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給鬼王送老婆04

一個人的情緒是具有感染力的。

尤其是當這種情緒濃烈到某種不可忽視的底部的時候。

背後青年投到鬼王身上的視線, 以某種可以感知到的速度,在一點點變得灼熱。

大多數的人或者鬼魂, 見到鬼王後, 面對着他時的表情, 基本都是如出一轍的懼怕。

青年和他們絕然不同,不僅一點都不畏懼他, 反而用着明顯看得出來是在刻意接近他的手段。

這些手段,鬼王意外的一點都反感。

其主要原因,鬼王心中自然是全部清楚的, 他對青年有好感,為對方心動着。

而黑夜幽深,很輕易将自我內心的情緒無限放大。

鬼王不是絕對的禁欲者,這麽些年以來, 無論是人類還是鬼魂的男男女女雖然都沒有找過,但還是因為他不喜歡。

他有着極為強大的自控能力,不至于僅是為了身體上一時的歡愉,而和自己根本絲毫都沒有興趣的人或鬼有和什麽多的親密接觸。

似乎這麽些年情感上的空缺, 好像就是為了等待在鬼王身後的這名人類。

等待着他的到來,來到鬼王的身邊。

在林遙已經思索好怎麽開口将鬼王給留下, 他嘴唇還未張開前,本來站在前面,看着有只腳要跨出門檻的鬼王,毫無征兆的,就轉過了身來。

于是林遙神色間那些浸染在皮骨深處的愛意, 就這麽直接展示在了鬼王眼前。

那是不需要用言語來訴說和解釋的東西。

只是用眼睛看,就能完全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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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的房門重新關合上,鬼王墨瞳沉遂,一步步走向凝目注視着他的青年。

右手舉了起來,跟着一把握住了青年的胳膊,将人往身前一帶,鬼王微垂下眼眸,一人一鬼靠得極近,青年的身體帶着人類特有的鮮活和溫熱的氣息,透過薄薄的衣衫,頃刻間就傳遞到了鬼王這裏。

那像是一種具特殊魔力的溫度,具有粘稠度,吸附裏。

“想說什麽?”看到林遙唇是微張的,只是因為鬼王的忽然動作,而暫時止了聲,鬼王于是對林遙未出口的話感到有些興趣。

林遙微笑,唇角揚起的弧度誘鬼,眼角眉梢更是漸漸有旖旎暧昧的色彩染上去。

“想讓你留下。”這不需要隐瞞,是林遙內心真實的想法。

鬼王松開林遙手臂,轉而捏住了林遙的下巴,用的力道很溫柔,他清楚眼前站着的這個對他有着極大吸引力的存在是個人類,人類身體相對于鬼魂而言,是極為脆弱的。

所以鬼王指間的動作很輕。

像是在撫摸一樣。

“現在我留下了。”鬼王目光黑沉不見底。

林遙舌尖舔了下嘴唇,做出了邀請。

“留下來陪我一個晚上。”林遙純粹明澈的眸光望向鬼王,笑容桃李豔麗。

對方已經主動到這個地步,鬼王怎麽不知道青年在等待着他做什麽。

他會如他的願,青年想要什麽,他都會捧到他面前來。

冰冷的唇忽然壓了下來,柔軟而透着寒意,眼瞳中赫然一張放大的冷峻臉龐,而那張輪廓硬朗的面頰上,那雙沉遂的眼眸,像一塊吸力極大的磁石,仿佛裏像是将林遙的靈魂都給吸附了進去。

擁菢着林遙的身體是冷的,可對方滾燙灼熱的眸光,卻是讓林遙身體裏都有把火焰在燃燒。

燒得他的靈魂快速發燙。

從門後的玄關有些跌撞的回到客廳,然後到客廳的沙發上。

一件件衣服墜落在地上,窗外月色被一團烏雲遮掩,屋裏悱恻纏綿。

鬼王是在第二天晨曦剛露的時候走的。

那時他懷裏躺着一個柔暖溫熱的赤倮身軀,懷中的青年睡的很安穩,緋紅的嘴唇有輕微的紅腫,鑒于青年是人類的身體,鬼王昨晚始終節制,只來了那麽一次,就停了下來。

可雖然只有一次,驚人的持久力,也讓頭一回和鬼魂負距離接觸的林遙結束後沒多久,就沉沉睡了過去。

鬼王手指撫摸着林遙細柔的臉龐,那一刻仿佛時間都停止了一般,鬼王只想就那麽安靜的看着他所喜歡的人。

然而還沒有看多久,就有鬼卒出現在了房門外。

鬼卒具有一定的感知力,到了林遙屋子裏後,立刻感知到鬼王和林遙在一起。

鬼王昨夜一晚未歸,都陪着這個人類,而那一整個夜晚,他們做過什麽,其實事實都不需要去猜了。

因而鬼卒沒有進屋,只是站在房間外,甚至哪怕面前當着一度門,他也将視線給低垂下,看着腳前面的空檔。

“主上,受傷的部下已經醒了,他說有極為重要的事,要報告主上。”

四周一片寂靜無聲,好一會後,鬼卒敏銳感覺到面前有強大的威懾力壓過來,震懾得他往身後退步。

面前關掩着的卧室房門打開,鬼卒擡眸,從縫隙中隐約看到一點屋裏的情況,中間的一行大床上,躺着一個人,至于那人的臉孔,鬼卒就沒再看多看了。

“醒多久了?”鬼王陰冷的眼眸盯着站他對面低眉信目的鬼卒。

鬼卒畢恭畢敬地回答:“半個小時左右。”

“走。”鬼王轉身往窗口望向走,身體直接穿過玻璃窗,走進了虛空中。

鬼卒跟在鬼王身後,鬼王離開前,身形微停了一瞬,擰過頭朝後方的房屋裏看,卧室的門已經關上了,但他清楚,那間卧室裏有着誰。

“找兩鬼過來,給我保護好他。”

鬼王同鬼卒命令道。

“是,主上。”鬼卒面色裏有着驚訝,因為低着頭,所以鬼王無法看見。

一夜過去,某個高檔酒店那裏,天剛亮,就有救護車開到了酒店大門前。

醫護人員合力将放上擔架的、額頭被人砸得鮮血淋漓的一名男子給擡上了救護車,汽車一路鳴笛,極速沖往醫院。

男子失血過多,手術過後,又輸送了一定量的血液後,才慢慢清醒過來。

但之後,又忽然有人來到醫院,将男子給接出去。

男子的身體檢查報告下午出來,醫生發現男子的身體狀況尤為糟糕,一個不小心,也許就能馬上死去。

等到病房去,卻發現早沒了病人的影蹤,病床上空無一人。

接男子的人,是他的保镖,男子離開醫院即刻就返回了自己的住處。

他的身體,人類的藥物,基本不會起多大作用,額頭上那點傷,也不過是看着嚴重而已。

坐在自家的黑色沙發上,術士面前的空地上,跪着他的助手。

那名女人是助手給找來的,對方打破他的頭逃走,可以說是術士這麽些年來,從未遇到過的狀況。

“……我不知道,我真一點都不知道,當時我們是到她的家裏将她給迷暈綁來的,至于她後來為什麽會突然清醒,我不知道。”

助手聽到術士被女人砸破頭,還進了醫院,當時真以為這是誰給他開了個玩笑。

等現在看到術士額頭包着紗布,他這才确信,那個女人确實有問題。

可對方隐藏地太深,助手覺得自己完全被蒙在了鼓裏。

“人是你找的,這一點你承認嗎?”術士表情看着和氣,然而眸底的憤怒極端懾人。

助手張了張嘴巴,點頭承認了。

“既然事情是你辦的,而你沒有辦好,我不聽原因,我只看結果。”術士擱在沙發上的手指擡了下。

原本虛無的空氣裏忽然有東西冒了出來。

他們眼瞳血一樣猩紅,當佝偻恐怖的身體全部顯現出來後,張開血盆大口,徑直撲向了跪在地上的助手。

助手聽到後面有異樣的身體,擰頭往身後看,這一看,眼珠子驚駭得幾欲瞪出來。

啊,助手尖銳的叫了一身,連滾帶爬地爬起來,就往門口方向跑。

剛跑到門邊,手還沒伸出去碰到門把,房門上出現一張猙獰扭曲的鬼臉。

地底有鬼鑽出來,鋒利的牙齒猛地咬住了助手的腳踝。

一瞬間鮮血噴湧出來,助手身體轟然砸倒在地,門上嗜血的惡鬼飄出來,張大的嘴巴裏,牙齒尖銳如同野獸的獠牙。

啊啊啊,惡鬼一口咬掉了助手臉頰上一塊肉,吧唧吧唧大聲咀嚼,助手臉上的血窟窿裏不停往外狂湧着鮮血。

他揚手想去捂住臉,手指咔咔數聲,幾根指骨被惡鬼牙齒扯掉,并轉眼就被對方呑吃進了肚子。

不過十多分鐘時間,助手的身體就被惡鬼們分食殆盡,連地上的那些血液,也被惡鬼伸出的猩紅、散發着腐爛惡臭氣息的舌頭給一一舔.舐了個幹淨。

房間裏飄散開濃烈的鮮血氣息,地面上見不到助手的任何骸骨,只有原本該穿在他身體的衣服褲子寂靜無聲地落在那裏。

惡鬼們是将助手的魂魄一起給吃了的,所以不會有助手的鬼魂出現。

當時随同助手一起去綁林遙的兩名成員也在房間裏,但他們始終都站在角落中,別說是給助手求情,連呼吸,都想完全摒住,以便術士不會遷怒到他們身上。

術士另外派了人前去将林遙抓來的那個房屋去找人。

得到的消息,卻是那個屋子的主人早就去了外地,這處房産只是他名下的一處,他就算回來,也基本不會在這屋裏住。

至于那天出現在這個屋裏的林遙,雖然有監控攝像頭将林遙的身影給拍攝了下來,但不知是為何緣由,他基本都是避着攝像頭的,沒有全臉路出來。

以前的視頻裏也完全沒有林遙出沒的跡象,他像僅僅只是路過一樣。

這一切都顯得是那麽的詭異。

可術士又有絕對把握,林遙是人不是鬼。

術士額頭上還巴紮有紗布,他不信一個大大地活人,竟然會憑空消失,只要對方沒有死,只要對方還在這座城市裏。

不對,哪怕對方是死了,只要他的鬼魂還在,掘地三尺,他都要将那個砸破他額頭的人給挖出來。

捕捉鬼王的事刻不容緩,但這個膽敢冒犯他的女人,術士同樣不打算放過。

他身上有把專門用來對付鬼王的法寶,因而術士根本就沒有怎麽将鬼王給放在眼裏,相反,他更為在意的是那個黑發的女人。

一旦讓他找到她,他會讓她無比的後悔。

術士派出數名惡鬼,開始去全程搜索林遙的蹤跡,同時地下室那裏的進展也沒有停止。

他在周圍設置好了各種陷阱,就等着某日鬼王上門來自投羅網了。

受傷逃回去的鬼卒經過一天多的時間,身體恢複了一些,雖然還是很虛弱,但起碼可以說話了。

在鬼王返回後,鬼卒立刻将進來他和其他鬼卒遭遇到的事一五一十全部告知鬼王。

鬼卒跪在地上,請求鬼王馬上派兵前去解救另外兩名鬼卒,那術士手段殘忍,若遲了,恐兩鬼卒會魂飛魄散。

犯事都犯到鬼王頭上,還做得這麽明目張膽,這事鬼王自然不會再縱容下去。

當即就命令下去,集結鬼卒,準備前去術士關押他的部下的地下室。

至于将被抓走的鬼卒救了後,不是就此作罷,而是要繼續往前,前去術士的住處,找術士算一算總賬。

“鬼王他們出發了。”系統在實時關注着鬼王這邊的動靜。

林遙這邊,已經從家裏出來,身上穿的還是昨日穿的那身女式服裝。

他在離地下室所在地區一條街外的一家冰室,點了杯飲料,坐在靠窗戶的一個位置上。

“術士那邊狀況如何?”術士身上那把劍,已經在融入過林遙的血液後,而變得法力有削弱,但對方除開那件法寶之外,亦還有不簡單的術法,林遙還是覺得不能掉以輕心。

“設了許多機關,那些機關對鬼王傷害不大,不過鬼王下的那些法力一般的鬼卒,可能就會有不少的死傷了。”

鬼卒們本就是亡魂,他們再死,便是魂飛魄散。

算是一種愛屋及烏,林遙喜歡鬼王,所以對鬼王的部下,也就同樣有了些不一樣的情感。

目前的這些鬼卒,都對鬼王絕對得忠誠,他們跟在鬼王已有多年,從未有過二心。

包括之後鬼域那邊,一次重大的叛變事件,在那次事件裏,這些鬼卒們,都是完全站在鬼王這邊,用生命在維護着鬼王。

“你想出手幫忙?”

系統感知到一點林遙的情緒。

将冷飲一口全部飲盡,林遙從椅子上站起身,跟着快步往店面外走。

“不是想。”是他會幫忙。

林遙眸光幽亮,朝向地下室的方向行走。

那是一棟獨立于周圍其他高大建築物的小型的商業辦公區。

有多個出入口,林遙選擇一個常年上鎖的入口,鐵鎖已經在風雨的侵蝕下,變得鏽跡斑斑。

鐵鎖發出細微不響亮的聲音,跟着鎖竟是自己就打開了。

林遙上前拉開門,走了進去。

步伐較快,曉風從遠處吹來,将他垂落在腰間的黑色長發給吹得輕輕飄揚。

有個行人從門外偶然經過,看到鐵門裏那個瘦削颀長的背影,黑發輕飛,一瞬間,仿佛飛到了行人心間裏。

行人下意識往前踏了一步,然而遠處女人高瘦的身影,轉瞬就消失在某個拐角裏去了。

術士事先就讓人在每個出入口的必經路上都貼了符咒,還在一些鋪着有地毯的地方,畫了束鬼的陣法。

具體在哪裏,當林遙進入商廈後,系統一一給他提示。

這些所謂的符咒和陣法對鬼魂有極大壓制力,可對于人類,這些東西,不說完全沒用,但起碼效果是約等同于無的。

林遙一路往前走,手裏撕扯下來的符咒越來越多,當走到一個垃圾桶面前時,林遙将手裏的符咒全部給從中撕成碎片,如同垃圾一般,之後就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那些地毯下畫出來的陣法,林遙本來空曠的手掌裏,忽然就多了一瓶礦泉水。

将蓋子給快速擰開,一旦走到有陣法的地方,林遙就将水往地毯下傾倒,水流墜落下去,瞬間将陣法的某個地方給浸濕了。

這讓陣法上便出現了薄弱的地方,當有鬼卒陷入陣法裏,很容易就能逃脫出去。

有些陣法的位置是在有人的地方,不過那樣的地方不多,林遙未免自己行蹤暴露,就沒有過去了。

加起來也就兩三處,這兩三處,對鬼王而言,想必算不上什麽障礙。

基本都弄好後,林遙抽身離開。

只是該怎麽說,運氣不怎麽好,他從鐵門裏出來,門鎖自動鎖上時,巷道的另一邊忽然那有個惡鬼正往這邊飄來。

那惡鬼雙目猩紅,一瞬間就嗅到了人類鮮活身體的氣息,血紅眼珠子快速往左邊轉動,當即就發現了林遙。

術士給惡鬼們看過林遙的照片,雖然不是全臉,但林遙身上的裙子,還有他那一頭漆黑如墨的齊腰長發,完完全全就是術士要找的人。

惡鬼血色的眼瞳頓時就瞪得有銅鈴大小,臉上全是狂喜,只要将這個人類給抓過去,他就能得到豐厚的獎勵。

惡鬼和林遙對視了片刻,跟着扭曲着猙獰可怖的面孔,瘋狂撲了上去。

“他殺過人嗎?”林遙問系統。

“殺過,更吃過。”

“那就是死不足惜。”林遙本來壓着的嘴角,倏地彎起來。

兇殘厲鬼沖過來,尖銳如刃的指甲眼看着就要刺進林遙肩膀裏,林遙卻始終如一的一動不動。

厲鬼手臂伸在虛空中,忽然身體無法動彈,他血紅的眼珠子上下左右滾動,跟着驚恐的發現自己額頭上貼了一張驅鬼的符咒。

不僅是他額頭上,随後他又發現自己胸口也有一張。

啊啊啊……啊啊……

厲鬼驟然發出凄厲刺耳的痛喊聲,但聲音只是剛出來一點,一張符咒又貼到了他喉嚨上。

“你殺了那麽多人,不配去輪回。”林遙桃花眼裏光芒驟亮,表情冰冷地看着眼前試圖攻擊他的厲鬼,在數張符咒的作用下,身體上開始自燃起來。

很快,厲鬼魂體就被一團熊熊烈火給包圍着。

火光透亮,将厲鬼給燒成了灰燼。

只是一個厲鬼而已,不算是術士本人,這個厲鬼在劇情中的作用屬于可有可無的那種,而他想将林遙給抓到術士那裏去,林遙自然不會讓他如願。

被抓一次就夠了,不該有第二次的。

需要清理的都清理好了,之後便是鬼王同術士間的對決,贏家在這一刻開始,便已經注定好了。

後面将發生什麽,林遙已沒有多大興趣。

他走出巷道,在街邊上了輛出租車。

回家等着鬼王的得勝,等着對方來履行他們之前的一個約定。

他到鬼王的領地去住一周。

看着是一周,但他會讓這一周變成一個月,一年,甚至是十年,更久。

術士和他的手下都在某個房間裏。

地下室那一路上都安着有針孔探頭,術士坐在一個視頻前,看着視頻裏被鐵鎖穿過肩胛骨的兩名鬼卒。

這兩鬼是他的誘餌,誘鬼卒後面的鬼王上鈎。

“鬼王他們快來了。”術士身後一黑塔體型的保镖接了個電話後,彎腰對術士說。

術士擱在沙發椅扶手上的手指似随意地點了兩下。

“先都穩住,等他們進入地下室再說。”等鬼王救到他部下,然後出來時,他們這邊在發動攻擊。

當以為是成功時,給一個致命的打擊,想必那時,對方臉上驚愕的表情會相當好看。

術士比較喜歡看別人絕望的模樣。

鬼王留了一部分鬼卒在外面,他自己則是帶上幾名鬼卒,循着受傷的鬼卒的提示,幾乎沒怎麽多費力氣,就找到了那個地下室。

一進地下室,看見悲慘躺在地上,冰冷鐵鏈穿透了身體的兩名鬼卒,鬼王當時墨色眼瞳就全部猩紅,周身煞氣狂放,令随他同行的鬼卒都受不住那股煞氣,而退後了數步。

兩躺地上的鬼卒已幾乎都只剩一口氣,睜開渙散的眼眸,隐隐約約間似乎看到鬼王站在他們面前。

有那麽一會以為是自己魂飛魄散前的幻想。

“主、主上?”一鬼卒掙紮着爬起來,四肢匍匐在地,爬向鬼王。

身下蜿蜒出黑紅色刺目的血液痕跡。

周季遠沉眸沉顏,低目俯瞰狼狽趴在地上的二鬼卒,血紅的眸子裏全是血煞之氣。

鬼王身後的鬼卒們紛紛上前,打算将鐵鏈給從兩名被抓的鬼卒肩膀裏給扯出來。

其中一嘴角都是黑紅鮮血的鬼卒立刻阻止道:“鐵鏈上加注有術法,會傷害到大家。”

衆鬼于是愣了一瞬,可也只是那麽片刻,然後就要伸出手。

卻不待鬼卒們的手碰到鐵鏈,鐵鏈先一步從地面上嗖地飛竄起來,鐵鏈的一頭飛到了鬼王掌中,若仔細看,可以見到鐵鏈在灼燒着鬼王的手掌。

鬼王陰沉的面色上無有多少變化,他手臂猛地一動,簌簌的聲響裏,鐵鏈從二鬼卒體內抜了出來。

二鬼痛的渾身的發顫,可都咬緊牙關,誰都沒有呻.吟出聲。

身體驟然恢複自由,二鬼立刻艱難爬起來,跪到鬼王面前。

“我等謝謝主上出手相救。”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

周季遠掃了二鬼一眼,未有多說什麽,轉身掉頭就往地下室上面走。

鬼卒們将手上的同伴攙扶着,跟在鬼王身後。

地下室門口外連着一塊較為寬闊的空地,在衆鬼來時,空地上空無一人,可當他們出來後,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空地上站了數個人還有惡鬼。

這些人和鬼将鬼王他們給團團包圍住。

術士站在最前面,完全不需要去猜測,便清楚知道,正對面,一身如墨般着漆黑衣物、氣勢強悍的男子便是他早就想見到的存在。

“鬼王,一直都想有個機會,能夠同你見個面,眼下用這樣的方法,還希望鬼王您能不介意。”

術士話語裏對鬼王用的是敬語,可盯着鬼王那雙充滿了殺戮欲.望的眼,怎麽看,他都稱不上什麽善良的人。

“是你傷的他們?”鬼王目光高高在上,漠然凝視着面前這個有着高深法術的人類。

“一點小誤會,我只是想從他們嘴裏問到鬼王你當下的具體住址,打算過去拜訪一下,他們嘴太嚴了。”

術士笑容邪惡且隐隐有絲瘋狂的意味浮現出來。

“你既然知道他們是我的人,或許也該知道,我這人極為護短,不管什麽樣的理由,你傷了他們就是傷了他們。”

說這些話,已經算是多的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彼此根本不可能和平相處,雖然鬼王不會主動挑事,這次卻是術士先傷了他的人。

對這樣的事,鬼王這裏是零容忍。

話落了後,鬼王手臂舉起來,往前微揚了一下。

看到鬼王這個手勢後,他身後的鬼卒們,一瞬就都猩紅了眼,鋒利如刀刃的指甲陡然伸長,跟着全部朝術士和他的手下撲過去。

術士以人血人肉喂養的惡鬼厲鬼在術士一聲令下也徑直迎上去。

衆多鬼魂們頃刻裏就打成了一團,戰況激烈而可怖。

術士忽然轉身帶着和他一樣的人類往外面走。

鬼王縮了下眼瞳,極速跟過去。

忽的變故突發。

當鬼王經過一個通道時,忽然身上就有火驟然蹿了起來。

他猛地往後退步,幽目朝左右兩邊看,就看到牆壁上原本被擋着的地方,現在離開,下面貼了數張黃色的符咒。

有鬼卒從後方突圍跟上來,一走到符咒中間,衣服上就烈火蹿起來。

鬼王一把抓住鬼卒,将他給往後推了把,跟着掌心往下,朝虛空中用力一抓,地上的無聲石塊飛了起來,石塊飛到空中,下一刻快速就撞上了牆壁。

撞上那些符咒,将符咒給相繼給破壞掉了。

術士走在前面,看到鬼王出手将符咒給毀掉,眼底的光芒更甚。

林遙站在自己的窗戶前,手裏捧着一杯水。

這個夜晚月亮不錯,是個滿月。

系統問過林遙,要不要它實時報道鬼王那裏的狀況。

林遙微笑着搖頭,結果他心中已有預知,過程如何他就不是特別感興趣。

無外乎就是術士以為自己能夠順利将鬼王給擒住,得償多年以來的心願,但他那把木劍早失去了原有的強大的法力,術士根本就不會是鬼王的對手。

而術士殺害了這麽多人,還抓鬼王的部下做誘餌,這樣的人,便是死了成鬼魂,鬼王也不會讓對方有那個機會進入輪回。

再說,術士本來曾經就逆天改命過,早就是生死簿上的人。

他的死,包括他的魂飛魄散都是注定的。

那是場單方面的殺戮。

對付惡人不需要同情心和憐憫心。

以血還血,是最好的懲罰手段。

那些吃食過無辜人類的惡鬼或厲鬼,鬼王一個都沒有留下。

他從來都不是慈善家,在他這裏沒有什麽得饒鬼處且饒鬼。

錯了就是錯了。

即錯了,便要受到應有的處罰。

至于那些人類,即是跟着殺人如麻的術士手下,想來也沒幾手裏幹淨。

但都殺了,可能會引起較大關注,鬼王便只是将這些人的魂魄給強行撕扯出一部分,讓這人魂魄不全。

魂魄不全,他們便也活不了多久。

或發瘋或變成行屍走肉。

這是鬼王對那些人類的懲戒。

而這名術士,死對他來說,是一種仁慈,鬼王因而将術士的靈魂給收了起來,他日扔去萬鬼窟,讓術士在鬼窟裏好好享受無盡的痛苦和絕望。

一切都處理妥當後,包括讓一些鬼卒留下來将這些人類都各自帶離這個區域,帶到別處去。

回程路上,鬼王忽然想起先前和林遙有過的一個約定。

當時說的是等他這邊事情處理好之後,現在事情基本告一段落,那個約定,也是時候履行了。

鬼王讓鬼卒們先行回去,他則再次單獨去了林遙的家。

這次沒有走正門,鬼王直接身體飄飛到窗戶口。

而就是有那麽巧合,窗戶邊當時站了一個人。

青年燦然的桃花眼,原本是略微往上,看着夜空的圓月的,當鬼王意外出現,他明亮惑人的眸子就墜了下來。

墜在鬼王剛毅而冷峻的面龐上。

嘴唇輕輕抿着,沒有開口說任何話,嘴角卻是在緩緩往上揚。

鬼王從窗戶外,穿透玻璃窗,進到林遙屋裏。

“都弄好了嗎?”林遙聲色溫柔。

鬼王點點頭:“我來履行上次的諾言。”

“一周嗎?能不能延長點,一周感覺眨眼就過。”有了昨晚的那場親密接觸,林遙面對鬼王時的态度,已有些微變化。

例如已不再刻意隐藏內心對鬼王的喜歡。

強大而完美的存在,誰都喜歡。

在林遙眼裏,鬼王于他而言,便是那個完美吸引着他目光、無法轉移開的存在。

“……你想住多久都行。”鬼王沉眸道。

“現在就走?”若不走,鬼王也不會出現在他這裏,林遙知道,可還是問了一問。

而意外的,鬼王竟是搖頭。

“等一會。”鬼王走進屋裏,到沙發上如同主人般那樣自顧地坐下。

他看向林遙:“還有點時間,你收拾一下。”

林遙面上的愕然瞬間散開,微笑颔首。

“好。”

雖然說是到鬼王家去住,但也不表示就徹底遠離人界,林遙也就沒往行李箱裏裝太多衣服,就拿了個小箱子。

裝了幾套,忽然林遙視線裏看到一套黑色吊帶的短裙,停了手裏動作,林遙站直身。

他思考着是像鬼王解釋一下,他并沒有穿女裝的愛好,還是繼續隐瞞下去。

若是前者,他必然又要想一些新的借口謊言,謊言太多,也許哪天就會出現缺口。

與其擔那些未知的風險,不如就保持目前這樣,讓鬼王繼續誤會。

鬼王并沒有就他女裝的事有任何言辭,說明鬼王根本不在意他是否女裝。

這樣思索了一番後,林遙走了過去,黑色吊帶裙給疊起來,放進行李箱裏。

拖着箱子出去,林遙同鬼王道他收拾好了。

鬼王自沙發上站起身,眼睛在看了林遙一眼後,直接轉開,看向了玻璃窗外。

林遙剛想問系統是否知道鬼王在看什麽。

突然他眼瞳就慢慢擴大,在目及到窗戶外的一個巨大物件時。

那個龐大的物件前後由四名小鬼擡着,穿過

作者有話要說: 玻璃,物件停在了鬼王面前。

小鬼們全都曲膝跪在地上,他們中間安靜停放一頂血紅色的轎子。

轎子血紅的簾布,血紅的木質材料,從外觀上看,完全就像一頂古時接新娘的大紅花轎。

林遙瞳眸裏都是詫異,鬼王回轉身,幽目冷邃而鋒利。

他朝林遙伸出手,道:“過來,走了。”

……

吼吼吼吼,上花嫁咯,和鬼王去鬼域,開始甜甜甜的婚後生活咯!

單身狗們,羨慕嫉妒恨不?

非單身狗就不要留言了哈,會被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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