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窗外呼呼刮着老北風,聽聲音感覺出門人就能凍裂了,酒店屋裏卻暖烘烘的,光着膀子也不冷。

任北趴在床上,餘光瞄着顧喻,墊在下巴上的酒店柴犬玩偶快被他揉碎了。

他想了半天,面子第一次敗在下風,抻着嗓子別扭地喊了一聲:“顧喻。”

顧喻把視線從手機上挪開,把玩偶從他手裏救出來随手撇到了沙發上,摸了摸他額頭:“怎麽了?不舒服?”

任北被摸得眯了眯眼睛,腦袋往前湊了湊,拐着山路十八彎地問了一句:“昨天,咳……”

昨天感覺怎麽樣?感覺不好我們想想辦法?感覺好,我們能不能別一個月一回?

幾句話讓他尴尬得脖子都紅了,在喉嚨裏轉了幾圈,憋出一句模模糊糊的:“……感覺,怎麽樣?”

顧喻歪了歪頭,一臉我不是很懂你細說說的表情:“什麽感覺?”

任北把臉埋進被裏,聲音悶悶的:“就是,昨天,那個。”

顧喻長長地哦了一聲,趴在他耳邊,小聲:“你是說雪地徒步嗎?感覺挺好,就是有點冷。”

任北眼神閃爍:“不是那個。”

顧喻嗯了一聲,想了想:“你是說昨天看見你成績的時候?考挺好,我挺高興,想要什麽獎勵?”

任北憋不住了,猛地擡頭:“不是!我是說上|床!”

喊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臉色爆紅,呆了兩秒忽然捂住臉弓着身子埋進了枕頭裏。

想他任北當年叱咤B中,無人能擋,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

顧喻看着他鹌鹑似的孵在那,沒忍住樂出了聲,後知後覺地覺出自己在欺負人,摟住他往上抱了抱,聲音放軟:“生氣了?嗯?逗你玩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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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近任北耳邊,輕輕含住他耳垂,聲音含糊不清帶着誘哄:“真的,昨天晚上,特別舒服。”

“你呢?”

任北呢,任北已經靈魂爆炸離開人世了,顧喻的話太露骨,他受不住了。他就當時莽,事後慫的一批。

見人還不起來,顧喻幹脆在後面抱住他,拔蘿蔔似的把人整個抱了起來,偏頭看向任北時發現他眼睛又濕又紅,知道這是欺負狠了,男朋友臉皮最經不起折騰,心裏一軟趕緊開哄。

親親側臉,軟着聲音撒嬌:“我錯了好不好?嗯?”

任北咽了咽口水,眼神還是亂飄,最受不住顧喻撒嬌,聲音直接軟了下來:“那,說的是真話嗎?”

顧喻摟着他喊冤:“我怎麽可能在這種事兒上騙你,再說了。”

他舔了舔嘴唇,附在任北耳邊,聲音濕啞:“我昨晚……了多少次,你不知道麽……嗯?”

任北心髒要不是有這層皮擋着可能已經蹦出去了,握住顧喻的手給自己打氣似的緊了緊,鼓起勇氣回歸正題,“那同桌,那個,剛才那個,就是……”

他捂住臉咬咬牙一狠心:“那能不能別一個月一回了。”

顧喻了然,有點想笑,下巴搭在他肩膀上,小幅度地晃着:“好,那你說,多久一次合适?”

決定權忽然來到自己手中,任北那句一天一次險些脫口而出,硬生生被他剎住了車。

紅燒肉是好吃,但偶爾一頓可以,天天吃他可能挺不到高考就沒了。

任北拿出寫數學最後一道大題第二問的勁兒仔細斟酌了一會兒,試探着問:“一周?”

顧喻搖搖頭:“那哪夠?”

任北懵了:“同桌你剛才不還說一個月。”

顧喻啊了一聲,似笑非笑的:“我說一個月,也沒說幾回。”

任北沉默了,同桌真牛逼,是他誤會了。

事關重大,任北小心翼翼地問:“那,多久一次?”

心裏又期待又害怕,像是拆盲盒。

“嗯……”顧喻摸着他的腰,思量着,半晌,商量着問:“我要說一天一次,你這兒,受不了吧?”

說着手就開始亂摸。

任北紅着臉癢并快樂着地扭了扭腰,被顧喻箍住後就不敢動了,他倒是想答應,但他也不是機器人,這麽整他非得廢了不可。

“同桌,”任北折中,還拿出了殺手锏,“四天……行嗎?還得補課。”

顧喻特別把他的成績當回事,這麽說把握大很多。

顧喻果然又好說話了起來:“行吧。”

心裏卻在想: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馬難追。可惜他不是大丈夫,這種事他還是願意當個心安理得的小人。

畢竟,哪有剛開葷就出家的道理。

“那就這麽定了。”任北笑了,反手摸了摸顧喻的腰,手感讓他忍不住又摸了兩把。

顧喻懶洋洋地抱着他倒到床上,樂忠于咬耳朵:“再摸可能要出事兒。”

任北一僵,不摸了,他渾身都疼。

屋裏暖烘烘,身後顧喻的體溫有點燙,任北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他太累了。

這個累和他一挑八血虐橘子組不一樣,這個累,真的是各個方面的累。

經此一遭,北哥三百六十度各個方面都徹徹底底輸給了喻哥,他服了。

……

任北是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的,愛江山更愛美人年代感的聲音讓他意識到是他的手機,掙紮了兩下把眼睛睜開了,伸長胳膊從床頭摸了兩下摸到手機按了接聽鍵。

嗓音嘶啞不悅:“喂?”

身後顧喻的起床氣比他嚴重多了,這會兒已經十分不高興地把腦袋埋進他頸窩裏使勁蹭了兩下,胳膊動了動把他整個團進懷裏亂摸着。

不知道是在進行什麽古老而又神秘的儀式——通過摟着他使自己快速重新入睡什麽的……

電話那頭傳來周晨嘹亮的聲音。

“我的兒,班裏咱幾個玩得好的想聚一聚,你什麽時候有空?”

任北不耐煩地摸了摸頭發:“咱倆玩的不好。”

周晨:“……”

周晨:“不是,算我上趕着跟你玩的好行嗎?人那幾個女祖宗都等着我完成任務呢,快,別為難老父親,你什麽時候有空?”

任北剛要說話,他又說:“順便幫我問問顧喻,那個逼電話打不通。”

然後就是一陣碎碎念:“這個時候嗓子這個調兒,你不是還睡覺呢吧,大好的時光不刷個五三對得起王X雄嗎……balabala……”

任北懷疑這逼是唐僧轉世,心往碎了操。

“不去,滾!”顧喻極其不耐煩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任北剛要回頭,手裏的手機就被一把搶了過去按了挂斷。

世界安靜了。

任北鹌鹑似的縮着,被起床氣的顧喻鎮的老實趴回被窩。

顧喻卻沒跟他生氣,手機一扔,把任北輕輕翻過來繼續進行儀式,互相蹭了蹭臉然後細細親了兩口,最後往胸口一壓,呼吸聲又綿長起來。

又睡着了。

任北稍稍擡頭看了看他的睡顏,不出五秒他也困了。

周晨估計是被同桌鎮住了,也沒敢回電話,同桌真牛逼。

等兩個生物鐘喂狗的縱|欲少年一起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又黑了。

顧喻先叫了晚飯,然後兩個人起床洗了把臉坐到沙發上,任北把電視打開了。

沒什麽想看的,就是單純的想讓屋裏有點聲,像個住人的地方。是他這麽多年來的習慣。

顧喻心靈手巧地剝了個芒果,拿水果刀切下一塊喂給他一口,問:“甜麽?”

任北點頭:“挺甜的。”

顧喻三兩下把芒果切了,放盤子裏,自己也嘗了一塊。

“我就會切果盤,”顧喻笑了笑,“做飯難度太高。”

“我給你做飯,你不用學。”任北說。

顧喻躺在他腿上,眯着眼睛懶洋洋地邊摸他腰邊說:“不許反悔。”

任北聲音篤定,他傻樂還來不及呢:“我才不反悔。”

“周晨說的聚會,”顧喻看着他,“想去麽?”

任北想說不想去,但他聽顧喻的。

“同桌你去嗎?”

顧喻想了一下,“你在以前的學校,去過麽?”

“不去,我和尤嚴一般都不湊熱鬧,一群二逼青年耍酒瘋,”說到這他頓了一下,“我不能喝酒。”

顧喻明白了,高中聚會無非就這幾樣活動——吃飯唱歌旅游。

哪個都逃不過喝酒這步。

要是有人問,任北不屑撒謊,也不想說實話,更大的可能是悶聲喝了,然後酒精刺激 = 情緒失控 = 犯病。

再說他吃的那些藥,可能也不能喝酒。

看他半天沒說話,任北無所謂地說:“同桌你想去我就跟你一起,我不沖他們,沖你,我不惹事。”

顧喻吸了口氣,男朋友這幾句話說的他心都快化了,隐藏的情話高手?

“我也不去了,我打電話給周晨推了。”顧喻捏着他腰說。

任北還以為他是為了自己才推的:“咱倆一起去吧,我不喝酒就行。”

顧喻擡頭看他:“真想去?”

“想和你一起去,”任北說,剛才只是想陪顧喻,現在他想和顧喻在高中多留點回憶,以後和尤嚴吹牛逼也有話題,“再說周曉婷劉筱萌她們也去吧,感覺有她倆不會特沒意思。”

顧喻樂了,他也覺得有了這兩個活寶他和任北的連續劇可能就有續集了。

“那行吧,演續集去。”顧喻說着給周晨撥了過去。

那邊神經衰弱了似的,聲音疲憊:“你手機不是關機了?”

“剛才充電了,”顧喻的聲音懶洋洋的,一聽就是剛睡醒。“我和任北去。”

“卧槽!”周晨的聲音異常憤怒,“那你們怎麽不早說!”

顧喻把電話拿遠,懶着嗓子,非常沒人性地說:“那我們明早六點再和你說一遍,這樣算早嗎,要不五點?”

周晨被他騷的半天沒說出話來,氣的肺葉子都快燒着了。

半天才異常悲憤地吼出來:“你們兩個知不知道我這幾個小時經歷了什麽?!!!”

“我剛在群裏說你倆不能去了這群女流氓就挨個電話轟炸我問為什麽,還指責我辦事不力沒留住你們倆!四個小時,四個小時啊!我一直在接電話!!!”

等他說完,顧喻十分敷衍地安慰了一句:“好辛苦哦。”

周晨:“……”

我可去你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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