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詹瑎……”林煙輕喚了男人一聲。

上好了腿/間的傷藥,林煙對男人的動作倒是縱容許多。

詹瑎放置好了藥瓶,自顧自的念道:“之後幾日也是要好好上藥的。女孩子家家的身子須得好生養着,不若以後可是要後悔的。”

一腳複又跨上了榻,繼續絮叨:“我知你不甚在意這樣的事兒,本身也是個醫者。可有關你身子的這些事兒上,你須得聽我的,知道了麽?”

他也是不知自己還可有如此絮叨煩人的時候。但既是已經說出了口,也是想着為了林煙的身子好,他不去照料着,還有誰可有這個資格去管着她呢。

林煙低聲應道:“我知曉了……往後聽你的就是了。”

男人也是個愛計較的,根本不輸女子。聽着林煙的話怎麽就是這樣的不舒服呢,怎麽好似勉為其難的一副樣子。另外,她口中全然是你啊我啊的稱呼,平素也是喚自己的大名,詹瑎詹瑎的叫喚,聽着變扭至極。

平日裏無有諸多計較的男子,這會子倒是同她斤斤計較起來,出言傲道:“什麽你啊我啊的,往後莫要這樣叫喚了,換一個。”

林煙不解的很,左右只是個稱謂罷了,喚什麽不是喚呢?

詹瑎還甚是體貼,需得“迎來送往”的活計都由他包攬了。适時,外頭客棧小二輕敲了門,說是送了熱乎的飯菜過來,問裏間可方便進來。

他大吼了身“不方便”,翻身便下了榻,自個兒去門口取那餐食去了。

拿個飯菜的功夫,詹瑎将此當作了予林煙好生思考要如何改口喚自己的契機,尋思着如此慢慢悠悠的來,引着小瞎子入他這虎穴狼窩!

在外頭接過了小二手上的飯食,複又囑咐了幾句仔細的話,掏出一小塊兒碎銀子塞予了小二。而後小二自是堆了滿臉的笑意下去的。

詹瑎瞧着小二樂呵呵過了轉角,沒了影子,這才端了飯食進去,關阖上門。

這福來客棧的飯食還算可入的了眼的。執起筷子,嘗了一筷子燒鴨,他吧唧了幾下嘴巴,深覺是那一個多月的紅薯吃得人幾近瘋魔了,嘗着旁的味道,都覺是珍馐美味之流了。

嚼了幾口吃食,眼見的林煙的喉頭與小嘴都是動了動,詹瑎這便笑容逐漸放肆起來,存了挑逗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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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好了該喚我什麽了麽?”

林煙下意識便是搖頭。她是真的無有仔細去想詹瑎前頭胡亂提及的那幾句,他這時忽然問起,始料未及哪有什麽好答案可說出口呢。

再者……她即便是跟着他了,也只個妾室的名分,喚什麽都是錯的。最好的結果,該是他娶了正妻之後,再納了自己。待日久年深,若是他的嫡妻可容得下她,她也該随着後宅的旁人一樣喚他一聲“老爺”罷……她看不清自己的前路,可也知曉現在去想這些個稱呼之類的,實是無有實際的意義。

來日想起來,許是還會還會傷懷,這便同詹瑎打起啞謎,開始繞彎。

男人可是不知她心裏念念難忘的是謂何事,也只當她又是顯出了女兒家的羞怯姿态,臉皮兒薄的很,不大好意思言說出來。

“你說嘛,你喚我一聲,咱們這就吃飯了可好?”

……

林煙腹诽了句潑皮無賴,實實在在的壞蛋。二人本就餓得眼冒金星,這會子竟還用這樣的話頭去引她說那羞羞臉的話兒。

她也是耐不住那飯香,蹙了細眉,軟下聲兒來問道:“那你,可有乳名?”

林煙心知他想聽的是什麽,奈何自己是個擺的清位置的,實在不願再去強求什麽。這個妾室的名頭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求”來的,說是不要臉面的去倒貼也是不為過的。

那樣的事情,一輩子有一次就很是足夠了。人總是要給自己留夠自尊才是。

詹瑎頓了話頭,細細去想了片刻,“我也沒有什麽乳名,家中排行老二,前頭有父親母親長兄長嫂。”

林煙腦子轉的飛快,其後便道:“那我往後喚你二哥罷,這樣便不生分了。”

詹瑎:“嗯…嗯???”

總覺着有哪一處地方不對勁兒,同他想要的結果不大一樣。究竟是那一處地方呢,這還沒來得及細想,聽着小瞎子下一瞬又是氣聲兒委屈的幾句嘤嘤輕語。

“二哥…我餓了,餓得肚子疼……”

詹瑎擺了手,緊着跨了大步子去扶人兒。

罷了,先吃飯罷!

……

山源道境內受屈子國侵占一事,自起始之日算起,已然近四個月過去了。前方戰事毫無進展不說,帶出來的右軍損失了八股其一,失了十三個周鎮。這算什麽,是個屈子國的軍士駭住了手上的刀劍槍戟?亦或是右軍中人全是些貪生怕死的散兵游勇?

夜半,詹瑎自客店樓下取了兩壺燒酒來,一人坐在廊上喝着想着。

真不是他愚笨。誰也不過就是□□凡胎的平常人而已,能自山澗遇襲中埋伏的時間與部署上瞧出不對,已是他觀察細致,幾經推敲之後方才有的結果。

至于再以他的角度考量着去分析前方戰事,只堪有兩種可能,皆是圍繞着百裏琢與陳家。非是他故意将百裏琢與陳家想得這樣卑劣。實在是這樣的境況,同他自己經歷的諸多事情,都已将陳家極其黨羽的內心擺在案頭,呼之欲出了。

酒溫不高,喝着很是順口。

陽城的酒,大坊小肆,他哪裏的沒有喝過。冬日裏在岑州這樣的邊陲州城,喝得上這處的燒酒,他竟是覺得滿足的。

月頭正是高高挂着的好時候,月華似水,撒下的光華也是冰冰冷冷清清涼涼的。可惜…小瞎子暫時是瞧不見月上枝頭月華滿地的樣子,不然定是也會嘆上一句美哉罷。

明日始,他自有自己該去做的事兒,該去查證的東西。此番一路,有了心尖惦念的人,不免有些不安,懼這懼那的,不夠灑脫了。

百裏琢與曲子國軍中必有聯系,只是不知那人,他得想法子知曉那人是誰,他們之間如何傳信交流。且之後的事情,屈子國占了黎國疆土一十三鎮,使得百裏琢面上蒙羞,其中也不知是二人行事時哪裏有了嫌隙,這便愈演愈烈。

百裏琢帶右軍背靠岑州州城紮營,前頭便是杏钺河,真的遇事岑州想來不會不派兵來救。左右前頭的山澗中了埋伏一事,有他這個“已死之人”擔下全部罪名。

“那麽,再到旁處的失利的地方,百裏老兒該是也會故技重施的去尋一匹上好的替罪羊……”詹瑎又是一口酒強灌進了口中,吞下肚子。

酒喝得猛了,人便也容易輕狂。

都說酒入愁腸,人就慢慢變得混沌神志難清,才有那酒後吐真言、酒後胡言那樣的老話。詹瑎自身始終不覺着昏沉混沌,相反,更是清醒了。酒可暖身,在外頭廊下便也沒有多冷。

只是,他還沒想通,百裏琢選的替罪羔羊究竟是誰……

……

他想事情出了神兒,口中時不時喃喃說上幾句。林煙在門後沒多少動作,只是站着也聽到了不少他的亂話。

她不大懂得旁的事情,出去鎮子上的人,都沒有見過外人。與詹瑎相識,定下終身,也是一半的緣分使然一半的機緣巧合。

詹瑎顯然的有煩心難解之事,她在後頭想了一圈兒,憋了半晌的勁兒,“二,二哥……外頭風大,可先進來麽?”

男人身子明顯的一顫。後頭忽然出言的小嬌聲,驚了他一道兒,随後酒意微醺踉跄了幾步,“嗯”了聲兒進了屋子。

他走近一些便是一股子濃重的撲面而來,林煙難忍的蹙眉,心頭忽得有些氣,忍了下來還是摸索這着去扶了詹瑎的身子。

當真是半點兒自覺也沒有的,傷寒還未好透,拖着還是要每天服藥的身子去外間喝酒?也不知是怎樣做的想,莫不是燒壞了腦子。

詹瑎此時腦子不甚清楚,一門心思全在思慮“替罪羊”是何人,百裏琢之後會如何布兵等等事上,誠然忘卻了林煙除去日後會是他的內子之外,還是個“頗為兇殘”的醫者。進了屋門,燒酒才算真正的上了頭,醉意趁着這時爬上了雙頰,成一坨紅色挂着。

有林煙攙着他走得穩當許多……下一刻他便難以安分了。

林煙身上是香的,皂角的香氣混着她的淡香,混着倒像是一杯……雞蛋羹。他忽得覺得自己有些餓了,側目垂眸瞧着林煙,可口的緊。

“唔……”詹瑎發出這一聲兒,囫囵打了個醉嗝。

視線下望,順着女兒家衣服裏間鎖骨的形狀再行向下……

鼻尖不可遏止的貼近林煙長直的黑發,倒像是野徑尋香,幽幽引着他做些男人該做的事兒。

詹瑎自诩是個正人君子,卻也還是不想放過欺負人的機會,一把将人抱進懷裏,貼耳道:“煙兒,煙兒…我想親親你……”

好香。

作者有話要說:  要去重新做封面了,滿臉寫着不開心。哭。

給萌新小可愛推個文。

《我不當壓寨夫人好多年》by北溯老祖

蘇挽昔一朝負氣出門,結果“有幸”被徐子墨“撿”上了山,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寧願打雜也不願當壓寨夫人,整日一邊幻想着父親來救自己一邊在寨內四處闖禍。

久而久之徐子墨收到的投訴越來越多,什麽“今天她把廚房點了”,“明天她又把衣服全都洗毀了”,砸的他開始有點後悔當初擄了她。

但內心不知是怎麽想的,盡管如此就是不願放她走,最後幹脆作罷調到自己身邊當個打雜丫鬟。幾經矛盾碰撞,徐子墨發現愛闖禍的丫鬟也是有可愛的地方的……

徐子墨:擄了個高傲美人兒怎樣才能讓她心甘情願的當我的壓寨夫人!

蘇挽昔:‘我自幼熟讀聖賢書,才貌過人,你自是配不上我的!’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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