清高點了點頭,舉步就往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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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羲琴靈力盡失,再彈也不過如普通琴音一般,毫無威懾力,也毫無震劍之功,十二把仙劍其間兩把早在三十年前掙脫束縛飛向人間,一直不聞其蹤。

也正是因為仙劍不聞其蹤,朝夕才可将此事瞞得嚴嚴實實,除了三位德高望重的長老和他師弟,別無他人再知。

然而事有相生,必有相克,想要修複伏羲琴的靈力,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找到五彩靈珠,以女靈之血重塑伏羲琴。

七界一直觊觎伏羲琴和十二把仙劍,若是此事洩露出去,必将給靈劍島帶來滅頂之災,所以尋找五彩靈珠之事一直都是以匡扶正義,收複神界仙器之名去讨要。

另一面,吩咐幾個關門弟子下界尋找那兩把飛逃的仙劍,這一找,就是三十多年,然而,時間越久,藏劍閣中其他仙劍也有些待不住了,所以才設得三層結界,六道防關,更有仙符鎮閣,如此才惶惶度過三十載。

今,尋找靈珠已迫在眉睫,他本想先從乾坤城下手,可乾坤城陣法森嚴,若銅牆鐵壁,又有同等修為的鬼神君臨乾坤,即便是進去了,實力懸殊不說,也未必占得上風。

如此看來,還得從長計議。

拂風和涼辰各自禦劍,在一片竹林前方落定。

“晴魂陣。”竹林旁的石碑上刻着醒目的三字。

拂風淡淡朝她問道:“乾坤殿可不是那麽好闖的,你确定要繼續走下去?”

“既然都來了,就沒什麽好怕的,”她毅然說着。

看着她滿目的視死如歸,他的心猛然一沉,這女子,莫不是前世與閻王爺有過一段不可告人的戀情,否則怎能趕着去尋死。

他剛想大罵一番這個蠢女人。

誰知,一道尖銳刺耳的冷笑聲突然響起,伴着一身火裳自天際緩緩落下,一個眉若針細,眼若勾月,唇若櫻瓣的女子一副傲然的模樣站在不遠處,手裏還握着一根火紅且滿是針刺的長鞭,狠狠的朝着身下一揮。

随着一聲巨響,竹葉瞬間被綻飛,印出一道深深的土痕,鳥鳴凄叫之聲響徹整片竹林,“乾坤城主右護法,雪痕。”她自報着身份,天生的傲骨令她沒辦法不在任何時候都要裝逼一番。

拂風撇笑一聲,“荩一就是這麽招待貴客的麽?”

“跟我走吧!”雪痕淡淡說着,目光卻定在涼辰的臉上。

縱觀妖界,還無人能與她這傾城容顏相媲美的,這個女子令她感到萬分威脅,世上竟會有如此出塵之絕色,若是留在世上,終将是個禍水,亦威脅到她的地位。

拂風淺笑,嘴邊盡是調侃之意:“我已經有了一個女人,要是再來一個女人,可真消受不了,姑娘,你确定是來找我的?”

“誰是你女人,”涼辰一個煞目冷過去,順便給他腳上重重一踩。

他眼疾的躲了過去,背身向她,“不打自招,我有說過是你嗎!”

“不是最好。”

雪痕緊了緊手裏的鞭子,沒有耐心的說:“你們夠了嗎,少裝模做樣,今天無論如何你都要跟我走。”

不過是個小劍靈,殺之綽綽有餘。

涼辰瞬的變了顏色,笑得略奸:“小子,豔福不淺哪……姑娘,我也去。”

既然有人主動帶路,還冒險闖什麽生死門,眼前這個不就是現場的傳送門。

雪痕冷冷瞟了她一眼,這姑娘是活膩了嗎:“不好意思,也許你沒命去了。”

她不服的上前一步,憤然說道:“這是什麽道理,重男輕女嗎?”

拂風噗的一下笑出了聲,虧她能說得出來。

“哼,城主可能是覺得姑娘長得實在不堪入目,所以才忍不住讓我這個大美人來清理眼障的吧!”雪痕嘴角輕揚,雙眸如帶針鋒般刺在她潔白如玉的臉龐上,恨不能将那張人皮給活剝下來揉碎。

“你……過分。”涼辰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滑嫩的臉頰,轉頭把拂風拉到身邊,逼視着他,強硬的聲音裏裹着一份女人獨有的氣焰,緊緊掐着他的手臂問:“說,我長得不堪入目令你想死嗎?”

拂風吃痛的彎了彎身子,連聲音都變質了,“你們都是大美人。”

他決定誰都不得罪,哄女孩他自認是個高手中的高手,可是哄女強人,可要捏一把冷汗。

“姑娘,奉勸你還是接受事實吧,有的人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最起碼你還能知道自己是為何而死,知足吧!”雪痕笑了笑,那萬古不變的冷笑瞬刻猶如蘭花盛開一般,殺盡天下比她美的女子,可是令她最激動難耐的事情,而前奏就是不停的貶低以來擡高自己,獲得心理上的勝利。

“既然如此,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妖女,還不一定誰死在誰手裏呢,狂妄大話別說那麽早。”涼辰才不會理會她的謬語,不過是個自戀的老處女。

說完,她橫眉冷笑,長劍出鞘。

“小小劍靈,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雪痕妩媚一笑,好,很好,自找死路。

雪痕劍眉緊蹙,緊攥着的拳頭漸漸松開,正凝着一股力量在雙掌之間,掌心處的火球越滾越大,她的步子也就越行越緩慢。

同時涼辰正往寒玉劍中注入靈氣,劍身瞬間便包裹着一層又一層寒冰劍氣,深幽的眸子頓然間變得雪白,順滑的黑發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冷霜,乍一看,她就像個女幽靈般瞬間移動到雪痕面前,長劍毫不留情的揮下。

雪痕一聲怒吼,掌心處的火球呼之而出,兩邊的綠竹挨個倒地,一道炫目的紅光若曼陀羅般綻放無盡,火球落到每一棵竹樹之上,綠林瞬間變成一片火紅。

拂風輕輕一嘆,撩起衣裳坐在石碑之上,“哎呀,女人就是火氣大。”仿似知道荩一在暗處偷窺他們一般,揚起尖銳的下巴,擡頭喃說着:“荩一啊荩一,這麽好的竹子,心疼吧!”

“哼,滾出去。”面對拂風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樣,荩一怒氣無處安放,突然撇到左護法暗暗爬了進來,試探着接近他,一個冷眼橫了過去,那人就如驚魂之鳥一般蹒跚着爬了出去。

涼辰的一劍被她輕松躲過且劍身被她的鞭子纏上,正試圖絞碎長劍,涼辰黑了眼眸,繞着鞭子輾轉旋繞的方向整個身子似風般轉動了起來,連帶手裏的劍一起,不一會兒就擺脫長鞭的束縛,飛上火紅的半空。

念起,“雪祭第四式。”

恍然間,天空下起了掌心般大小圓溜溜的小雪球。

“啊!”拂風被一個雪球砸中臉龐,吃痛的叫了一聲,後撚手變出一把黑色附着靈氣的傘來當遮雪以用,身周又是涼飕飕的一陣。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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