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小廂設在藥堂後宅,依着郁才哲的話來說,這藥堂和多處小廂皆是他的師父陳大夫家的祖居。到了陳大夫這一脈,失了祖上經商的腦子,做起了在岑州行醫救人的本職。

小廂本不是給來藥堂看診的病人用的,只供藥堂的夥計很平時歇息。林煙二人此番住的地方便是郁才哲平日裏歇息的居所。

林煙那時守着榻上的男子,也曾側耳聽着了木頭哥哥同他師父求用小廂的幾多話。

她這時臉上早早紅了一片兒,再想到詹瑎這不要臉面的男子在她耳畔說的那些個話兒,這一張小臉上愈發的漲紅起來。這男人也當真是個小孩子般的性子,平時瞧着頗為正經,說起話來卻是個沒羞沒臊的輕浮樣子。

确實,□□疼痛的緊,和他所言的一般無二。那一晚上的馬上奔走,她忍耐的辛苦。馬鞍磨着腿/間細嫩的皮膚,一路下來又是颠簸,寒風迎面。也虧得有他,左手環了她的腰身,時時刻刻的護在懷裏,她也才不至于跌下馬去再傷一回。

那時她真真的沒有料想到,詹瑎早已發起了高熱……

她是愧疚的緊。

詹瑎再說要為她上藥的輕浮話的時候,她轉了小半輩子的腦筋,思來想去憋出了罵人的話。說出了口,還有些後悔,怕他生氣雲雲。

實際證明,男人的臉皮比她想象的要厚上許多。

接着“嘿嘿”的笑了幾聲,詹瑎悠悠然的再湊的近了些。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脖頸上,白皙如玉的皮膚,天生的美人兒,湊得近些依稀也可聞見林煙身上摻着淡淡草藥味兒的清香。他身子再不受制,探着索着尋着,鼻子重重的吸了一口那香味兒。

香的、甜的、他稀罕的。

他這小瞎子除去一雙手不大好看之外,周身實在挑不出不好看的地方。

自己的身體無事了,小瞎子可還有傷在身上。那地方須得他親自上藥才行,旁人誰都沒有這樣的資格。于是乎,同林煙道:“我睡了這樣久,可有人為難過你?”

林煙淡笑道:“沒有人欺負我。”

相反,有了木頭哥哥的諸多照顧,且他攬了她煎藥的活去,免去了她四處摸索和勞累。

詹瑎“啧”了一聲,見林煙的那副樣子竟也心頭有絲絲的不快。這要笑不笑的表情挂着,是要表達怎樣的東西呢?難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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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這裏可有認識的熟人?”

林煙點頭,“有一位兒時的兄長在這處做夥計,前頭的時候多虧了他幫襯着,這才讓我們住進了小廂。”

詹瑎咬了後槽牙。啧啧,還真是有舊相識呢。

那件外袍,他還真是扔對了!

此地不宜久留!

“……”

詹瑎有心要走,也便動作極快,三兩下理好自己與林煙為數不多的東西,整了個小包袱,自個兒挂在身後,牽了人兒留往正堂走。

桌上的湯藥,一口悶了,溫度正好。

不論旁的,得先去向藥堂的掌櫃大夫和林煙那位老相識的夥計道個謝,再将藥錢診金付了。且還有一事,他得去向那老大夫問上一問。

正堂那頭正逢午時,無有多少病人在那問診。詹瑎自牽了林煙的手,過去同低頭翻看醫書的老大夫問了禮。

老大夫生來一副和善的樣貌,慈祥随和。知曉了詹瑎帶了內子前來請辭,眼底難掩的有些許詫異,“閣下今日就走?”

“其實也不必急着走的。我那徒弟已和我言說過與二位是舊識,二位多在這處住上幾日也不妨事的。畢竟這身體虛耗許久,還是得好生養着呢。”

有關身子,倒也不單單是這位男子還有那位眼盲的,皆是虛耗了身子須得養着的。

詹瑎拱手謝過了,依舊言明是去将住處尋了,過幾日還會回來複診。老大夫這來勉強将頭點了,将詹瑎自懷中掏出的小張銀票收了,找了小半袋碎銀子放置在一不大的錢袋子裏,抵還予了他。

“多謝大夫。”詹瑎收了錢袋子,一把往身子的女子手裏塞了一把,又道:“不知您的徒弟何時才會回轉,禮不可廢,我們得多謝他這幾日的相幫。”

便是在此時,郁才哲正巧跨了藥堂的門檻走進來。詹瑎朝外一望,郁才哲跨過門檻低頭走路,手上摩挲着一根棕黑色的長棍兒,嘴角上揚的分外違和。

郁才哲瞧着二人在內裏,模樣呆愣了片刻,斂了眼下的笑意,喚了聲:“師父。”

他方才是出去買了這根手杖子,思索着贈予林煙做探路之用的。倒也是沒有想到,她家男人怎麽快便醒了。

郁才哲一走過去,詹瑎松了林煙的手,二人拱手見了一禮。

詹瑎道:“想必這位便是煙兒的老相識罷。煙兒前頭已然同我講了閣下相幫的情誼,詹某銘記在心,特來道謝。”凡事皆應該一筆歸一筆的去計較,道了謝将前頭的恩情先行記上,而後再有何旁的觸了他怒氣的行事,也就一筆歸一筆的清算計較。

郁才哲回禮道:“客氣了。煙煙我自小當作妹妹帶着,這事只是小事,你也并不必放在心上。”

詹瑎:“哦?自小…是多小?”

“……”

二人幾個來回寒暄幾道兒,林煙悶悶的沒出聲兒,卻是覺着聽着二人的話愈發的不舒服了……

還是老大夫止了二人毫無腦子的一來一回,“煙兒”、“煙煙”的無端亂喚,一拍詹瑎的肩頭快道:“閣下方才是有話 要問老朽罷?那便随着老朽過來,好好同你說。”

詹瑎一怔。他确是有話要問老大夫,事關林煙,除了拿些上藥,還有更重要的一問。

“好,我跟您去。”

……

詹瑎二人不多時離開了藥堂。藥堂裏間一朝寂靜,偏生這個時候一個病人也沒有,老大夫拿着醫術揪着方子窩在櫃臺。而郁才哲則在一旁磨着藥草。

老大夫忽得出了聲,言道:“凡事皆是講究時機的。錯過了便是錯過了,不該再有什麽非分之想,你可懂得?”

郁才哲嘆了一氣,料到自家師父已看出了端倪,這會子才出口教訓于他,已是給他面子了。當時該被師父叫出去敘話的該是他才對。

“師父說的是。徒兒…徒兒只是想到煙煙便心有不甘。”

老大夫擡了眼兒,眼神變了個模樣,“姑娘家的閨名,還是不要喚了為好。方才那位公子眼見的不高興了,你沒瞧出來?”

“你若當真有心,便不會等到這個時候才來‘心有不甘’,早早就該回去你那故鄉将人家,接出來娶回家,好好過日子了。”那是人家的娘子,可任憑這樣喚來喚去的?

郁才哲垂首。确也是這般,若沒再見到林煙,他可還會去想念山源鎮裏的兒時青梅?想來是不會再去想念了。方才同詹瑎逞那幾句口舌之快,也是一時的勝負欲作祟了。

只是她那雙眼,當真可惜,讓人心疼的緊。

“徒兒知錯了。只是…那位公子若是對林煙不好,她又該怎麽辦呢。那雙眼睛,已經瞧不見了……”

老大夫頓了頓,後道:“方才那公子問起了夫人的眼睛,他瞧着倒是不缺錢財的,想來能治。”

郁才哲颔首。原是詹瑎當真是有事情要問師父,而非為着緩解尴尬才随着師父進去的。那公子有給林煙治傷的心就好,瞧着出手不是高門大戶就是富商之子,往後的委屈能少一些還是少一些的好。

……

置好了客店的房間,詹瑎甩了身上的包袱在架子上,一個大大的懶腰伸了。當真是要嘆一句,“福來客棧”還真是每個地方都有啊。

“福來”的意頭好,人人也都喜歡。正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罷。

扶了林煙前去沐浴,他便在屋子外等着她出來。手間摩挲着一白玉色藥瓶,是老大夫那處買的上好的傷藥。藥膏有祛除疤痕的效用,貴是貴些,但願有些用處才是。

小瞎子額上的傷處也要用上一用,千萬不可留有疤痕。

等女兒家沐浴的事兒他是第一回做,實際也不是要窺探些什麽。只是怕,自家媳婦兒被旁人占了便宜去,畢竟邊境之地,流氓混混多得不要不要的。可真是不大放心的。

直到将人裹成厚厚的一團抱着進了房中,這才算是可歇了。

林煙被抱着進了房門便開始不安分的掙紮,羞怯的只差尋個地洞躲進去。

這算什麽嘛……哪有人沐浴之後是由着男人抱出來的,她是既不覺着腿軟也不覺得無力,二人還是清清白白的幹系。又不是做了那樣春/意/盎/然的情/事…怎堪如此嘛。

這臉面兒往哪裏放呢。

男人把着将人兒放在榻上,自個兒也是主動,連人帶着衣服滾了上去。

床榻幾下搖晃,林煙慢慢的也是懼怕起來,不期然的又是嘤聲問道:“你要做什麽?”

“把亵褲脫了。”男人正經道。

“……”

她心中有懼,聲音請的不能再輕,“會很疼麽?”

男人笑道:“不疼的,相反還會很舒服。把亵褲脫了罷,好不好?”

林煙頂着滿面的通紅,咬牙應道:“好。”

……

左右全身都被他瞧過來,這樣倒也沒有什麽好懼怕的。

确是,冰冰涼涼的,而後晉江不讓寫的地方慢慢的發起熱來,是十分舒服享受的。

這藥膏,果然好用!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嘿~詹二真香!爽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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