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這場有些滑稽的戰鬥倒是持續了一段時間,承太郎和其他幾個柱都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一個個袖手旁觀得很開心,而我發現幹着急也沒用之後,很認命地和瑪修一起乖乖在旁邊觀戰了。

卡茲是一個戰鬥老手,但他不是一個擁有高超劍術技巧的劍士。他賴以進行戰鬥的是豐富的經驗和超出常人的強健軀體,尋常的刀劍劃在他的身體上連道疤都不會留下。在和他纏鬥了好幾個回合之後,不死川實彌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他面色漸漸凝重起來,像是為了驗證,他冒着被輝彩滑刀割破喉嚨的危險飛身逼近卡茲,趁紫發的柱男集中精力想要砍中悲鳴嶼的那一瞬間,揮刀砍向他的手臂!

“癡心妄想!”卡茲冷笑一聲。

他不閃不避,輝彩滑刀上流轉的月華光彩更加奪目,他飛速轉動起骨刀刀刃上細小的鋸齒,生生将自己攜着千鈞之力揮向悲鳴嶼的胳膊在中途擰轉,右臂以一種正常人類根本無法做到的方式扭曲着揮向身後!

“他竟然直接把自己擰脫臼了,只是為了對實彌加以還擊嗎?!”宇髄天元情不自禁地喊出聲,“這是何等對自己身體恐怖的掌控力!如果是這樣的人,擊殺4名鬼月也是——”

不死川實彌的瞳孔在如此緊迫的情況下飛速縮小,白發的風柱沒有料到這神來一刀,他狼狽地架起刀背加以格擋,但在卡茲那超出常理的高速旋轉的骨刀攻擊下,日輪刀發出了令人牙酸的崩裂聲。

“實彌的刀,竟然要被砍斷了嗎……”悲鳴嶼站穩腳跟後,蒙着白翳的眼睛看向打鬥的方向,緩緩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我實在忍不住向前跨了一步,大喊一聲:“夠了,收手吧卡茲大人!”

“收手?”卡茲臉上露出一個扭曲的笑,“我可不會拒絕波紋戰士的主動邀戰,對這些人來說,戰死才是理所應當的歸宿,就像幾萬年來所有愚蠢的波紋戰士一樣,就像JOJO的那個金毛的小基友一樣——”

“等等等等。”我立刻不幹了,劈手搶過瑪修的盾就蹬蹬蹬向卡茲那邊沖去,“等一下,等一下,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波紋戰士就該戰死——”

“不對!”我咆哮道,揮盾直接硬生生擠入了不死川和卡茲的戰場,伸手狠狠一推,把還在勉力支撐的不死川推了出去,“我是說最後那句!”

卡茲的輝彩滑刀“锵”地劈在了雪花之盾上,像是電焊槍一般冒出點點火星:“JOJO那個金毛小基友——”

“對!”我從雪花之盾上冒出自己的一雙眼睛,非常嚴肅地盯着卡茲看,“你是從哪裏知道‘基友’這個說法的?我房間丢掉的政哥哥的本子是不是你拿走的?!”

哦,那一瞬間,瑪修和承太郎看向卡茲的眼神都高深莫測起來。

“什麽本子?”卡茲聽到這個,絲毫不心虛地把骨刀收回了小臂,裝模作樣地回憶了一下,“唔,哦,啊,你是說你用黑色帶子裝好然後藏在床板夾層裏的那三本畫冊?裏面畫着一個撲棱蛾子的繁殖行為的?”

“果然是你——!”我咆哮着舉起盾打算讓卡茲嘗嘗什麽叫人類惡的暴怒,“那可是我千辛萬苦賄賂了達芬奇才約到的稿子!!!我每天入睡前的精神食糧,我的珍藏,我的政哥哥!!!受死吧你這個原始人妖婦!”

可能是以前我對卡茲還算有禮貌,一口一個“大人大人”的,他從來沒想過像我這樣孱弱的人類也敢反抗他,他懵懵地擡起手臂阻擋了幾下我的盾擊,然後試圖講道理:“我沒把它們拿走,看完之後我就把它們放到你的桌上了。只是我離開之後好像看到叫奧爾加的白毛小丫頭又進了你的房間……”

我揮盾的動作僵住了。

“啊哈哈,那個……”羅曼醫生的聲音尴尬地從手環中傳出來,“奧爾加所長認為,未成年還是不要看這種東西比較好,所以就把它們收繳了……”

淚,湧了出來。

我把盾塞回湊上來想說些什麽的瑪修手中,一下子精準被撲進還站在5米開外的承太郎的懷裏,嘤嘤嘤地控訴:“這個世界終于對我這樣的善良可憐又柔弱的小貓咪下手了!審查制度的魔爪在世界末日的時候仍然伸到了我頭上!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除了溫柔一無是處的女子高中生啊!”

卡茲舉起被我用盾擊打過後還隐隐作痛的胳膊:“我看你就是想趁機揩油!”

承太郎整張臉仍然又帥又酷地維持着無表情,他已經習慣了,真的。

大鬧一通之後,九柱對卡茲的實力有了直觀的了解,他們湊上來,開始詢問他擊殺鬼月時的情景。

“第一個我吃——啊,殺掉的是眼睛裏有‘下肆’的一個小姑娘。”卡茲回憶,“血鬼術?我不知道什麽是血鬼術,她闖到我們寄宿的人家庭院裏,揚言說要吃了我們,然後我就上去把她吃——我是說,殺掉了。”

“就這麽簡單?”伊黑小芭內不敢置信地問。

卡茲理所應當地點頭:“她連動都沒有動,殺掉她不是非常容易嗎?”

柱們:?

“後面三個就是在寄宿花街的時候碰到的,有一個挺漂亮的小姑娘說要服侍我,把我帶到一個小房間裏之後,她的腰帶就‘刷’地飛出來想把我捆起來。”卡茲撇撇嘴,“那種一點攻擊力都沒有的腰帶真是遜,和ACDC的火之流法比起來真是差遠了。所以我就順手打算把她控制起來。但是就在我的輝彩滑刀把她的腿砍掉之後,出現了另一個眼睛裏有字的男的。”

卡茲想起來上六兄妹的時候,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副有些遺憾的表情:“雖然吧,那個男的長得真的很醜,但是他确實挺強的。我把他們兄妹關進了箱子,本來打算是作為儲備糧——我是說,拷問,拷問出一些情報來,但是他們聽到‘鬼舞辻無慘’這個名字之後就自裁了。”

“鬼舞辻無慘……”

一個熟悉的聲音輕輕地從庭院正對的木屋中響起,自昏暗的長廊那頭,幾道極輕又極有節奏的足音慢慢向我們靠近。

原本圍攏在卡茲身邊的柱們紛紛退後,他們撩起外褂,鄭重而誠懇地面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拜下行禮。從迦勒底來的我們一行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那個面色蒼白、上半張臉上長着恐怖瘡疤的年輕人在兩名小童的攙扶下慢慢走到陽光之下,面帶微笑地說:“抱歉,方才身體不适,來得有些遲了。”

“主公!”原本最兇的不死川實彌現在就像一個見了俄羅斯人的老虎,溫馴又體貼地開始關心面前這個年輕人的身體:“主公近來身體又有不适了嗎?”

年輕人輕輕颔首,溫柔道:“無妨,老毛病了。”

面對這樣一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我竟然感覺到身體不由自主地在微微戰栗。

“為什麽,我在發抖?”我死死咬住牙冠,而承太郎垂眸看向我,伸手輕輕觸碰了一下我的手背。

我懂了。

“原來……是你……”我攥緊拳頭,“波風水門——!”

承太郎: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來自異世界的客人們,日安。匆忙将你們帶來此處有些失禮,不過我想,你們正是産屋敷家等待幾百年的變數。”年輕人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我是産屋敷耀哉,鬼殺隊的統領。今日在此召開九柱會議,是想誠摯地邀請各位共商讨伐鬼舞辻無慘的大計。”

一時之間,整個庭院針落可聞。

“……異世界?”

瑪修握緊了盾:“耀哉先生怎麽會知道我們來自于異世界——?”

“那是因為,我碰巧在一個月之前遇到了一位同樣來自異世界的英豪。那位英豪雖然不願意加入鬼殺隊,但承諾了會幫忙擊殺惡鬼,同時也預言了來自‘迦勒底’的異世界來客将會造訪此處。”

産屋敷耀哉輕輕地将手從身邊的小童掌心抽出,然後從袖中取出一支小巧的翠綠竹筒,宇髄天元立刻上前雙手接過竹筒,緩步退後,最終放到了我的手上。

“這是……”

“這是那位英豪托付我轉交的信,要請迦勒底的禦主親自啓封。”産屋敷耀哉将手又縮回袖中,我瞥見了一眼他青筋暴突的細瘦手背,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這位主公,看起來身體狀況非常地差。

我低頭擰開竹筒,從裏面倒出來一張卷起來的紙。只是這張紙和日本常用的紙不同,它更加厚實,看起來像是用一根一根的植物細莖密密地并排鋪開,然後用重物壓實制成的。在這張古怪的厚紙上,寫信的人用粗放的濃墨寫上了這麽一句話:

【若是想要繼續拯救人理,就來大阪證明自己的價值吧!】

我蹙起眉頭,把這張紙展示給承太郎和瑪修看,卡茲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只迅速瞥了一眼,就大聲嘲笑起來:“真是可笑,這個家夥把自己當成什麽了,為什麽小丫頭非要向他證明自己不可啊!”

承太郎接過信,在手中慢慢摩挲了幾下這張紙的質感,沉聲道:“這是埃及所使用的莎草紙,寫這封信的人必然是想要向你傳達些什麽。”

“那會是來自埃及的什麽人嗎?”瑪修問。

聽到“埃及”這個詞,承太郎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我還可以向幾位提供一份情報。”産屋敷柔柔地說,“一個月前,在大阪城上空出現了一個奇異的建築,正是在那裏我們遇到了那位英豪。他身穿黃色的衣裳,戰鬥的時候用我們并不太熟悉的大型黃色物體從天而降地砸下——”

硬了,硬了!

承太郎的拳頭,硬了!

我們聽到從他的牙齒縫裏冷冷地擠出這麽一個名字——

“DIO!”

無論多少次,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

他,流着喬斯達家族血液的空條承太郎,都會面對這血之命運,讓這個邪惡的魔頭灰飛煙滅!

……

大阪城上空金字塔裏的某人打了一個噴嚏。

“怎麽會着涼呢?”他吸了吸鼻子,“餘記得昨晚有好好地關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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