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突然冒出來

寇仲揮開下人,疾走幾步, 一下子将蹲在地上的小孩抱在懷裏, 高舉起來。

沒有防備的小孩吓了一跳, 然後很快,一點都不怕似的大笑起來, 笑聲清脆,讓人聽着也忍不住的跟着心情愉悅起來。

寇仲抱着人,越看越喜歡, 湊過去對着那張粉嫩嫩的小臉親了好幾口, 一邊親一邊蹭, 剛冒出來的胡茬蹭的小孩又癢又疼。

小孩左右閃躲,極力掙紮着想要避開對方, 結果卻是被對方捉住了小手咬了兩下, 小孩委屈, 眼眶都紅了。

“叔叔壞!”

“錯了, 是哥哥!”寇仲不滿,“明明我也就比淩少大了一歲, 為什麽淩少是哥哥, 我就成叔叔了!”

這後面一句卻是對着不知何時出現在走廊下的燕長生說的。

“沒辦法, 徐公子面嫩。”燕長生淡淡道。

寇仲嗤笑:“你這是拐着彎的說我皮相老哩, 別以為我沒聽出來!”

燕長生挑了挑眉, 保持沉默,意思很明顯,聽出來了又如何。

寇仲無奈, 沒辦法,打不過人家,也确實沒辦法,他安慰自己,他這是成熟,是有男性魅力,別的不說,論起讨女孩子的歡心,淩少那張小白臉是遠遠不如他的。

稍稍安慰了一下自己那顆受傷了的心,寇仲揚了揚下巴,看了一眼緊閉的院門,道:“他怎樣了?”

垂在身側的手握緊,然後又在他人擦覺前松了開來,燕長生眼神平淡,沒有任何波瀾,“還好。”

寇仲不着痕跡的嘆了口氣,道:“這個月的藥材已經收集齊了,我待會兒讓人送來。”

“多謝。”燕長生聲音平淡,卻罕見的誠懇。

能得他這一聲謝的人着實不多,寇仲深知對方是個怎樣的人,竟詭異的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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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寇仲将懷中的一疊資料遞了過去,這也是他這次來的目的,“李唐最近的消息都在這裏了,李世民這次被坑的可不輕。”

他的語氣頗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那也正常,他雖然有時候挺佩服李世民這個人的,也欣賞對方的才能,整個李唐皇室能讓他看在眼裏的也就這麽一個,但對方到底是他的敵人,是他争霸天下最強勁的對手,對方不開心了,他當人就開心了。

燕長生接過那些資料,本來深邃平靜的眸底裂開一條縫,有什麽東西洶湧着掙紮着從裏面一點一點往外冒,一旁的寇仲忽然打了個冷顫。

多年生死邊緣的游走,讓他練就了一種野獸般的直覺,要不是站在他面前的是燕長生,要不是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他差點沒忍住拔刀出鞘。

太危險了!

他似乎又想起了那天,對方抱着身受重傷的人出現在他面前時,那滿身的煞氣與殺意,就連他都心生恐懼。

他又顫抖了一下,怕冷似的抱緊了懷裏的孩子,轉身,一刻都不想停留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小家夥乖,哥哥帶你去看漂亮姐姐去!”

話音未落,他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就好像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在咬着他的屁.股追一樣。

燕長生閉了閉眼睛,好不容易克制住那股憤怒和殺意,他緩緩的吐出口氣,夕陽西下,暖色的光輝都無法融化他臉上的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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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有些暗,門窗都遮得嚴嚴實實的,只有一點餘輝頑強的穿過縫隙照進來。

一股濃烈的藥味彌漫在整個房間裏,始終揮之不去,這也是晏修白一直不大願意讓小孩進來的緣故,雖然小孩睜着一雙紅彤彤的眼睛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房門被打開,又關上,晏修白聽的清楚,來人并沒有立刻走近,而是在門口站了一小會兒,等到屋中的暖意驅散了他身上的寒意,他才走了過來。

對方的腳步輕而淺,每一步的距離都一模一樣,精準到沒有絲毫偏差,是獨屬于一個人的腳步。

晏修白彎了彎唇,頭一偏就對上了一雙黝黑的眼眸。

“小家夥呢?沒再哭了吧。”

燕長生皺了皺眉,将他手中的書抽走,淡淡道:“寇仲陪着,無礙。”

晏修白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就一本書而已,你總得讓我找點樂趣。”

他的表情有些可憐,與小孩委屈的時候竟有那麽一兩分相像,可燕長生卻絲毫不為所動,他伸手,碰了碰他的眼角,道:“光線暗,對眼睛不好。”

眼力好到無論是白天黑夜都沒什麽差別的晏修白沉默,他是受傷,又不是修為被廢,可在對方眼中,他似乎成了一塊易碎的琉璃。

晏修白很不适應,但一時間也沒有反抗,別看對方現在一副平靜淡然的模樣,這段時間又一直悉心照顧,可晏修白知他甚深,又那裏不知道,對方心裏其實硬憋着一股邪火,稍微一不小心爆發出來,絕對讓人死無全屍的那種。

晏修白自認是個鼎鼎聰明的人,他可不想往槍口上撞。

他眨了眨眼,乖乖的任由對方将書收走,順從的不像話。

可晏修白不知道,他這難得的順從不但沒有安撫的了對方,反而讓燕長生表面上的平靜裂開了一條縫。

躺在床上的男人因為受傷,褪去了往日的銳氣菱角,俊朗的面容瘦了好大一圈,透着不健康的青白,這個外面盛傳的一琴一劍幾可問鼎天道的男人,就這麽以一種從未有過的柔弱之姿躺在他的面前。

燕長生是恨的,他恨每一個傷害過這個男人的人,但他更恨他!

這一個多月來,每當他看到這人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時候,他都想拿根鎖鏈,就這麽把他鎖起來,拴在自己的身邊,讓他哪都不能去,讓他時時刻刻的呆在自己的身邊,而不是又在某個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受傷流血。

甚至是失去了生命!

這樣陰暗極端的念頭時時刻刻在他腦子裏繞上一圈,晏修白不知道,他也不會讓他知道。

室內的光線越發暗淡,燕長生沒有掌燈,黑暗逐漸爬上眼角眉梢,模糊了他的面容。

“我要去趟洛陽。”黑暗中,他如此說道。

晏修白眉心一緊,心中卻是莫名的松了口氣的,這一個多月以來,對方太平靜了,平靜的不正常,這讓自認為最了解他的自己也有些不确定起來,而現在,聽到對方的這句話,他隐隐的生出一種果然如此的坦然。

“你要做什麽?!”晏修白沉聲問道。

燕長生并沒有立刻回答,他看着對方,就如晏修白所說,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有沒有光線對于他們這個修為的人來說都沒有太大的區別,漆黑的眸子從他的額頭眼角,到臉龐下巴,一點一點描繪過來,好一會兒,他才道:“你知道我要做什麽的。”

晏修白的眉頭擰的更緊了,他握住了他的手,指間慢慢收緊,幾乎要将掌下的那只手抓的泛白。

他當然知道對方要做什麽,對方去洛陽,還能做什麽?!

“那畢竟是李唐皇室!”就算他在洛陽吃了大虧,也沒想過要與李唐敵對。

那裏畢竟還有一個李世民。

燕長生冷笑,笑聲猖狂,“我殺的皇室難道還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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