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趙公明, 財神，三霄姐妹花的兄長。
洪荒最有錢的存在。
趙公明的名字，就代表了有錢。
他的經歷要說起來，非常有意思。遙想當初他最先是在一個角落裏板磚賺錢，後來很講義氣就當起了道爺法師的, 又一場意外, 他跑到戰場上當起了元帥。手握兵權，揮斥方遒。當着元帥, 他也不忘經商賺錢, 誰知道賺的有點多, 結果被人當成了財神爺。
再到後來, 一個這樣認為, 兩個這樣認為, 封神戰敗之後他就被挂了一個財神的名頭。對于他來說，當個神，能夠活很久, 這簡直是賺翻了。
于是他就接任了財神，每年年初那會兒出去逛游一圈，心情好的時候去有自己人像的地方晃悠一圈，嘲笑一下那些個四不像, 然後回家享受生活。
嗯，當年在外頭跑多了, 導致過猶不及，他成神後就宅了起來。反正宅着都有錢上門, 這導致他不僅宅還喪。喪得水平人神共憤，被不少人給拉黑了社交關系。
至于人際社交關系，他和三霄比較要好，和孔宣也比較要好。和三霄關系好的原因是他是三霄的兄長，而和孔宣關系迷之好的原因是，他當年是被陸壓打死的。
打死了回頭才成神的。
基本上他們這群沒有誰看陸壓順眼的，敵人的敵人就是友人，所以趙公明和孔宣就成了鐵兄弟。孔宣在外頭浪得飛起，還喜歡那些個亮到辣眼睛的色彩，什麽金光燦燦的東西，全部是趙公明提供的。
那些個拉黑了他的見孔宣活得那麽浪蕩，心中向金錢屈服，又偷偷摸摸将趙公明從拉黑名單中放了出來。
這些小細節故事，是鴻鈞稍微描述了一下給簡平凡說的。
簡平凡總結了一下就是：趙公明，有錢，好人。
沒了。
兩人這樣來到了趙公明的別墅面前。
和鴻鈞那套較為規矩的別墅不太一樣，趙公明這一套別墅和周邊綠泰公園的綠化格格不入。整個別墅的造型看起來方方正正的，不是傳統的中式建築。
Advertisement
幾乎全部都是玻璃，讓人分不清哪裏是室內，哪裏是室外。
前面有一片藍汪汪的泳池，泳池下面有着玻璃，似乎能從樓房的地下室朝外看見泳池的景象。而樓房上有着漸進的格調，凹凸有致，格外具有藝術氣息。
大門在感應到兩人之後，直接打開了。
“老板好久不見，經紀人你好初次見面，我是趙公明。站到邊上那個代步器上就好，我設置了路線。”趙公明的聲音從門口門鈴那兒傳來。
鴻鈞和簡平凡都看向了邊上，那邊确實有兩個代步器。
有輪子有扶手，黑色的機械形體，看上去非常現代化。簡平凡見過這個，在商店裏。他一直覺得這東西毫無性價比可言，日常在外面也用不着，卻沒想到還有住房區域內使用的用途。
兩人踩上代步器，機械女音傳來。
“歡迎兩位的到來，現規劃路線圖，确認目的地為客廳。”
簡平凡雙眼有點發亮，摸摸這代步器：“人工智能麽？”
旁邊鴻鈞回答：“只是導航。”
當看多了奢華的東西，讓人一下子想不到其實很多日常生活中常見的東西也會被放在一起。簡平凡臊紅臉，不再胡亂開口。
“趙公明很早就開始玩起這些東西，地府的後土也總愛弄點高科技産物。洪荒不少人都比較避世，喜歡在自己的小宅裏面修煉，轉頭一出來連個飲水機都會覺得稀奇。”鴻鈞像是很随口提到這一個事情，“未知的東西永遠無窮無盡，一個人的思維怎麽比得過其他所有生物的思維。”
簡平凡瞄了眼鴻鈞。
鴻鈞在看這別墅的風景：“你覺得這裏布置怎麽樣？”
簡平凡視線掃了一遍這地方：“好看。”
“好看，好用，好玩，不懂的慢慢學就行了。”鴻鈞想到簡平凡的年紀，“你才二十多歲。”
簡平凡：“……”
鴻鈞想想自己二十多歲的時候：“我二十多歲那會兒，連泥巴都玩不來。好幾百歲才玩起了捏泥巴。”
這樣一比較，人類的誕生果然是會被降下大功德的。
然而簡平凡的腦回路和鴻鈞并不在一條線上，他滿腦子都浮現出鴻鈞在地上玩泥巴的場景。那會兒怕是還沒有什麽衣物的概念。
鴻鈞赤果果的在那兒玩泥巴。
這麽一想，簡平凡臉上浮現出了迷之笑容，耳朵紅紅的，自個在那兒偷樂。
而他沒注意到邊上的鴻鈞臉上同樣帶着迷之笑容，和往常那種笑眯眯的神色全然不同。
別墅總歸是不大的，兩個人靠着代步器來到了客廳的門口，一大面落地玻璃前。玻璃門自動朝着兩面打開。這代步器并不能進入室內，到了這個地方就停下了。
“嗨。”趙公明正躺在沙發上，手上拿着手柄玩着游戲。
他眼神都沒給進門的兩個，嘴裏還是在和他們說話的：“不用換鞋子了，直接走進來就行，我前些天剛換了符箓，都不會有灰塵。”
道術和科技相結合。
簡平凡：“……”
趙公明看上去并不是個纖弱的長相，比起楊戬這個武将來說，更像一點武将，整個人壯實得很。他将自己收拾得非常精神，運動量平日裏看起來也不小，臉上棱角分明。
鴻鈞看着這個場景：“我和簡平凡在你這邊借住一兩晚，你這裏有空房吧？”
趙公明的游戲角色KO了對面的游戲角色，這才轉過來和他們好好說起話來：“有，一樓二樓的房間随便挑，住一起分開住都行。要是沒帶衣服就和我說一聲，我讓人去買。”
臉上堆着笑，他看上去相當得友善。
鴻鈞并不會擔心沒衣服這碼事，他看向了簡平凡。
簡平凡：“……！！我的行李忘記帶了。”
他都整理好了，結果下樓的時候發現大家都是只走了一個人，于是他跟着就走了一個人，完全把整理好的行李放在了自己房間裏。
現在怕是那行李還孤零零躺在自己房間的地板上。
“一次性洗漱用品我這裏也有。就是衣服沒。”趙公明打量了一下簡平凡，“三霄有做一個男裝牌子，我讓她們拿兩件衣服給你。從裏到外，哦，你對內衣有要求麽？平角三角？”
這種話題在大庭廣衆尤其是老板面前提起來，讓簡平凡有點扛不住，他都要結巴了：“平，平角。”
趙公明嘿嘿一笑：“小兄弟沒點進取心啊，三角多騷包。”
不是這個和進取心有什麽關系啊喂！
簡平凡都不敢看旁邊鴻鈞了。
結果鴻鈞和趙公明一樣，并不覺得在大庭廣衆之下談論這個問題有什麽問題：“那就順帶拿兩條三角給他，不差那麽兩條。”
趙公明一拍自己的大腿，很認同鴻鈞了：“哎，老板就是有眼光。要用于嘗試嘛！我讓她們把最新季度的都拿一套過來，回頭你帶回去，想穿哪件穿哪件。”
他忽然想起了公司的宿舍：“哦對了。我記得經紀人你還住在公司吧，那擴展符你要不要啊？貼了你的衣帽間就能夠擴大個幾十倍，放東西特別方便。我好幾個房間都貼了。”
簡平凡卡殼，不知道該說什麽。
“嘿，我問你幹什麽，反正等下直接扔給你就行了。”趙公明從沙發上下來，扔了手柄，穿上自己的鞋子，拖拉着去邊上櫃子裏拿了一點膨化食品出來。
他将東西都堆到了客廳裏的茶幾上：“随便吃啊，游戲玩麽？還是要看電視？”
鴻鈞走過去坐下，拍了拍身側，示意簡平凡一起坐下來。他看了眼屏幕：“我們在隔壁拍綜藝，在你這裏放個直播。”
趙公明面前的電視屏幕非常大，分辨率極高。
他挑眉将游戲給弄沒了：“屏幕給你。”
鴻鈞沒動，屏幕上的畫面就變成了一個小別墅，是上空的場景，沒一會兒就切換成了內部的場景。
內部裏六位藝人正在圍着一張桌子，研究着菜譜。
饕餮廚師穿上了白袍子，戴上了白帽子，搭配着他黑漆漆的雙眼和頭發，看起來格外……可愛。他面無表情指着菜譜上的一個咖喱雞，表示自己很想吃這個東西。
而邊上孔宣表示并不想吃雞，他想要吃雞蛋。
另外哪吒和楊戬表示想要吃魚。
還有一個太乙真人表示想要吃對小孩子生長發育好一點的東西，比如說五谷雜糧。
哪吒對此義正言辭表示了拒絕，于是和自己師傅争執了起來。
簡平凡并不能了解這個争執有什麽意義，他只知道，他看着那個菜譜，也想要吃東西了。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看向桌上的膨化食品，覺得回頭饕餮可以出一個美食節目，然後他跟着去享福。
鴻鈞開好了屏幕，伸手在桌上拿了一包薯角，拆開遞到了簡平凡面前：“嘗嘗看，神農特産，專門制作的。挺好吃。”
簡平凡：“……”
他拿過薯角放到嘴裏嚼了嚼，味道不錯。
現在的神農還真是與時俱進。
冰箱裏拿了一堆的飲料出來。全是純天然無污染，他親手制作的飲料，材料全體屬于神農出品。
簡平凡看着飲料瓶子裏各種水果搭配上檸檬，色澤天然又清透的樣子, 有點小心動：“這個是怎麽做的？”
“随便什麽水果, 然後加個冰糖，再加個檸檬, 檸檬白色的那層要去掉, 皮留着。然後加水放冰箱裏。”趙公明簡單說了一下做法, “很簡單吧？現在女仙裏面非常流行這種吃法。”
女仙……
簡平凡點了點頭。
趙公明看了看飲料：“就是不知道如果用蟠桃的話, 蟠桃的特性會不會效果變差。回頭我去問阿紫要幾個蟠桃。”
阿紫就是青丘種桃子的那只狐貍。
感覺桃子做成果汁也挺好的, 就是不知道做成果汁如果導致自己身上的屬性更加奇特會怎麽樣。簡平凡心有餘悸, 不敢随意嘗試這些個新奇品種。
鴻鈞看了一會兒屏幕，見簡平凡開小差去研究水果汁飲料怎麽制作，便幹脆在現場處理起他的工作。他手上出現一個屏幕, 他伸手滑動着，上面的字飛速滑動，旁人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內容。
簡平凡在聊到半路看了眼鴻鈞的動作，心裏想着是不是不該總是打擾鴻鈞。
身為公司老板, 肯定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他這裏拍個綜藝真的屬于再小不過的事情。
要是真的打擾到鴻鈞, 那就是他的錯了。
他将這個小念頭放在心裏，并沒有現在就去和鴻鈞說。現在的鴻鈞處理起工作認真的樣子, 讓他覺得格外帥氣。
精英的姿态就是這樣子的吧。
趙公明只是和簡平凡聊着聊着，偶然會瞥一眼旁邊的鴻鈞，看着鴻鈞處理東西的姿态，他沒什麽太大的表示，只是随着那一瞥，會笑意更加濃重一點。
那邊綜藝還沒有正式開拍，上演的內容已經湊足了一個前傳。
一群人在一個小別墅裏吵吵鬧鬧，一點不像樣子。
…………
地府，後土正在打視頻電話，電話對面的家夥，非常意外的是女娲。
她和女娲真的聯系極為稀少。
女娲會主動給她打電話，還真是讓她震驚到以為女娲被人魂穿了。
最近小說看多了，以至于她的腦洞都有點大了，好在她本意并不是想要和女娲永遠不想聯系，在稍微驚詫之後，她還是和女娲聊起了天。
女娲的話非常開門見山：“我想問你，關于仙人轉世的問題，以及，聖人轉世會發生什麽事情。”
聖人轉世？
聖人怎麽可能會轉世？
後土整個人都不好了，她目瞪口呆看着面前問得認真的家夥，覺得女娲莫不是最近談戀愛談到昏了頭，總算放棄了讓伏羲成聖這種可能性，轉而決定兩個人一起去轉世投胎感受新生活？
她臉上的表情太過豐富，簡直能去拍浮誇的戲劇。
女娲輕笑了一下，雙手交錯擺在自己面前。手機是擺在她面前的，而不是被她拿在了手上。
“詳細來說有點複雜。聖人原本該是不死不滅，不受量劫所擾……”
後土帶着驚疑點頭。
“但時過境遷，在人族之後呢？新一輪的無量量劫到來，洪荒之人扛不住，人族也扛不住，雙方或許最後只能剩下寥寥幾人，最後再次開辟新的世界。”女娲娓娓道來，她的聲音中帶着一種特殊的韻律，讓後土明白過來她的意思。
女娲能夠得到大功德是必然。
既有造人之功德，又有補天之功德，如果不是說有所悟，對天道有所窺探，那又怎麽會做到那種地步。
每一件在洪荒當中存在的事情，稍加揣測，就能讓人驚悟到這是天道本意。若是偶爾有誰脫離了這個天道，在那頭竊喜，多年之後也會驚悟，不是天道放過，只是天道比他們都更有耐心。
天道看到的是大局，永遠不是一個人，一抹情。那大局是立體的，用科幻一點的說法，那便是多維度的，維度高的世界，是他們這群最多看透到四個維度的存在，無法理解的。
如斯殘忍。
如斯無奈。
如斯可悲。
女娲預見了接下去如果她不做出相對的動作，會招致的後果。她不想見到那種後果，所以掙紮着想要奪取一絲生機。替她自己，也替伏羲。
後土張了張嘴，還是問出了口：“你和他老板說過沒？”
女娲輕嘆了口氣：“自然。”
後土又問：“伏羲怎麽辦？”
女娲停頓了一下：“以前是我守着他，這回他說，他會守着我。”守着轉世後一無所知的她，守着轉世後摸索成長重新變成新“女娲”的她。
這麽一說之後，後土竟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她思考了半響，才喃喃道：“我該道一聲恭喜？”
女娲回得坦然：“謝謝。”
後土看着女娲：“我會去研究一下。有一個轉世，可以研究。只是那會兒我還沒出生，沒有化作六道輪回，所以……”
在後土之前？女娲沒反應過來，臉上帶着一絲疑惑。
後土：“盤古。”
盤古開天辟地，破碎混沌虛無，之後才有青蓮，有紅雲，有天下諸多生靈，再有地府輪回。沒有誰能比盤古更有研究意義。後土只能盡力去研究這一份。
現在有女娲開了一個頭，接下去幾個聖人……
她不敢深想，更不敢說出口。
她的想法鴻鈞無法窺探，可他們之間的對話，只要鴻鈞想知道，他必然會知道。
兩人對視一會兒，不約而同轉移了話題。
“對了，聽說最近伏羲打算生孩子？”後土問了一個非常勁爆的話題。
女娲巧笑，擺了擺手：“怎麽會，太上老君的丹藥只能持續一天，一天過了，那海馬囊袋自然沒有了。我們兩個這麽大歲數生個孩子算什麽情況，回頭輩分太高了，容易惹事情。”
這麽俗世的擔心問題的角度還真是迷。
要是真生出一條小蛇來，那洪荒可有得好玩了。
唯恐天下不亂的後土咳嗽一聲：“惹事情就好好教導嘛，你看那個哪吒，以前不一樣惹事麽，鬧到全洪荒都過來看戲……”
“哪吒是哪吒，我們可不會是李靖夫婦。”女娲話裏的意思可沒有多少客氣的成分在裏面。
“你們怕是太乙真人直接當傻父親的程度。”後土想起太乙真人就牙疼。這人真的是哪裏都能蹭點好處，還回頭全把好處給徒弟。
女娲笑得高興，想來她還真是那麽想的。
後土想着這事情的起因，莞爾：“老君最近越來越會玩了。老頑童一個。”
女娲點頭：“可不是麽。”
…………
話題中心的太上老君正在自己的樓層裏。樓層早早就被他改造過了，各個空間都充分利用了起來，不止他一個人住着，還有幾個童子。
“師傅，今天的丹藥已經在煉制了，我給您看清單。”一個童子拿着長長的卷軸遞給面前的老君。老君長長的白胡須挂在地上，他卻一點不在意。
他席地而坐，拿過童子給的卷軸看了起來：“挺好，最近新學的都學會了，成功率也很高。與時俱進，青出于藍啊。”
童子本還算得上是矜持的，穿着小道士的褂子，乖巧恭敬得很，可聽到太上老君這一席話，咧嘴笑了起來，很是高興。
“以後出師了，你這個水平完全可以打着我的旗號坑蒙拐騙。多做點有趣的，省得那些個看着好的又求上來。”太上老君頑皮眨眼，和童子開着玩笑。
童子原本滿腔的喜悅，在這句玩笑話下直接熄滅，只剩下幾縷黑灰的煙飄起：“師傅，我不出師，我要當你一輩子的徒弟，就留在丹房裏。”
太上老君笑了起來，臉上沒有褶子的都被他這誇張的笑容弄得有了兩條線：“你看別的童子出師了，怎麽也混個玉帝當當，你以後出師了，可不能丢了我的臉。怎麽能一輩子留在我這小地方。”
其實太上老君這邊根本算不得小地方。多少人擠破了腦袋都進不來。
就和當年無數孩子削尖腦袋想要到紫霄宮裏當值一般。
只是不樂意就是不樂意，童子撇着嘴，那雙大眼睛已經霧蒙蒙了。
太上老君搖了搖頭，嘴裏念叨着罷了罷了。
童子總會長大的，從他手邊出去的不止一個兩個，如今都在洪荒占據了一方小位置，雖說能有名號垂千史的也就那麽點，可都讓他覺得足夠滿意了。
一個人到什麽程度可以停下前進的腳步呢？
死亡都不能的啊。
太上老君小聲說了兩句：“如果我有天轉世了，不知道會在你們這群小家夥哪一個手下做童子哦。我的資歷那麽好，這可是能教出一個天才來。”
聖人哪裏會轉世。
童子根本沒在意太上老君這句話，沒當真。
他心心念念的還是太上老君說的，他總有一天是要出師的。從一個普通的小童子，變成一方丹藥師傅，最後慢慢長大。
長大真可怕，一點一分都不想長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