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叫藤丸立香,是一名普普通通除了溫柔一無是處的日本高中女生,今年16歲。

學雷鋒,做好事,樹時代新風。在一個看起來非常正常的一天,我突發奇想要去獻血。

結果抽了20血我還在針眼上摁着棉球的時候,突然被莫名其妙敲了一悶棍,醒來發現自己出現在了奇怪的設施裏,面前有一個笑得很詭異的工作人員,親切地問我願不願意拯救世界。

為什麽呢,本來應該是很快樂的事,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子呢?

我于是就問了:“現在救世主也是個職業了嗎?”

工作人員說:“是這樣的,我們的職位不叫‘救世主’,叫‘禦主’,這之間還是有本質差異的。”

我說:“我還未成年,這個工作也能給我代繳五險一金嗎?”

工作人員說:“呃,我們迦勒底是隸屬于聯合國的人理存續機構,關于薪水和待遇……”

我說:“聯合國也得繳五險一金啊,退休之後沒醫保我咋辦啊?還有你們入職簽不簽符合《勞動法》規定的合同?現在我連高中畢業證都沒有,以後萬一你們把我辭了,我上哪兒說理去啊?”

看工作人員的表情,也許我應該被大頭朝下地扔到窗外美麗的大雪山上去。

在我充滿了法律精神和勞動者前輩智慧光輝的堅持下,這個名叫“迦勒底”的公司——啊,不,機構,和我簽了一份勞動雇傭合同。真好,這樣以後就可以去勞動局提請仲裁了!

我被帶下去換了一身奇怪的制服,這套制服怪就怪在別的女員工都是穿綠色或者黃色長衣長褲,只有我穿着黑色迷你裙。雖然我對自己的身材很自信這一點沒有錯,但是為什麽要區別對待?

難道說這個公司偷工減料,為了少交一點制服成本費,就把我的褲子黑成了迷你裙?!

不可原諒!

換好了衣服,我走出更衣室,來到了迦勒底純白的機械走廊。從走廊上的玻璃窗望向外面,只看得見暴風雪和一片皚皚高山,沒有其他,只有純白。

看着這樣有些寂寥的景色,我不禁有些悵然。就在我望着窗外出神時,輕輕的腳步聲落在我的身邊,一個少女怯怯地說:“請問……你在看什麽呢?”

我嘆了一口氣:“在看雪。”

“總是看着這樣的景色,也許會很寂寞吧。”少女的聲音清澈得像是冰山融化成的泉水,泠泠作響。

而我回答道:“我在想,這公司估計全年供暖,采暖費會不會從我工資裏扣?”

少女被噎住了。

我扭頭正直地看向少女,而少女扶了扶眼鏡,有些慌亂地回答道:“可能,也許,也許不需要吧?”

少女穿着不同于工作人員的便裝,我問:“你也是迦勒底的員工嗎?”

她連忙站直,像是交到第一個朋友的乖乖小朋友一樣,自我介紹:“是,我叫瑪修·基列萊特,是人理存續機構迦勒底的禦主候補……請多指教!”

我笑着伸出手:“我叫藤丸立香,剛來到迦勒底,也請多多指教啦!”

就這樣,少女遇到了少女。奇妙的人理拯救物語,就此展開~

……………………

個頭。

接下來的展開猝不及防,先是莫名其妙這個機構的所長就要開作戰會議,我一個新來的緊趕慢趕到了會議室還是遲到了,因此受到那個白毛美少女所長的嘲諷。

我,同樣是一個能屈能伸,堅韌不拔的美少女,為了五險一金,為了包吃住,忍了下來!

一路舟車勞頓,我有些困倦,不知不覺就使出了傳統藝能——“上課睡覺”。但我的段位還是太低,沒能做到高端選手張飛那種睜着眼睛睡覺的程度,成功地因為腦袋在不自然地一點一點而被所長發現了!

“你竟然敢在我的會議上睡覺!?”

親切的大喊,熟悉的怒火,我像在數學課上睡覺一樣被抓包,然後光榮地當着其他47個禦主候補的面被趕出了會議室。

整挺好,這種展開的确也符合我16歲女高中生的身份。

于是我毫不氣餒地回到了據說是分配給我的員工宿舍,但是一拉開門,一個粉色頭發的男人竟然盤腿坐在我的床上,捧着一盤草莓蛋糕,帶着一分驚訝兩分慌亂三分嬌羞地看着我。

我的第一個念頭:是不是走錯了?

擡頭看看門牌,沒走錯。

床上的粉毛男人越來越慌亂,臉越來越紅,我這時候作出了第二個判斷。

唔,這個男人應該是員工福利吧!

大人的世界,陰暗的社畜關系網什麽的,我懂!

于是我走進宿舍,自然地對粉毛男人說:“沒關系,你可以繼續坐着,咱們先談談心,那件事先不急着做。”

粉毛男人有些困惑:“什麽事不急着做?”

我臉上帶着笑:“我是藤丸立香,你叫什麽?”

粉毛連忙放下草莓蛋糕,自我介紹道:“我是羅馬尼·阿其曼,迦勒底的醫療部門負責人,大家都叫我羅曼醫生,你也這麽叫就好啦!”

唔,竟然是醫生系的嗎?

太好了,我就是喜歡醫生系的!

羅曼醫生是個很溫柔的人,他忙忙乎乎地為我泡了一杯咖啡,然後親切友好地開始跟我拉家常,告訴了我一些關于迦勒底的事情。聽到我說我是因為在會議上打瞌睡被趕出來的時候,他笑了,也并沒有因此責怪我。

捧着熱乎乎的咖啡,坐在舒适的宿舍裏,面前是一位粉色頭發笑起來很溫暖的人,從來到迦勒底後精神就一直緊繃的我也放松了下來。

“謝謝你。”我說。

羅曼醫生愣了一下:“哎,為什麽要謝我?明明是我擅自用你的宿舍做休息室……”

“沒關系。”我說,“謝謝你的咖啡,嘗起來很香呢。”

羅曼醫生在氤氲的霧氣中對我笑了。

還沒等我喝完一杯咖啡,乍然間警報聲響徹全迦勒底。

“怎麽了,是火災嗎?!”我立刻跑去抱起自己床上的杯子,“羅曼醫生,我去把被子澆濕,我們一起披着出去!”

羅曼感動于我的仗義,驚訝于我的缺乏常識:“迦勒底不可能存在火災……我去看看發生了什麽!”

我跟在羅曼身後走出了宿舍,絲毫沒有察覺到在未來等待着的會是什麽。

-------

我叫藤丸立香,一個普普通通除了溫柔一無是處的16歲高中女生。但是從今天起,我知道,我攤上大事了。

先是莫名其妙在獻血的時候被敲了一悶棍,然後來到了叫做迦勒底的可疑組織,成了這裏(有勞動合同保障和五險一金)的員工,接着這個機構的中央管制室發生了爆炸,我沖進去後發現裏面是一片燃燒的火海,我剛認識的溫柔小學妹瑪修被壓倒在了巨大的磚石下,奄奄一息。

還沒等我把大石頭搬起來,中央管制室的大門就被強制性關閉了,層層封鎖杜絕了裏面所有人逃生的可能。大火即将耗盡最後的空氣,我知道最後我和瑪修都會死在這兒。

“前輩……”瑪修像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時那樣怯怯地說,“你能,握住我的手嗎?”

我認真地在制服前襟上擦幹淨手,然後把瑪修小小軟軟的手掌包進我的掌心。

真好,我這樣想着,死到臨頭竟然還能讓我握着漂亮可愛小學妹的手。

值了。

↑此處應當有《希望之花》BGM,并且插入紛飛櫻花特效和灰白色的走馬燈,片尾曲适時地也可以播,同時加上演職員表:“瑪修cv-高橋李依;藤丸立香cv--金田朋子……”

………………

等等啊!!!

我沒死,我沒死啊!

整個番劇還沒到20分鐘呢不許給我發盒飯啊,老子是主角!!!

當然,我是不可能這麽草率地在火場窒息而死的!在最後一秒,我和瑪修一起被臨時啓動的靈子轉移裝置轉移到了特異點F冬木市!

在宛如人間地獄的冬木市,我和莫名其妙變成了亞從者的瑪修一起擊退了骷髅兵,救起了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裏的所長奧爾加瑪麗,并決定一起解決掉這個特異點!

“想要發揮出戰鬥力,最實用的辦法就是召喚強力的從者,使役他們為禦主戰鬥。”奧爾加瑪麗像是手游必備的解說員一樣對我說,并且往我手裏塞了三枚亮晶晶的石頭,“現在,你就用瑪修的盾做觸媒,試一試英靈召喚吧。”

我登時興奮起來:“這是要抽卡了嗎?!”

奧爾加瑪麗警告我:“你不許開始扭來扭去地邊喊着‘抽卡抽卡抽卡’邊發瘋!”

我困惑:“你怎麽會這麽覺得?”

奧爾加瑪麗說:“沒有理由,我就是這麽覺得!”

唔,其實我的确有這樣的打算來着。

不管了,既然有增加戰力的機會那一定要好好把握!

瑪修把她的盾平放在地面上,而我站在盾旁五步遠之處,按照奧爾加瑪麗的指示,念誦召喚英靈時的咒術:

“汝為三大言靈纏身之七天,自抑制之輪而來,天秤的守護者啊——”

“吾乃成就常世一切善行之人;”

“吾乃弘布常世一切邪惡之人;”

“汝之身軀居吾麾下,吾之命運寄汝劍上;”

“應聖杯之召,若願順此意理,且應吾之召喚!”

盾上光環轉動,五彩的光芒泛起,三大耀眼的暈輪擴大至所有人眼前再也無法視物。在這大盛的光輝漸漸消散之後,我也能看清那站在盾上應召喚而來的人理的英雄身姿——

高大英俊的黑發男子壓低了帽檐,他松石綠色的眼睛如黎明的天空,定定地同我對視。

“試問。”他說,“你就是我的Master嗎?”

在命運的夜晚,少年,和少女,相會了。

………………

也沒有。

我呆呆地同這位俊朗的混血青年對視,嘴巴張開老半天之後,憋出來一句話:

“啊,聲優原來是小野大輔呢。”

所長奧爾加瑪麗忍無可忍地尖叫道:“你的關注點就在這裏嗎?!羅曼那個家夥的cv還是鈴村健一呢,你給我認清楚一點形勢好不好!”

瑪修:等等所長你的關注點也有點不對勁啊!

青年從盾上走下來,皺着眉看向我:“你就是我的Master吧,看起來是個沒什麽戰鬥力的小姑娘呢。現在都需要你這樣的女人去拯救人理了嗎?”

我忙不疊地湊上去進行自我介紹:“你好,我叫藤丸立香,今年16歲,是東京音乃木阪私立女子學院的一年級學生,喜歡唱歌跳舞吃點心,當然我的目标不是成為偶像,那是我的學姐高坂穗乃果的理想——”

青年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說:“吵死了。”

啊,這一聲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呀卡嗎洗”,真是充滿了我曾經愛死了的一部少年熱血漫畫男主角的風味!

青年雙手插進衣兜,沉默地遠眺了一會兒燃燒着的冬木市,然後轉過身來,一步一步向着遠處的冬木大橋走去。

“空條承太郎。”

我小步跟上:“……什麽?”

“我叫空條承太郎,17歲,至于學校和愛好什麽的,身為禦主的你恐怕并沒有什麽必要知道,畢竟和接下來的戰鬥沒有關系。”他說,語氣沉穩而帶着一絲不近人情,“如果我沒搞錯,你的任務是擺平這一個城市的特異點,對吧?”

我愣愣地點頭。

承太郎低頭看了我一眼,他的個子非常高,可能都有一米九,在這樣的壓迫感十足的注視下,我有些小腿肚子發軟。

“那麽,只要前進就好了吧。”他說,“前進,并打倒我們遇到的所有敵人,那麽最終隐藏在幕後的那個黑手也會按捺不住地露出馬腳來的。”

瑪修和奧爾加瑪麗也綴在他身後跟上來,我亦步亦趨地走在承太郎身邊,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了安心。

這種安心在看到他什麽都不做就擊退了骷髅兵時更加強烈了。

……等等,等一下,等一下。

那個骷髅兵直直地向我們跑來,瑪修都準備掄起盾去砸了,可是承太郎什麽都沒有做,只是雙手插在兜裏,那個骷髅兵就自己散架着飛出去了!

飛出了!憑空飛出去了啊喂!!!

“剛、剛才那個……”我顫抖着問。

承太郎說:“是我擊退的,沒事了,繼續往前走吧。”

于是我,瑪修和奧爾加瑪麗三個人沉默地跟在沉默的承太郎身後,看着所有阻擋在他面前的骷髅兵一個一個散架着飛了出去,再起不能。

“喂,藤丸!”奧爾加瑪麗拉住了我,“你不覺得有些古怪嗎?從者應該都是被銘記在人理之上的英靈,像他這樣強的日本從者應當是很有名的,為什麽我們一點都沒聽說過他呢?”

瑪修也用表情對你表達了疑惑。

等一下,這個從者,莫非這個從者是——

空條承太郎突然停下了腳步。

“看來有比較強大的敵人出現了呢。”他說。

攔在我們面前的,是持槍的暗黑之女,怪笑着、長發宛如魔頭的一騎從者。

我不禁有些着急:“承太郎小心!那是從者,和骷髅兵不一樣——”

穿着黑色學生制服的青年壓低了帽檐,低聲說:“呀累呀累打賊,擔心到這個程度上也真是夠了。”

面對着像是黑色閃電一般持槍突刺而來的可怖女性從者,承太郎什麽多餘的動作也沒有做,只是簡簡單單地向前邁了一步,然後高聲叫道:

“食堂破辣醬,砸,瓦魯多!”

白金之星·世界!

“停止流動吧,時間!”

那一瞬間,風靜止了。

世界像是被包進了一塊巨型的琥珀,一切凝固在這一刻。所有人都被悉心保存在這一瞬的時間內,只有承太郎,只有承太郎是鮮活的。

他慢慢地走到仍然帶着猙獰表情停在半空、槍尖直指他原來所處位置的女性從者身前,擡眼打量了她一圈。

“蛇發,魔眼,原來你是傳說中的美杜莎。”承太郎說,“呀類呀類,竟然能看到神話人物,英靈什麽的可真是奇妙啊。”

“時間,重新開始流動。”

随着這一聲簡單的話語,承太郎一拳搗在了美杜莎的肚子上。

“歐拉!!!”

“噗——————!!!”

這簡簡單單的一拳仿佛帶着千鈞之力,美杜莎像是紙片人一樣被一拳打得口噴鮮血,向後直直飛去,脫力跌落在了人行道上。

美杜莎,再起不能!

從者身上泛起了代表即将退場消失的金光,承太郎沒再看手下敗将,而是撣撣學生制服上的灰塵,輕描淡寫地對我們一行人說:“繼續向前走吧。”

随着時間重新開始流動,我的心也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這,就是心動的感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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