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給鬼王送老婆03

畫室那裏, 衆鬼卒将畫室的管理者給分魂最後聚衆呑食掉了。

像管理者這樣殺害這麽多人類的鬼魂,哪怕他現在完全認錯了, 但錯就是錯, 不是認就能抵消的。

人界都人界的法則, 他們鬼界也有鬼界的律令。

鬼魂是不配成為鬼卒的,更不配進入輪回, 這是鬼王那裏制定的規則。

将管理者給處理完畢後,貴族們這才離開,返回鬼王的領地。

林遙那裏, 助手在知道林遙當下所住的門牌號後,轉腳就回了自己家,在自己家裏,他拿着電話有些猶豫。

術士上一個得手的女人, 沒有玩幾天,就被術士給玩厭了,現在那女人已被術士殘忍虐.殺,術士讓助手盡快在一周內給他找新的漂亮的女人。

要絕對的處子。

助手想到他樓下的那名黑色長發的女人, 女人身上有香甜迷人的氣息,便是他, 都覺得已經被女人徹底迷住,想自己尋個機會去追求女人。

然而術士那裏的任務又迫在眉睫,一想起術士的一些殘忍手段,術士光是想想都覺得瞬間寒毛倒立。

術士只給了他一周的時間,而一周時間眼看着只剩明天一天了, 他的愛情還有他的性命之間,助手毅然決然地選擇了自己的命。

況且他到時候也許可以在術士厭倦了那名黑發女人之後,向術士将女人給要過來,他跟在術士身邊這麽久,幫對方做了許多事,術士應該不至于連個玩厭的女人都不給他。

助手這樣思考好之後,當即又給術士打過去電話。

那邊術士正覺心情煩躁,想找給女人,可又擔心對方身體被其他人碰過,他這人有嚴重的精神潔癖。

助手的電話,不亞于是給他送的一場及時雨。

“馬上去給我弄過來。”術士在電話裏這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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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助手沒想到術士會這麽着急,還以為至少對方要等到明天。

明天?

不,術士等不到明天,一想到或者馬上就能玩弄到一個漂亮的女人,就頓時覺得渾身每根神經都是迫切和饑渴的。

“好,我立刻聯系人過來。”

早一點晚一點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助手想到很快就能見到那名漂亮女人,心中也不免雀躍起來。

在和術士通話結束後,助手另外撥了一個號,叫了兩個人,他屋裏有迷藥,常年都備着有的。

術士每次玩的女人都基本不超過一個月,那些女人很多都是外來打工人員,獨自居住,所以就算消失,也不會立馬被人發現。

叫的兩人來的很快,那兩人所住的地方裏助手這裏不遠,助手直接讓他們到樓下電梯外等他。

随後助手把作案工具給帶上,跟着就出了門。

林遙進了那間房屋後,在沙發上坐了會。

不多時系統通知他助手已經從術士那裏得到了指令,很快就會帶着人前來這個房間迷暈他。

“速度可真快,我以為起碼會等到明天。”林遙勾着唇,笑容裏卻都是冷意。

“那個術士看起來是等不急了,這會已經開了酒正喝起來,他很容易醉酒,而醉酒過後,會相當暴力。”

林遙兩手都擱在膝蓋上,十指緊扣,修長的指骨彎曲着,眼眸眨了一眨,繼續笑道:“喜歡暴力嗎?要真說起來,我也很喜歡暴力。”

“但你不能殺了他。”系統提醒林遙不要沖動行事。

“放心,我不會殺人。”哪能讓對方死得這麽輕松,林遙擡眸往窗戶外看。

之後在沙發上坐了不到五分鐘時間,房門意外被人敲響。

“來了。”系統暗裏出聲。

林遙緩緩從沙發上站起身,往門口方向走。

這間房屋的主人目前在外地打工,很少回來,所以先前出了電梯後,林遙才會到這個房間,讓系統幫忙将門鎖給打開。

顯然他的女性裝扮非常成功,只不過是和術士身邊的助手打了個照面,就将這條小魚給勾上了,小魚勾上了,大魚也就不遠了。

從貓眼裏往門外看,暫時只看到助手的身影,對方表情和善,若單看外在,絲毫不會有人懷疑他這是準備将屋子裏的人給綁了。

林遙往後退了點,握着門把,将房門給打開。

門一打開,原本藏身在兩邊的兩名高大壯碩的男人忽然就蹿了出來,将門給猛地往裏推,林遙吓得往屋裏退,驚懼之下,想将門給用力關上,但兩名男人已經先他一步闖進了屋裏來。

“你們要做什麽?”系統在林遙的聲帶上做了一些細小的處理,讓林遙出口的聲音,就完全是女聲。

一名男子手裏拿着一張浸濕了刺鼻氣味的帕子當即就捂在了林遙口鼻上,林遙掙紮去掰開男人的手,另外一人又過來将他手臂給扣住。

呼吸間都是刺激的氣味,嗅着嗅着,林遙只覺頭暈眼花,眼皮異常沉重,慢慢的就不受控制地垂落了下去。

抓着男子手的手指也跟着無力松開,林遙手臂墜落在了身旁。

助手站在門後看着,等人被徹底迷暈後,走到林遙面前。

女人黑色順直的頭發從她赤倮的肩膀滑落下來,助手伸手過去,黑發滑過他的手指,那股柔順,令助手心都意外顫了一顫。

助手将女人下巴給擡起來,近距離之下仔細看了看,這種角度比剛才在電梯裏那裏看到的更為完全。

女人容貌堪稱絕美,助手覺得女人就完全像一個天使般,也只有天使才有這般令人心醉的完美臉龐。

助手手指撫摸着女人細化柔軟的臉部皮膚,有些舍不得松手。

“……不走嗎?”其中一名架着林遙的男子看着助手表情像是被女人給完全迷住了,适時出聲提醒對方。

顯而易見,他們都清楚昏迷的女人最終的歸屬權到底是誰。

助手很有些戀戀不舍地收回手。

“走,當然走。”助手走在前面,打開房門,後面兩人就架着昏迷的林遙,朝電梯方向走。

汽車就停在落下,有一兩個行人,看到了幾人,但沒有人會知道這事一起綁架案,只當時帶着黑色長發的林遙是喝醉了,就算有的覺得奇怪,可也只是奇怪而已,沒有再做其他什麽。

坐上車,兩壯碩的男子在前面,而助手和林遙則坐在後座,汽車引擎啓動,車子快速往下一個目的地奔馳。

返回領地的鬼卒,完全是憑着最後的一點執念回到領地,在進入的一瞬間,那份執念就仿佛消散了一樣,他直接倒在了地上。

之前在地下室那裏,術士對鬼卒們進行了一系列慘無鬼道的折磨,但凡換了其他鬼魂,早被術士折磨得魂飛魄散,也就是鬼卒們和普通鬼魂有些不同,精神力似乎更為強大。

其他鬼卒在巡邏中發現了倒在地上的鬼卒,看他渾身都是傷口,慘烈不堪,十分震驚,将鬼卒給扶起來查看,鬼卒已經昏迷過去。

巡邏鬼卒合力将鬼卒給擡了起來,擡着去了領地裏陰氣最為濃烈的地方,讓受傷的鬼卒躺在那裏。

鬼王在回來的第一時間就被報告有名先前失蹤的鬼卒倒在入口處。

鬼王被鬼卒在前面領着,片刻後來到手上的鬼卒面前。

濃烈呈現灰黑色的陰氣在鬼卒周身飄浮着,似乎想進入鬼卒體內,但鬼卒的身體卻意外的在排斥陰氣的進入。

鬼王手臂輕輕一動,就見到鬼卒平躺着的身體往虛空中飄了起來。

鬼卒魂體飄在鬼王眼前,鬼王手掌往鬼卒胸口上伸過去。

感知到鬼卒魂體裏有股異常的力量,鬼王黑瞳幽邃。

砰一聲暗響,鬼王手掌重重往鬼卒胸口一拍,将鬼卒魂體直接拍地猛烈墜落到地上,地面都跟着被砸出一個淺坑。

但也是同時,鬼卒緊閉的嘴巴猛地一張,一口灰色氣體從鬼卒嘴巴裏冒了出來。

那股氣體像是有生命力,一出來後,就試圖往鬼卒口裏重新鑽。

鬼王一把将其他給抓住。

啊!氣體發出尖叫。

鬼王手指稍一用力,怪異的氣體當即就被捏散,被周圍聚攏過來的陰氣給吸納了。

氣體出來後,陰氣得以順利鑽進鬼卒的魂體,他身上那些看着猙獰可怖的傷口,也再慢慢愈合。

“在這裏看着,如果他醒了,即刻帶來見我。”鬼王看着躺在地上的鬼卒,對旁邊另外一鬼卒道。

他成鬼王這麽些年,不說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但應該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直接挑戰他權威的人類。

膽敢傷他手下的鬼卒,他必讓那名人類清楚且明白,動他的鬼,會有什麽後果。

雖然有不少線索,但因為失蹤的鬼卒回來的緣由,最首要的就是等對方醒來,然後問出其他消失鬼卒的蹤跡,需要先将他們給解救出來。

鬼王轉身離開,鬼是不需要睡覺的,鬼王在自己的領地裏行走着,周遭一片死寂,陽光照不到他的領地,血紅的燈籠挂在高處,将這片鬼域都給染得血紅。

心情凝重,鬼王走着走着發現自己走到了入口。

他往外面望,忽地,有張俊美的面孔出現在了鬼王的腦海裏,那張面孔上鑲嵌着一雙令鬼都一見隐隐心顫的美麗眼睛。

鬼王站在入口停了不多時,随後走出了鬼域,前往林遙所住的地方走去。

要是換了往常,可能會嚴格搜身,但因為這次是直接從對方家裏将人給迷暈綁了過來,加之黑發的女人全身上下就穿着一條短款的黑色吊帶裙。

怎麽看都不可能藏什麽具有攻擊性武器。

因此助手把林遙給送到某家酒店房間後,就只是做了簡單的檢查。

之後助手帶兩名體格健碩的男子離開,在酒店門口外停靠的車子裏等着,等了近而是分鐘,術士的車從遠處緩慢行來。

他走下車,身後跟了一名個頭比他高近半個頭的、如有黑塔一般高壯的保镖,另外還有兩名用人血喂養的兇殘小鬼,小鬼一般人看不見。

助手推開車門,走到術士面前,把房卡給了術士。

術士給了助手一種能夠分辨出女人是否是處的粉末,那種粉末只要倒在對方手腕皮膚上,不會變色,則表示女人身體幹淨。

助手已經提前确認過了,女人目前還是個處。

拿着房卡,術士跟着往酒店裏走。

他個人有這個愛好,喜歡在酒店裏辦這類事,喜歡那些漂亮女人身體裏流出來的,鮮紅的血,将白色的床單給染紅。

乘坐電梯上樓,轉瞬就打到某個房間前,用房卡将門刷卡,黑塔似的高壯男人站在門外履行着他的保镖職責,術士推門走了進去。

走到屋裏,往放置在中間的巨大雙人床上看,就見那裏此時安靜躺着一名身姿曼妙、皮膚瑩白如玉的漂亮女人。

女人穿着及膝的黑色純棉短裙,一雙腿筆直而修長,光是看見這腿,術士都覺得渾身血液在奔湧。

甚至可以幻想到,待會那雙腿會給他帶來何種如臨天堂的快.感。

女人漆黑如墨的頭發垂落在純白的床單上,幹淨純粹地令人着迷。

走到床邊,術士低下眸,一瞬就看清了女人那張精妙絕倫的完美臉龐。

術士眼瞳都有微微睜大,太美麗,宛如某些壁畫上的天使。

這次助手給他找的女人,簡直可以說,是勝過之前的所有女人。

術士彎下腰,用手撩起白色床單上的一縷黑色頭發,低頭就嗅了上去。

清幽伊人的香氣,術士微眯着眼,深深吸了一口氣,眸底的光芒病态而瘋狂。

他直起身,視線往女人的一只手腕上看,手上有些粉末狀的東西,但是分明沒有變色。

術士知道女人是純淨的,幹淨通透的猶如一張白紙,等待着他來将她給染上燦爛絢麗的色彩。

術士轉身去了浴室,女人身體純潔,不需要清洗,他到浴室洗了個澡,換上浴巾走了出來。

走到床邊,爬上.床,兩膝跨在女人身體兩側,手伸出去,就要去脫女人的衣服。

突然産生了一點變故。

原本女人閉着的眼睛忽然睜開,深褐色的眼瞳澄澈清明,哪裏有一絲的茫然。

林遙自然是沒有真的昏迷的,一直都清醒着,假裝睡着,等待着術士自投羅網。

這人大概根本不知道,他現在其實是在和死神交手,身下的這個人,随時都能輕易奪走他的性命。

“你沒有被迷暈?”術士覺得很奇怪,這有點不符合常理,他相信助手的辦事能力,對方不會送一個完全清醒的女人到他床上。

林遙桃花眼染盡笑意。

“可以的話,麻煩先從我身上下去。”因為光是聞到術士身上傳來的惡臭,就令林遙十分想作嘔。

術士身體年齡已過百歲,雖然看着只有三四十歲,但其實身體裏都腐爛了。

術士看着林遙的眼,先前對方閉着眼時,光是面孔就足夠吸引人,現在林遙睜開眼,那雙眼睛裏像有跟細細的鈎子,将術士的靈魂都給勾住了。

下去是不可能下去的,這個女人今晚注定要成為他的人,他怎麽可能放過對方。

術士跟着就快速出手,想将林遙給打暈過去。

手掌碰到林遙的胸口,卻好像打在一塊鐵皮上,鈍痛感立刻襲來,術士警覺到一點不對勁,眯起眼打量林遙,沒從對方身上看到一點被鬼魂附體的跡象,因此也只是有些戒備。

林遙始終平躺着,沒有什麽所謂的反抗動作,但旁邊的茶幾上,本來放置着的玻璃煙灰缸忽然飛了起來。

煙灰缸飄飛的無聲無心,因此術士全然沒有察覺,身體早就被穿着女裝的林遙給引得極端的興奮,當煙灰缸砸上他腦門,他從一陣蝕骨的劇痛中反應過來。

但反應過來,也做不了什麽。

煙灰缸狠狠砸上去,砸中術士的頭蓋骨,發出砰的劇烈聲響。

煙灰缸落在床鋪上,術士身體随後也跟着倒了下去。

倒下去之前,面孔上全是震驚和無法置信,大概是一點都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被一個女人給偷襲到。

術士的兩個兇殘的小鬼,林遙讓系統設置了一個特殊的屏障,以至于小鬼發現不了房間裏的狀況。

術士來的時候還想象着林遙的鮮血染紅白色的床單,可轉眼裏,從他破裂的額頭裏,涔涔流動出來的鮮血,将他身下的床單給染得刺目的紅。

一把推開術士的身體,林遙斜着眼,以看垃圾渣滓的眼神斜了男人一眼,無聲嗤笑了一下。

從床上下去,林遙到浴室去洗了個手,剛他的手碰過男人的身體,他本來沒潔癖,但心理上覺得厭惡。

洗幹淨手後,林遙走出浴室,在屋裏四周看了看,找到男人堆放在一張沙發上的衣服,在他衣服裏翻了一下,翻出一把短的木劍。

林遙此次穿上女裝,由着術士助手将他綁到這裏,為的便是這把木劍。

木劍是術士的法寶,具有超強的法力,便是鬼王周季遠,其鬼力都不敵這把木劍。

“直接拿走?”系統見林遙拿到了木劍,可是卻盯着劍看,沒有立刻要離開的跡象。

“能找到相同的劍嗎?”林遙有一個想法。

“相同的沒有,這把劍材質特殊,只有這一把。”

“那……”

林遙抿了下唇,問:“有什麽方法,可以讓木劍失去法力?”

林遙雖然沒有接觸過法術一類的東西,但不妨礙他清楚,目前既然有着強大法力,必然有破壞的東西,世間萬事萬物都不是絕對獨立存在的,都有其相克的對象。

系統一開始自然是沒有想到這點的,于是開始搜索了起來。

并不複雜,反而出奇的簡單。

木劍是專門用來對付鬼怪的,木劍融合的術士的血,只需要再融合另外別的人類的血,它的法力就會被大打折扣。

“滴一點你的血上去。”系統對林遙道。

林遙咬破手指,擠了兩滴血到木劍上,血液一碰到木劍刃身,即刻被吸了進去。

将木劍重新放回到術士衣服裏,林遙朝門外走。

“屏蔽外面那人的視覺和聽覺。”

系統在林遙開門的前一刻,就已經按照林遙所說,将門口矗立着的保镖五感中的兩感給封閉了起來。

沒有封閉對方的嗅覺,因而當林遙從他面前走過時,他聞到了空氣中傳來的一股淡淡的幽香,像蘭花一般。

保镖眼珠子四處轉動,想尋找香氣從哪裏傳來,酒店走廊裏一片空曠,什麽都沒有。

進入電梯,林遙伸手摁下一樓的鍵,電梯快速往下運行。

叮一聲,電梯停在了一樓。

從電梯裏走了出去,林遙身上依舊穿着黑色吊帶短裙,頭上也戴着順直的黑色長發,他是想換一身的,不過被助手給綁過來的時候,身上沒有手機也沒有帶錢。

至于說讓系統給找一套,好像也不是有那個必要。

女裝可以幫他避免一些麻煩,到時候就算術士想找他,監控裏也只是他的女裝,靠這個女裝,怕是不能那麽容易就将他找出來。

在酒店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汽車往林遙的家駛去。

“不好意思,我錢包忘記帶了,麻煩等一下,我上樓拿錢。”林遙下車前同司機這麽說道。

司機看到漂亮女乘客,對方聲線柔暖,聽着他心裏都酥酥麻麻的。

其實很想說不用給了,但想到一會還能見到乘客,就點頭表示沒關系。

林遙快速往小區裏走,剛走到單元樓的時候,腳下步伐猛地一滞。

他看着朝他迎面走來的鬼王,因為完全沒有預料到,嘴巴微微張着,表情裏呈現出一片愕然。

夜色已黑,鬼王去過林遙家門外,發現林遙沒有在家裏,于是抽身離開。

出了電梯,面前走來一名穿吊帶短裙的黑發女人,他向來對人類女人不會多看,因而視線都只是漠然的瞥了下,甚至都沒有仔細去看女人的臉。

只是女人本來在走的,忽然就停了下來。

微風拂來,攜來一種熟悉的氣息,這種氣息來自他最近遇見的那名人類青年。

鬼王因此也轉過了眸。

然後就和林遙四目相對。

尴尬?

不,不只是尴尬。

還有一點羞赧在裏面。

畢竟周季遠不一樣,那是林遙心中所喜歡的人。

讓對方看到他女裝的樣子,林遙不可能告訴周季遠他之所以會穿女裝,是因為要去做一點事。

所以只能這樣,讓鬼王誤以為他有女裝的癖好。

讓系統将他喉嚨上的更改給取消,林遙出口的聲音,于是恢複成男性的。

因而現在就是這樣的情況,林遙穿着女式吊帶短裙,說着男聲。

“……你好。”林遙微笑着。

尴尬和羞赧過後,表情幾乎是一瞬間就恢複了平靜和淡然。

鬼王視線快速上下掃視了林遙全身一番,他之前看到的都是林遙穿男裝的樣子。

從來都沒有預料到,這名令他心有微動的青年竟是有穿女裝的癖好。

但需要怎麽說,青年哪怕是穿女裝,加之他頭上戴着的黑色長直的假發,如果不是鬼王因為認識他,如果只是一場陌路的話,多半也會看岔眼。

“剛回來?”肯定是剛回來,鬼王在林遙房屋裏站了一會時間,直到感覺也許等不到對方,才轉身離開的。

“出去辦了點私事,你……”林遙斟酌着詞語。

“要上去坐坐嗎?”

看鬼王這模樣,分明就是剛從樓上下來,而這個樓裏鬼王曾經一度都沒有來過,所以他當下會出現在這裏,十有八.九就是過來找林遙的。

林遙十分确信這一點,至于對方找他做什麽,林遙不清楚,把人邀請進屋,想知道一下。

至于夜深,孤男寡男什麽的,周季遠不是別的什麽鬼,而是林遙喜歡了幾世的愛人。

相反的,他倒是希望能發生點什麽。

鬼王黑沉的眸子盯着林遙,想看出他心底真實的想法,青年桃花眼柔暖溫和,澄澈幹淨,似乎這個邀請就只是朋友間的邀請那麽簡單。

不具備其他某些特別的含義。

鬼王微颔首,于是剛坐電梯從樓上下來,轉瞬又和林遙一起上了樓。

跟在青年身後進了他的家,空氣裏清幽的香氣好像因為對方的存在,而更加迷鬼起來。

鬼王目光落在青年松柏般挺拔俊朗的背脊上,看着青年轉過身,手指向沙發方向。

“坐。”

林遙擰身去飲水機那裏拿了個紙杯出來,一邊倒水一邊對鬼王道。

“先喝點水。”當時還不覺得有什麽,在他端着杯子遞到鬼王面前的時候,鬼王冷遂的目光凝住着他。

卻是完全沒有接過林遙手裏的水。

林遙然後反應過來,讪笑了一下,道歉:“不好意思,我差點忘記了。”

雖然知道坐在面前的英俊男子不是人類而是一名鬼力強大的鬼王,但林遙卻完全沒有将對方當成異類看待。

在他眼裏,鬼王似乎就只是一個符號而已。

現在這個符號多了點別的含義。

林遙收回手臂,将杯子給放在了沙發前的茶幾上。

“你先坐會,我還得下去付車錢。”林遙差點把司機給忘了,立刻去屋裏拿了錢,然後快步往樓下走。

數分鐘後重新返回,在自己家,假發戴了有段時間,頭上有點捂着,林遙微笑着道了句“我換下衣服”,跟又進了卧室。

快速将頭套和裙子都脫了,林遙另換上一套家居的休閑服,将有點淩亂的頭發給用手整理了一下,站在鏡子面前,林遙看着裏面的青年,最嘴角的弧度上揚了一點。

換衣速度很快,畢竟外面還有鬼王在等着,林遙片刻後就走了出去。

在看到林遙換回正常的男裝,鬼王眼瞳微緊了一下,不知為何,竟然有點想看林遙繼續穿剛才那條黑色小裙子。

并不是那樣會将林遙當女性看,而是他覺得那個樣子的林遙,美得令鬼挪不開視線。

是人都喜歡美麗漂亮的東西,非人的鬼王同樣也沒有能免俗。

他同青年的第一次見面,喜的是對方的容顏,喜歡對方漂亮的桃花眼。

但若是這張面皮和眼睛真的換成女人,或者換成其他人,不是青年的話,鬼王似乎有種感覺,他不會喜歡那人,不會為對方心動。

“今天去畫室那裏了?”換了身衣服的林遙走到沙發處,跟着坐在了鬼王的左手邊。

因為沙發多了一個人加入,而微微往下沉了點,鬼王眸子轉過去,對上林遙笑意暖暖的桃花眼。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鬼王發現林遙眼尾有點異樣的紅暈,那紅暈看着惑鬼不已。

鬼王由于身份的關系,在他的領地裏,幾乎從來都不會有任何鬼膽敢坐到他的身邊來。

而他來人界也基本不會和哪個人類有什麽深的接觸。

這人就像是老天特意送來,打破這些過往的規則似的。

“嗯,去了,從畫室的負責人那裏問出了一點重要信息。”周季遠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将自己是鬼王的這個身份告訴林遙,他也始終都以為林遙不知道。

暫時還不打算說,等目前這件事解決完,林遙在他的領地去住的時候,到時候林遙就會知道了。

目前他還只希望林遙把他當普通的鬼怪看待。

“那,那人後來怎麽處置的?他殺了那麽多人,罪不可赦。”林遙面色頃刻就冷了下來。

“他已經死了。”周季遠道。

林遙聽罷眨了下眼,濃密而卷翹的眼睫毛,像把細小的刷子一樣,往鬼王心口刷了那麽一下,刷得鬼王心口都微微發麻。

“死了,魂魄呢?怎麽處置的?”林遙似乎想知道一個确切的結果。

鬼王看向林遙染着些怒氣的眼,清楚林遙知道那人殺了很多無辜的人,可是他命令鬼卒對畫室負責人所做的事,他有點擔心,擔心說出來會吓到林遙,甚至讓林遙對他産生懼怕的心。

他不希望林遙怕他,怕的人或者鬼都已經夠多了,鬼王不希望再多加林遙一個。

鬼王忽然就止了聲,林遙其實知道得一清二楚,面上做出猜測的表情。

“我猜一下,他那樣罪惡滔天的人,你肯定不會讓他跟在你身邊做你的部下,你殺了他,讓他魂飛魄散了?”

林遙眼瞳裏的光似有星辰那麽耀眼,說這些的時候,不見有畏懼的神色在裏面。

然後鬼王就沒有搖頭。

沒搖頭沒點頭,沉默便是一種另類的承認。

“我不會害怕,我之前就請人幫我算了一名,算命的人說我會長命百歲,我相信自己會活的特別好。”有愛人,和愛人生活在一起。

不管外界發生什麽,那對林遙而言,就是一種幸福了。

“你也不用太擔心,我這人看事和看人都很準,沒有任何阻礙能阻攔到你,你所想要的,你所想做,全部都會成功。”

如果有不成功的,林遙會盡全力,讓事情變得完美。

“謝你吉言。”周季遠目視着林遙,深邃的眸光,因為林遙對他這一番坦誠的話,而有絲灼熱的愛意逸散出來。

或者之前這份情愫只是有一點,還沒有這樣濃烈,但就在剛剛的那一刻,鬼王覺得冰封沉寂多年的內心,被完全觸動。

愛情是件看似複雜,實則又極為簡單的事。

簡單到哪怕僅是一個對視,都能将這份情愫給确認下來。

青年的臉,青年的聲音,青年的身體,青年身體散發出來的氣息。

青年看向他的純粹如晨星璀璨的眼眸。

一切的一切,都在無一不誘惑着鬼王。

誘惑着鬼王去傾心于他。

這就是喜歡,如此的簡單。

鬼王明确過自己的心意,看向林遙的眼眸,裏面神色陡然裏就有了極大變化。

倏的從沙發上起身,鬼王低目俯瞰着擡眸望向他的林遙,林遙有點驚訝,鬼王怎麽忽然就站起身。

“時間不早了,你早點睡。”已經看到了人,更是确認了一份情感,鬼王看了下外面天色,月已上中天,快到淩晨了,他不需要睡眠,作為人類的林遙需要。

喜歡,所以不由自主就會特別在意對方,鬼王不想打擾到林遙的睡眠,提出了告別。

林遙跟着站起身,看着鬼王的眸,鬼王想,不是他的錯覺,青年對他有不舍。

他也喜歡他?

像他一樣?

鬼王覺得這晚發生的事,未免太過令鬼驚訝了。

“我送你。”林遙唇微張,說道。

一人一鬼走向緊閉的房門方向,不同于剛才進屋那會,現在是林遙在鬼王身後,鬼王寬闊挺拔的背脊,落在林遙,讓他突然就有一種想抱上去的沖動。

他不是沒有看出來,鬼王對他已經有不少的好感,他們間剩一層窗戶紙。

只要

作者有話要說: 他主動,那層窗戶紙就會瞬間被捅破。

所以——

林遙嘴角邊揚起的弧度漸漸加大。

鬼王伸手去擰動門鎖。

門鎖咔一聲響動。

房門緩緩打開。

——為什麽他不能主動。

鬼王不記得他,沒有過往那些世界的記憶,但這些都不算什麽。

他總會愛上他的。

無論穿梭多少個世界。

林遙非常堅信,他愛的人,一定會再次喜歡他,比他的喜歡,還要深,還要濃烈。

……

這是@景行_JU,畫的遙遙的女裝圖,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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