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趙公明不喜歡陸壓, 不過他對楊戬和哪吒的情感還是挺複雜的。
他看着畫面上那幾個人鬧騰的樣子，和簡平凡說起了這兩個人過去的故事。要知道洪荒裏每個人的故事，在外都有各種版本，其中有着各種魔幻成分，不過有些還是大同小異固定着的。
“哪吒這孩子是他娘懷胎三年生下來的, 生來就是個肉球, 後來成型，卻因為開場就有了異狀, 惹得他父親不喜。”趙公明這回拿了一大袋的瓜子, 和簡平凡嗑了起來。
簡平凡一邊卡擦卡擦咬着瓜子, 一邊點頭：“這些我知道。”
“為人父的對于不喜歡, 頂多就是遠離一點, 不怎麽教導。回頭哪吒七歲, 又早慧，沒得到正确的引導，性格直, 不婉轉，玩性重，手腳又重，就把東海的龍給搞死了。”趙公明也在卡擦卡擦嗑瓜子, “到現在還說不清他弄死那條龍到底是因為那條龍招惹了他，還是他不小心招惹到了那條龍。各說各的呗, 結果反正是死了。”
鴻鈞從屏幕裏擡起頭看了兩人一眼，又将頭埋入工作。
“人龍王不高興, 就去吿他們。這一條命，自然是一條命還。哪吒就剔骨削肉，把這條命還了。他娘還好，覺得孩子個可憐，給他弄了一個泥人依托一段時間，別人給他來點香火，他靠着這個續命了一段時間。那時候女子在家裏沒什麽地位，她這麽幹連李靖都沒告訴。”
這膽子算是非常大了。
不過轉念一想，這是三年懷胎生下的孩子，身為母親總歸是惦念的。
“後來李靖還是發現了，回頭把那個廟連着泥人一起砸了。”趙公明啧啧起來。
這操作非常過分了。
八卦和瓜子是溝通人類最美好的工具。
現在一個土豪和一個窮人之間，靠着哪吒的八卦迅速拉起了革命友誼。後知後覺的簡平凡在很後來才發現這一點，總算是明白為什麽趙公明那麽能賺錢了。
趙公明從來不在意他對面的人，到底是誰。他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又有着一聲義氣，能為兄弟兩肋插刀，可謂是真的好兄弟。
這個暫且不談。簡平凡現在正處于對哪吒的心疼中。這才是一個沒幾歲的孩子，沒人好好引導做錯了事情，用一條命去彌補自己的錯誤，原本已經恩怨兩清，誰能想到最後那點生存依仗，被自己親生父親生生打破。
“太乙真人門下弟子很多，可鬧騰到這個地步那麽慘烈的只有哪吒。他覺得自己沒當好一個師傅，又覺得哪吒實在可憐，就給哪吒造了一個身子，現在那個蓮藕身子，他親手造出來的。”趙公明說了這件事，還有點惋惜，“現在做人偶多賺錢，人工智能的外型制作也值錢，太乙偏偏不樂意加盟。他和女娲搭配，天下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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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平凡：“……偏題了。”
趙公明将瓜子殼丢垃圾桶裏去，點頭繼續剛才的話題：“哪吒怎麽也是個有感情的生物，就此恨上他父親了。有一段時間，目的就一個，宰了他爹。”
這一段實在是精彩。
簡平凡坐直了腰板，聽得緊張：“然後呢？”
“然後太乙真人又不能讓他真的殺了自己父親，說出去名聲不好聽。李靖被打個半死的路上，他讓朋友去攔着了，回頭送了李靖一個塔，讓哪吒下不了殺手。再後來，哪吒就由楊戬幫忙帶着了，你看現在這孩子多靈光。”趙公明強調，“這說明了什麽，教育的重要性。”
簡平凡嚴肅點頭：“是的，教育的重要性。”
家庭教育、師徒教育的重要性。
“再後來哪吒那麽多寶物也沒惹出更嚴重的事情。所以說啊，家庭教育第一位，接下去就是老師教育。”趙公明繼續啃瓜子，“可惜我們都沒個孩子需要教。”
簡平凡想想，覺得是這樣，有點可惜點點頭。
鴻鈞又擡起了頭，看向趙公明：“太上老君剛研究出能生子的丹藥，回頭你可以問問他能不能出一個自攻自受的丹藥，争取三年抱兩。”
趙公明被瓜子嗆到，在旁邊咳成了傻子，臉都漲得通紅。
什麽自攻自受丹藥！
太上老君真的是閑得要發芽了麽？！
簡平凡被鴻鈞這句話給震住了，他拿着瓜子的手僵硬在半空中，傻了吧唧一樣看向鴻鈞。鴻鈞看了他一眼，擡手拿走了簡平凡手裏的瓜子，放到自己嘴裏，卡擦一口，将瓜子殼給扔到了垃圾桶裏。
一個完美的抛物線，正中中心。
趙公明喝了大半杯飲料才緩過神來，一個人頗為蕭瑟躲在那頭的沙發上，很想一個人靜靜。一個壯漢在那兒裝小柔弱的樣子，讓人寒毛都豎起。
簡平凡聽故事上瘾了，聽完了哪吒，就想要聽剩下幾個人的故事。他又摸起了瓜子，想着繼續剛才的話題。
他惡補的衆人的故事還不精準，總歸是這樣聽趙公明說要精準。
邊上鴻鈞收起了工作：“你想聽誰接下去？楊戬？我來給你說。”
簡平凡忙搖頭：“不了不了，老板你工作忙，你還是優先你的工作。”
“那些不急。”鴻鈞覺得講故事更有意思。
趙公明在邊上插話：“那就讓老板講自己的故事呗。這個肯定自己最清楚了。”
鴻鈞的故事？
比起楊戬的故事，鴻鈞的故事更加提起了他的興趣。老板的故事必然會很有趣。老板本身就很有趣。
簡平凡用極為期頤的眼神看向鴻鈞。
鴻鈞又拿走了簡平凡手裏的新一顆瓜子：“你确定？我的故事很無聊。”
“不會無聊，你的故事怎麽會無聊呢？”簡平凡并不覺得會無聊。鴻鈞開課那可是整個洪荒故事的初始，這一點他雖然不知道細節，但搜索引擎裏能搜到。
在那之後，合天道，在那之後，經歷了數次劫難，在那之後，又是如何開起了公司，重新出現在人前，成為公司老板。
簡平凡對鴻鈞的故事充滿了好奇。
相當于當一個人坐在首富邊上，很自然會對首富是如何成為首富感興趣。而且這個首富還不是一般的首富，是他的頂頭上司。
鴻鈞簡單回憶了一下自己從誕生到如今，所有經歷過的事情，還真的是極為平淡。
“開天辟地之後，這世上無數生靈誕生。這些生靈中有的是天地靈氣孕育而生，有的是在開天辟地先後附近因機緣巧合誕生的。我是後者，在開天辟地之前其實就誕生了。有說法，我為大道的顯化實體，是六大聖人的指引者和監督者，從後來發生的事情來看，或許是這樣，不過還是有一點差別。”鴻鈞這樣說着。
趙公明也端坐了起來，他覺得自己今天将要聽到了不得的東西，是他以往從來不曾想會聽到的東西。
“我非生靈，理論上自然沒有生靈私念。但若是想要掌控這天下大道，怎麽能不懂生靈思念？我便是這樣一個存在。懂，也不懂。”鴻鈞說了一句非常玄妙的話。
懂，也不懂。
簡平凡聽懂了，也沒聽懂。
讓他用語言來解釋這句話，他半個字都想不好要怎麽解釋才正确，可他偏生就是理解了這話裏的意思。
“我的故事沒什麽太大意思，不過是被牽引着走路，該我做的我都做了，不該我做的，我一絲一毫都不會去做。”鴻鈞這樣說道。
所以有時候他會出現在衆人面前，有時候他又會完全規避在衆人身後。
“我成型後，得到了紫氣，再後來便是和衆人都知道的那樣，成聖人，開課講授。比起我的故事，其他聖人更為有故事可講。比如三清，三清很是特殊。
“太清太上老君是三清之首，人教教主，一直認為無為而治才是最好，笑眯眯的小家夥，寧願煉丹也不想插手很多事情。玉清元始天尊，你沒見過，闡教教主，足智多謀，或者說智多近妖，手段狠辣，總在幕後做事。很多時候，我其實更喜歡讓他去解決很多事情。還有一個，通天教主，截教教主，性格暴躁了點，所以後來被另外兩位按在地上摩擦。”
簡平凡聽到這裏，直接笑了出來。
什麽叫做按在地上摩擦？
難怪後來通天教主寫劇本炸毛歸炸毛，都不敢抗拒的。
旁邊的趙公明也想笑，可是沒那麽大膽子，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還有一個女娲，你很熟悉的一位，我便不再多說。接下去還有準提，準提是西方教主，為了他的教義，總是在外頭跑來跑去，以前就不會固定住所，現在更不固定在公司內。算是發展也不錯了。還有接引，也是西方教主。他們兩個性格千差萬別，以你的性格少接觸為好。”鴻鈞不太說人壞話，他先前說了元始天尊手段狠辣，都是用褒獎的口吻的。
“你會被賣了還給他數錢。”趙公明插了一話，“還好他們兩個都不會常出現在你面前，否則先是施主你和我們西方有緣啊，然後開始傳授教義。”
簡平凡還是将這兩個人記在了本本上。
大公司果然還是會有各種繞繞彎彎的，他不會惹事，可也怕被騙到給人數錢的地步，有一點防備之心還是更好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