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産屋敷發現承太郎似乎已經猜到了那個人的身份(并沒有啊他誤解了!),欣慰地微笑了一下,然後溫柔地重提了方才的提議:“幾位異世界的來客,請相信我們的誠意。我雖然不知道你們要尋找的‘異變源頭’是什麽,但是這個國家最大的禍亂源頭就是自戰國時代就一直制造着鬼的鬼舞辻無慘。”
“鬼殺隊遍布整個本州島,在四國也有零星的隊員。如果你們想要尋找些什麽,我相信鬼殺隊會是你們很好的助力。”産屋敷耀哉微微垂下眼睛,我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同悲鳴嶼行冥一樣,似乎都沒有任何光亮,“我們只是需要諸位幫忙擊殺所見的鬼,尤其是上弦之鬼,還有那罪惡之源——”
“會的。”我說,“我們會幫忙的。”
産屋敷短暫地愣了一下,然後在他那張蒼白的臉上,綻開了如同春日的紫藤花一般清麗的笑容。
“非常感謝。”他微微鞠躬,“接下來,請在這裏暫時歇息下來吧。我們會為各位準備前往大阪的物資,也會讓上次同那位英豪見過面的隊員和你們一起出行。”
幾名暗部的成員悄悄地走進來,躬身為我們引路。産屋敷耀哉就這樣面帶着似乎永遠不會改變的笑容,靜靜地用他那雙已經失明的眼睛目送我們走了出去。
我的心裏有一點難受:“這個特異點的人真是太不容易了,竟然讓一個重病患者帶領一群血肉之軀的劍士和吸血鬼戰鬥,這不是黃金精神又是什麽!”
卡茲“哼”了一聲,話語中卻沒有那麽鄙夷:“人類就是喜歡做這種無用功,他們的劍技和波紋比起來還差上一截呢,這樣恐怕連一個普通柱男都無法打倒。這些家夥又憑什麽堅持了三百年呢?”
瑪修也有些悵然地說道:“人類的贊歌,就是勇氣的贊歌……嗎……”
……噫,怎麽我和瑪修現在都變得JO裏JO氣的了!
暗部為我們提供了兩間舒适的卧房,卡茲很不情願地和承太郎被分到了一間屋。晚上我和瑪修洗完澡鑽進被窩睡下之後,迷迷糊糊間,我感覺有人在叫我。
“喂,小丫頭。”一個高大的影子遮住了拉門外透進來的月光,在我頭頂籠罩出一片陰影,“我餓了。”
我把臉埋進被子裏:“……那你去找物管啊,我又不好吃。”
“我要想吃你的話早就動手了,而且隔壁那個睡覺也不脫帽子的家夥肯定不會放過我吧。”
我哼哼:“那你想幹嘛?”
“我要去外面‘狩獵’。”
“哦,狩獵嗎?難道是去和身材很好的大姐姐搭讪什麽的?”我像是腦子裏現成地就有這段話一樣,“真是有些害羞呢,我其實是純情派的……”
卡茲:………………
“你有病啊!”他忍無可忍,“我是說去狩獵吸血鬼!我聞到了鬼的味道,打算自己去抓幾只填填肚子——你這家夥怎麽總是一副聽不懂人話的樣子!”
我四仰八叉地攤開手腳,踢開被子:“唔,唔,怎麽在夢裏看到了卡卡西呢……啊,貓咪老師,貓咪老師,噗嚕嚕嚕嚕……”
卡茲重重地跺着腳走了,但是他在拉上拉門的時候動作意外地輕柔。等到他離開後,從隔壁房間又輕手輕腳地走進來一個人,溫柔地幫我把被子又掖好。
“呀類呀類,踢被子的話,今晚不是又會感冒了嗎。”
我在夢裏嘟囔着:“爸爸……AC米蘭……又輸了……”
AC米蘭:這回是來迫害我了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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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起床的時候已經完全忘記了在半夜還有過這一出,我精神抖擻地伸了一個懶腰,對蜷在被窩裏睡得紫色短發亂蓬蓬的瑪修說:“早啊我心愛的小茄子!”
瑪修勉強睜開眼睛,像小貓一樣說:“早,前輩……”
她一拱一拱地從被窩裏鑽出來,打了一個小小的呵欠,揉着眼睛說:“昨晚我好像夢到卡茲先生和承太郎先生了。”
“是嗎?”我穿上暗部不知道什麽時候放在我們床邊的和服外褂,他們很貼心地準備了和我的發色相近的橙色,上面還有紮染的白色紫藤花圖樣,我把小辮子紮起來之後,殘忍地掀掉了瑪修的被子,“昨晚我夢見AC米蘭輸球了!我爸傷心欲絕,跑去喝旺仔牛奶消愁……咦,承太郎和卡茲呢?”
瑪修也穿上為她準備好的紫色外褂,理了理頭發:“隔壁房間是空的呢,前輩。話說,從我醒來開始,外面好像就一直特別吵……”
我不是很在意:“也許是那些鬼殺隊隊員早上起來練武了?我師父每天早上起來都會去村口對着樹錘,說是練習拳法。”
瑪修微微瞪大眼睛:“诶……那後來呢?”
我嘻嘻一笑:“後來?後來樹被他打死了。”
瑪修:?!
我們收拾洗漱完就走出了卧室,來到庭院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走吧!讓我們找找哪裏可以吃早飯!”我精神抖擻地帶路,“也順便看看他們是怎麽練——”
卡茲捧着一個壺站在我們前方大約20米處,被一群柱和鬼殺隊隊員裏三層外三層地圍住,所有人都很稀奇地踮着腳尖往那個壺上看。
“——等等,昨晚難道我不是在做夢嗎?”我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臉,“卡茲确實是出去捕獵了?!”
“能再表演一下那個嗎?”人群中有一個長着豬頭的少年對卡茲說。
卡茲看了他一眼,立刻驚異地瞪大眼睛:“等一下,你也是究極生物嗎?你為什麽要讓自己長出一個豬頭?難道說你平時會嘗試着拱土?!”
“什麽啊,這是俺的皮毛!”豬頭少年揮舞起拳頭,“快點,快一點,紋次郎說這兒有人在壺裏塞了一個鬼,俺還沒看過住在壺裏的鬼呢!”
一個紅發紅眼背着箱子的少年匆匆擠開人群趕來,拉開豬頭少年後連忙教育他:“伊之助你不可以對主公的客人這樣說話!”
豬頭少年嘟嘟囔囔:“是嗎,是嗎,可是俺想要看在壺裏的鬼嘛!”
和鬼殺隊隊員們站在一起的柱還是我們的老朋友宇髄天元,他稀奇地看着卡茲手裏的那只壺,啧啧稱奇:“這只鬼竟然住在這麽醜的壺裏,我真是佩服它的忍耐力。”
卡茲手上的壺震動起來,他側耳聽了一會兒,立刻扭頭對宇髄天元說:“這個鬼反駁你,他說這個壺是他審美藝術的體現。”
宇髄天元嫌棄到眉毛都飛起來了:“這家夥成了鬼之後不光道德感沒了,審美也沒有了嗎?!”
“喂,宇髓,卡茲。”
圍攏的人群慢慢摩西分海一般辟出一條道路,富岡義勇就出現在那條道路的另一頭,用他一如既往提不起勁來的表情說:“主公叫你們去一趟,帶着……”
他沒有高光的深藍色眼睛瞟了一眼卡茲手上那個顫抖的壺:“帶着這個鬼一起去。”
我一路小跑地來到卡茲身邊,小聲問:“卡茲大人,你昨晚真的出去找吃的了?”
“唔,我問到有鬼的香味,所以就出門去小樹林裏看了看,真的讓我逮着兩只。”卡茲說起這個的時候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我只在《孤獨的美食家》裏五郎叔吃到美味時才會看到的笑容,“有一只已經被我解決了,另一只好像可以待在這個壺裏,所以我就打算把它保存起來,做長期戰略儲備糧。”
我向他豎起大拇指:“整挺好!”
卡茲這個從者挺讓人省心,不用為他提供太多魔力,放他自己出去捕獵就行,這給我們迦勒底省了一大筆夥食費呢!
不過,說起來……
我東張西望:“承太郎呢?”
卡茲毫不在意地随口說:“不知道,昨天我出去捕獵的時候他好像跟在後面也出來了,不過看方向應該出了小樹林。可能他覺得你這種怪力又腦殼不太清楚的小姑娘不是他的菜,出去找別的大和撫子了吧。”
我如遭雷劈!
“你講清楚!什麽叫我這種‘怪力又腦殼不清楚的小姑娘’!”我悲憤地拽過卡茲的兜裆布,“你一個塗紫色眼影的妖婦憑什麽說我不是承太郎的菜,我明明是當代日本宅男最愛的那款童顏元氣高中女生!還有‘普普通通除了溫柔一無是處’的經典galgame女主加成——只要是我抽出來的從者一定都會喜歡我!”
瑪修小聲幫腔:“是的,我也很喜歡前輩的!”
卡茲嘻嘻笑了:“別說大話了小丫頭,我不也是你的從者嗎?你看我喜歡你嗎?”
“你那是特例!”我叉腰,“卡茲你這個拿50多歲阿姨的腿當貝斯winwinwin彈的家夥,生生讓手下拆散多少對恩愛小情侶了,我看你就是在漫長的更年期中變了态!卡茲你沒有心!”
卡茲不以為意:“我沒有更年期,因為我的內分泌根本不會失調。”
“這是內分泌失調的事兒嗎!”
我們吵吵嚷嚷地來到主屋,其餘的柱又整整齊齊地待命在庭院裏,産屋敷耀哉坐在特意準備好的軟墊上,無神的眼睛默默地盯向我們。
“藤丸小姐,瑪修小姐,還有卡茲先生。”他輕輕地一一叫過,“早上好。”
在産屋敷面前,我不由自主地也降低了音量:“早上好。”
“聽聞昨日卡茲先生又解決了兩只鬼。”産屋敷的身子微微前傾,“請問,你還記得那兩只鬼身上有什麽特征嗎?”
“特征?”卡茲晃晃手裏的壺,“他們都挺香——我是說,啊,他們眼睛裏都有字。”
柱們微微有些騷動。
“是什麽字呢?”産屋敷的聲音也有些微顫。
如果這時候卡茲敢說天黑看不清,那我一定幫忙一起揍他。我想。
“哦,一個眼睛裏寫着‘上伍’,一個寫着‘上肆’。”他說,“上伍就在這個壺裏,搖搖還能聽着響兒呢。”
說完他就挺開心地在産屋敷面前晃那個醜壺,就像是一個認真的高中女生遵守奶茶店店員的指示在飲用前晃動杯子,讓珍珠和奶茶充分混勻。
我覺得在場的人裏,除了我應該沒人覺得他這樣子有多可愛。
……雖然我覺得一個原始人為了美食而純粹地高興的樣子确實很可愛。
“卡茲先生,能否請您不要立刻殺死這只鬼呢?”名叫蝴蝶忍的那位紫色眼睛的漂亮小姐姐請求道,“作為稀有的上弦之鬼,如果能在它身上采集一些含有無慘血液的血樣,并且以它為實驗品試一下紫藤花毒對于鬼的致死劑量……”
卡茲并沒有我想象中那樣為難別人,他挺痛快地就把壺交出去了:“行,只是你要有點心理準備,裏頭那家夥挺醜的,還能同時制造好幾個壺□□,吃的時候——我是說,做實驗的時候可能會讓你覺得有點惡心。”
蝴蝶忍雙手将玉壺接了過去,她的身子好像有些發顫,雖然臉上的笑容沒什麽變化,但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此時她非常激動。
“産屋敷先生,請問昨晚你們有人看到承太郎了嗎?”我現在比較關心這個問題。
産屋敷輕聲說:“你們的同伴空條先生在昨天夜裏就出去了,烏鴉說看到他坐上了前往大阪的火車。”
我稍稍安心,然後用胳膊肘拐了一下卡茲:“你亂講!承太郎根本沒有去找別的大和撫子!”
卡茲毫不在意:“我又沒說他一定去找別的女人了,只是一種合理猜測而已,畢竟人類都是這個樣子的嘛。”
“承太郎不是這種人!”
“幾位若是也要前往大阪,請帶上我們的幾名鬼殺隊隊員吧。”産屋敷顯然意識到要是讓我和卡茲開始打嘴仗那會沒完沒了,“暗部為你們已經整理好了行裝,還有最近一個火車站前往大阪的車票——”
“不用了,不必準備火車票,我們不用坐火車過去。”我拒絕了産屋敷的好意。
産屋敷有些驚訝:“那幾位該怎麽追上空條先生呢?”
我微笑着看向卡茲。
“我們有飛機。”
卡茲突然反應過來,接下來他面對的可能會是什麽。
等一下,等一下,不要擅自就讓究極生物做交通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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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丸小姐你好!我是竈門炭治郎是鬼殺隊成員受主公派遣協助您前往大阪城——”
我和善地招手:“炭治郎是吧,來來來過來,找個你喜歡的爪子抓着吧。”
紅發紅眼背着箱子的少年在鞠躬到一半的時候卡住了:“什麽?”
“我說,找個你喜歡的爪子抓着吧。”
炭治郎擡起頭,看見的就是一只臉色非常不和善的長着卡茲的頭的巨鳥,展開着足有十米長的巨翼瞪着他。
“順便一提。”我抱緊了卡茲的大腿,“咱們這一次要坐的是卡茲航空哦——”
竈門炭治郎,人生觀即将面對第二次大沖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