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夫人!”柳凊這也随着主子眼淚滑出了眼角,“夫人不要多想好不好,不要多想。許是,許是他們胡說的……”

林煙側了頭去問她,“凊兒,你信嗎?”

信那些話全是無稽之談嗎,信那二人全然沒有關系嗎。她怕是個天下最愚蠢的女子了,将救命之恩的報答,正真的當作的情愛之事。

這兩者哪裏是能一樣的。

柳凊也是一時間真難相處旁的解釋在安慰林煙。天底下的女子,諸多都是為情所困,不得解脫。林煙這,莫不是也要步那些尋常女子的後塵。好容易尋了個另外的法子去勸,一邊使了力氣去将林煙扶起來,意欲将她早些帶回旖虹閣去休息。這便道:“夫人啊,左右您才是二爺明媒正娶的妻子,這新婚剛過,總沒有立馬有變故的道理在…您不若再給二爺一個解釋的機會,好好問清楚這事兒。”

“得将一切都問問清楚不是?千萬莫要徒生傷悲啊。”

林煙這時顯然的氣力不足,呼吸之聲是粗重的,身子倚靠了好些重量在柳凊身上。恍然行走間,眼前的光亮散開的大了。一雙眼的光感比前頭足了,眼前迷蒙的範圍變大的好些,完全的暗處卻是少了。

那位李太醫果真是個厲害的醫者。

可這會子,林煙心有旁骛。那公主說。償還她的救命之恩,也便只要将自己這雙眼睛治愈就行了……這一雙眼,倒好不如不治的好!

她身子軟下去,失了意識的一瞬,二人已到了旖虹閣門口。

旖虹閣……就連這旖虹閣,也是他起的好名字。

公主銮駕在此,林府上上下下便都有人在四周把守。即便林府再大也大不過皇宮,将林府圍住,于旖陽而言真算不上什麽大事。

林煙一瞬的昏倒在地,柳凊急得不顧旁事,大叫着“來人”。人是來了,只不過是烏然殿的守衛,旖陽公主的人。

皇宮裏當差的,哪個不是為了富貴榮華,一貫按照主子心意做事兒的。哪能叫這兩主仆擾了公主殿下的要緊事。快步趕到旖虹閣外,卻不是救人的。

将柳凊的嘴巴一把捂住,架着拖着便将二人帶走了。

“夫人,唔!唔……”柳凊呼之不及,眼看着那侍衛将林煙一把抗上了肩。兩三個侍衛對視一眼,意思便是莫要擾着旖陽公主的事兒,将人先行處置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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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侍衛,大抵也都不将詹瑎這類以往印象之中的纨绔子弟放在眼裏。對其府上的人哪會有什麽好的心思,幫着去請大夫的事情,想都不必想。

柳凊的神志還是清醒的,注意力都在林煙身上。怎的可以對夫人這樣的無禮!旖陽公主的人便可以這樣沒有規矩的嗎!夫人乃是二爺的妻,怎麽能被這樣輕待侮辱。

好在最後,是将人帶去了旖虹閣。侍衛将林煙扔在軟塌上,轉身便警告起柳凊來,“你個小丫頭莫要再多加叫喚,給我們兄弟幾個添麻煩!”

“好生照顧着你的主子,殿下過不久也該起駕回宮去了,而後再叫人來看不遲。你若再敢做出什麽讓我們為難的事兒。可就沒有那麽好的待遇了,明白了嗎!”

柳凊瞪着一雙眼,一言不發。

幾個人高馬大的侍衛走後,她這才敢有動作,急着去看軟榻上的人兒。

原今日是這樣溫婉好看的人兒,這會子發絲四散,散亂不堪的。柳凊也是不知曉林煙的身份,是不是大戶人家的姑娘,或是真的是個鄉野女子,對她來說倒是不那麽重要。她憂心的是,林煙的性子她可是在相處的幾月中都知曉的清楚明白。

性子沉靜,為人溫和,對下也從無苛責過一字半句。這樣的性子,平日都無多語,又怎堪去接受這樣的刺激。

怕就怕,再生出一些旁的變故出來。

大夫請不了,外頭的人也不可得罪。她若是魯莽,那受罪的也只能還是自家夫人。

“诶。”柳凊嘆了一口氣,扶着林煙去了卧房的榻上,将外衣鞋子都一一脫下,後将錦被予林煙蓋上,這才在一旁坐着,守着人兒。

萬事當頭,世道也是不公,外頭陽城之外,邊境之地,四邊八方的皆是民難。禮法民生哪裏可一一完全,像這樣子嫡妻下堂,外遇進府的醜事還少嗎?聽到的就已有十個九個了。只是沒料到,這樣子的事情竟會發生自己身邊。柳凊沒有法子去做什麽改變,神思未聚的看着林煙在床幔子的身子,想着後事。

二爺也不知是否真的變了心,還是…一開始就從未對夫人動過心,總得早些回來對夫人有個解釋啊。夫人這副樣子,怕是想不開了……

前堂的變故卻也不必旖虹閣前發生的少。

那大宮女将林煙與柳凊二人放走不久,林府影壁之前的人陡然聚集了更多。

着軍甲,配箭羽,紅花翎,銀铠首,此為內衛。皇家骁騎之一,皇帝親衛,直屬皇帝差遣直達天聽。

內衛圍了林府,裏一層外一層的,包括将旖陽公主的親侍衛隊也圍在了其中。箭羽刀光,便是一層積壓着一層的幹系。公主的親衛哪敢同聖上的內衛做什麽抵抗。明明白白擺着的事兒,聖上知曉了這事,才派了親衛大張旗鼓的趕過來。

可真是出息了,小小林府竟還使得聖上動用了內衛來圍。附近的百姓不知內情,也不願意多惹麻煩,自是有多遠便避開多遠。

內衛首領總共有三,分管各個三個衛隊。此次便來了兩個。

林府影壁之外部署好包圍之事,其中一人面帶刀疤,扯了扯衣袖,便同另一人道:“外頭就交給李兄了,陛下的旨意是将公主殿下好生的帶回去。我一會兒進去将公主殿下請上銮駕之後,還得勞煩李兄即可動手,将詹瑎那厮擒了,送至禦前。”

那人颔首道了聲“好”,面色也是嚴肅。

這位将軍府的二公子這回可是免不了一回的牢獄之災。公主的名聲毀不得,這回擅自跑出宮來,已是驚動良多。禦史們筆下如何去寫,是陛下憂心的事兒,保全公主定是最要緊的,旁的聲名那便只得從這詹瑎身上開刀了。

內衛一朝湧入,誰也都始料未及。臉上有刀疤的藍巾首領,一揮手,下頭的內衛動作極快的将人清了。

“去将旖陽公主請出來,即刻回宮!”藍巾首領下令吩咐道,之後一腳便将大堂緊閉着的大門給一腳踹開。

詹瑎似方才聽到了外頭的動靜,後退幾步,眉頭也蹙的極深。後瞧見是內衛到此,卻也沒覺得多少奇怪。

至于藍巾首領,詹瑎有過一面之緣,這便道:“府中的衆人,內衛可不必拘着,我跟你們走便是了。”

旖陽可是半點都不知曉發生了何事,張口便呵斥道:“你們是什麽人!竟敢在本宮面前放肆!滾出去!”

藍巾首領垂首做輯行了禮,“殿下莫多言了,陛下震怒,您還是好好的随臣等會烏然殿等着陛下召見罷。”後睥了詹瑎一眼,“至于他,陛下尋他問事,您便不必管了。”

旖陽雙瞳放大,驚詫之間忽得明白了些前頭未曾細想的事由。

“不要!荊總領!本宮,是本宮的錯,你們不要動他,不許動他…父皇那裏,本宮會自己去同他解釋,你們不許動他!!”

這會子的歇斯底裏,在周遭的人看來都已然遲了。

“公主殿下不是小孩子了,該是在私自出宮的時候就要明白後果。您不會有事,先回宮罷,不要再惹得陛下龍顏大怒。”

您不會有事,可這位詹二公子便不一定了。

姓荊的首領對旖陽公主還是極其尊重的,強行帶了人下去,也不敢多做旁的傷害之舉。他們一走,便有另外一幫內衛接管此處,喚了個黃巾的大胡子首領來了此處。

此人便是名喚李明輝的黃巾內衛首領,清尾的事與拘捕詹瑎進宮問話的事,商量之下是由他來辦。

詹瑎作了一輯,尊道:“明輝叔,侄兒拜見了、”

李明輝盯着他看了半晌,良久切齒咬牙才道,“今日詹家族裏除名的早報已經上呈中書,你一日日的作死嗎!還敢與旖陽公主有旁的牽扯,到底是要做些什麽!”

萬事哪裏能都順心如意。出了別的意外之事,始料未及,卻也得面對才是。不然以後的路,如何去走?

“侄兒已經成婚了,不會同旖陽公主有別的牽扯,只是此事,侄兒也是始料未及。這回怕是免不了板子與牢獄了。”

李明輝嗤笑一聲,“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賀帝能先行召見詹瑎去問話,便是還有轉機。辱沒皇家聲名,欺辱公主殿下可是死罪,現下詹瑎可又失了将軍府的庇佑,後頭可還有陳家這禍根未除。前路如何,命途如何,真說不定。

“想來您的任務是抓我一人問罪,侄兒有一事求明輝叔。”

“你說。”

詹瑎走至外頭,四下瞧着,沒有林煙的影子心頭的隐憂也去了不少。

“我家夫人,與我前幾日才剛剛成婚,若我有事,您便勞煩着照料她些許。這處的府宅與我名下的鋪子都是她的,她往後要在陽城定居,還得請明輝叔照顧一二。”

“後幾日,她還得去李衛李太醫府上治眼睛,馬車出門,侄兒需防着外頭的人對她不利,如今來不及部署,還得勞駕您去一趟房山王的府宅,将這事告訴小王爺。您是內衛,不必多加為難,小王爺他會幫我。”外頭的人,說的便是旖陽公主,或是其父當今聖上。都是不可明言的貴人。

作者有話要說:  是一個大坎。兩個人得邁過去,畢竟阻礙還是很多的。白手起家也真是不容易。

預告一下女鵝有隐藏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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