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周晨用畢生功力順了順氣,長出口氣,“算了,都是沒良心的。你們什麽時候有空?我好把時間定一下。”
“他們都什麽時候有空?”顧喻問。
“從明天開始的一個禮拜都有,”周晨說,“但一個禮拜之後劉筱萌要去她姥家串門,一串串半個月那種,就聚不上了。”
“那明天吧,去哪兒定了麽?”顧喻心裏一個計劃逐漸成型。
“這不正打算和你們商量呢,我都愁死了,”周晨抹了把臉,“周曉婷酒精過敏,看別人喝都雲過敏那種,你說說這吃飯不喝酒有意思嗎?”
顧喻:“有意思啊。”
周晨:“……”
我可again去你媽的吧。
顧喻和任北對視了一眼,都覺得周曉婷這個女同學還真是越看越厲害。
深藏不露。
“和你說不明白,你就知道我們不能喝酒就行了,”周晨說,“所以我們商量着要不去唱個歌或者去哪稍稍遠點的地方溜達一圈。”
顧喻懶散地嘲諷:“天這麽冷,閑的。”
周晨捂住心髒,一聲嘶吼:“所以老子在和你們商量啊!”
和這個逼說話能把人氣死,怎麽就那麽多無知少女被他這張臉迷惑!這該死的看臉的時代!
任北聽見周晨的話一皺眉:“別和同桌喊,舌頭給你剁了。”
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周晨忽然老了十歲的聲音傳了過來:“……所以你們到底想玩什麽?能不能給我這個可憐人提個意見?”
Advertisement
顧喻這次特別痛快:“潘雲湖廣場知道麽?”
“郊區那個?”周晨摸了摸下巴,“我倒是知道,就是沒去過,怎麽,那邊兒有好玩的?”
顧喻嗯了一聲:“有個冰場,包吃包住。你們明天打車過來吧,我給你們發定位,路費我包了。”
周晨受寵若驚:“大佬請客?”
顧喻沒管他,繼續說:“你帶好人,幾個女生看着點,別出事兒。”
“不能,一共仨女的,算我倆男的,”周晨說,“去遠處玩我想着人帶多了準得幹仗就沒叫那麽多人。”
“也行,”顧喻說,“大聚會等着開學再說吧。”
“行了,那邊冰場要是多玩幾天得多少錢?”周晨身為組織者非常盡職盡責。
門鈴被按響了,顧喻估計是晚餐送到了,邊起身邊說:“不用花錢,人到了就行,這邊老板我熟。”
周晨非常識時務,極其狗腿:“接旨!喻哥牛逼,小的退下了。”
“滾吧。”顧喻挂了電話。
餓了一天,顧喻叫了一桌子菜。
任北放眼望去一片綠油油的快把他晃瞎了。
“同桌,”他欲言又止,“怎麽沒有,肉啊?”
“肉?”顧喻給他夾了一筷子西蘭花,非常無辜,“吃點清淡的不好麽?”
顧喻說什麽是什麽,他瞬間放棄吃肉,“好,我吃什麽都行,我不挑食。”
顧喻笑了,真聽話。
“同桌周晨他們過來了有地兒去嗎?”任北問。
“有,這地方沒什麽人來,他們幾個分開住一人一間都住得下。”顧喻說。
任北哦了一聲,“咱們玩幾天?”
顧喻看向他,笑了:“你想玩幾天?”
太長時間他就得單獨把任北扔下,自己先回家了。薛寧那邊目前一切安好,保姆發消息說連藥都自己主動吃的。但他說不準會不會突然發作,他也不想有這種突然。
任北皺着眉,看着眼前的碗,過了會兒,說:“同桌我們陪他們玩一天就回家吧,人太多了,亂。”
“還有崩崩和心心,”任北頭一次體會到了老父親周晨的心情,“保姆沒養過大型寵,我有點怕它們倆幹架她拉不住。”
顧喻樂了:“它們兩個還打起來過?誰贏了?”
任北咬着筷子,陷入那場驚天地泣鬼神的戰役回憶裏,“心心贏了,崩崩幹不過它。崩崩就是莽,沒腦子。”
“它倆把我床單被罩枕頭全咬碎了,廚房裏盤子、鍋、垃圾桶全翻了,碎一地。”
“不過它們兩個都不咬人,特別乖,有人拉着就不那麽兇了。”
“沒事,”顧喻說,“保姆連你薛姨戰鬥力最強的時候都應付下來了,那兩個小的應該也沒問題。”
任北卻笑不出來,顧喻能這麽輕松的開玩笑,他不能。只要一想起顧喻小時候都經歷過什麽,他就心疼。
給顧喻夾了一筷子菜,吸了吸鼻子:“同桌你多吃點。”
他的本意是顧喻太不容易了,顧喻卻不這麽想,眉梢一挑:“任小北同學,你是對我的體力有什麽懷疑和擔憂麽?”
任北一愣,心疼的不行,一時都沒反應過來,“什麽?”
顧喻不正經地貼了過來,趴在他耳邊,“讓我吃這麽多,晚上好有力氣幹……”
後面的字像一把□□撒進了他耳朵裏,下一秒腦袋裏炸開一片煙花,一張臉紅的滴血,思考能力降低為零。
“任北?”顧喻捏了捏他耳垂,看着他傻了吧唧的臉就想樂,“怎麽直了,我說的不對?嗯?”
任北後知後覺地慢慢彎下腰,把臉捂在了手心,聲音很小:“同桌,下次,下次別……”
顧喻簡直不知道怎麽逗他好了,反應這麽天然,不怪他總想欺負任北,他多麽無辜。
把人摟在懷裏,吃個飯也不好好吃,非得逗個夠,貼着耳朵問:“別什麽?”
任北忍不住往後靠了靠,後背貼上顧喻的胸口,記吃不記打地窩在他懷裏,側臉蹭着他脖子,咽了咽口水,打商量:“別說這個,行嗎……”
顧喻唔了一下,抱着他的胳膊左右晃着:“行,聽你的。你怎麽這麽容易害羞,我們北哥人設是這種麽?”
任北也随着他的力氣小幅度晃,聲音還是沒高起來:“我沒人設,我就是不樂意和他們說話,他們就以為我脾氣不好。”
過了會兒,皺着眉:“我确實脾氣不好 ,但我不願意動手。”
“我知道,”顧喻親了他一下,笑着說:“我男朋友向來以理服人。”
—
第二天周晨來電話的時候他們倆還沒醒呢,顧喻的起床氣被這通電話刺激到極致,接電話的時候任北覺得那個手機随時都可能變成一堆零件,雖然他也困的眯眼不睜的。
“喂?顧喻吧!”周晨很興奮,“我在A市混了将近二十年,竟然頭回來這地兒!這冰場這麽大啊,設施也好看啊,還有那豪華大酒店,啧啧啧,我都怕把你吃窮了,不過就是沒什麽人,你說他們這地方能回本兒嗎?”
“哎?顧喻?你在聽嗎?我——”
顧喻低氣壓的聲音冷森森的:“說完了麽?說完了你可以滾了。”
周晨懵了:“卧槽喻哥你可別啊,我們剛到你就讓我們——”
“你自己滾,”顧喻摟了摟懷裏迷迷瞪瞪的任北,放低聲音,“你特麽睜眼睛看看現在幾點,腦袋裏進冰場了麽現在就到。”
周晨悟了,“哎呀不是想早點到,別生氣別生氣,大家都很興奮,快起來一起嗨皮!”
“我起你大爺。”顧喻不耐地用手把頭發往後梳了梳,心裏一股火恨不得竄地裏把周晨點了。
“別這樣,”周晨說,“你看這晨光——”
“今天陰天下雪,”顧喻說,過了會兒,又說:“去前臺,報我名字,服務員帶你們去房間。”
“好嘞!”
挂了電話周晨感慨,你喻哥多生氣正事兒都有分寸,不像你北哥,為了顧喻急眼了就不認他這個爸爸了,啧啧啧,世态炎涼養兒白養。
周曉婷穿了一身嫩粉色棉襖,心情極好地搓着手問:“喻哥怎麽說?”
周晨心說你就惦記喻哥,你晨哥剛才差點就涼了。
“他讓我們去前臺,報他大名,然後就會有人帶我們去房間。”周晨說。
劉筱萌雙手捧臉:“不愧是喻哥,霸道總裁啊!”
幾個人浩浩蕩蕩地走進去,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左顧右盼,這個酒店因為顧喻請客變得格外高大上起來,到處散發着“免費”的誘人氣息。
分房間的時候周曉婷問過床的大小,直接敲定:“我和筱萌還有月月一間房吧,女生都在一起,反正床大我們瘦!”
趙樂文推了推眼鏡:“你們哪兒瘦了?”
三個女生異口同聲:“你閉嘴!!!”
服務員是個二十多歲的女生,聞言忍不住笑了一下:“要對女孩子有禮貌點哦。”
趙樂文耳朵紅了紅,沒再說話。
“那就這樣,你們三個一間房,我和樂文一間房,一共兩間,”周晨說,“對了姐,最好和顧喻他們近一點,我們方便串門。”
服務員點頭,“好,跟我來。”
顧喻剛挂了電話就又躺回了被裏。
任北揉了揉眼睛,“同桌他們到了。”
顧喻嗓子發啞,皺了皺眉:“嗯,昨天就忘了一句別來這麽早。”
“那咱倆起來吧,”任北打了個哈欠,“好困。”
顧喻看了他幾秒,沒說話。
任北以為他起床氣,伸手順了順被他抓的亂七八糟的頭發。
顧喻眼神暗了暗,忽然撲了過去把人壓倒親了上去。
讓他起這麽早去滑雪?
是人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